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71节
司小红正欲开口,变故陡生。
大堂紧闭的房门被人忽然一脚踹开,那震耳的爆鸣与门外雪风一同闯入,几片落于堂内的晶莹雪花来不及融化便被一只踏入的鞋底碾碎。
众人惊讶侧头,盯着门外,只见一名不认识的瘦削年轻人带着一男一女出现在了门口。
他肩上有雪,扫视了众人一圈,淡淡道:
“谁是裘子珩,出来清账。”
裘子珩瞟了一眼闻潮生,不认识。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闻潮生身旁的程峰身上时,眉毛立刻忍不住皱了起来,装得半醉的眼神也一下子清澈了,厌恶与憎恨的冷意不加掩饰。
“大胆,哪里来的野狗?”
“敢在这里放肆,不要命了?”
“知道夜宴上的都是谁吗?!”
裘子珩尚未发话,周遭的宾客已经一个比一个急切,开始护主,激动地站了起来,挥袖而愤,一副要将闻潮生撕碎的模样。
今日淳穹出现在了宴会上,在他们看来,这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个新来的县令人生地不熟,已被裘子珩收买,甚至是掌控。
倘若真是这样,那裘子珩就成了苦海县绝对的土皇帝。
眼下,正是他们向这位土皇帝表忠心的好时候。
有人出头,众人间纵然没几个武者,但气势却愈发的磅礴起来,相互架在一起,一副要将闻潮生生吞活剥的模样。
看着气势汹汹的众人,闻潮生却是面无表情,半步不退。
随着众人围拢过来,闻潮生身后的雪夜中突兀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人多欺负人少,不公平啊。”
这道声音出现,大堂内莫名多了许多杀气。
下一刻,诸多手持刀兵的江湖人从门口涌入,他们甚至还未出手,光是身上裹挟着的刺骨寒冷便逼退了闻潮生面前这些养尊处优的乌合之众。
杀气蔓延之时,大堂内的绝大部分人都躯壳冰凉,慌慌张张地看着走入大堂内的七爷。
“你……休得放肆!”
“老不死的,淳大人还坐着呢,你竟敢将刀兵带入鸳鸯楼,活腻了?”
堂内,有人见淳穹低头喝酒,慌张的内心稍有安抚,对着七爷怒目相视。
而裘子珩此刻,也提着一壶酒,缓缓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了大堂中央,对着七爷冷冷道:
“秦老七,今夜宴会……我好像没请你来吧?”
七爷花白的眉毛扬了扬。
“鸳鸯楼是风月之地,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来这里寻欢作乐,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裘子珩眯着眼,看着秦老七,忽然笑了出来:
“秦老七……我发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啊,就不该对你留有丝毫仁慈,不然你今日也没机会在我面前像只蚱蜢跳来跳去。”
秦老七冷笑道:
“丝毫仁慈?”
“你对七杀堂但凡有丝毫仁慈,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刘金时刚走,你就迫不及待联合盐帮的人断七杀堂财路,真是一点儿活路不给兄弟们留啊……”
他话音刚落,闻潮生开了口:
“没时间给你们叙旧了,在场的姑娘们放回后院,那些人揍一顿,扔出去,看着碍眼。”
“裘子珩单独留下,我有笔账要跟他清。”
“速战速决。”
秦老七闻言,也不再跟裘子珩嘴炮,一挥手,大堂中立刻鸡飞蛋打,尖叫声与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很快便又响起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见真动起了手,裘子珩瞪着眼,怔住了片刻,立刻偏头对着淳穹大叫道:
“淳县令!”
“这是你的地盘,不管管?”
面对周围乱象,淳穹熟视无睹,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默默为自己满上一杯,接着便于殴打的人群间隙中,缓缓对着人群对面的裘子珩举杯一敬,再在对方震惊的注视下,自顾自仰头饮下。
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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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清账
面对这场发生于鸳鸯楼的激烈冲突,淳穹身为苦海县县令,本应站出来阻止,鸳鸯楼在苦海县做的是正规生意,招待的也是尊贵的客人,如今让一群江湖匪患持刀在鸳鸯楼中肆意妄为,对他县令的声名影响很大。
可淳穹面对此情此景,就是这样无动于衷。
他既没有为谁站出来说话,也没有离开或遣人去召集官家人的势力来平息这场动乱,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地冷眼旁观,兀自喝酒。
姑娘们在慌乱中被一个又一个送离了大堂,立于琴台之上的司小红注视着这场乱战,虽未闹出人命,但她也晓得事情的严重性,紧咬着嘴唇望向闻潮生三人,后者给了她一个眼神,而后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今日的事情与她全无瓜葛。
司小红有着与她年龄全不相仿的懂事,哪怕心口燃着火,也还是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眼下的这场乱况,已经不是她一名琴女能够平息的了。
七杀堂不养闲人。
七爷麾下的这些江湖人士虽然实力算不上多么厉害,顶多就是些二流三流货色,但干起活来十分干脆,在七爷的吩咐下,没过多久大堂内这些被裘子珩盛情邀请的宾客便被揍得跟个猪头一样,哭爹喊娘地扔出了这里。
开始还有人放着狠话,然而当他们被抓住拖回来又是一顿胖揍后,当即便老实了下来。
几名中年人被扔出门外时,鼻青脸肿,牙齿都掉了几颗。
这几人是盐帮的人,有些气力,也习过武,奈何无论是人数或是实力,皆跟七杀堂的这些人比不了,方才反抗了一下,便被揍得额外狠。
门外冷风阵阵,飞雪还凌乱的刮着,随着最后一名宾客被客气地送出了这里,闻潮生这才转身将门关上。
接着便是窗户。
最后,这堂内只剩下了闻潮生三人、一旁独自喝酒的淳穹,以及裘子珩与七杀堂几名精锐。
闻潮生来到了被架住的裘子珩面前,平静注视着他,或许是因为两方的私仇,裘子珩狠狠挨了几拳几脚,眼眶乌青,口鼻溢血。
他仍是不忿,死死盯着闻潮生,道:
“……你知不知道,你惹到的人究竟是谁?”
闻潮生转身对着程峰招了招手,从他手中拿来了一个蛇皮袋子,嘴上的语气十分敷衍:
裘子珩用尽浑身力气,使他的那双眸子绽放出杀气,厉声道:
“小子,你给我听好!”
“你惹到的,是苦……”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用力,似乎要将内心的愤怒与羞辱通通发泄出来,十倍百倍地偿还给对方。
也正是因为这样,导致裘子珩说话间格外歇斯底里,嘴巴也大开大合。
于是,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闻潮生从蛇皮袋子里摸出了一个物什,精准地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喉咙。
……裘子珩无法准确描述那种感受。
在味道还没有涌入他的鼻腔时,舌喉间传来的恐怖触感就已经让他感觉到大事不妙。
紧接着,随着那股子浓郁的腐烂气味涌入他胸腹的每一个部分,裘子珩怒瞪双目,胃肠翻涌,却又因为喉咙堵住,根本吐不出来。
那一刻,他的天塌了。
“好吃吧。”
“程峰‘吃’了几个月了,你也尝尝。”
闻潮生也不顾恶心,用手拿着那被雪冻得极硬的腐烂老鼠尸体,不停往裘子珩的脖子里塞,直至后者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面色青紫,他才将老鼠才从裘子珩的喉咙中拔出来。
老鼠尸体被拔出,裘子珩来不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就已经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这一幕,看得在场的人皆是皱眉。
齐国折磨犯人的刑罚也有许多种,可如此恶心的,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裘子珩在原地吐了很长时间,直至他终于缓了口气,闻潮生才开口说道:
“……再者,利用自己的私权和财富,逼迫一名善良的姑娘就范,是不是太无耻了些?”
“苦海县这么多年,本就荒芜,好不容易出了名琴师,你把人家糟蹋了,心里没点儿愧疚?”
裘子珩嘴里不断滴落喉咙分泌的黏液,他脖子青筋凸起,死死瞪着闻潮生:
“与你……何干?”
“能跟着本少,那是她的荣幸!”
“我赏给她的钱,苦海县多少人一辈子赚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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