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文圣 第236节
让世人皆知,曾经的六朝望族,权倾朝野,文采风流,彪炳于史册,无比显赫的金陵王谢两家,早已经今非昔比只剩下一个空壳!彻底剥了王谢两大门阀,所剩不多的气运。
多景楼内,
死一般的沉默!
没人敢出声。
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凝固,连江风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夺运诗.”
有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满座权贵面色惨白,目光在江行舟与韦观澜、杜景琛两位大人之间来回游移。
江行舟动笔写这篇文章,是在杜景琛大人的“指意”下写的,用来给朝廷大军捐粮饷。
若无杜景琛与学政的授意,他区区秀才,怎敢以一篇夺运文章,斩王谢两大门阀的气运?
刺史韦观澜与学政杜景琛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撼。
他们确实暗示授意,江行舟写一篇嘲讽文章,压一压江南门阀的嚣张气焰,逼他们乖乖交出钱粮。
可谁能想到——
江行舟一篇《乌衣巷》,竟一剑斩断了王谢两家的气运根基!
杜景琛指尖微颤,官袍下的掌心已沁出冷汗。
他望向韦观澜,对方同样面色凝重。
——效果,未免太好了!
好到令他们也触目惊心!
只是,打压江南道门阀已经是他们二人的共识。
如今,江南道府库日渐空虚,税赋锐减过半。
若再放任门阀兼并田产、垄断商路,百年之后,只怕江南再无百姓立锥之地!
朝廷也别想从这群犹如饕餮的江南道门阀世家的手中,收到多少粮饷税银。
杜景琛余光扫过满座面如土色的门阀、世家豪绅,又瞥向王谢两家铁青的脸。
江行舟这一剑,太狠!
狠到连他们这两位“幕后推手”,此刻都不得不保持沉默。
韦观澜缓缓端起茶盏,借衣袖遮掩,向杜景琛递去一个眼神——
静观其变。
他们二人再等等,看看金陵十二家门阀,江南道数百位门阀究竟是激愤而起,群起攻讦江行舟。
还是被打压臣服,默默接受这份屈辱。
楼外暮鼓沉沉,恰似此刻暗流汹涌的朝堂博弈。
王氏门阀家主,翰林学士王肃猛地转头,死死盯住高台。
却见学政杜景琛大人正慢条斯理地抿着茶,似在欣赏这首诗篇。
——默认,便是纵容!
江行舟负手而立,衣袍无风自动。
他抬眸望向乌衣巷方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诸位大人.”
他声音清朗,字字如刀,“谁要竞价,买下此篇[鸣州]首本文宝?”
这一问,问的是文价,更是站队!
“江行舟!”
“你!”
谢栖鹤和王墨青这两家王谢子弟,气愤的霍然起身,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可当他们触及学政大人杜景琛,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时,竟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秋闱!
他们颓然落座,不敢再吭声。
若是阻挠这场文宝拍卖,阻挠这场十万大军的粮饷募捐——秋闱之日,学台杜景琛大人定然给他们二人判“黜落”。
甚至在考卷上,留下一句【罔顾大局】的恶评,科举仕途尽毁!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余晖掠过《乌衣巷》的墨迹,那“飞入寻常百姓家”七字,竟隐隐泛起血色.
众门阀家主们不约而同望向高台——刺史韦观澜大人,学政杜景琛大人,高高在座。
江南道最有权柄的两位大人,力保江行舟,无人敢动他分毫!
而江行舟所作《乌衣巷》诗篇,将江南道金陵十二家门阀之首的王谢两家,逼到了墙角。
他们进退皆死局!
江行舟负手而立,衣袂在穿堂风中微微鼓荡。
他目光扫过满堂朱紫,忽然轻笑一声:“诸位,无人竞价?.罢了,若真是如此,我只能。”
这一声,如利刃划破锦缎。
“哼!”
金陵王氏门阀家主,翰林学士王肃怒极反笑,一拳砸在案几上,檀木桌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全场——
倒要看看,谁敢接这烫手山芋!
江行舟,江州寒门,独身一人了无牵挂,又有江南道两位大人力保,又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为了夺取今岁江南道秋闱的举人解元,而无耻的谄媚两位大人。
待秋闱之后,江行舟夺了江南道举人解元,更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离开江南道,前往京城。
王谢两家暂时动他不得。
可其他门阀家业皆在江南道。
谁敢惹王谢?
厅内死寂如坟。
那篇鸣州级首本文宝,静静悬浮在一片紫气中,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若能得之,便可分润王谢两家残余百年气运!
可满座门阀权贵,无人敢动。
这不是文宝,是催命符!
谁若伸手,便是与金陵两大门阀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
王肃冷笑一声,指尖在裂开的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的更鼓。
谢家席位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谢氏家主谢玉衡,捏碎了手中的玉杯。
满厅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第136章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多景楼上,气氛凝滞如铁。
刺史韦观澜指节轻叩案几,眉头越锁越紧。
满座门阀,竟无一人敢出竞价!
那篇紫气缭绕的[鸣州]《乌衣巷》文宝悬在半空,仿佛一面照妖镜,将江南世家大族的心思照得无所遁形。
江南道门阀真是铁板一块?!
——金陵十二家之首,王谢两家不点头,江南道数百大小门阀、世家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韦观澜与杜景琛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他们本想借江行舟之嘲讽文章,敲打江南门阀,逼其乖乖捐银。
可如今《乌衣巷》这等鸣州级文宝现世,竟都压不住王谢两家的气焰!
杜景琛指尖微颤,分明看见——
王氏家主王肃嘴角噙着冷笑,谢家众人面色如常。
这是无声的示威!
捐银一事,恐怕变得十分棘手。
韦观澜忽然重重放下茶盏。
清脆的碰撞声在大厅回荡,却像一记闷雷砸在众人心头。
软的威压不行,那就来硬的强行派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