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 第643节
“一呢,一个人要是活生生被烧死,姿势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二呢,鼻子和嘴巴必然满布黑灰,可是眼前这具女尸,鼻孔和口腔很干净,这说明什么?徐骁,这不是李义山支的招儿吧,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落这么掉身价的子。”
韩崂山见他背对自己,这个姿势空门全开,自觉时机成熟,枪尖银光隐没,枪身急出,速度之快,比离弦箭矢尤胜三分,偏又没有声音,没有气势,只在地面遗下一道若有若无的幽影。
叮。
一道非常突兀的轻响过耳,瞬间将所有人的意识拉进青灯古佛老相依的庙宇,香火袅袅,磬声叩心。
韩崂山就感觉眼前一花,焦尸跟前蹲着的人不见了,用力眨眼晃去晕眩的瞬间,锦绣儒衫出现在褚禄山跟前,宽大的袖子扬起,一脚提屈,一脚微踮,白白的左手反握一把满是斑斑血迹的弯刀往下砍。
以他指玄境的修为,尚且被刚才的魔音迷惑,何况是褚禄山这样的二品小宗师,韩崂山一咬舌尖,疼痛激发潜能,迷糊劲儿全消,还没等他运枪追击,一轮明日耀破大千,什么夜色,哪里月光,刺眼的白席卷一切,击溃了他才提起的精神,重新凝聚的战意。
“啊……”
直到一声如杀猪般的嚎叫将他唤醒,噔噔噔连退两步,长枪顺势一划,在身前扫出半圆,提运真气至双目,才慢慢看清前方场景。
“啊……”
飞溅的鲜血弄脏了白色的儒衫,褚禄山被一只穿着崭新皂靴的脚踩住心口窝,又是反握的一刀下去,看起来就像一个不会使刀,只会发狠的纨绔,剁了一只猪脚下来,登时鲜血满袖,刀头垂红。
“啊……”
一共三声惨叫,因为救火杂乱不堪的院子里多了一只血糊糊的耳朵,一只慢慢往里收的断手,一只被翘头金丝靴包裹的断脚,分别是右耳,右手,右脚,林探花下刀还挺讲究,只是可怜了禄球儿,前几天被世子鞭笞的伤才好,又给人剁了。
韩崂山没有出枪,两眼盯着楚平生的另一只手,他分明记得,在白光闪现前那只手是缩在宽大的袖子里的,现在不但伸出来,掌心还握着一把剑,正在突突乱颤的剑,剑柄生着些铜绿,剑身赤黄,剑脊两侧稀稀拉拉刻着几个鳞纹。他的眼睛又一横,发现一身粗缯大布的世子马夫挡住了徐骁,而原本背在身后的剑匣落地弹开,左右各两把形态不一的宝剑。
“剑九黄,本是一名铸剑师,因铸剑而入剑道,单枪匹马行走江湖,收集天下名剑,天下名剑有十,独得其六,早年间曾去武帝城挑战王仙芝,不敌,将黄卢留在武帝城西墙。”
楚平生移开踏住禄球儿胸口的脚,勾向后面,在水瓮外壁蹭了蹭皂靴上喷的血,举起手里还在轻跳的名剑,继续说道:“好巧,你喜欢收藏名剑,我也喜欢,但是目前能拿来用的不如你多,该怎么办呢?”
一般人的想法是,收藏的名剑没有对方多,那便把对方的名剑抢过来,可他不,紫光乍现,锵,但听一声悲鸣,那把在他掌心挣扎不休的“龙蛇”拦腰而断,两分于地。
它不跳了,彻底死了。
楚平生剑指轻拭湛卢,颗颗菱晶闪亮,紫光贯月,耀比长虹。
“还是我的剑好。”
噗!
剑九黄受到反噬,吐出一口鲜血,黄叽叽的老脸惨无人色,手死死按住剑匣,把砌得十分平整的青砖压碎三块。
“天……象……”
“哪里哪里,只是依靠神兵之利罢了。”
咻。
一点乌芒贯破长夜,以非常刁钻的位置切入,斜插他的右肋,裹风挟劲,势若奔雷。
楚平生翻腕向后,以常人所不能的动作持剑一撇,咔嚓,枪头冲天而起,纯钢打造的枪身被一股螺旋剑气崩裂,一直由枪头贯到枪尾。
齐当国大惊失色,他这把乌芒枪乃精钢所铸,重量超过五十斤,居然被敌人剑气搅碎?下意识后退躲避,拔了一脚没有拔动,又拔了一脚还是如此,低头看时,才发现双膝下面的牛皮绑腿漫出一道血线,整个人向后仰,重重地摔在褚禄山身边。
这北椋铁骑扛纛猛将,倒了。
不过他没有惨叫,就哼了一声。
“我谦虚的,你当真啊?”
现场鸦雀无声,家丁和丫鬟退到墙角,韩崂山已经没有出手的勇气,不断眺望听潮亭的方向,他的师弟徐偃兵就在湖边静室为青鸟疗伤。
徐骁想不明白,把脑浆子挤成豆花也想不明白,清晨的林青还是三品剑客,到晚上就天象强者了?这压根儿不合道理,他若是天象强者,听潮亭外大湖畔的刺杀,徐凤年早死了。
“不来了?确定不来了?”
楚平生收起紫金湛卢剑,挥手一引,面目全非的女尸来到脚下,再转身走到褚禄山跟前,以脚尖撬开那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高举女尸,一刀划下。
哗……
尚温的红与白淌进他的嘴里,顿时恶心想吐,却苦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来自死人的体液由嘴入喉,由喉入腹。
“好喝吗?”
“呜,呜,姓林的……我……呜……”
褚禄山想摇头,摇不动,想闭嘴,闭不起,想吐,吐不出。
“好喝就多喝点。”
楚平生面无表情看着这号称救了徐骁十一次,被赏了十一道免死金牌,因此对外飞扬跋扈,对徐骁父子溜须拍马,摇尾讨好的北椋第一人渣,这货喜食人-奶,每隔几日便会派人掳掠哺乳期的年轻女子到他府上,若是人-奶甘甜,过足嘴瘾会赏些银两,若是觉得不好,污了自己的嘴,便命人割去,丢出府门。
电视剧里一边用徐凤年给路边乞丐银钱来体现世子的良善,一边豢养此等恶奴,真善?假善?而且什么时候富家翁赏路边乞丐几个大子儿,就是仁慈善良的证明了?那这好人的定义也太廉价了。
“不愧是二品小宗师,体格就是好,没了一耳一手一足,竟还有力气挣扎。”
全场静默,鸦雀无声,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玩弄徐骁的义子,只有远处的叫喊与火焰爆燃的声音证明时间在流,没有停止。
第688章 对,我是伪天象,你开心就好
“再来编个故事吧。”楚平生玩够了,将烧焦的女尸引到一边,无视翻身扣喉,哇哇呕吐的褚禄山,一步一步朝徐骁走去。
“用府上奶奴把姜泥换走的人是褚禄山和齐当国,动机很简单,就是他们勾结西楚余孽在徐凤年回陵州的路上实施袭击,目的与宁峨眉一般,支持徐龙象上位,鉴于他们平时鱼肉乡邻,干了不少坏事,担心你死后受到清算,所以扶一个白痴蠢货上位,肯定好过韬光养晦的徐凤年,今天晚上放火烧王府,便是他们为帮姜泥诈死脱身,还好我这个青州来的探花郎住得比较近,帮北椋王识破两个贼子的诡计,一场大战,褚禄山和齐当国断手的断手,没脚的没脚,只可惜终究还是在纵火奸细的帮助下被西楚余孽跑了。”
“……”
徐骁一语不发,脸比夜色还要黑,偶有爆燃的火光照亮他的侧脸,恍如地狱走出的厉鬼,没了先前智珠在握,决胜千里的从容惬意。
“所以何苦呢,你若不烧梧桐苑的房子,我也不会送你椋王府一场灿烂烟火,你若不试图抹去姜泥的存在,让我们没有了做交易的基础,我也不会废了你的两条狗以儆效尤,这叫……咎由自取?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平生没有继续往前,踩着红薯的脑袋碾了碾,原本俏丽的脸庞沾满泥灰,被杂乱的头发裹着,死了一般:“玩儿。”
“玩儿?”
“你看,她想刺杀我,我没有把你这儿媳妇杀了,把她还给你,配合你的挫折教育计划,逼徐凤年认清现实,拼搏进取,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要涌泉相报?”
“你想要什么?”
“褚禄山与齐当国。”
“你要他们?做什么?”
“玩儿。”
“林青,你以为我真杀不了你么?”
“你杀不杀得了我我不知道,就现在的情况,我若要杀你,很简单,只可惜……徐骁,你觉得就这么杀了你,有意思吗?”
“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一旦北椋分崩离析,北莽必将乘势而进,届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便是你林探花想看到的?”
“你就是凭借这样的口才,说服王绣的两个狗奴才师弟的?我听说徐偃兵以前不姓徐,姓刘,结果一番刺杀,不仅成了你的马夫,还接受你的赐姓,把祖宗给的姓氏改了,像这种背叛祖宗,有奶便是娘的公狗,你觉得我该怎么折磨他呢?”
楚平生无视公狗师弟韩崂山无比狰狞阴狠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道:“抱歉,跑题了。说起天下大势,这片土地上死多少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玩的开心便好,就算整个世界只剩一百人,一千人,给他们几百年繁衍生息,那些魂魄又转世回来了,所以你看,你们的世界就是一场人民币玩家练小号干翻霸服军团的游戏。”
徐骁等人压根儿不明白他在讲什么,但有趣的是,单个词语拿出来听不懂,但是认真体会一下全句的情绪,他的意思很清楚,甭管是离阳王朝,南诏西蜀,还是北莽北椋,这天下死多少人,他是一点不在乎。
“好了,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我,我等着你出招,不然,我可是会去刨北椋王妃的坟,看看她还剩几块骨头哦。”
咔!
剑九黄忍无可忍,手下加力,又把只剩四把名剑的剑匣按进土里半尺:“人死为大,如此行径,枉为读书人。”
“哈哈哈哈。”楚平生抱腹而笑,一面指着马夫皱巴巴的老脸道:“徐骁当年杀人无数,其中有多少血债要算到吴素头上?只说她上战场擂鼓这件事,我若是西楚人,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人皮做鼓,以头为壶,你还有脸说人死为大?人死为大这个词,他们徐家人不配。百姓的怨气是需要宣泄的,只有把情绪宣泄掉,各族之间才可能迎来真正的和解,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离阳一统是为天下苍生么?那徐家日后祖坟被刨,落得一个挫骨扬灰的下场,也是为了民族和解,世间大义,她应该含笑九泉才对。”
“这么说来,你是执意同我北椋百万军民为敌了?”
徐骁当然不怕他的威胁,若是被一个鸟儿都没用几回的年轻人威胁两句便心生畏惧,他还怎能配得上徐人屠的称号,当年奉先皇赵礼之命马踏江湖,毁了多少江湖门派,灭了多少江湖高手,如今天下,谈起北椋三十万铁骑,哪个不是汗流浃背,如剑悬首,哪怕是北莽女帝,亦对他又敬又畏,曾直言他若投靠北莽,他日挥师江南,一统八极,当与他平分天下。
楚平生面露讥笑,一指蜷缩在墙角,小白鞋因为救火弄得黑乎乎的梧桐苑二等丫鬟黄瓜,勾勾手指,那被今夜一幕吓傻的姑娘尽管双腿挺直,拼力反抗,娇柔的身子仍不可避免地前滑三尺,扑倒在他脚下。
“给你半个时辰,把齐当国与褚禄山弄去我的住所,再去找王府医官要一套治疗外伤的工具。”
“我……我搬不动。”
“那是你的事。”
“王爷……”
“他?他还要杀你哩,今日能救你性命的人只有我,放心,若是谁敢拦你,我就上清凉山刨徐家祖坟,把吴素的尸骨丢去喂狗。”
楚平生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剑九黄与韩崂山各持兵器,直至目送人影消失,吊着的心才放下一半。
“义父切莫为难,禄球儿早便说过,愿为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
褚禄山努力撑起身体,脸虽苍白,血满甲胄,却是厉色不该,血性犹存。
齐当国同样咬牙表忠,说他就算脚没了,还有膝盖,即便以后跪着上战场,也绝不会让北椋徐家军旗倒下。
……
北椋王府失火,全城震动,陈芝豹与叶熙真各率琵琶营、鱼鼓营一千官兵连夜上山,配合王府守卫扑灭这场神秘大火,事后经过巡查统计,烧毁的房屋有二百多间,死了几十口人,以前院主厅为中轴线,西边,尤其是西南庭院,已经彻底沦为废墟,西北好很多,那里离听潮亭很近,听潮亭前面有湖,湖里有水,多到可以听潮。
徐骁戎马半生,除了得知吴素是受人暗算落下病根,以致徐龙象出生不久便撒手人寰,他作为吴素的丈夫,北椋之王,手握雄兵却无力为妻报仇索恨而生的挫败感,今日遭遇,可以说是十几年来最大的失意,褚禄山和齐当国这两个为北椋出生入死的义子,就在他面前被废,王妃吴素是他的逆鳞,却被林青揭了一次又一次。
哗……
袍袖挥洒间,榻几上横七竖八堆着的徐凤年画像再次飞上天空,又纷纭而落,其中一副让人裱过,加了枣木挂轴的画像在地面摊开,这是他第二满意的作品,第一满意的作品给了半路截杀徐凤年的西楚将校,此时透过画中人的眉眼,依稀可以望见吴素的绝世美颜,却又因此想到林青所言,要把她装进玻璃瓶,做成插花的话,登时怒上加怒,两手一举,掀翻了榻上名贵的画几。
韩崂山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愤怒的北椋王。
老黄也一样,想要倚老卖老安慰两句,这事儿与世子无关,掀桌子也就罢了,你左脚泥,右脚灰,踩徐凤年一脸算怎么回事?不过才张开嘴,没等劝,嗓子眼儿冲出的不是声音,是血。
好么……
徐骁踩踏徐凤年的画像,沾了泥和灰,他还嫌不够鲜艳,又往上加了点料,韩崂山怀疑老黄是故意的,而咳出这口血后,对面焦黄的老脸明显红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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