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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 第950节

  镜子在他面前,映出一个没有心的皮囊。

  是我,原来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他最后的一点知觉如是想道。他甚至来不及流泪。

  黑暗袭来,将他吞没,刑具们迫不及待地开始摧毁他。

  几秒钟或数十万年后,所有的这些都被清空了,一个崭新的他步履蹒跚地走在这片虚无之上,看见血红的天空和一面镜子,以及镜中的皮囊。

  “你想要什么?”他恐惧地问。

  皮囊不回答,项圈嘎吱着缩紧,尖刺扭曲地大笑。

  ——

  安格朗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地转头。

  “你看见了吗?”他问那个坐在他身旁的凡人。

  后者点点头,嗯了一声。他的表情古井无波,犹如一个假人。

  安格朗闭上双眼——他其实很想再看看这个熟悉又全然陌生的人,但他暂时必须闭上眼睛.钉子在咬他,为他刚刚所做之事而愤怒地宣泄。

  这么多年以来,哪怕早已停止向下钻探,它也成了他的一部分,上次做检查时,药剂师甚至震惊地告诉他,屠夫之钉已变相地替代了他的几节脊椎骨。他立刻要求原体进行更多的检查,好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格朗对此一笑置之,满不在乎地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笑话讲了出去:我这些年搞不好其实一直是踩在钉子上走路。

  他讲了,但没人敢笑,也没人觉得好笑。这很可惜,不过他也能理解。

  钉子嘎吱作响地收拢他的颅骨,带来熟悉到无以复加的痛楚。他细细地体会着它,习惯性地在心底念出了一些名字。

  无人回应。

  过了一会,他终于缓了过来,钉子放开了他,但仍然给出了警告——再来一次你一定会疼的比现在还厉害,你会发疯,你会变成当初石窟里那头疯癫的野兽

  安格朗不以为意地略过这件事,缓缓开口。

  “所以,这些年来,他其实一直都在?”他侧过头,如此询问。

  “我不知道。”卡里尔·洛哈尔斯说。

  他们靠着岩壁而坐,一个巨大一个瘦削,后者几乎像是前者的影子。

  这让这场对话变得很有趣,它看上去几乎像是一个巨汉在正午时分与自己脚下的一小块影子讲话,所用声音甚至还颇为平和,带着点求知之意。

  “我觉得他一直都在。”安格朗若有所思地说。“只是他不知道,他总是忘记。这种事到底重复了多少遍?”

  “我不知道。”卡里尔说。他仍然目视着前方。

  安格朗叹了口气,努力地收敛他的悲伤与愤怒。

  “好吧。”他故意抱怨起来,甚至还摇了摇头。“一万年,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就连你都从我记忆里那个高大的巨人变成了这幅凡人的体貌.只是,我想问,你怎么不把这个恶劣的习惯也改一改呢?”

  卡里尔转头看他,神情终于有所松动。

  “.我正在改,安格朗。”他低声说道。“我绝对没有像以前一样刻意隐瞒。”

  “是吗?”红砂之主非常怀疑地拉长语气,随后转头询问岩窟中的另一人。“你说说,赛维塔,真的是这样吗?”

  被点到名的夜之长子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

  “真的?”

  “真的。”赛维塔说。“我向你保证他真的在改——只是我们恐怕要再等上个一万年才能看见效果。”

  安格朗哼笑一下,单手撑膝,缓缓地站了起来,好似一座山脉在黑暗中活动起了埋藏于地下的身躯。他已不再流血了,虽然那些恐怖的伤痕仍然新得可怕。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暂时放过你.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卡里尔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金色的石头,低声回答。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第791章仇恨的极限(三)

  有时候,我会发疯。

  当我说发疯的时候——你应该清楚,你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清楚我到底在指什么——我就会短暂地变成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我的意思是,疯狂。

  失去理智?不,比那更糟。

  有趣的是,多数情况下我都是个理智得有点过了头的人,如果你不信,请允许我告诉你我知道阿泽克·阿里曼用他愚蠢的交易葬送了我们中几乎所有人和整个普罗斯佩罗时的反应。

  我没有叫喊,没有暴怒,没有哭泣或做其他任何多余的事情,我做的事情仅仅只是确认。

  首先,我做了调查,很多调查。然后我想到我不能再使用灵能,因为这件事绝对与我们赖以生存的灵能有关,于是在那段时间里我完全抛弃了自己过去的生活习惯,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我强制性地让我的身体适应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尽管这让我痛不欲生。

  我现在也依旧如此。

  回到正题上来——我们刚才在谈论疯狂,是吗?我虚构出来的唯一听众?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伊斯坎达尔·卡杨绝对是这银河中少数拥有资格说以下这句话的人。

  “我真应该疯掉或死掉,我配得上这两种结局。”

  事实是,有时候,我真的会发疯。

  我目前还没有体验过死亡的感觉,我有很多次濒临死亡,但没有真的死过。可是疯狂?哈,我跟它是老朋友了。

  我得知原体之死时疯过一次,后来回普罗斯佩罗被那儿巡逻的野狼们抓住时又疯过一次。我不喜欢他们,但是这件事的确怨不得他们,我当时简直是个失心疯的流浪汉形象,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是浑浑噩噩地回到那里的,而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

  那刚好是泰拉之战结束后的第十年,帝国仍然没有完全摆脱这场战争带来的影响。我那时候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当野狼们把我摁在斩首台上威胁我要么说出真相要么就去死的时候.我甚至有点开心。

  我记得我当时在喊好的,你们最好赶紧杀了我。

  然后阿泽克·阿里曼来了,他妈的阿泽克·阿里曼。

  天杀的杂种,被诅咒的狗,该死的畜生。

  我的兄弟。

  他穿得和他们一样。

  你能懂吗?一个千子,穿得和太空野狼们、黎曼·鲁斯的儿子们一模一样。

  他瞎了,瘦了,瘸了,看上去老得仿佛一具坟墓里的干尸,矛盾的是,我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相貌其实并没有如何改变。

  他披着一件淡金色的皮毛,穿着刻着芬里斯符文的盔甲,腰上还挂着把手斧,看上去简直是个地道的芬里斯人。我第一时间甚至没认出他来,因为我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还活着——但他偏偏就是活着,而且还让我也活了下来。

  他走进野狼们臭烘烘的行刑室,蹲在我面前仔细地看了我一会,最后说:“这是伊斯坎达尔·卡杨,我的兄弟,放了他吧。”

  然后他们就真的放了我。

  其中有一个我比较熟悉的还很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我那几天受到的殴打与折磨都是另一个人干的。这个王八蛋。

  我第三次疯是因为我知道了泰拉之战的真相,或者说,大叛乱的真相。

  我被野狼们带到了芬里斯,在那里我读完了他们对于这场战争的记录。当然,那是他们的视角,他们的版本。我可以信,但我心里清楚我必须看到更多,否则我哪怕死了也会变成怨灵。

  所以我离开芬里斯,朝另一个地方启程——诺斯特拉莫。

  我没能成功登上它,夜刃们告诉我,它如今已被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在没有得到亚戈·赛维塔里昂允许的情况下出入。而且,对于我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而言,如果他不准许,他们也不会给我透露半点。

  我等了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

  我后来所掌握的那些禁忌学识可以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但我当时对它们一无所知。二十五年来我一直在遥远的地方透过舷窗观察诺斯特拉莫,我亲眼看着它的大陆地块和高耸入云的阴森巢都逐渐被巨大的钢铁天穹所笼罩。

  一整个世界,就这样真正意义上地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与世隔绝。

  因此,当沈而不是亚戈·赛维塔里昂走进我暂时居住了二十五年的房间时,我——一个胡须能拖到地面,头发遮住了面容的脏兮兮的散发着恶臭的疯人——没有追问我一直追寻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实际上,我甚至没问为什么是进来的是他,而不是那个傲慢的混蛋。

  相反,我问,夜刃到底想对诺斯特拉莫做什么?

  沈看了我很久,然后扔了一把刀在我脚下。紧接着,他慢吞吞地说:“我们打算封锁这里。”

  “封锁?”我问他。我那时候的语气听上去完全像是个白痴。

  “是的。”他很是和缓地说。“完全的封锁,不再接受商业往来,不再接待沿途旅客,不再有任何形式的交流诺斯特拉莫人今后将永远生活在诺斯特拉莫上。”

  “你疯了。”我说。“你们疯了。”

  “我不否认这件事。”他点点头。“现在跟我来,除非你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们不能——”

  我追上他,他回身把我打倒在地。那一拳很重,然后他把我拉起,架着我到了一个满是书籍的地方。

  从它们的尺寸来看,这些书应当是为了比凡人的身材更巨大的生物所编纂的。几秒钟后,我摆脱了那阵晕眩,并意识到这些书的尺寸对于阿斯塔特来说甚至都有些大了。

  它们是为了原体编写的。

  “康拉德·科兹大人在这儿?”我当时这样问。我想我的语气一定很开心,否则沈不会露出那种可怕又可怜的笑容。

  在他开口以前我就知道答案了。

  “不,他不在。”沈对我说。“他死了。”

  然后他关上门,把我扔在那里。

  两年后,我离开了诺斯特拉莫,我得到了我需要的全部东西——真相,真相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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