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皇宫:从升级化骨绵掌开始 第1295节
那是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身材异常魁梧,即使端坐着,也如渊渟岳峙。
他身着朴素的灰色布袍,双目紧闭,面容古井无波,仿佛老僧入定,对刚才门外那场风波、对厅内压抑的气氛浑然不觉。
然而,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沉重压力,却以他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在整个议事厅。
他便是轩源派二号人物,副掌门——严听枫!
喻卓群方才的跋扈,不过是他默许下的试探与立威!
他,才是轩源派今日真正的主事者!
立在主座下方的赵保,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传说中的二品宗师。
他试图感知对方的气息,却发现严听枫的存在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空气,浑然一体,无迹可寻。
这种返璞归真、深不可测的境界,让赵保心中警铃大作。
“我……不是他的对手……”
赵保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而在赵保身后,那议事厅的最深处,一张铺设着华丽锦缎的软榻上,半躺着一人。
他身形干瘦,面白无须,两颊深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睁非睁,带着一种慵懒到骨子里的倦怠。
他身着宽大的暗紫色便袍,两名容貌清丽的侍女,正手持巨大的孔雀翎掌扇,动作轻柔地为他扇着风。
此人,便是权倾朝野的缉事厂厂公——王瑾!
王瑾身侧,侍立着两人。
右侧一人,自然就是赵保。
左侧一人,则是个微微佝偻的黑瘦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邻家老翁。
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下藏着的是何等狠辣的心肠。
他便是缉事厂大档头——笑面阎罗万上楼。
此刻,无论是赵保还是万上楼,他们看向轩源派的目光之中都充满了不悦。
毕竟当着厂公的面动手,这已经是一种冒犯!
喻卓群对赵保和万上楼投来的不善目光恍若未见。
他微微躬身,对着软榻上的王瑾,声音恢复了表面的恭敬,话语却绵里藏针:
“厂公诚意相邀,我轩源派深感荣幸,自当为厂公效力分忧。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刻意的为难:
“近来想请我轩源派‘叙旧’的贵人,可着实不少啊。”
“六扇门捕神沈无咎大人,镇国公牧老国公,还有京城里好几位龙子龙孙……”
“唉,这可真是让我等,好生为难啊!”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
赵保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万上楼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眼中寒光更盛。
这喻卓群,竟敢当着厂公的面,公然抬价,甚至隐隐有威胁之意!
然而。
软榻上的王瑾,依旧半阖着眼,仿佛没听见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甚至还惬意地调整了一下靠姿,任由侍女的香风拂过面颊。
那份养气功夫,深不可测。
赵保敏锐地捕捉到,王瑾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
信号!
赵保心领神会。
喻卓群不过是严听枫推出来的传声筒,以王瑾的身份,自然不屑于直接与一个长老争辩。
而他赵保,便是厂公此刻的喉舌与利刃!
赵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向前踏出一步,脸上挂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笑意,目光直视喻卓群:
“喻长老此言差矣!”
“轩源派声威赫赫,赵某自是佩服。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在座的武林名宿,最后落回喻卓群身上:
“这声望,也得靠实打实的本事和门风来维系。”
“远的不提,就说近的。宁州六扇门统领李维,贵派高足吧?”
“他构陷忠良,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弄得宁州天怒人怨!声名狼藉至此,最后还不是被……咳!”
赵保故意停顿,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严听枫对面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
“被路过的正义之士,替天行道了?”
他话锋再转,语气更加尖刻:
“还有,听说前些日子在雍州城外官道上,喻长老似乎也与人起了些‘误会’,甚至还牵扯进了一场大战?”
“据王千户所说,当时场面……啧啧,喻长老您,可是第一个‘抽身而退’,也是撤得最‘干净利落’的一个啊!这份‘审时度势’的本事,赵保自愧不如。”
赵保这番话,夹枪带棒,极尽挖苦之能事。
他一边揭轩源派李维案的疮疤,一边戳喻卓群临阵脱逃的痛处。
更阴险的是,他两次刻意将矛头,隐晦地引向了严听枫对面,那个坐在右侧首位、一直沉默寡言、仿佛毫无存在感的男人身上。
那人容貌极其平凡,属于丢进人堆里瞬间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他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布衣衫,安静地坐在那里,如同一个误入此地的路人。
然而,整个议事厅,没有任何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他便是来自西漠,凶名能止小儿夜啼的青衣楼楼主——孟星魂!
当赵保的目光真正聚焦在孟星魂身上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那是一种被洪荒猛兽盯上的感觉!
孟星魂身上没有严听枫那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只有一种沉淀到骨髓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死寂!
仿佛他坐在那里,就是一片尸山血海的投影!
根据缉事厂的情报显示,孟星魂在西漠之上凶名赫赫,曾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赵保信!
此人绝对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杀神!
可奇怪的是……
当赵保试图去感知孟星魂的内力深浅时,却发现对方的气息内敛到了极致,甚至显得有些……平常?
远不如严听枫那般深不可测、令人绝望。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赵保心中惊疑不定。
是对方修炼了某种神异的敛息秘术?
还是……错觉?
赵保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悸动,图穷匕见,朗声道:
“反观那些能清理门户、诛杀奸佞,更能临危不惧、勇往直前的真正豪杰,岂不比某些只会夸夸其谈、遇事便望风而逃的‘名宿’,更值得厂公信赖,更值得我辈敬仰吗?”
他最后一句,目光灼灼地再次投向孟星魂,意图再明显不过。
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用青衣楼这把锋利的快刀,去挫一挫轩源派嚣张的气焰。
同时也试探和打压一下这个新来的、桀骜不驯的孟星魂!
赵保话音刚落。
“哈哈哈哈!”
喻卓群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他指着赵保,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黄口小儿!你这点粗浅的挑拨离间之术,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老夫闯荡江湖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他随即转向孟星魂的方向,脸上挤出一丝僵硬却尽量显得诚恳的笑容:
“更何况,孟楼主是何等人物?智慧如海,明察秋毫!”
“岂会被你这等拙劣的伎俩所蒙蔽,被你轻易当刀使?”
卓群说到这里,视线看向了对面的孟星魂。
他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忌惮。
当夜那场大战,喻卓群可是看在眼里,至今对孟星魂的实力心有余悸。
最后,他同时也不忘再次踩赵保一脚:
“小公公,年纪轻轻便坐上这三档头的高位,看来是厂公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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