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皇宫:从升级化骨绵掌开始 第1266节
“呵!”
王瑾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冷笑,手腕一翻,那枚躁动不已的阴玺瞬间隐没于宽大的蟒袍袖中,寝宫内那令人窒息的嗡鸣和吸力也随之消失。
他斜睨着梁进,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稚童:
“小子,收起你那点不入流的激将法。想从咱家嘴里套话?”
他缓缓摇头,嘴角的讥讽毫不掩饰:
“你还太嫩了点!”
梁进并未因对方的轻蔑而动怒。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前厅中央的王瑾,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去。
每一步踏在金砖上,都发出清晰的回响,如同战鼓在死寂中擂动。
“那厂公究竟意欲何为?”
梁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先是招揽不成,又将这足以诛灭九族的皇家隐秘展示于下官眼前。是不是意味着,下官看完了这些,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得被厂公您……灭口了呢?”
他停下脚步,距离王瑾仅剩三步之遥,目光坦然而锐利:
“若真是如此,在下官临死之前,能否恳请厂公大发慈悲,让下官……做个明白鬼?”
最初的疑惑终于解开。
王瑾突如其来的招揽,其根源,果然在于这所谓的“幽寰血脉”!
赵保在缉事厂火箭般的蹿升速度,也必然与此脱不了干系!
自己,成了王瑾眼中一个拥有特殊价值的“材料”!
王瑾平静地看着逼近的梁进,脸上那丝讥讽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几分诡异悲悯的神情。
他没有直接回答梁进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反问:
“梁进啊梁进……”
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低沉下去,目光飘向寝宫蟠龙柱上那些盘绕的、威严的龙形雕刻:
“你可知……皇上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梁进脚步微顿,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王瑾的视线似乎穿透了那些华丽的雕刻,望向了更悠远、更黑暗的过去:
“这是一个诅咒。”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历史的沉重感,如同在揭开一页尘封的血色史册:
“一个自太祖皇帝开国之时,便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龙椅之上的……诅咒!”
“凡我大乾赵氏子孙,无论谁人,一旦承继天命,坐上那张龙椅,这诅咒便如影随形,刻入骨髓!”
“待到天命将尽,大限来临之际……”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龙床纱帐,声音变得森然:
“便是这‘龙蜕’之相显现之时!褪去人形,显露……‘真龙之容’!”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
诅咒?
刻印在皇位之上的诅咒?
谁登基,谁中招?
梁进心中飞速盘算。
他自然不信这玄而又玄的“天命诅咒”之说。
更合理的解释是:只有登上皇位,成为这帝国名义上的主宰,才有资格接触到某个特定的、隐秘的……东西!
而正是接触了那个东西,才会在生命走向终点时,触发这恐怖的非人畸变!
至于那个东西……
梁进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王瑾那宽大的、掩藏着阴玺的衣袖:
“厂公的意思是……接触‘阴玺’者,便是接触诅咒者?”
“是阴玺……导致了使用者在将死之时……发生这种畸变?”
他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那枚邪异的印玺。
王瑾嘿嘿一笑,脸上的皱纹如同老树的虬枝般舒展开,那笑容诡异难明。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缓缓说道:
“梁进,你又可知……”
他话锋再次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梁进,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这幽寰族的血脉之力,恰恰是解除皇上身上这‘诅咒’的……唯一良药?!”
“太祖皇帝深谋远虑,原在六扇门之中,留了一个幽寰族血脉,留作后手。”
王瑾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可惜啊,那道血脉稀薄不堪,根本无用!”
他的目光在梁进身上逡巡,如同在评估货物的价值:
“反倒是你和赵保……你们两人身上所蕴含的、如此浓郁、如此活跃的幽寰血脉……”
“简直是上天赐予,助陛下脱离苦海的无上灵药!”
他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向梁进:
“赵保识时务,已归入咱家麾下,为陛下效力,是他的福分。”
王瑾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与赤裸裸的杀意:
“而你……梁进!咱家亲自招揽,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说,如今救治陛下刻不容缓,咱家不用你这现成的‘良药’,又该……用谁呢?!”
最后一句,杀机毕露!
寝宫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烛火疯狂摇曳,光影在王瑾那张阴鸷的脸上明灭不定,如同狰狞的鬼面!
梁进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如同实质的冰冷杀意,如同无数根冰针扎在皮肤上!
然而,这杀意反而让他一直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
王瑾想杀他,这才是正常的逻辑!
若王瑾不想杀他,他才要怀疑对方是否还藏着更阴险、更致命的算计!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杀意,梁进非但没有退缩,嘴角反而缓缓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
他迎着王瑾那择人而噬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轻松:
“厂公,何至于此啊?”
他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提出一个再合理不过的建议:
“在下官看来,此事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解法,不知厂公……愿不愿听?”
王瑾眉头一挑,显然没料到梁进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献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兴味:
“哦?说来听听?”
“咱家倒要看看,你这将死之人,还能口绽莲花不成。”
梁进的目光坦然地迎向王瑾,语速不疾不徐,吐出的字句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寝宫之内:
“如今皇上身中‘诅咒’,龙体……嗯,或者说‘圣躯’已然如此,药石罔效,天命难违,时日……恐怕真的无多了。”
“厂公您执掌缉事厂,权倾朝野,肩负社稷安危之重任。”
梁进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与其耗费心力,去寻求那虚无缥缈的‘解咒’之法,何不……”
“顺势而为,另立新君,以安天下?”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
“淮阳王赵御,宗室贤王,德才兼备,素有贤名,朝野称颂。其母族乃江南大族,根基深厚。”
“若由他承继大宝,必能稳定朝局,安抚民心,成为一代中兴明君!此乃顺天应人、利国利民之善举!”
“厂公何不……做个从龙定鼎的……千古名宦?”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王瑾听完梁进这番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如同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小小的禁军旗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怪物!
足足过了好几息,王瑾才猛地发出一阵嘶哑而充满荒谬感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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