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开局救下少女素还真 第143节

　　“因为一直不知道如何同你讲，所以隐瞒至今，抱歉，如果你……”赵砚舟正想再说些什么。

　　素还真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得出奇。

　　“没有如果。”

　　赵砚舟一怔，蓦然抬首。

　　只见素还真已倾身过来，伸出素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唇，指尖微凉，一双眼眸近在咫尺，清澈的眼底映着赵砚舟的愕然，以及一种他未曾见过的、深沉的温柔。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气息拂过他的唇角，“前辈是因何慌张了。”

　　顿了顿，那清冷的嗓音里，竟似揉入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叹息般的笑意，“说实话……我很高兴。”

　　高兴？

　　赵砚舟彻底愣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高兴前辈会为此事如此紧张，如此……在意素某的反应。”素还真的指尖在他唇畔停留片刻，缓缓移开，却未远离，转而轻抚上他紧绷的侧脸，“亦可请前辈暂缓心神，此事曲折，是谈无欲手段偏激，当负主责，素某尚不至，亦不愿，做一个全然不分青红皂白、只知迁怒之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只是狂喜还未来得及涌上，却听素还真又将话音轻轻一转。

　　“不过……”

　　“不过什么？”赵砚舟下意识追问。

　　素还真没有立刻回答，只将抚着赵砚舟脸颊的手忽然移至他颈后，微微用力——

　　赵砚舟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拉近。

　　眼前光影一乱，鼻尖萦绕的淡雅莲香骤然浓烈。

　　紧接着，唇上传来温软而坚定的压力，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这……！

　　赵砚舟瞳孔微缩，全然怔住。

　　这个吻，与他记忆中素还真的任何一次亲近都截然不同。

　　没有丝毫的温存试探，亦非羞怯的浅尝辄止。

　　来得突然，且……极具侵略性，甚至带着一丝细微的刺痛。

　　在赵砚舟因惊愕而微启双唇的瞬间，那一缕莲花香气便长驱直入，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意味，席卷了他的所有感官。

　　狂野，甚至……带着一丝血腥气。

　　赵砚舟猝不及防，脑中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唇舌交缠间，那一点因磕碰而产生的血腥味，在彼此气息中弥漫开来。

　　他能感觉到素还真按在他颈后的手，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睫羽扫过自己的皮肤；能感觉到这个吻里，倾注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在激烈的情感、情绪退去之后，素还真反倒是有些不安稳起来，一下松开了手，整个人向后稍微缩了几下。

　　“前辈，前辈，我……”素还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罕见的慌乱与无措，与方才判若两人。

　　赵砚舟将她这瞬息间的变化尽收眼底，先是一愣，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漫上心头，冲散了最后的忐忑，忍不住的低低地笑了起来。

　　起初只是闷笑，继而笑声渐朗，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不止。

　　“哈……”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自己微麻的唇角，看向面染红霞、目光游移的素还真，眼中满是促狭与纵容的笑意，“怎么？方才那般……嗯，霸道模样，可是让赵某大开眼界。怎地转眼之间，又变回这般小女儿情态了？”

　　“方才那般，赵某可是……颇为惊喜。要不，素贤人考虑一下，恢复恢复？”

　　“前辈啊！”素还真闻言，耳根更红，面上无奈之色更浓，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眼波流转，三分羞恼，七分情意，在月色下更见动人。

　　然而，这羞恼之色并未持续太久。

　　素还真到底是素还真，想起之后，素还真的神色逐渐收敛，重新坐正了身子。脸上红晕未褪，眸光却已恢复了清明，甚至带上了一丝赵砚舟熟悉的，属于“清香白莲”的慧黠与沉稳。

　　“前辈。”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恢复了平素的从容，却比方才多了一点别的意味，“此事，可还不算完呢。”

　　“啊？”赵砚舟笑意微凝，心中警铃轻轻一响。

　　素还真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目光平静地望过来，唇角甚至噙着一丝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虽然事情多因谈无欲而起，其手段偏激，难辞其咎。”她缓缓说道，每个字都清晰入耳，“然而，前辈知情之后，却一直隐忍不言，直至今日，方才和盘托出。这是否意味着……”

　　说话间，素还真微微倾身，眸光似水似镜，映照着赵砚舟略显紧张的面容。

　　“在前辈心中，素某往日所表现出来的人品与性情，尚不值得前辈给以全然的信任？又或者，是素某何处做得不够妥帖，未能让前辈安心坦诚相告？”

　　“当然不是！”赵砚舟立刻否认，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便是前辈，对素某的信任，尚且不足了。”素还真轻轻颔首，仿佛得出了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结论。

　　那抹浅淡的笑意，此刻在赵砚舟看来，竟带着几分“算计”的味道，令他背脊隐隐发凉。

　　“既是信任不足，方有隐瞒之举。而隐瞒，终是伤及彼此情谊。”素还真语调平稳，像是在分析一局棋，“如此说来，前辈……是否该受些‘惩戒’，以儆效尤，也好教前辈记得，日后诸事，当以坦诚为先？”

第222章 婚讯

　　一夜悄然，琉璃仙境的月色，见证了什么？

　　是低语？是温存？是惩戒后的和解？抑或是更深沉的承诺？答案已沉淀在当事者的眼底与心底，不足为外人道。

　　晨光熹微，清气满乾坤。

　　琉璃仙境与圣龙口几乎在同一时刻，向整个江湖传出了同一道消息。

　　一纸朱红洒金、透着庄重与喜气的婚书告闻。

　　“闻：琉璃仙境之主赵砚舟，与圣龙口道主、道尊传人素还真，情投意合，道契心同，将于一月之后，于琉璃仙境缔结连理，共谱鸳盟。是时，敬备薄酌，恭迎武林同道，共鉴此礼。”

　　消息不胫而走，如一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刹时激起千层浪，涟漪迅速扩散至武林的每一个角落。

　　若要论及近段时日，武林中风头最劲、声望最隆者，无人可出赵砚舟其右。

　　从五山联盟，到铲除黑色十字会、欧阳世家、十三圣殿，再到最近的斩杀恶魂暴鬼，逼迫魔域大军，救下数千百姓。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实打实的赫赫战功，是血与火中铸就的威名。

　　无论从武功、胆魄、功绩，乃至对时局的影响而论，赵砚舟都已是中原武林台面上无可争议的第一人，宛若定海神针，镇住了风雨飘摇的江湖。

　　许多人心中皆明，若无赵砚舟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今日之武林，绝非眼前这番虽暗流潜藏，却至少表面维持着基本秩序与和平的景象。

　　而另一位主角，素还真，同样非是等闲。

　　道尊亲传，圣龙口道主，然江湖之中，总不乏一些窃窃私语，认为她能有今日之地位与名望，更多是倚仗了与赵砚舟的密切关系，乃至运气使然，其本身或不过是一尊精美的“花瓶”。

　　但真正了解内情、经历过那段风波岁月的人，却绝不会作此想。

　　昔日圣龙口、合修会争锋，素还真一人斡旋道门两派斗争，曾与三世道君切磋丝毫不落下风，同样不会是简单角色。

　　故此，赵砚舟与素还真的结合，在许多明眼人看来，不过是水到渠成，将两个早已命运交织、并肩作战的顶尖人物，以一种最正式、最紧密的方式绑定在一起。

　　无论外界是赞叹、是羡慕、是疑虑，还是暗藏嫉恨，这一桩婚事，已然成为无可争议的焦点，将喧沸整个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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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声势啊。”

　　北武林内，神蚕宫中，百朝武后通瑶池高坐于凤座之上，捏着那份由中原秘密渠道飞速传回的情报卷轴，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

　　声音在空旷大殿中带着回响，语气听不出是纯粹的嘲讽，还是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或忌惮。

　　随后通瑶池的目光落下，投向殿中静立的那道身影。

　　“谈无欲，”通瑶池将卷轴随意搁在扶手旁，问道，“此事，你以为如何？”

　　先前魔域入侵中原武林声势浩大，她原本也想着趁机从北武林南下分上一杯羹。

　　当时谈无欲曾经力荐阻止，言说魔域必败，也因此通瑶池才刻意搁置了原本的盟约，并未趁机出手。

　　结果正如谈无欲所说的，原本气势正盛所向披靡的魔域接连遭遇变故，恶魂暴鬼死，魔域以中原武林百姓为质制造中原武林内部分裂，原本眼看着似乎能够扳回一城，结果没想到一朝变化，赵砚舟一人便使得整个魔域胆气全无，狼狈逃亡，更助长了赵砚舟的风头。

　　通瑶池庆幸于当初没有因为一时的利益就对中原武林出兵，也因此对于谈无欲越发的倚重，只是中原武林入侵不得，北武林内神蚕宫针对北辰余孽，但北辰胤得了赵砚舟指点，十六字真言牢记于心，一时间通瑶池对于其也是奈何不得，这也使得通瑶池有些烦躁难安。

　　“嗯？”

　　见谈无欲对自己的问话毫无反应，通瑶池心中不悦，但更多是诧异，随后提高了声调，再度唤道：“谈无欲！”

　　这一声，终于将谈无欲从某种深沉的失神状态中惊醒。她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随即抬起头，露出了被发丝半掩的容颜。

　　只是那双平素总是冷静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有些空茫，焦距游离了一瞬，才重新凝聚到通瑶池身上。

　　“啊……武后。”谈无欲迅速收敛了那一丝外露的异样，拱手施了一礼，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却比平日少了些许穿透力，“抱歉，是谈无欲失礼，一时神思不属，未能即刻回应。”

　　“失礼吗？”通瑶池凤目微眯，上下打量着谈无欲。

　　见惯了谈无欲意气风发、智珠在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模样，通瑶池倒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近乎失魂落魄的神情？虽然谈无欲掩饰得很快，但那瞬间的恍惚与空茫，并未逃过通瑶池敏锐的眼睛。

　　再联想到方才所阅的婚讯，通瑶池心中忽然划过一丝明悟。

　　到底是久经世事，于情爱之事虽未必亲身沉溺，但见识却广。

　　难道，谈无欲和那赵砚舟之间，也曾有过些什么？通瑶池心中暗忖，看向谈无欲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探究。

　　只是她也并未点破，只是顺着先前的话题，语气放缓了些，问道：“怎么了？可是赵砚舟与素还真成婚的消息，令你忧心分神了？”

　　谈无欲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时，声音已恢复了平素的稳定与清晰，只是那字句间的细微停顿，仍泄露了心绪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