天不应 第28节
“不喝了?”
闻潮生问道。
阿水躺下,双手枕头,闭上双目,懒懒道:
“困了,你自己喝吧。”
闻潮生也不客气,仰头直接把剩下那些酒饮尽,恐怖的辣感直接化为痛感从喉咙直穿肠腑,他痛快地‘啊’了一声,将酒壶盖子合上,放到一旁,也直接躺下了。
闭上眼,那酒劲很快便涌了上来,闻潮生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也轻飘飘的。
有点舒服。
这个时候睡觉,正好。
只是今夜与往常不同。
庙外飞雪茫茫,天上竟出现了数道乌鸦般的黑影。
那人眼看不见的地方,有刀兵划过刀鞘时留下的锋利声音,雪地上留下了数道脚印。
庙内,火苗闪烁,闻潮生才睡没一会儿,被一只手忽然拉扯住了衣领,从地面上揪了起来,他惊觉不对,刚一睁眼,便看见阿水那张面孔近在咫尺,一时间不免心脏一紧,心想不会是这太岁酒后气不过,要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
“什么说法?”
他喘息着问了句。
阿水眯着眼道:
“来人了。”
“庙北,一里外,三十六人。”
闻潮生一怔,酒虽未醒,但眼睛已经在第一时间寻找自己的柴刀,他既没有去询问阿水为何知晓一里外的情况,心里晓得阿水这样的修行者有什么特异功能完全不奇怪,目前最重要的是,得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阿水低声道:
“别找了,柴刀在我手里。”
闻潮生说道:
“庙里不是有那么多武器,你非要抢我柴刀?”
阿水轻轻挥了挥柴刀,手腕翻转时,握刀的手稳得完全不像是喝过酒。
“你这劈柴的刀不错,我用着趁手。”
闻潮生无语,他指着自己问道:
“你用我柴刀,那我用啥防身?”
阿水:
“庙里那么多武器,你怕没武器用?”
闻潮生摊手:
“我不会啊!”
阿水松开了勾住他衣领的手,淡淡道:
“那就随便拿把刀或者剑。”
“闻潮生,你不是想跟我学功夫吗?”
“今夜……我教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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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夜战
闻潮生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褪去,五脏六腑内都残留着烈酒燃烧后的痕迹,眼前虽无重影,但走路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脚下轻飘飘的,他一脚陷入外面的飞雪中,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我觉得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出去跟人干架纯粹就是送死。”
阿水从破庙角落随便抽出了一柄长剑,扔给了闻潮生,后者直接朝着旁边扑去,躲开了这对他来讲致命的一剑。
“你再这么扔东西,我不一定能活着见到那些敌人。”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插在雪地里的长剑。
试了试,不太习惯。
阿水也一脚踩入雪中,声音在风雪里显得格外冷漠凛冽:
“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江湖,敌人从不会给你调整状态的机会。”
“刀兵相见,唯有生死,其余的一切,都是不纯之物。”
闻潮生提着剑,跟在了阿水的身后,嘴一张,那刺骨的雪风就往里灌:
“我不会武功,身体素质也不行,对他们而言,我就是能被随便一脚踢死的野狗,今夜跟着你,应该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阿水冷冷道:
“不过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让你不要回来,你听了吗?”
她话音刚落,远方茫茫皓然处,有杀气顺着雪风而来,把二人发丝吹得乱翻,阿水握着柴刀的手似乎更为放松,她回头看了一眼情形窘迫的闻潮生,说道:
“你怕不怕?”
“后悔不后悔?”
闻潮生身体在抖,不知是因为风雪中的杀气,还是因为这场风雪本身,他呼出的白雾上浮,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有点紧张。”
阿水道:
“紧张是正常的,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也紧张。”
“这次来的人,有一些不是修行者,只是江湖上的寻常武夫,连步伐都不藏。”
闻潮生有些意外地看了阿水一眼,说道:
“你能听得这么清楚?”
阿水道:
“风大的时候,就能听清。”
“但也只能听清一些寻常的动静,有高手或有人潜伏的话,耳朵便不那么好使了。”
她话音刚落,茫茫风雪中一支弩箭突然刺穿这天地间朦胧的幕布,直奔二人而来!
一片落下的晶莹雪花自正中心被裹挟着杀意与冷意的箭锋击碎,须臾间箭身便已贯穿十丈之距,离闻潮生的眉心不过半尺,却被一只纤瘦的手稳稳抓住。
下一刻,阿水甩手,弩箭原路折返,没入了远处看不清的混沌雪面,一道沉闷的声响过后,白色的雪面上渐渐染了一片殷红。
闻潮生弓着身子,后背冷汗浸湿,被浸髓的东风一吹,酒便彻底醒了。
这种劲弩在夜幕下对于阿水可能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完全无法防备的必杀之着。
等他发现弩箭,只怕弩箭已经穿了他的身。
最好的办法,就是压低自己的身躯,尽可能减少被敌人攻击的面积,不让阿水分神。
这根弩箭的主人被射死之后,周围又彻底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雪中是否还藏着其他的劲弩。
阿水的目光眺望向了远方,眼帘上覆着一层霜。
在她的正前方,出现了许多刀剑出鞘的黑衣人,约莫三十,全都蒙着脸,身上的肃杀盖过了风雪凛冽,杀气如蛛网交织,将二人彻底笼罩!
“这些人都是修行者,我腿瘸了,处理他们需要时间。”
“闻潮生,听我说,别看弩箭,要去听。”
听着阿水的叮嘱,闻潮生手脚发冷,压低声音道:
“我也没练过自己的听力,只怕判断不准确。”
阿水道:
“那就判断准确点。”
她说着,提着刀便一瘸一拐朝着远处的那些黑影走去,留下闻潮生在原地,后者没有跟阿水求救,只是在粗重的呼吸声中不断努力沉静下来,企图靠着耳朵来判断周围可能出现的弩箭。
对闻潮生这样未经磨砺的菜鸟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事关他的性命,几乎没有第二次机会,生死间的压力就会更大。
呼呼——
凛冽寒风呼啸,阿水提着柴刀一步一步来到了那数十名黑衣人面前,对着他们道:
“你们谁先死?”
这些黑衣人的腰间全都挂着忘川的信物,实力高低不一,大部分是年轻人,还有一名身着黑袍,没有蒙面的中年剑客,他头发已经变得花白,不知是岁月还是飞雪。
他们伫立雪中,宛如雕塑,冷冷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那姓陆的说,你人头很值钱。”
“杀了你,能进风字旗。”
中年剑客语气带着一抹挑衅,他完全没有听阿水在说什么,也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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