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166节
“谁?”
秦王浑身一震,猛地转头四顾。
殿内烛火明明灭灭,映着满地跪倒的侍从与碎裂的木屑,却连半个人影都寻不见。
“你是谁?”他厉声喝问,手已下意识按向腰间佩剑,指尖因警惕而微微发颤,“本王只是为了清君侧,匡扶社稷……”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闪烁不定。
那深埋心底的帝王野望,是连午夜梦回都不敢坦然承认的禁忌,此刻被人一语戳破,竟让他生出几分被剥光示众的难堪。
“连自己的野心都不敢承认,看来是本尊找错人了!”
话音刚落,殿中突然卷起一阵刺骨的阴风。
烛火骤然拔高尺许,又“噗”地缩成豆大的幽光,三道人影已凭空立于殿中。
左首是个身着道袍的中年,嘴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邪笑,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中间是个袒露右臂的和尚,面色沉静威严如佛陀;右侧立着位白衣女子,眉眼清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
正是凌云老祖、玄慈大师与苏轻寒。
“擅闯王府,罪该万死!拿下他们!”
殿外的护卫统领反应极快,一声怒喝未落,数十名甲胄鲜明的护卫已蜂拥而入,长刀出鞘的寒光瞬间照亮半个大殿。
可不等刀锋近身,凌云老祖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术法,甚至没见半分灵力波动,那群能生撕猛虎、久经沙场的护卫便像被无形巨力攥住,齐齐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七窍间同时涌出暗红的血线,身子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转瞬间便没了声息。
“咕咚!”
秦王喉结剧烈滚动,一声清晰的吞咽声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他望着满地七窍流血的尸体,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等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早已超出了他对“强者”的所有认知,仿佛对方弹指间,便能让他这整座王府化为飞灰。
“说,你想当皇帝吗?”凌云老祖收回手,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日天气如何”。
秦王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抵在掌心,尖锐的刺痛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不知道这三人是谁,更猜不透他们的目的,可对方话里的暗示,却像根救命稻草,死死勾住了他濒死的野心。
“我……我想!”他猛地抬头,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想当皇帝!”
“很好。”凌云老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却让秦王脊背发凉,“只要你听本尊的话,本尊自会帮你对付李珩霄,扶你坐上那龙椅。”
“此话当真?!!”
秦王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方才因为靖军的强大而绝望的心情,此刻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承诺冲得七零八落。
他甚至忘了对方的诡异与危险,只死死盯着凌云老祖,仿佛对方口中吐的不是话语,而是通往九五之尊的天梯。
“哼!本尊岂会骗你一个凡人!”凌云老祖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睥睨。
若不是为了牵制李珩霄,别说是区区一个藩王,就算是当今皇帝跪在他面前三跪九叩,他也懒得多看一眼。
他瞥了眼面色潮红的秦王,心中冷笑。
李珩霄对凡俗势力那般看重,这里面定然藏着秘密。
不管那秘密是什么,只要能让李珩霄如鲠在喉,扶持这么个傀儡,倒也值得。
随后凌云老祖又用同样的方法收服了燕王,让两人派出使者和朝廷联合,共同对抗李珩霄。
至于为什么不去京都笼罩皇帝,自然是因为那里,有他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不知道李珩霄会不会前往京都,要是能和那个存在起冲突,那就再好不过了,或许都不需要本尊出手!嘿嘿!”
第187章 天子震怒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鎏金铜鹤的羽翼,承平帝正捻着朱笔批阅奏折,笔尖在黄绫奏章上落下沉稳的墨痕。
窗外天光正好,檐角的风铃偶尔送来几声清响,一派国泰民安的静谧。
“陛下,八百里急报!”
殿外太监的声音陡然刺破平静,带着非同寻常的急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在了殿门口。
承平帝笔尖微顿,嘴角先自漾起一抹笑意。
前几次从战场传来的奏报,皆是捷报频传,如今算算时日,正是决战收尾之际。
“呈上来吧,定是敬元那边传来了平定叛乱的喜讯。”他放下朱笔,语气轻快道。
内侍双手捧着染了尘土的奏章上前,那明黄的封皮上,竟洇着几块暗红的渍痕,像是干涸的血。
承平帝心头莫名一跳,伸手接过时,指尖触到纸页上凹凸不平的褶皱,那触感竟有些刺骨。
他缓缓展开奏章,目光刚落在开头几行,脸上的笑意便瞬间僵住。
墨迹与血渍交织的“大军溃败”四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眼里,而下一行“魏王力战殉国”,更是如同一把淬毒的冰锥,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猛地嘶吼出声,声音劈得像断裂的琴弦,双手剧烈颤抖着,将那卷奏章攥得变了形,“不可能!绝不可能!”
敬元是他的亲弟弟啊!
是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喊着“皇兄”的孩子;是他登基后,惟一一个敢在御书房里与他争执国事的手足;是这冰冷皇宫里,他唯一能卸下防备、说上几句真心话的亲人。
怎么会……怎么会殉国?
“是李珩霄……一定是他!”
承平帝赤红着双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是那个反贼!是他杀了敬元!”
巨大的悲恸与愤怒如海啸般袭来,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鎏金铜鹤、堆积的奏章都在瞬间扭曲、模糊。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破碎的气音,随即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陛下!”
殿内侍卫惊呼着扑上前,才堪堪接住他软倒的身体。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承平帝躺在龙榻上,望着帐顶绣着的金龙,眼神空洞得可怕。
“陛下,太医说您是急火攻心,需得静养……”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地禀报。
“静养?”他低声重复,突然猛地坐起身,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朕的弟弟死了!朕的大军败了!静得住吗?!”
次日清晨的太和殿,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百官刚按品级站定,便见承平帝一身龙袍,脸色铁青地从屏风后走出。
他没有坐回龙椅,而是站在丹陛之上,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啪——”
一声脆响,龙椅扶手上的玉如意被他狠狠扫落在地,那温润剔透的美玉瞬间碎成数片,惊得满朝文武“唰”地跪倒一片,头颅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反了!都反了!”承平帝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双眼赤红如血,龙袍的下摆随着他剧烈的动作猎猎作响,“朕自登基以来,宵衣旰食,五更起批阅奏折,夜半还在思虑民生!修四方水利,免三载赋税,哪一样不是为了这天下?哪一日敢有半分懈怠?!”
他一步步走下丹陛,龙靴碾过地上的碎玉,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蛮族叩关,兵临雁门关下时,是谁披甲上阵,守了三个月?是朕!”他猛地拔高声音,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是朕带着禁军,用血肉之躯挡住了蛮族的铁蹄,保住了这万里河山!”
“朕给了他们什么?”他俯身,盯着阶下瑟瑟发抖的群臣,语气里满是嘲讽与不甘,“爵位、权力、俸禄一样不缺!让他们府里金银成山,让他们娇妻美妾环绕,让他们的子女世代荣华!”
突然,他一脚踹在旁边的三足铜炉上。
“哐当”
半人高的铜炉一声翻倒在地,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呛得人直咳嗽。
“可他们呢?!”他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疯狂地嘶吼,“秦王是朕的叔叔!燕王是朕的三哥!靖王是朕看着长大的侄儿!”
“他们血管里流的,是和朕一样的皇家血脉啊!”他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息着,龙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剧烈晃动,映出他眼底密布的、疯狂的红血丝,“为什么要反朕?!朕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们?!为什么?!”
整个大殿像死一般寂静。
承平帝双目赤红如血,死死盯着阶下瑟瑟发抖的群臣,心中更加恼怒。
“废物!一群废物!朝廷养你们这么多年,就养出了这等结果?!”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惊得殿外的乌鸦“嘎嘎”叫着,扑棱棱飞离了檐角。
不久后,朝廷百万大军被靖王击溃,魏王战死殉国,承平帝朝堂震怒,吓的百官不敢言语的消息,就像挣脱闸门的洪水,从皇城深处疯狂外泄。
“听说了……”
驿站的马夫,茶馆的说书人,就连深宅大院里的丫鬟婆子,也会在买菜时听到菜贩们的窃窃私语。
靖军实力的恐怖和强大,朝廷百万大军溃败的惨状,魏王尸首分离的凄凉,还有承平帝在朝堂上眦裂发指的模样……每一个细节都被添油加醋地传遍街头巷尾。
更有消息从内宫传出,承平帝曾怒极攻心,昏死过去,太医院院判带着十几名御医彻夜守在养心殿,殿外的宫灯一夜未熄。
“天要变了……”
不知是谁在街角先说出这句话,像一颗火星落进了干燥的柴堆。
“大胆刁民!再敢胡言乱语……”
玄影司的校尉在街上横冲直撞,铁链拖地的声响吓得孩童啼哭不止,每日都有数十人被押进刑狱,可砍下的头颅挂在城门上,却挡不住消息像藤蔓般在坊间疯长。
如今朝廷精锐尽失,宗室砥柱魏王殉国,面对堪称无敌的靖军,承平帝明显已经无力对抗。
傻子都看得出来,靖王夺得天下只是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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