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开局救下少女素还真 第99节

　　赵砚舟看着眼前的谈无欲，也终于明白了那一夜自己发现的细微的异常。

　　不过当时受指向罗盘所牵引，所以并未将过多的注意力集中深究。

　　他也没有想到，当时竟然距离自己最近的会是谈无欲。

　　甚至谈无欲极有可能是造成自己穿越的“帮手”之一？

　　赵砚舟想了想谈无欲的描述，觉得像极了某种数据流，而谈无欲的攒功大概是协助数据流扩宽或者稳固了通道，使得自己能够完成穿越。

　　假如没有谈无欲，自己是压根儿不会穿越，还是说穿越一半会失败，谁也说不好。

　　当然最令赵砚舟在意的，还是谈无欲口中提及的数道恐怖气息。

　　能令谈无欲以恐怖形容的，会是魔闇的那几个？还是说……

　　“不错，而后黑色十字会、覆舟八珠联，她素还真为你做了许多事，谈无欲又何尝输了她。”谈无欲说道：“她素还真能为你做的，谈无欲同样能做，是谈某助你成功突破两界壁垒来到苦境，从一开始你本该是谈某得助力，而今你却成了谈无欲对素还真最大的阻碍。”

　　谈无欲的言辞，勾起了赵砚舟的回忆，那一日与弃天帝最终对决过之后，他依照此前的惯例进入重生状态。

　　由于苦境等级越高，复活代价越大的机制，许久没死过的赵砚舟也早就不知道自己复活需要多大的代价，只知道那天看到了个支付灵晶，随手便点了。

　　但是仔细再想一想，在大战之前，赵砚舟早就将大部分的钱都兑换成了能够提升即战力的东西，用来辅助自己或者其他NPC，就为了能够增加一点胜算。

　　那么复活自己的灵晶代价……

　　然后又是因为谈无欲巧合之下出手，才导致了自己来到了这个苦境？

　　赵砚舟随后又想了想，倘若自己那一日真的第一个遇到的是谈无欲，能否和素还真走到这一步，也的确是在未定之天。

　　但事实是，世间没有如果。

　　赵砚舟收住了思绪，而后盯着谈无欲缓缓说道：“虽然无有明确证明，但赵砚舟也愿意相信你所说，但即便你真有助我脱困之恩，赵某也绝无倒戈向你的可能。”

　　“谈某当然知道，也不会指望你倒戈相向。”谈无欲淡淡说道：“谈无欲只想让你莫要插手魔龙天虎之争，让谈无欲能够与素还真进行一场真正公平的对决，相对应的，我也不会使用冥海龙灵之力量，如何？”

　　看着谈无欲，赵砚舟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始终不能理解谈无欲为何执着于素还真。

　　而谈无欲则好似看穿了其心中所想，径直言道：“汝无法理解，谈无欲为何执着于素还真？”

　　“是。”赵砚舟点了点头。

　　谈无欲和素还真的关系，并不能够简单只用相爱相杀来形容。

　　一开始赵砚舟从八趾麒麟和素还真的描述中，只以为是简单的嫉妒从而延伸出的恩怨，但真正和谈无欲有过接触后，赵砚舟才发觉谈无欲和素还真的感情真的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月才子，真的是个极为别扭的存在。

　　谈无欲视线落在赵砚舟身上良久，而后缓缓摇头说道：“你，不会明白谈无欲是如何看待素还真，就如同你始终不明白，当初谈某为何会要帮助你一般。”

　　“赵砚舟，你本该是谈某之人！”

　　听着谈无欲所言，赵砚舟叹了一口气：“我不会怀疑，但这成为不了赵某放弃的理由，所以抱歉。”

　　他不可能因为谈无欲一番话就做出中立的承诺，哪怕谈无欲承诺对应的不使用冥海龙灵之力。

　　若依着其它的情况，此时最好的办法无疑是直接从谈无欲手中抹除冥海龙灵，但那势必意味着要与谈无欲交手，虽然赵某人道德底线颇为灵活，但要说忘恩负义的事情，赵砚舟也确实做不出来。

　　然而，再次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明确拒绝之后，谈无欲面上并未见多少怒色或失望，依旧是一片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既然你心意已决，执意如此……”谈无欲的声音渐渐转冷，如秋霜骤降，“那谈某也只能道一句，遗憾了。”

　　谈无欲的语气冰冷，神态淡漠，赵砚舟叹息了一口气，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感觉体内骤然一阵虚弱，一股眩晕感涌上。

　　不对，这种感觉，不是吧老铁！

　　赵砚舟猛地瞪大双眼，试图运转功体抵抗那股诡异的乏力，却只觉丹田空空如也，经脉滞涩。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谈无欲，张口欲言，却发现连发声都变得艰难。

　　“怎……怎么会……”他勉力挤出几个字，身体已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动。

　　“怎么会？”谈无欲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动作优雅依旧，“饮茶之前，你分明已以自身法门查验过，确认无毒，不是吗？”

　　她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迎上赵砚舟惊怒交加的眼神：“此前与汝数次接触，谈某便知你于医毒之道造诣非凡，警觉性极高。因此，为了达成这一步，谈某确实……费了许多心思。”

　　你！

　　谈无欲后面的话，还有很多，但是赵砚舟只感觉脑子越来越沉，耳畔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取……取药……解毒……

　　赵砚舟正把东西拿出的时候，却只感觉自己的手已被一双冰冷的手给握住。

　　刚取出的药就被对方顺手拿下。

　　“汝这凭空取物之能，确实神异非凡，防不胜防。”谈无欲把玩着手中的药瓶，语气淡漠，“但，终究……还是不够。”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赵砚舟脑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带着无比的荒谬与自嘲！

　　完了……我TM成素还真了！

第159章 罪过啊罪过

　　香……

　　是与素还真身上清雅莲香截然不同的气息。

　　冷冽，幽远，恍若昆仑之巅烹雪煎茶，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却又隐隐缠绕着一缕难以言喻的靡丽。

　　赵砚舟只觉神魂飘荡，如在云巅浮沉，不知时光流逝几何。

　　意识缓缓归拢，沉重的眼皮艰难抬起。

　　映入眼帘的景象，虽早已有所预料，却依旧让他胸口一窒，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郁结与荒谬。

　　谈无欲的脸映入他的眼眸之中，甚至于对方一手扶着头，玩味的目光之中仍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倒显得赵砚舟成了被睡的猎物一般。（虽然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谈！无！欲！”

　　赵砚舟自然是做不出来某位素贤人同款罪过罪过然后逃之夭夭的举动，所以他只能死死的盯住了谈无欲，以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念着谈无欲的名字。

　　“怎么？”谈无欲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甚至还有闲心捻起一缕自己的发丝，轻轻搔过赵砚舟的脸颊，动作带着几分挑衅，几分狎昵，“是想杀了谈某泄愤吗？”

　　言语间，她竟主动将那段白皙修长的颈项，送到了赵砚舟虚握的掌边。

　　肌肤相触，传来微凉的体温。

　　“来，动手吧。”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谈某的性命，此刻就在你指掌之间。只需稍稍用力，从此世间，便再无人能与你的素还真争锋了。”

　　赵砚舟的手因为极端的情绪而不住的颤抖着，但看着眼前的谈无欲，终究还是下不去那个手，只能够重重叹息了一声。

　　“谈无欲，你又何必如此呢。”赵砚舟自我反省了一下。

　　之所以这次自己会这么容易中招，也是因为在他脑海中，谈无欲一直是一个清高孤傲的形象，因此不至于使用出这样的手段。

　　但是没想到啊……

　　“谈某不过是，善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为自己争取一个更有利的立场。”谈无欲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事实证明，此法虽然不甚光采，却卓有成效，不是吗？”

　　“你！”赵砚舟眉头紧皱，一顿，最后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转过身翻身起床捡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这一套流程像极了一些拔那啥无情的渣男。

　　谈无欲只看着赵砚舟的举动，没有伸手阻止，任由赵砚舟自顾自的重新包裹整齐。

　　待赵砚舟系好最后一根衣带，回过头，目光复杂地再次看向榻上之人时，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仍只是化作一声叹息：“谈无欲，你……你……”

　　见他如此模样，谈无欲也径直坐起身。随着她的动作，锦被滑落，露出一片莹润肩颈与锁骨，但她浑不在意，赵砚舟此刻也无心欣赏这片“风光”，两人只是隔着几步距离，无声地对视着。

　　蓦地，谈无欲唇角一勾，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赵砚舟啊赵砚舟……”谈无欲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嘲弄，“谈某也不曾料到，拿捏你，竟是如此容易。”

　　赵砚舟没有说话。

　　拿捏他容易吗？讲道理，如果换一个人，换一个场合，或许又该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赵砚舟无法面对谈无欲，因为他很清楚，谈无欲做的这一切，对他并没有加害的意思，更遑论还有先前的恩情。

　　“谈无欲。”赵砚舟说道，“就算我们……赵某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祸害苍生，涂炭百姓。”

　　“当然，当然了。”谈无欲笑吟吟的点着头，“还有什么要教诲吗？赵大侠？”

　　“仍旧是那一句，你何必如此。”

　　“为了达成目标，谈无欲从来不惜筹码，哪怕筹码是赌上谈无欲自己。”谈无欲说道：“谈无欲也说过了，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谁更适合与你共立一处。”

　　看着谈无欲似有若无的笑容，赵砚舟闭上了眼，直接转身迈步就要离去，却没料想竟是脚步一软，还好赵砚舟眼疾手快一把撑住了旁边的案几，不然就要丢脸丢大发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赵砚舟依旧听到了谈无欲的笑声。

　　罪过啊罪过……

　　这一刻，赵砚舟是真切地、在某种荒诞的层面上，与另一个平行时空里可能遭遇类似境况的“素贤人”感同身受了。

　　运转功元，赵砚舟奋力直起身，强忍着那股如同被抽空骨髓般的乏力感，扶着门框，略显踉跄地踏出了这间充满旖旎与算计的房间。

　　该死的……顶级先天人的体魄，岂是那么容易能被榨干的？

　　赵砚舟绝不相信。这必然是谈无欲那诡异药物的后续影响。

　　只是，谈无欲啊……

　　望着赵砚舟那道略显狼狈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谈无欲脸上那抹刻意维持的、带着挑衅与玩味的笑容，终于缓缓敛去。

　　气力渐失，人再度倒下，重新陷入柔软的床榻之中。

　　锦被间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人的气息，与那“昆仑煮雪”般的冷香交织在一起。

　　先前所有的强势、算计、乃至那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在此刻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空茫。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抹极淡的绯色，悄然爬上了谈无欲的脸颊，为其平添了几分罕见的、属于人间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