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 第345节
然而，突然有人惊呼：“这是什么？”
一名朝中官员指着雨幕中的某物喊道。唐皇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那如瓢泼的大雨中，竟然夹杂着似已发芽的稻谷，伴着雨水一同落在地上。
唐皇好奇地屈身捡起一枚稻谷，发现它颗粒饱满，圆润光泽。
“这是……”唐皇有些意外和疑惑，不明白为何天空下雨会夹杂着稻谷。
“陛下，这似乎是稻谷之种。”一名臣子汇报导，他出身微末，幼时曾耕种过田地，因此有些见识。他正捏着一颗稻谷，眼中闪烁着惊异之色，“而且，这稻种非凡，颗粒饱满，实属罕见……更奇异的是，竟随雨水同落！”
唐皇闻言低头看去，发现随着大雨的倾泻，零零星星地有不少这种稻谷落下。
“陛下，此乃大吉之兆啊！”这时，有臣子下跪高呼，“天降稻谷，乃是丰收之意，可见来年必定丰收，是天赐之福！”
其他臣子也纷纷附和，为这天降稻谷找到了吉祥的解释。唐皇闻言面上露出了笑容。
“不错，正该是个丰饶之年。”说着，唐皇转身命令随行的记事官将此事记下。
那记事官已经奋笔疾书起来：“大唐XXX年，唐皇遣高僧西游取经，归来之后，天降大雨，夹杂稻谷，颗粒饱满，有臣曰此乃丰收之兆……”
这样的惊讶并不仅仅发生在这一刻。很快，第二天唐皇一上朝就收到了许多消息。
“陛下，长安西边之地，原本未曾种植的农田之上，随着大雨落下，长出了许多稻谷苗……”
“陛下，长安东边……”
这一条条消息传到了唐皇的耳中，汇总起来赫然是长安周遭四面八方，在那八水环绕之地，各地的农田之中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刚刚到了耕种的季节，但许多农民还来不及耕种呢。结果随着这一场大雨，长安城周遭八方不知多少亩的田地都伴着相同的一场大雨多出了许多稻谷苗！
并且这些稻谷苗都很健康、颗粒饱满。长安周遭的县令等官员都将这种“异事”当做了祥瑞之兆汇报了上来。
“竟然还有这事儿？”听闻这些消息后唐皇意识到了自己此前在雨中所见并非个例而是当真随着这一场大雨有稻谷无数从天而降。
“陛下……”有臣子犹豫着汇报道，“有百姓言称其见有龙王布雨同时洒落稻谷称此举乃是龙王之赐。”
长安城中百姓们上街串门交头接耳。在那热闹之地都随处可听见“龙王恩赐”、“水神开恩”的言谈。
他们口中谈论的赫然便是伴着那一场大雨整个长安城附近的农田竟然都落了许多稻谷省了周遭无数百姓再种的苦恼。
“听闻那龙王恩赐之稻颗粒饱满苗壮芽长便是往年最好的稻谷之中选都难选如此上好优质的种苗！”百姓们在街头巷尾讨论着时不时地发出惊叹。
“这么说来这一季都不用另外再种了？”也有百姓疑问，“若是那天降的稻谷无法丰收该如何？岂不是糟了？”
“怎么可能？”有百姓反驳道，“我有亲戚便在城外种植其耕作一生信誓旦旦地保证就那天降稻谷的质量必能丰收甚至超越以往。”
“而且这稻谷乃是天降岂能有颗粒无收的境遇？”
“没错！天降稻谷乃是恩赐怎会颗粒无收？”
许多百姓都迷信于“天降”认定了这是祥瑞之兆。所以在看到了一场大雨后多出了许多稻谷苗之后也少有百姓将之铲除另外耕种。相反他们都是顺水推舟就这样种植了下来。
而长安城中的言语信息可不仅仅只是这些。有人信誓旦旦地称大雨之日见了泾河之中有龙王出行洒落稻谷。因为这些说法这天降的稻谷又被称之为“龙王恩赐”。一时之间倒是平白地引了许多百姓前往城外的泾河龙王庙上香供奉为之添了许多香火。“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泾河之中，泾河龙王与他的侄儿以及一众水族隐匿在河底，望着河边泾河龙王庙的热闹景象，泾河龙王忍不住连声赞叹，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
“我这泾河，何时受过如此盛大的供奉？真是痛快啊！”泾河龙王兴奋得大呼小叫，也难怪他如此激动，因为一夜之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平添的香火之外，更有邻近泾河的村庄，全村动员，在泾河旁设起了供桌，摆上了贡品，专门供奉泾河龙王。泾河龙王虽为八河都总管，但平日里不过是奉天庭旨意降雨，何曾见过如此盛况？因此，他激动得难以自抑。
然而，激动之余，泾河龙王也感到有些羞愧和不安。他转向侄儿小白龙，迟疑地问道：“好侄子，这一切都是白骨大帝安排我做的，那些稻谷之苗也是大帝提供的。但现在，百姓们都来感谢我，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我是否应该用点法术，比如入梦之法，告诉百姓们这一切并非我的功劳，而是大帝的恩赐？”
面对泾河龙王的担忧，小白龙摇了摇头，安慰道：“姑父不必如此，现在这只是小场面罢了。等到稻谷成熟，百姓们发现这些稻谷亩产竟能达到十石，那才是真正的热闹呢。师父有交代，现在不必显圣领功，等到稻谷丰收之后，再高调行事，告知天下百姓稻谷的来历。”
“在此之前，我们还是低调为好。”小白龙沉吟道。
听了小白龙的话，泾河龙王点头应允，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透过泾河的水面，望着外面的百姓，想象着日后泾河两岸稻香四溢的景象。
另一边，唐三藏已经踏上了西行之路，被送到了大唐的边境。此后，便无人护送，只有两个侍卫相伴。他们前行不久，便遇到了虎妖拦路，两个侍卫不幸被虎妖吞吃。
幸好，唐三藏自己骑马逃脱，被镇山太保刘伯钦救下。刘伯钦决定护送唐三藏过两界山。然而，在两界山处，唐三藏却听到有人高呼“师父”。他循声找去，竟见到了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从此，唐三藏便有了一个能够护持他西行的徒弟。孙悟空嘻嘻哈哈地保证道：“师父放心，有俺老孙在，必定能保你平安到达西天。”
他们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了一处名为鹰愁涧的地方。这里涧水汹涌，碎石飞溅，就连苍鹰飞过都要发愁。正当唐三藏和孙悟空沉浸在鹰愁涧的壮观景象中时，突然有一股腥风扑鼻而来。一个身影破水而出，孙悟空一惊，赶忙护住唐三藏。
然而，那身影并非冲着他们而来，而是直接吞吃了唐三藏的马儿。吞吃之后，那身影转身落入涧内。孙悟空这才看清那妖怪的模样，不禁大吃一惊。那妖怪生有九头十八眼，凶恶至极，出行时伴有腥风。
唐僧因此失去了马儿，悲痛莫名。孙悟空见状，主动请缨去鹰愁涧中寻找那妖怪。
第333章 好生狡猾
小白龙并非对孙悟空一无所知，他只是未曾亲眼见过，因此并不认识孙悟空本人。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孙悟空的大名闻所未闻。尽管孙悟空声名显赫，但在小白龙心中，叶恒的地位显然更为重要。
所以，当孙悟空说出那些在小白龙听来略显轻蔑的话语时，他立刻感到恼怒。他怒目圆睁，这让孙悟空都感到意外，甚至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在说我吗？你这小龙，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孙悟空随即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悦：“哼，想我孙悟空五百年未出世，如今连你这样的小龙都敢轻视我了。”在孙悟空看来，小白龙的话无疑是对他的侮辱。
而小白龙则认为，孙悟空的言辞是对他师父的不敬。因此，两人三言两语之间，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充满了火药味。
“大圣爷，息怒息怒。”土地神见状，连忙出面劝阻，“三太子乃是天下水官的监察者，他在此也是合情合理。大圣若要过河，切莫与三太子发生冲突。”
土地神又转向小白龙说道：“三太子，大圣爷刚出世不久，对天下神圣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请你也莫要动怒。”
土地神的这番劝解还算明理，暂时平息了两人的怒火。他接着提议：“二位都是为这九头虫而来，不如先合力拿下九头虫，再做计较，这样也不耽误各自的正事。”
土地神的提议让小白龙和孙悟空都冷静了一些。然而，当他们转头看去时，却发现九头虫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是在他们争吵时趁机溜走了。
“这九头虫好生狡滑！”孙悟空懊恼地说道。
小白龙则向土地神询问：“土地神，你可知道这九头虫为何会流落至此？”他感到奇怪，因为九头虫本应该逃入北俱芦洲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赶走了本地水神。
土地神摇了摇头：“小神也不知晓，只知道他不久前从天上落下，赶走了此地水神，然后便在这里安了家。”他接着说道，“不过，本地山神或许知道一些情况。”
孙悟空闻言，立刻念动咒语，召唤出了本地山神。山神一出现，便跪地向孙悟空拜见。孙悟空不等他起身，便直接问道：“这河中有个妖怪吃了我师父的马，你可知道那涧中妖怪的来历？”
山神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孙悟空的情况，便回答道：“那九头虫是观世音菩萨东去寻找取经人时安置在此的，菩萨吩咐他在此等候取经人，不得为非作歹……不知他今日为何冲撞了大圣。”
“是菩萨安置的？”孙悟空叫道，“好啊，这个菩萨，让我护送师父西天取经，却又在路上设置障碍，安排这个妖怪吃了我师父的马。这路途遥远，让我师父如何前往西天？”
孙悟空恼怒不已。一旁的小白龙也向山神问道：“你说这九头虫是观世音菩萨安置的？你可知道菩萨为何将他安置在这里？其中有何缘由？而且，你可知这九头虫赶走此地水神，是否是观世音菩萨的授意？”
山神一听小白龙的连串问题，心中有些慌张，因为他听出了小白龙话语中的质问之意。他连忙摇头：“小神也不知其中前因后果，只知道菩萨将他安置在这里，吩咐他不可为非作歹。如同今日冲撞大圣一样，那赶走水神之事，想必也是九头虫自己所为。”
山神可不敢火上浇油，只能如此回答。但小白龙却沉着脸，望向南海珞珈山观世音菩萨的道场方向。
“这个观世音菩萨，在长安时，其弟子木吒冒充袁守诚，陷害算计我姑父。如今又纵容这九头虫赶走了此地水神。”小白龙面色阴沉，对观世音菩萨的行为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她身为菩萨，却尽行此等之事。”
这话一出，土地神和山神都不敢接话。孙悟空则有些惊奇：“咦，你这小龙胆子还真大，对我不敬也就罢了，竟然对观世音菩萨也能如此？”
孙悟空挠了挠头，难以理解：“龙族如今都这么勇猛吗？”
“观世音菩萨既行了不端之事，就别怪我如此对她。”小白龙淡淡地说道，“行事不端，便难以赢得尊重。若是观世音菩萨在此，我还要当面质问她一番，又有何妨？”
小白龙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对佛门堂堂的观世音菩萨毫无敬意可言。随着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他对观世音菩萨的观感越来越差。而有自己师父作为后盾，他更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发泄这种不满。
孙悟空一愣，没想到小白龙这个龙族的小龙竟然如此有胆量。不过，他也无暇多管，因为他现在的重点是师父的事情。
孙悟空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既然这妖怪是观世音菩萨留下的，那俺老孙便去寻菩萨问个清楚。”
他打算立刻转头去告知师父，却见金头揭谛现身，主动提出帮助孙悟空去请观世音菩萨。在此过程中，小白龙也并未离去，他打算等观世音菩萨前来，然后“质问”她。
小白龙脑中观想着“白骨”，运用《白骨意识传神法》将自己的意思传递给师父。他询问师父是否可以如此行事。很快，他的脑海中便闪过了一尊盘坐的白骨，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尽情去做，无须顾虑！”
那金头揭谛以唐三藏身边不可无人为由，主动帮助孙悟空去请观世音菩萨。没过多久，南方的天空便金光闪烁，梵音阵阵传来。远远望去，便能看到观世音菩萨的身影。
“来了。”孙悟空手搭凉棚，远远地便瞧见了。
那祥瑞之光眨眼间便至，金头揭谛在一旁高声宣告：“菩萨驾到！”孙悟空一跃而起，冲着观世音菩萨大声质问道：“你这位被尊为七佛之师、慈悲教主的大菩萨，为何要如此为难我？”
他接着质问：“你放我出来，却给我戴了个紧箍咒，现在还让这妖怪吃了我师父的马，我们这样怎么去西天取经？”
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回答道：“你这糊涂的猴子，还怪我让唐僧失了马。你可知道，此去西天万水千山，那东土的凡马怎能抵达灵山？”
“这鹰愁涧里的妖怪，是我特意寻来，为取经人做脚力的，为此还费了些周折。”观世音菩萨解释道。
孙悟空听了，心中恍然。然而，这时一旁却传来了另一道质问声。
“你这道貌岸然的菩萨，为何纵容弟子木吒在长安城伪装陷害我姑父？如今又包庇九头虫这妖神后裔，还赶走了水神？这就是你这位七佛之师、慈悲教主的所作所为吗？”
这质问声铿锵有力，让在场的诸神都纷纷侧目，只见小白龙挺身而出，质问观世音菩萨。
相比孙悟空的质问，小白龙的语气更加犀利。孙悟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想：“这西海的小白龙，竟敢如此大胆？”
“俺老孙这个齐天大圣都不敢这么质问观世音菩萨，他竟如此勇猛。”孙悟空挠头不解，对小白龙的刚猛感到惊讶。
小白龙的质问几乎可以称之为指责问罪了，他完全无畏双方的身份和实力差距。
“你这小龙，不要无理取闹。”观世音菩萨压下祥云，落在鹰愁涧旁，看了小白龙一眼，说道，“我让九头虫在此，吩咐他不要为非作歹，是他自作主张吃了取经人的马，此前赶走水神也是如此。”
言下之意，观世音菩萨暗示这件事与她无关。然而，小白龙并未善罢甘休。
“你难道不知这九头虫是妖神后裔，本性难改，却还纵容他在此，岂不是让他为非作歹？”小白龙沉声道。
“况且……你为何不提你那徒弟木吒之事？”小白龙追问道。
观世音菩萨并未回答，只是轻轻一挥手。顿时，一股无形之力向小白龙袭去。然而，当这股法力即将碰到小白龙时，他身上却泛起一股光芒，一具白骨骨骼浮现，挡住了这股力量。
观世音菩萨有些惊讶，但她再次挥手，这一次无形大力挥出，小白龙身上的骨骼也无法抵挡，直接被他击飞。
之后，观世音菩萨转向孙悟空说道：“你只需上去报了身份，那九头虫就能道出来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孙悟空好奇地问道：“我听小白龙说，他似乎和这九头虫渊源很深，又称这九头虫是妖神后裔，不知是何关系？”
观世音菩萨便将其中的关系娓娓道来。原来九头虫和小白龙有着一段渊源。九头虫曾入北俱芦洲，后又复返，是个痴情种子，却因无缘得见心上人，所以便来寻观世音菩萨。
“我为他寻了这差事，来做取经人的脚力，待功成圆满之后，便可再见那情人。”观世音菩萨说道。
“原来如此。”孙悟空恍然大悟，“难怪小白龙如此不甘，恨不得将九头虫直接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