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 第674节
所以这一切都是三位大佬在下棋,王林泉、赵衡父子、她、宋念卿、曹长卿、姥山岛上的人……俱为棋子,区别只是像王林泉与宋念卿,甘愿做徐骁和赵淳的棋子,姥山岛上的人没有选择。
平民,连个屁都不是。
“姥山岛……是你的根据地啊。”
“你搞错了,有王家控制的姥山岛,是你爹的根据地,不是我的根据地,你爹和这上面的人死绝了,才是我的根据地。”楚平生屈起手指擦掉她的眼泪:“事到如今你还参不透吗?我一个人,便是一个国家。”
他松了手,王初冬瘫坐在地,定定看着父亲的无头尸体,恨意越来越深,越来越重,为了一个徐凤年不惜搭上全族人和姥山岛全部渔民的性命,这样做对吗?万一这盘棋下到最后,徐骁输了呢?王家的付出意义何在?所以她和兄弟姐妹从生到死,都是为了和徐渭熊那样,成为徐家的狗?
楚平生的耳朵动了动。
“下面杀得差不多了,这姥山岛总算是干净了。”
他又看看山顶的高大鼓楼,冲王初冬说道:“唉,今日后,徐骁又要建很多衣冠冢了。我可得陪他们把戏演足,一个人选择题做到最后发现填错答题卡了,那才有意思呢。”
他的话王初冬听不懂,齐当国也听不懂,但是死与活这道选择题听懂了。
楚平生往前一步,几名校尉提刀去砍,六道剑气左右分散,把那几人的脑袋捅穿,血浆遍地,齐当国大吼一声,提刀劈砍,楚平生微微一笑,一条狗腿一条狼腿脆声折断,齐当国扑倒在地,他随手一拨,染血的刀便进了王初冬怀里。
她握着那把刀,哆哆嗦嗦地往前走了两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气喘吁吁。楚平生却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一巴掌过去把她扇倒:“我睡了你的身子,你召大鼋算计我,想要把我淹死,徐骁的人杀你全家,屠你全岛,你却连一刀砍了他脑袋的勇气都没有?到头来跟青鸟、红薯、徐渭熊那几个贱人有什么不同?”
王初冬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猛地捡起沾着王林泉的血的刀,对准无法动弹的齐当国的脖子砍下去,噗,脑袋和身子分家,热血溅在她的白裙和脸上,眼球不断晃动,手不断颤抖,滴血的刀当啷坠地,又一次瘫坐在一片死尸中,呆呆注视着那些血。
楚平生走到她的身边:“出本书吧,肯定会比东厢头场雪更好看。”
话罢抓住她的后心一跃而起,当王初冬被湖风一吹回过神来,才发现来到建在净瓶观音像基座上的鼓楼里。
“钟和鼓选一个。”
“有……什么区别?”
楚平生瞧着满岛搜查有无活口的北椋士兵:“死与活的区别。”
王初冬的身子晃了晃,知道攻打姥山岛的北椋士兵的生死握在自己手里。
“活……活……”
最终她选了活,一个齐当国也就罢了,一口气杀千人这种责任,她不敢背。
楚平生抬头打量一眼三楼的大钟,走到二楼数米宽大鼓旁边的架子上,取下可当武器用的鼓槌,又一指点中她的额头,渡入长生真气护耳,走到大鼓前面一下一下擂响大鼓。
望着不断震动的鼓皮,不知道为什么,王初冬想起了黄瓜每天装在袖子里,形影不离的那个破旧拨浪鼓。
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化为一道无形波涌,以山顶为中心漫过山腰庄园,漫过山下集市,漫过山脚码头,漫过挂着北椋战旗的船只。
水面开始沸腾,一条又一条鱼钻出水面,鱼白上翻,死了。
由山顶到码头,所有北椋士兵弃刀剑而捂耳,可鼓声却像是越过耳膜,直接在身体响起,不是擂鼓,是擂心,每一击都让他们如遭重创,痛苦嘶吼,抱着脑袋在地面滚动,眼前闪的是妻子被强暴,是父母被割头,是自己被剜心,是子为奴女为娼的幻象。
咚,咚,咚,咚……
鼓声敲了一刻钟,停了,整个姥山岛安静下来,楚平生带着王初冬回到集市,看着一个个嘴角淌涎,两眼无神的士兵行尸走肉一样在道上游走,有些机灵点的抱着割下的敌人脑袋又亲又啃,叫着爹娘或是妻儿的名字。
王初冬指着眼前令人发指的景象说道:“这是活?”
楚平生说道:“当然,一个个不是活的好好的?能说能动能跑能走,起码现在他们还活着,明日如何,就无法确定了。”
水里的,山上的,两三千人全变成傻子了,这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她扭头看看山顶的巨大鼓楼,再瞧瞧山下的惨状,喃喃自语道:“你一早就料到了对不对,一早就料到了对了不对……所以才会修那个……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
“我为什么要阻止?难道你觉得你爹不该死吗?王家其他人不该死吗?你猜你爹若活着,有朝一日反过头来对付我,这岛上的人是会为他摇旗呐喊呢?还是愿意跟我站在一起?”楚平生看着她:“你见过一个魔头可怜被另一个魔头蛊惑,愿意出卖自己灵魂的傻叉吗?我觉得这些傻叉全部死掉,耳根子和眼睛会清净很多。”
徐骁是魔头吗?
王初冬想起王林泉对她说得那些话,好像天底下就徐骁和吴素最仁慈,是王家的大恩人,是北椋的大圣人。
“何况姥山岛的人又不是我杀的,他们是为世子殿下能够继承北椋而死,北椋人会感谢姥山岛的人的牺牲的,过年过节上一炷香拜拜什么的。”
楚平生嗤笑道:“走吧,北椋攻打姥山岛的事告一段落,该找世子殿下收点利息了,不然我不是白白帮徐家演戏了?”
“利息?”
楚平生没有解释,抓住她的裙子一跃而起,天空黑影掠过,飞将军载起二人直奔天南。
第739章 徐凤年,我来讨利息了
五天后。
襄樊城东南一座小镇的客栈后院,徐骁在襄樊安插的眼线给徐凤年送来一封信,鱼幼薇抚摸着武媚娘的毛,凑过去打量,徐凤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看完后把信交给宁峨眉。
“世子,你不是说林青放言要灭龙虎山吗?从襄樊去龙虎山,走陆路距离最近,时间最短,他为什么要折道广陵江,走水路?”
李玉斧自作聪明道:“我知道了,襄樊到龙虎山,走陆路必然经过原西楚国都大凰城,赵衡父子身死,朝堂震怒,广陵王赵毅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必然调集大军围剿,西垒壁附近地形开阔,火麒麟无地利可用,走水路就不一样了,春神湖上那场水战就是前鉴,青州水师面对火麒麟和大雕的组合都要吃瘪,沿途那些装备更差的护江水军敢阻拦林青的脚步吗?”
宁峨眉和鱼幼薇听得颔首称是,徐凤年却是突然变脸:“不对,这姓林的畜生是往湖亭郡去的。”
“湖亭郡?他去湖亭郡做什么?”
宁峨眉想了想说道:“大小姐的夫家湖亭卢氏好像就在湖亭郡。”
鱼幼薇说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奔你大姐去的?”
徐凤年说道:“还记得日前褚禄山的飞鸽传书吗?攻打姥山岛的北椋士兵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术,全员痴呆,这事儿八成是林青做的,以他的性格,不会只是以牙还牙,起码加倍。”
鱼幼薇惊道:“啊?两千多人全部变成白痴?这……他是怎么做到的?”
李玉斧早就知道这件事,表情如常,只是微皱眉头:“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是怎么刚巧在北椋军攻上姥山岛时出现在那边的。”
这也是徐凤年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因为林青曾经说过,不管他跑去哪里,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这只是威胁吗?事到如今,他认为这绝不是威胁,但问题出在哪里呢?
“宁峨眉,吩咐下去,立即动身,去湖亭郡。”
李玉斧说道:“世子,不等李剑仙和姜泥了吗?”
“来不及了。”
宁峨眉说道:“可是王爷的来信不是说他已经拿到世袭罔替的诏书,要你尽快返回北椋吗?”
“让你做你就做。”
“世子!”
“湖亭郡一行结束后,林青必去龙虎山,我问你,黄蛮儿你救还是不救?”
宁峨眉不说话了,仔细想想,抱拳离院,通知凤字营的人折往湖亭郡。
……
数日后。
姥山岛被北椋军一鼓作气端掉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极大地鼓舞了离阳,得以稳定军心民心,把青州水师半残,赵衡父子身亡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不过徐骁义子齐当国被砍了脑袋,登岛士兵全部变成白痴的事暂时瞒下了,赵淳乐见北椋军被削弱,乐见徐骁和林青不死不休,却又怕一口气损失两千多人的事传出去,影响军队士气。
一开始人们觉得他离开襄樊后会沿陆路南下龙虎山,毕竟江湖盛传,他与龙虎山的天师赵希抟有过节,放言灭了龙虎山。结果并没有,他乘坐由襄樊守军打劫的赤马船,顺广陵江而行。
一部分人认为他是畏惧大凰城广陵王赵毅的铁骑,不敢走陆路,于是选择无人敢阻的水路,一部分人危言耸听地讲,他是要在距离太安城最近的唐宋郡下船,直接攻打离阳国都太安城,以报复北椋军的偷家行动,整个江南道如临大敌,在唐宋郡以北的平缓地带部署大军,淮南王赵英的部队向西抵近北姑城,与江南道的部队呈掎角之势,钳制住交通要冲。
谁想他的船在唐宋郡停也未停,向东南一拐,进了江南道湖亭郡。要说这边最有名的特产,不是宫里娘娘吃了都说好的小桂糕,也不是男人的加油站五黑糕,是由北椋嫁到湖亭卢家的徐脂虎,一个克死三任丈夫的寡妇。
当他的船驶入城外码头时,整座阳春城十分紧张,军队不敢动,衙门的差役也不敢动,直至上级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是让他们去码头维持秩序,才有几个贪图赏银的家伙带着家伙事儿赶赴目的地。
一连坐了好几天船,赵凤雅和林萧憋坏了,一上岸就撒欢似的在被差役清空的码头乱跑,被楚平生临幸过的靖安王妃与王初冬也跟着他一起下船,前者有一股命比浮萍,随波逐流的风尘气,后者经历过王家一族覆灭,又手刃齐当国这个杀父凶手后,性子沉稳了很多。
黄瓜牵着徐渭熊下来透气,一路上黑着脸不说话,她本以为这暖床的活儿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了,结果从襄樊城出来,主子要么折腾被绿蚁揶揄怎么耕都耕不坏的靖安王妃,要么翻王初冬的牌子,把当初入襄樊时说的要罚她暖床的事忘得死死的。
“你们在下面玩一会儿记得回船上,不要走太远,黄瓜、王初冬,老徐,你们跟我进城一趟。”
王初冬其实不想去,又不敢不去,回头打量一眼趴在赤马船楼顶敞着肚皮晒太阳的二狗,又瞧瞧空中不断盘旋,不时来个翩若惊鸿横空南北的大雕,只能抿了抿嘴,捏着粉拳跟上。
黄瓜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听他说完,美滋滋地牵着徐渭熊跟上,四人进了城。
主街两侧一些店铺闭了,一些店铺正在闭,一些店铺开着,才睡醒的老板娘懵逼地问邻居发生什么事了。
楚平生对他们不感兴趣,招摇过市,径直来到城东最大的宅子,湖亭卢府门外。
卢家在湖亭郡好比赵衡在青州,哪怕放到整个江南,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宋朝时曾出过八位宰相,即便一场春秋国战,徐骁帮离阳赵家灭亡六国,像卢家这种底蕴的江南望族开始藏锋敛锷,韬光养晦,也绝非如今的青党能比,何况卢家现任家主卢道林官拜国子监祭酒,虽品级不是太高,但是在江南文人士子里的威望,比那些马上抡刀的武夫,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卢府大门紧闭,黄瓜拍了好几遍门环都无人应,她想趴在门缝听听里面的动静,老徐直接把她拉开,一掌打出,门口几百斤重的石狮子飞起,砸烂卢家大门,又一脚下去,另一只石狮子撞塌了门后影壁,惊得黄瓜两眼放光,没想到老徐的劲儿这么大。
三人入院没走几步,生就一双厚嘴唇的卢府管家带着两名护院家丁拦住他们:“什么人?敢砸毁我家大门,知道这是哪里吗?”
楚平生笑了:“你是谁?”
“我……我是卢府管家卢东阳。”
“我不信官府的人没通知你们谁来了湖亭郡。”楚平生说道:“明知故问,你胆子还真不小呢?家中妻儿日后生活安排妥帖了?”
卢东阳面生冷汗:“卢家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般行事,不怕遭天谴么?”
“老徐,你瞧,人我还没杀呢,这天谴的威胁就来了。”
楚平生说道:“你不是要我闯卢家的理由吗?我就多给你几个理由,第一,我丫鬟手里那个,徐脂虎的二妹,妹妹来看姐姐,人之常情吧。第二,听说卢府的浪荡寡妇是江南特产,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尝尝鲜,看她是如何放荡的,第三,徐骁出兵攻打姥山岛,杀了我的好部下和老丈人全家,你说我要不要也杀他全家报仇?这里任何一个理由,都足以支持我闯湖亭卢家,不是吗?”
老徐说道:“徐脂虎在哪儿?不想死就带路。”
“这……”卢东阳面露难色。
楚平生说道:“别装了,你迎过来不就是为了给我带路的?不过是想凹下被逼无奈的人设,给卢家留几分面子罢了。”
卢东阳脸色大变,没有想到年轻人的眼睛这么毒,他确是家主胞弟卢玄朗派来引那无法无天的魔头前往徐脂虎住处的,但是卢玄朗要他不能失了卢家体面,便想着扛上一扛,硬上一硬,待林青愤怒拔剑,要杀人时再下台阶,带人去找徐脂虎。
老徐声音转寒:“带路!”
卢东阳不敢硬撑,做了个请的手势,屏退两名家丁,朝右面的长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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