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领主 第248节
只要假扮成使者的刺客能与林恩面谈,那就有得手的机会。
林恩这时已经粗略扫了眼文书,笑道:“这支使团最大的漏洞,不就是他们的身份么?如果真是盐场家族的使团,抵达三河城,去市场里问问食盐的来路,就知道该灰溜溜地退回去了。”
随后他吩咐米拉道:“给三河城市议会下指令,就说我目前不在河沼县,不能接见这批使者,让他们多等等,同时命令市议会对这支使团进行多方调查,若是三天之后他们还没有主动离开,或者掌握了切实证据,就让民兵团抓人审问。”
“好的,大人。”米拉拿起鹅毛笔,迅速在纸上记录下了林恩的指令。
三河城毕竟还挂着自治市的名头,必须要礼待各地的商人。
让这支使团多待三天,也算是先礼后兵了。
“三天后他们要是还不走,那就不是盐商家族的使团,大概率是沼地公爵派来刺探情报的间谍。”莉娅顿了顿,一双妙目转向林恩,接着说道,“又或者,他们是冲着您来的。”
林恩只是笑了笑,将手中文书轻轻放在桌上:
“洛泰尔此前就曾靠毒杀河湾伯爵攻占了河湾堡要塞,现在想对我用类似手段很正常,他就是那种不择手段的阴狠野心家。”
下毒刺杀这种事是会形成路径依赖的。
当一名野心家发现能通过较为轻松的手段,就攻破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那他肯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法炮制。
而他的对手自然会有所警惕。
当然,这并非沼地公爵在林恩这里吃瘪的主要原因。
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林恩目前才是北境内陆最大的食盐贩子。
林恩是在六月末攻占的三河城,七月掌控了城市,到八月中下旬才开始放开了卖盐。
而眼下才刚到九月。
沼地公爵远在大几百公里外的琥珀港城下,不知道西边的这些‘小’变故很正常,远程做出的决策当然会有滞后性。
若是林恩没有白熊领的那座盐矿,若是他的警惕心再低点,那他或许还真有可能见一见那支使团。
毕竟他们开出的条件非常优渥,甚至愿意在食盐售价上让利百分之二十。
没有多少领主能抵御住这般诱惑。
这也是为何,沼地公爵会认为林恩绝对无法拒绝这等价码。
当然,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沼地公爵精心筹备的这支使团注定是要便宜林恩了。
在统治三河城后,林恩为监狱内的囚犯们找到了两条新去处。
将犯人们关在监狱里只会让这群人渣将面包与麦粥吃贵。
可若是将他们发配往盐矿与铁矿从事劳改工作,那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在荒民工头的无情鞭笞下,他们的辛勤劳作反而能将市面上的铁锭与食盐价格打下来。
简直双赢啊!
囚犯们既通过劳动换到了能够果腹的黑面包与麦粥,还实现了个人价值的升华。
此前,新任市长利昂对前市长于尔根、前主教罗特吉为首的叛逆分子进行审判。
主犯尽皆斩首,从犯全部发配矿山,犯人家属则可以通过缴纳罚金的方式免除牢狱之灾。
这年头城市对待高等级罪犯,尤其是政治犯的家属都会施行连坐制度。
享受了权力与金钱的美妙,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可问题在于,这些犯人的家产几乎都被罚没充公,大部分家属压根就拿不出足够的钱来缴纳罚金。
最终,百分之九十的罪犯家属都成为了光荣的矿工,就连女性家属也不能例外,男女平等嘛。
在林恩眼里,那支使团压根就是二十余名优质的矿工。
要真是沼地公爵派来的,那林恩还得谢谢人家呢。
几天后,北边白熊县的小艾伯特县长送来急报,声称有一股六七百人的荒民出现在了盐矿北边的森林里。
据领头的荒民说,他们是被裂谷部征服与奴役的三部族人,听闻南边的白河伯爵仁慈慷慨,故而冒死前来投奔。
林恩对此高度重视。
首先六七百人也是人,对于矿场建设是宝贵的劳动力。
经过今年的丰收,白河领目前完全不缺粮食,这点人数就算再加个零他也能毫不迟疑地吃下。
其次,这可是从裂谷部逃出来的荒民,有助于他了解荒原以及裂谷部的内部情况。
林恩迅速下达了指令:“先将他们安排在盐矿,命高崖部族的哈夫丹族长严加看管,所需的生活物资则由白熊县提供。”
这也算是他惯用的手段,新投奔的荒民先放在盐矿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没太大问题之后再逐步向内迁徙。
白熊县目前驻扎着一千正在接受训练的新兵,再加上哈夫丹族长麾下的四千族人,能够应对绝大部分突发情况。
就在白河领岁月静好之际,琥珀港之战的余波已迅速席卷整个北境。
以琥珀港为中心,战争结束的消息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在静河航道的两岸,消息以每天五十公里的速度迅速向西传播。
今天,酒馆与旅店里的旅人们还在为国王与沼地公爵谁才是最终胜者而争执。
次日,他们就开始为局势的狂暴变化而感慨连连。
所有人的嘴里都在反复咀嚼着那个名字——北境的新王,奥托。
第244章 当今之北境
在野牛镇一家名为‘虔诚战马’的旅店里,有几桌客人正在听一名骑士讲述他在战争与旅途中的所见所闻。
这名骑士留着一部棕色大胡子,年龄却并不算大,看起来就三十岁不到,身形宽厚,穿着件厚实的皮甲,腰间别有一柄皮鞘长剑,长靴的后跟上镶着一对银马刺。
有资格佩戴长剑、使用马刺的通常是受过册封的正规骑士,都有家谱世系能够溯源。
在这位骑士的身边,坐着一名更年轻的青年,同样穿着皮外衣,腰挂短剑,像是一名陪主人出行的侍从。
不过最近的王冠领地很是混乱。
哪怕是个盗匪,只要装扮成骑士的模样,再编一套过得去的说辞,也能堂而皇之地出入各种城市商镇。
至于充当听众的客人们,则多是教士或者商人打扮。
野牛镇位于静河北岸,同时也是野牛修道院的地盘。
修道院沿河修筑港口、建立城镇,专门做过往旅客与商船的生意。
权力厌恶真空,在王冠领地秩序崩塌的同时,静河北岸各种地方小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崛起。
除了沼地公爵册封的贵族领主、占山为王的盗贼马匪,本就实力雄厚的修道院们在这场浩劫中同样吃得盆满钵满。
修道院们通常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又吸纳了大量的逃难流民与无主土地,规模迅速膨胀。
同时他们还往往位于交通要道旁,能够开设旅店、贩卖酒水、中转货物赚钱。
这种修道院可谓是既有钱粮又有兵马,能保一境安全,又具备一定的独立性,与东方乱世中的寺庙势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商人们也乐于在修道院开设的旅店中休息过夜,至少相对安全。
在年轻骑士滔滔不绝时,商人们都听得很是出神。
这骑士讲述的内容是不久前刚结束的琥珀港之战,他口才很是了得,讲到高潮处还会附带夸张的面部表情与肢体语言,让听众有身临其境之感。
“.沼地公爵洛泰尔历经多日鏖战,终于突破了琥珀港的城墙,可当他入城之后,看到的却是来自地狱的可怖景象!
他看到海面上升起无数的旗帜与舰船,那是鲁伊王室与各地贵族的旗帜,那是满载着南境军队的舰船!
可恶的琥珀港商人早已背叛了北境,他们非但没有抵御奥托的舰船,甚至还主动迎接这些来自南境的军队!
奥托三世刚一登陆,立刻就带着南境军队向洛泰尔发起了猛烈攻击。
至于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你们也都知道。
这个卑鄙的南境人占领了琥珀港,拿起了那根象征国王权柄的鲸角权杖,并且即将加冕为王!”
说到这里,骑士仰头看天,高举双手,面目狰狞,仿佛他真的亲历了那场战争。
奥托在占领琥珀港后,立刻就派出大批快马向各地散播消息,以求获得更多的支持者。
光靠一座王都,可没法让他拥有加冕为王的底气。
但王领各地对这位即将加冕的北境新王却是兴趣寥寥,没多少人愿意让一个南境人来统治他们,即便他们的先祖都来自南境。
在北境人的心中,他们早已与遥远的南境‘割席而坐’。
北境是北境,南境是南境,双方虽同源,但绝非一心。
这时忽有头戴黑色贝雷帽的矮胖商人问道:“沼地公爵呢?我听说他已经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年轻的骑士当即驳斥:“谣言、谬论!那可是北境最强大的战士,这种程度的失败还夺不走他的性命,眼下沼地公爵已经带领大军撤退到了托特城,他并未放弃对王位的渴求与追逐,我相信他接下来还会与奥托继续战斗!”
托特城距离琥珀港仅有几十公里,是沼地公爵在战前设立的物资中转中心。
另一名商人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就是从托特城过来的!”年轻的骑士骄傲地扬起了头,还故意露出皮甲上的劈砍痕迹。
“那你此前是在为公爵效力?”最先提问的黑帽商人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对于王领的商人们而言,沼地公爵可谓是他们最大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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