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之前，做个好领主 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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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是位于帝都中央的一大片宫殿建筑群，从古人类帝国时代之前，这里就一直是人类文明最为核心的地方。

　　自神皇登临半神后，在皇宫原来的西北区开辟了新的宫殿，500米高的主建筑，在旧有的建筑里鹤立鸡群，也被人称作云宫。

　　然而这座宫殿没有启用多久，神皇就兴建纯净之塔，搬离了这里，一直到725年，神皇传皇帝位于玄孙张晨，让云宫重新成为了帝国的中枢。

　　在通常情况下，一名公爵以下的贵族想要觐见皇帝本人，需要至少提前一个月的申请，并由内侍厅进行专门礼仪培训后，才有可能进入皇帝接见的时间表。

　　然而皇宫又是第一批安装魔炉的地区，云宫地下的魔炉间，从兰特安装魔炉的那一刻起，就为他专门制定了维护保养的通报程序，他只需要提前向魔炉的控制间申请，就可以进入王宫最中心的魔炉室。

　　下午，兰特几乎是一脚踏入魔炉室，就被等候在一旁的内侍厅秘书请走，皇帝本尊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他很想知道兰特·奔马出于何种心态，将自己置于整个官僚体系的对立面。

　　云宫的最高层，是一层的挑高花园，高达30米的屋顶之下，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有青松翠柏、小桥流水，甚至有一处兰特看着眼熟的庭院。

　　“这恐怕是我老乡的手笔吧？”兰特心里暗道。

　　“兰特爵士，陛下已经在等着您了！”内侍厅秘书将兰特引到庭院内，只见一位面似50岁左右的中年，身着纯白色，有暗纹的魔蛛丝长袍，正坐在一张石凳上，轻抚一头小鹿。

　　兰特刚刚走近，就听那小鹿张嘴说道：“你就是兰特·奔马？”

　　小鹿挣开了皇帝的双手，走到了兰特跟前，用头蹭着他的大腿，头上和鼻前的四个腺体不断张闭。

　　“您……怎么称呼？”兰特知道，能够说话的魔兽，大概都是高级魔兽，但能在传奇法师皇帝身边常伴的，估计怎么也得是传奇了。

　　“叫我蒙麒雅就行了，我不是鹿，我是一头麂！”蒙麒雅闻了闻兰特，发出了笑声：“你的那匹高级黑鳞马，是不是非常在意你？”

　　“您怎么知道的？”

　　“她在你的身上留下了气味，不过你回去之后说不定她会吃醋……”

　　“啊这……”兰特摸了摸麂子头，感觉自己有些头大。

　　“蒙麒雅，兰特侯爵来见我，是有要紧事情的，”皇帝招了招手，把蒙麒雅重新召回到了身边，对兰特说道，“兰特·奔马，你今天可是捅了大篓子了，你知道过去的几千年，不要说你这么一位高阶领主，就是那些半神、传奇领主，又有几个人敢挑战整个官僚体系的吗？”

838.谁的钱

　　帝都云宫的最高层，在顶层花园里，兰特独自面对着帝国皇帝，神皇的玄孙张晨。

　　来到这个世界后，兰特有一种错觉，那就是那些最强大的存在，看上去不仅非常友善，而且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全。这一年多以来，国王、皇帝、神明、传奇，他还真见了不少，期间大部分的情况，都如同今天一样，是一对一的面谈。

　　“如果忽略他们都是传奇和半神，确实都很平易近人呢。”兰特心里想着。

　　皇帝打量了一眼兰特，笑着说道：“哪怕是当年的红龙岩，在跟帝都官僚们文争武斗了几百年之后，也不得不做出妥协，承认巨龙王国属于人类帝国整体，你一个刚刚高阶的领主，居然敢挑战他们？”

　　“陛下，我无意挑战官僚体系，就像我也不认为官僚体系要挑战魔网一样。”

　　“呵，口气真是不小。”皇帝随口而出。

　　兰特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块金属板说道：“陛下，我这里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历史资料，想敬献给您。”

　　“不着急，”皇帝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弗兰克和汉飞爵士已经到门外了，你可以在他们面前说出你的想法，如果你能在今天说服他们，说不定能免于一次灾难。”

　　兰特并没有打算跟皇帝说悄悄话，两位传奇律法师也没让他等太久。

　　“陛下，蒙麒雅王……”

　　汉飞刚想行礼，就被那头麂子叫住了：“汉飞爵士，请您少说一点，每次聆听您的讲话，我总是坚持不到最后就会睡着了！”

　　皇帝笑看了一眼传奇律法师，也说道：“两位，到底发生了什么，朕已经知道了，兰特刚刚说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文件要给我看，朕可是特意等到二位的到来，不妨先听他的说法。”

　　“是，陛下！”

　　接到皇帝示意的兰特，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了一枚金属板，金属板上面分布着整齐而繁密的纹路。

　　“陛下，我在来之前得到了一份地精时代的文献，这份文献是帝国最高委员会审计办公室，对于莫葛鲁克星际矿场基金的中期审查文件，

　　在这份文件里面，对星际矿场在最初运行的100年期间的运营基金进行了审计，

　　审计发现，基金的运营团队**严重、效率低下、中饱私囊、任人唯亲，他们长期利用基金公款收购和推高基金股价，为基金股东和管理层带去高额利润，并且将所获利润进行再金融化，反复拉高融资杠杆，截止审计期间，每融资100万金币的成本达到了惊人的200万金币。”

　　兰特很恭敬地把金属板交给了侍从，侍从仅仅是一抬手，金属板升到了半空，发出了柔弱的光芒。

　　皇帝和汉飞、弗兰克都是传奇，无需专门的工具，只要看一眼光芒大概就知道了金属板的内容。

　　“兰特爵士，您的这块金属板，跟现在的财政厅没有任何关系！”弗兰克虽然嘴上狡辩，但即便是兰特也能听出来他有些底气不足。

　　“当然，我说过了，这只是几万年前地精时代的材料，我从不认为那个堕落帝国出现的事情会在今天重现。”

　　兰特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一下子堵住了弗兰克的话，“但是我想请各位大人看这份文件的附录部分，审计发现，基金的运营层借由向其他机械实验室、工厂提供融资服务，设置各类离谱条件，攫取不正当利益，

　　其所列条款中不乏有规定还款金币制式提高还款难度、绑定融资方案、以债转股等多种形式。而这些条件看起来跟财政厅雅各布先生强迫我夫人签的文件，非常的类似，甚至很多表达内容都只是翻译自……”

　　“兰特，”皇帝突然打断了兰特的话，他看起来仍然面带微笑，但是怀里的麂子蒙麒雅拼命地蹭来蹭去。

　　“你刚才也说了，那些都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帝国财政厅清廉而高效，不可能重蹈当年的覆辙。”

　　“是，陛下！”兰特赶紧点头。

　　“兰特你最近非常辛苦了，听说你刚刚跟兽人签订协议，就开始帮着娜塔莎阁下协防白山半岛了，克莱恩老师总跟朕说，你作战的时候不遗余力、不惧海神的威胁，甚至几乎不求回报。”

　　皇帝对于兰特的情况非常清楚，兰特在东北方向的用兵，除了收下了所有俘获的人鱼族和海怪，再也没有要求任何回报，也没有借此跟克莱恩和纯净之塔提出任何条件，确实非常难得。

　　这时候皇帝看向弗兰克，颇有怒气的说道：“兰特这么大的功劳，你们财政厅的人看不到，偏偏揪着人家作战时那点权宜之计不放，趁着人家领主不在，跑到领地去找他的夫人谈判，这是帝国官方该有的行为吗？”

　　“是，陛下，这是我的疏忽，现在已经查明那个叫雅各布的原本是财政厅的编外人员，因为原秘书助理准备高阶晋升，才代理现在的岗位。他跟兽人有所牵连，瞒着整个财政厅私下拟定了谈判条件，并且强加给了兰特爵士的领地，现在已经被逐出了财政厅。”

　　弗兰克在刚刚的几分钟里，就编造好了一整套的解释，把整个财政厅对兰特的磨刀霍霍，彻底扣在了雅各布一个人的头上。

　　“他签订的一切协议都是违法和无效的，兰特大人只需要支付财政厅40万金币的无息补助即可。”

　　“那你们也逃不了用人不当的责任！”皇帝开始了他的表演，“兰特你放心，财政厅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帝国不会让任何有功的人吃亏的！”

　　“感谢陛下！”兰特明白，皇帝和财政厅首席秘书的一唱一和，就算是给他一个解释了：一切问题都是临时工的责任，帝国形象都是被这群家伙抹黑了。

　　“既然都是一场误会，那请陛下允许我告退。”

　　“当然，不过兰特，”皇帝突然叫住他，“你那份文件虽然不符合事实，却很有参考性，希望你能留下。”

　　“是，陛下！”兰特嘴上恭敬无比，心里乐却开了花，转身就走了。

　　看着兰特彻底离开了花园，皇帝放下了怀里的麂子，把空中的金属板接到了手中。

　　“融资100万，需要200万的手续费……”皇帝没有动嘴，但空中回荡着他的声音，“这听起来可真熟悉呀！”

　　“陛……陛下，有些成本是没法子的事情……”弗兰克彻底慌了。

　　“朕的钱！他们拿200万，给朕100万，还要朕感谢他们吗！”

　　皇帝的愤怒回荡在了整个房间内，甚至魔网中也有所波及。

839.带走的真相与留下的信息

　　当兰特回到夜麒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虽然下午兰特走了简短的程序见到了皇帝，但是出门的时候被宫内厅的礼仪官一顿教育，留了整整两个小时教他相应的觐见礼仪和规程。

　　“兰特大人，皇帝陛下准备亲封您为帝国公爵，到时候有一整套的册封典礼，您难道还准备带着夫人们从魔炉室里走出来？”

　　礼仪官的话把兰特拿捏的死死的，一会教他步间距离，一会训练他的微笑，最后训练他的各种行礼。

　　高阶的兰特跟去年同期相比，记忆和学习能力都已经是飞速提高，借助魔网和魔纹，他甚至能够设置出肌肉记忆，按照固定的姿势、速度和时间完成相同的动作。

　　回到帕德米拉王宫的时候，温蒂和小红雀都等在传送门外，一见到兰特就关心地迎上来。

　　“兰特，你没有事吧？”

　　“你没受伤吧？”

　　两个女孩的关爱让兰特有些措手不及：“我没啥事，挺好的呀！”

　　小红雀检查了一遍兰特，才松口气：“真的没事吗？本老师说你把整个官僚系统都捅了？”

　　“我就是去把钱交了而已。”兰特笑着说道，“顺便送了一篇文献，还是一万年前的老材料。”

　　兰特被两个女孩领到了楼上的会议厅，让他意外的是，本·考尔、萨拉倪尔和谢尔曼三位传奇都等在那里，本看起来忧心忡忡，萨拉倪尔仍然抱着法尼尔，谢尔曼则大口灌着佳酿。

　　“兰特？到底出了什么事？”本一见到他就颇为着急的问道。

　　“哈？我？我没事呀，我就是去财政厅交了200万金币，至于有人在协议文本里涉及到亵渎魔网，我也只能代表魔网进行了谴责。”兰特笑着说道，不过他看本一脸完全不信的表情，就只能说实话。

　　从自己到财政厅谈判，再到顺道进入皇宫维护魔炉的时候，“凑巧”被皇帝召见，再到财政厅“凑巧”发现了雅各布身上的问题，总之一整套他和宫内厅对好的最终口径、亦真亦假的官方解释基本上能对得上实际情况。

　　“这是伱真正遇到的情况，还是你们对好了的解释？”兰特一说完，萨拉倪尔就笑着问。

　　“都差不多啦！”兰特笑呵呵的说，算是承认了这是最终官方解释。

　　“不对，如果你跟弗兰克他们没有起冲突，为什么帝都骑士团会在傍晚突然搜查了财政厅12名助理秘书的住所？”本突然问道，“现在整个帝都都在传闻，你从兽人那里获得了一批财政厅和王庭勾结的材料，并且呈给了皇帝陛下。”

　　“12名……”兰特一下子遭不住了，他突然在想，刚才皇宫把自己扣下来学习礼仪，不会就是利用自己与外界失联，放大自己诅咒的影响吧？

　　“不仅如此，他们还说那群连算数都算不明白的骑士们突然就搞明白了财政厅合同里的各种猫腻，一个个都成了财务方面的专家，”谢尔曼发话了，“把那群财政厅的律法师逮住就一顿审问，没几句就能让他们彻底招供。”

　　“有人想借机打压财政厅？”兰特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了，现在纯净之塔和魔法学院的传奇过来探口风，说明应该是帝都学派的人在借机打压财政厅。

　　然而比较奇怪的地方在于，皇帝作为神皇的直系后代，本应是纯净之塔的巨头，然而本·考尔作为纯净之塔的在兰特身边的代表，也没弄明白状况，那就说明皇帝越过了纯净之塔，直接与帝都学派合作，坑了财政厅里某些人。

　　帝都的三股势力在兰特的脑海中飞速计算，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有些头疼，然而表面上，他想维持一种跟帝都不熟悉的人设，所以仅仅说了一个最浅层的猜测就不再说话了。

　　“肯定是有人想打压他们，甚至说有人想彻底收拾他们也很正常。”谢尔曼走了过来，“但是兰特，你如果还没有成为国王就跟这群家伙关系紧张的话，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呀。”

　　兰特点点头，没有反驳谢尔曼的话，他的日子好不好不一定，但是他不会让欺负自己老婆的人能过的下去。

　　三位传奇确定了事实，就准备离开了，纯净之塔和魔法学校都在等着他们的消息，他们三个刚刚走，烈火就进了会议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