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开局救下少女素还真 第117节
“自然,自然。”
萧逸点头,转身引路,方向却与上回素还真所行不同。
“自知晓道尊隐于图内,”他边走边解释,“老夫不敢再将其置于暗室,便另辟静室安置,以为道尊清净。”
“家主有心。”素还真颔首。
赵砚舟随行其间,灵觉微展,觉察这看似寻常的路径,实则暗藏玄机。
看似无备,暗处监视的探哨却是不少,更有不少机关排布,面对道尊藏身之所神仙图,萧逸可以说是小心到了极点。
“开。”
行至封胜世家最深处,但见萧逸手掐印诀,往院门虚空一点。
门上符纹流转,青光闪过,厚重铁门无声滑开。
室内空旷,四壁无窗,仅顶上嵌着数颗夜明珠,洒下柔和清辉。
正中悬着一幅长卷——正是神仙图。
画卷依旧空白,却在素还真踏入室内的刹那,泛起蒙蒙清光。
雾,毫无征兆地涌起。
先是丝丝缕缕,自画卷边缘渗出,继而如潮水漫开,顷刻间充塞整间静室。
那雾非白非灰,带着淡淡的草木清气,将赵砚舟与素还真缓缓笼罩。
“此回有劳萧家主。”素还真的声音自雾中传来。
“二位请。”萧逸拱手。
而就在赵砚舟与素还真乘着雾气踏步进入神仙图之后,原本的浓雾也随之消散。
“秋儿,命外围之人严加戒备。”萧逸对着身后的萧秋吩咐说道。
“……是。”萧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
神仙图中,仍旧是与素还真先前一般无二的场景。
阡陌交通,田舍俨然,桑竹掩映,鸡犬相闻。
远处有青山如黛,近处有溪水潺潺,素还真第二次到访,也算是轻车熟路,引赵砚舟沿田埂小径前行,行约半里,前方现出一片开阔草地。
草地中央,卧牛巨石巍然。
石旁青牛啃草尾轻摇,石上,但见一人端坐。
一身月白道袍纤尘不染,雪白长眉垂至胸前,银须飘然,双目微阖,面容平和,周身道韵自然流转,与这方天地浑然一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是天地之始,有乃万物之母。”
苍老清朗的诵声,随山风悠悠荡开。
素还真与赵砚舟行至石前三丈,随后驻足。
感应有人来到,道尊缓缓睁眼,左眼纯黑如夜,右眼太极流转。
“素某见过道尊。”
受道尊传功,更有道尊传人之名,虽无直接的师徒名分,但道尊于素还真而言也算半师,执礼以拜,并无不妥。
“素还真,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道尊缓缓点着头,看向了赵砚舟,而与此同时赵砚舟也正看着道尊,两人四目相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素还真看着两人,本能感觉其中有异,随后开口说话欲化解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却没想到道尊缓缓开口,打消念头。
“三世道君的结局,吾已知晓了,你既执掌圣龙口,吾相信圣龙口也不会在你掌下蒙羞,为你当为之事便可,玄天六阳,或可为你之助力,需善加使用。”
道尊,对玄天六阳似乎也颇为了解?!
只是不待素还真细思,道尊又已再度开口:“汝且先于旁休息,吾有事,欲同这位一叙。”
素还真一怔,看向赵砚舟。
赵砚舟对她轻轻点头:“无事。遵道尊所言便是。”
“……是。”素还真深深看了道尊一眼,转身离去,白衣身影渐行渐远,没入远处桑竹林中。
待她身影彻底消失,道尊忽然抬手,虚空一拂。
“起。”
白云自四面八方涌来,如帷幕垂落,将巨石方圆十丈笼罩。
云气流转,隔绝内外,连风声、水声、鸟鸣声,都在顷刻之间尽数消失。
天地间,仿佛只剩这一石、一牛、两人。
赵砚舟挑眉:“这般谨慎?”
道尊那双异色眼眸静静看着赵砚舟,缓缓道:“不属于此间的存在,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说着,道尊抬起枯瘦的手指,指了指上方天穹。
“你以宇外旅者自居,”道尊的声音陡然转沉,一字一句,如锤击鼓,“但你很清楚,你的来历,并非宇外。”
“或许,老夫应该称你为,玩家。”
第185章 唯你可做,唯你可成
神仙图中,道尊一语点破玄机。
出乎预料的称呼,简单两字,回荡在天地之间,也回荡在赵砚舟的心内。
赵砚舟瞳孔微缩,看着眼前老者苍老的脸庞,短暂的死寂之后,笑声回荡于这一方狭小的空间之内,这一次,轮到道尊脸上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
赵砚舟一屁股直挺挺的坐下,就在道尊的对面直挺挺的盘腿坐下。
“你……”道尊看着赵砚舟,有些疑惑不解,“为何?”
赵砚舟缓缓收住了笑声,看着道尊说道:“因为这本就在预料之内啊,尊佛也好,魔始也罢,在这个世界之内,光怪陆离,神神鬼鬼的东西太多,出现洞察我来历之人,本也在我预料之内,只是这么看来,三教教主的确有些东西。”
就如赵砚舟所说,真有某些存在道破他的身份,这件事他早就有了心里预期,并且针对不同的人,也想好了预设的回答。
但惟独不同的是,他没想过,第一个能看穿他跟脚的人,竟然是道尊。
毕竟他对三教教主所知的,乃是在三人大战魔魁之后,身中魔魁烙印的版本,或许三人曾经的确是风云一时,不然也不能执掌三教,但没奈何他所见的,就是已经在走下坡路的三教教主。
只是如今——
赵砚舟看着道尊,的确能执掌易买得,都非是简单人物,哪怕是如今不在巅峰状态的道尊。
道尊也没想到竟然能从赵砚舟口中听到对自己这样的形容。
有点东西?
有点意思。
“听你所言,似乎对于老夫也很是熟稔。”道尊看着赵砚舟说道。
“我所知的道尊,是汝,也非汝。”赵砚舟说道。
“哦?”道尊微微颔首,“可否试言,你口中的那个道尊,又是什么模样。”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算太熟啦,只知道一些事迹,不过对比下来,只怕有些东西很难实现便是了。”赵砚舟盯着道尊,说话间也来了兴致。
如果将他所知的那个道尊的故事,告诉这个道尊,又会如何?
念头一经升起,赵砚舟也就不再控制,“所以,道尊有兴趣听一听吗,我所知的,那个道尊的故事。”
话语落,道尊双瞳之中,黑白猛然交错网织,汇成两仪之像,片刻之后,复归消散。
“若是阁下不介意,老夫倒是极有兴趣。”
“哈,那此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便从这幅神仙图说起吧……”
故事其实不长。
一个身受魔气侵扰的道门至尊,隐于画中疗伤,同时寻觅传人。
后来他找到了,却不料那传人于心不忍,未能下杀手除去入魔的自己,反被魔气侵蚀,彻底魔化。
从此,一代道尊沦为傀儡,成为各方势力操纵的杀人兵器,最终在星河殿上,受人算计,身死道消。
这便是赵砚舟所知的那个道尊,身不由己,悲剧收场的一生。
他说得很慢,也很细。
说到神仙图内孤寂的岁月,说到寻觅传人时的期待,说到魔气发作时的挣扎,说到最后沦为傀儡的凄凉,说到星河殿上那场算计与死亡。
道尊自始至终安静听着。
没有插话,没有质疑,甚至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仿佛赵砚舟说的不是他的故事,而是某个不相干之人的传闻。
直到赵砚舟说完最后一个字。
云幕之内,重归寂静。
良久,道尊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心头发紧:“能得尘归尘,土归土,已是莫大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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