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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文圣 第163节

  薛夫人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收到薛国公第一封情诗的模样——也是这样欲语还休,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薛家兄弟刚下完一盘棋,正从房中奔出。

  薛贵眼尖,见江行舟和薛玲绮,顿时来了精神。

  他贼兮兮地压低声音,朝薛富问,“诶,你说我啥时候能改口叫姐夫?”

  话音未落,耳朵突然一疼——

  “哎呦!娘亲松手!”

  薛贵龇牙咧嘴地扭头,正对上薛夫人似笑非笑的脸。

  “贵儿,”薛夫人手上力道半点不减,笑吟吟道,“你何时也写一篇‘出县'之作,让为娘瞧瞧?”

  “我写!我这就回房写!”薛贵疼得直跳脚,连连告饶,“娘亲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薛夫人这才满意地放开他。

  薛贵哭丧着脸被薛富拖走,还不死心地回头张望。

  薛大小姐薛玲绮看到薛国公、薛夫人和众仆从们纷纷识趣的离去,终于松了口气。

  却不料一转头,正对上江行舟意味深长的眼睛。

  她慌忙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发间露出的那抹绯红。

  西楼偏院终于重归寂静。

  月光如水倾泻,静静流淌在青瓦飞檐之上。

  夜风拂过,檐角铜铃轻响,惊起几片飘落的杏花。

  躺在青瓦屋檐上,薛玲绮不自觉往江行舟那边挪了挪,缩在他温暖的怀中。

  西楼偏院,再也无其他人打搅,二人在屋檐上赏月。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混着夏虫的鸣唱。

  薛玲绮望了望江行舟冷峻的脸颊,又仰头望去,漫天星子像是被人随手撒了一把碎银,在墨蓝的天幕上明明灭灭.让她满心皆是欢喜。

  翌日清晨,薄雾如纱,犹笼江州。

  江行舟精神抖擞,一袭青衿临风,与薛家兄弟联袂而至,府学重檐之下。

  晨光熹微中,

  但见兽面衔环的朱门洞开,鎏金铜钉映着朝霭寒光。

  左右一对白玉狻猊怒目裂眦,似在审视诸生心志。

  江州府学院大门前,已聚了韩玉圭、顾知勉、周广进等数十新晋秀才,青袍上皆凝着细密露珠。

  众人踌躇之际,不敢进府院,忽见江行舟身影转过照壁,十数张紧绷的面容霎时露出喜色。

  “江兄可算来了!这府院之门,你若不来,我等断然不敢进!”

  周广进抢前两步,拱手笑道。

  江行舟眉峰微动:“周兄,此话怎讲?”

  “江州府院有老秀才‘迎新’秀才的旧例,向来令新秀才心悸——或七步成诗,或倒背经籍,或当场挥毫一篇千言长赋。

  若是答不上来,便罚抄《春秋》一卷。

  上届便有新秀才,因强作长赋,竟至昏厥阶前。”

  周广进以袖拭额,低声汗言道。

  “江兄先请!”

  韩玉圭拱手相让,笑道。

  语未竟,众秀才忽如潮水分涌,让出条直通中门的青石甬道。

  “哦,是么?

  我倒想见识一番,如何一个为难?!”

  江行舟仰观江州府院【明德至善】匾额,唇边掠过一丝清浅笑意。

  青衫微振间,他已从容跨过那道令众人却步的府院门槛。

  甫一入江州府院,

  便听得院内一阵喧哗热闹——

  “江兄!贺喜行舟,连夺县试、府试案首!”

  “若今秋乡试再中解元,便是‘小三连案首'!我江州府已三十年未出此等佳话了!”

  “待江兄有空之日我等一定向江兄请教,写诗词之秘诀!”

  却见,数十余名身着襕衫的老秀才围拢过来,有人热情作揖,有人远远观望。

  更有人见他走来便低头绕道。

  晨风吹动众人衣袂,青衫如浪,竟显出几分别样气象。

  江行舟见他们如此友善客气,毫无为难之意,心头反而诧异,不疾不徐,一一还礼:“诸兄谬赞,行舟愧不敢当。”

  这些人他并不熟悉,都是江州府的往届老秀才。

  江行舟的目光掠过人群,不远处,在几个面色阴沉的年长秀才身上稍作停留。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却未敢上前,反而甩袖转身而去。

  “那是老秀才案首李长利”

  周广进压低嗓音,目光微闪,“江州十大世家之一的李氏嫡系,赵子禄的表兄,两家还连着姻亲。”

  江行舟眸光微敛,唇角掠过一丝冷意。

  江州府十大世家盘根错节,联姻如网,彼此勾连。这些人看自己不爽,倒也不足为奇。

  这等人在府学院内毕竟只是极少数,只要不来挑衅自己,随他们去吧!

  周山长负手立于廊下,远远望见这一幕,不由捻须,长叹摇头。

  “这群老秀才,竟也会畏惧新人?!”

  往年新生入学,府学门前必有一番大热闹。

  老秀才们都会借着‘迎新’,或出刁钻诗题,或令新人倒诵经义,甚至当庭挥毫,考校才思。

  每每引得众人围观,喝彩声震瓦。

  可今日——这帮老秀才竟如鼠避猫,缩首噤声,竟无一人敢上前刁难!

  不过,想一想,这也不足为奇。

  在这位提笔便是一首达府词的秀才案首面前,谁都要犯怵。这恐怕是江州府百年以来,最强的秀才案首。

  周院君见无戏可看,便袍袖轻振,领着府院的数十位教谕、训导及教习,缓步踏入府院中央的明伦庭。

  “院君至——!”

  一声清喝,

  庭中喧哗顿歇。

  数百名青衿秀才肃然起身恭迎,待院君于主座落定,方齐整跪坐于团蒲之上,如雁阵排云,鸦雀无声。

  江州府院讲学,自有其气象。

  晨钟初歇,传授大课。

  往往会由一位教谕登台,手持紫檀戒尺,逐字剖解《论语》、或者《诗经》、《春秋》微言。

  待讲至不同处,满庭顿起铮铮争鸣——坐而论经。

  须发花白的老秀才拍案而起,少年得志的新科秀才引经据典,数百人唇枪舌剑间,竟激得庭前古柏簌簌落子。

  及至午后,诸生便散入江州府学院各斋,由教授们传授小课: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文人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东厢琴韵与西廊棋声相和,

  南园箭啸共北阁茶烟交织。

  君子六艺之“御”场尘沙漫卷,

  八雅之“诗”案墨香氤氲。

  最是奇绝当属数科,那灰袍教习以算筹排布星象。

  周院君在庭院主座落座,环视满座青衿,淡淡道,“今日新秀才入学,本君亲自授大课!

  破例——不讲经义。

  我等一起品一品,昨夜江行舟那首《一剪梅·月满西楼》,[达府]级婉约新词!”

  他手指忽地指向院外——恰是薛国公府方向。

  “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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