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皇宫:从升级化骨绵掌开始 第1344节
若幸而诞下皇子的,那么便能前往儿子封地王府,安稳度日。
至于权势滔天、身居高位者……自然可被尊为“太妃”,在这深宫牢笼的金碧辉煌深处,继续养老。
可这浩瀚深宫,“后宫佳丽三千人”,其中又有多少人能有那煊赫的家世和膝下的皇子呢?
微末的采女、才人、宝林、御女……
她们是这后宫佳丽的最庞大的基数!
她们绝大多数的结局,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悲惨。
因此……
此刻回荡在这后宫之中的哭声,才是这世间最为纯粹、最为绝望的哀鸣!
那是为自己行将就木、或被生生夺去的前程而悲泣!
是为那肉眼可见、无法抗拒的凄惨命途而恸哭!
储秀宫。
宫中分正殿和配殿。
主位娘娘住正殿,低级嫔妃则住配殿。
如今居住在配殿的,便是许昭容。
后宫之中哭声四起,自然不缺许昭容一人的哭声。
储秀宫的鎏金铜灯已添了三次灯油,昏黄的光透过薄纱灯罩,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暗影,像极了许昭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雕花窗棂外,是沉沉的夜色,唯有远处灵堂方向传来隐约的丧钟,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她的胸口。
许昭容独坐铜镜前,指尖划过镜沿,仿佛还能触到皇帝曾经的温度。
那年她刚入宫,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在御花园的桃花树下,为皇帝弹了一曲《霓裳》,皇帝便笑着将她揽入怀中,说:“朕的阿沅,是这宫里最懂朕的人”。
后来她晋为昭容,皇帝特许她在寝宫摆放她最爱的海棠花,逢她头次生辰,还亲手为她画一幅肖像,痴迷与她的美貌……
可帝王最是多情,也最是无情。
很快,皇帝便对她腻了,也有了新欢,从此之后再未踏足过她的房间。
她也失落过,怨怼过……最终也只得学会……沉默地遗忘……
她乃是民间女子出身,性情温和,不喜争斗。
她这种脾气和出身,也注定了她在后宫之中没有什么地位。
皇帝也很快遗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妃子存在。
她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本想着守着这方小小的天地,无人打扰,便能清净度日直至白头。
何曾想?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竟如此突兀地……
驾崩了!
这猝不及防的灭顶之灾,硬生生将她这早已被遗忘之人重新翻了出来,砸在了绞肉机般冷酷命运的齿轮之间!
连她喘息、自哀自怨的权利都将被无情碾碎!
“娘娘……娘娘……不好了!”
“出……出……大事了!”
一声凄厉到变调、带着灭顶绝望的哭嚎猛地刺破殿内压抑的寂静!
许昭容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
心在腔子里疯狂下坠……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冰冷彻骨,仿佛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无数碎裂的冰棱,刺得五脏六腑都疼痛麻木。
她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颤抖的身躯,强迫自己缓缓站起。
门被她拉开……
外面,跪了几人。
皆是平日里服侍她的贴身宫女和内监。
为首一个机灵的小太监,此刻也早已抛下了平日的伶俐,浑身筛糠般抖如落叶,涕泪糊了满脸,声音嘶哑破碎:
“娘娘……刚……刚……”
“内务府……黄副总管那边漏出风声了……殉葬的名册……初拟竟……竟要……”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声音陡然拔高,尖得刺耳:
“足足……足足要六十位娘娘陪驾啊!”
六十!!!
竟要这么多人陪葬?!
那自己岂不是……
许昭容脑中瞬间一片空白,眼前金星爆涌!
双腿一软,若非及时伸手死死抓住了冰凉的门框,几乎要瘫倒在地!
门框尖锐的棱角嵌入手心,疼痛带来了刹那的清醒,却也让她感受更加清晰——绝望!
那小太监还在哭嚎,每一个字都是凌迟的刀:
“而且……而且首要挑选……未为龙裔诞育子嗣的……主子们啊!”
这最后一句话,彻底斩断了许昭容心中最后一点侥幸的微光!
六十!
无子!
若是按照这个条件来挑选殉葬嫔妃,那名单上,必然会有她许婉沅三个字!
铁画银钩!避无可避!
她深吸一口气。
原以为自己不争不斗,在这后宫之中便能安度晚年,可谁知……终究还是要面临最黑暗的结局。
“娘娘!!”
跪在地下的宫女太监们哭得更大声了,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全身。
就在这片绝望的哭声里,一个略显稚气却带着强撑出来的决绝声音响起:
“娘娘!娘娘您别怕!也别慌!”
许昭容涣散的视线循声望去,是自己贴身的小宫女——苏莲。
这孩子脸蛋也吓白了,眼泪珠子断线般滚落,可那双眼睛里却意外地燃着两簇小小的、义无反顾的火苗:
“我有我有两个哥哥!他们……他们可厉害了!是真的!”
她攥紧了小小的拳头,似乎这样就能汲取无畏的力量:
“明天!天一亮我去找他们!我一定能找到他们!他们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仿佛这已是溺水之人抓着的唯一一根稻草!
许昭容的心像是被滚烫的针猛地刺了一下,泛起一股酸楚又带点暖意的疼。
这个名叫苏莲的小宫女傻乎乎的,说话总是不着边际。
据说她以前的主子都特别讨厌她,觉得她不仅帮不上忙,还容易招惹麻烦。
但许昭容很喜欢她,因为她心思单纯,人又善良。
这种品质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显得尤为珍贵。
这孩子……确实傻啊。
她两个“厉害”的哥哥?
一个小宫女能有什么厉害哥哥?
即便真有,可在这泼天的皇权碾压之下,又能有何作为?
她疲惫而哀伤地微微摇头,嘴角牵起一丝凄凉至极的苦笑。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干净的帕子,弯下腰,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已然认命般的平静,替苏莲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和汗渍。
她目光缓缓扫过匍匐在地、满面涕泪的忠仆们。
这份不离不弃,竟成了这片冰冷地狱里最后的、微弱的一丝暖意与慰藉。
她从宽大的袖袋里摸索着,取出一枚小小的钥匙,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务事,却字字滴血:
“我若真去了……”
“梳妆台那红木匣子里……是我攒下的一点梯己。还有几件先帝在时赏的首饰……”
上一篇:人在高武,系统活在玄幻
下一篇:遮天:娶妻变强,凡体镇世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