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文圣 第320节
整座府宅的上空,笼罩在一片濛濛剑光之中。
“锵——!”
离得最近的秦国公面色骇然,猛然起身,腰间一柄祖传的[鸣州]级宝刀“沧浪刀”竟自行出鞘三寸,刀身狂颤,如见故友!
“[鸣州]级.剑客战诗?!”
满座铁甲铮铮,众国公、侯伯,百战老将们无不骇然,武胆同时震颤。
蒙湛突然按住胸膛——他沉寂的武胆,竟在胸腔深处,发出战鼓般的轰鸣,与宝剑共鸣!
“这是.鸣州?”
蒙湛望着悬浮空中的佩剑,忽然热泪盈眶——那剑脊上新刻的诗文,正流淌着如月光一般的剑芒。
出县之上,是达府!
达府之上,方为鸣州!
江行舟负手而立,看着剑气在秦国公府的夜空中,化作一柄横贯百丈的巨剑虚影。
此乃,[鸣州]级文宝诞生的异象!
今夜的洛邑城各处,不知有多少文士、剑客,惊望夜空,不知多少宝剑在鞘中长吟,共振。
“区区[出县]文术,如何配得上蒙氏子弟?”
江行舟衣袖轻振,语气淡得像是拂去一粒尘埃,“我江行舟笔下,无[达府]以下之作。
实在看不下去,未曾问你.便直接替你抹了出县战诗,赠尔一篇[鸣州]!”
“锵——!”
江行舟随手将重铸的文宝佩剑掷于青石地面,剑尖犹如切豆腐一般,直接入石三寸,剑身犹自嗡鸣不止。
蒙湛虎躯剧震,都直接看蒙了。
那柄陪伴他征战多年的佩剑,此刻通体流转着月华般的清光。
剑脊上《剑客·蒙湛》诗文明灭生辉,字字如星——这分明是[鸣州]级战诗才有的才气异象!
江行舟将他一柄[出县]宝剑!
直接跃升两大级,改成了一篇[鸣州]级战诗,首本文宝!?
这件文宝之剑,比蒙家家主的佩剑,羽林卫大将军的佩剑,也丝毫不弱。
蒙湛单膝砸地,玄铁护膝在青砖上磕出蛛网般的裂痕,看着这把价值连城的[鸣州]文宝佩剑,重重一叩。
这位年青悍将,此刻声音激动的发颤:“蒙湛有眼无珠,冒犯魁首从今往后,愿奉魁首号令!”
在堂下的众多年青一代将门子弟们,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羡慕嫉妒的眼珠子都通红了!
战争诗词分为很多种类!
这是[鸣州]剑客战诗——这可是最适合阵前斩将的《剑客·蒙湛》战诗,武将单挑威力远超过寻常战诗。
蒙湛持有此剑,甚至敢和低阶妖帅一战。
而寻常【鸣州】战诗多是群体加持,而这首专精单挑的剑客诗,在战场上就是一条额外的性命!
“愿奉魁首号令——!”
堂下的众多年青将门子弟齐刷刷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如惊雷滚过厅堂。
他们单膝叩见,再无异议!
这可是[鸣州]级战争诗词,他们不知要多少年的造化,方才能得到一篇。
纵然是侯伯勋贵,家中有这样一件[鸣州]级战争诗词文宝镇宅,也足以笑夸多年!
[鸣州]之上是[镇国],那可不是寻常能得之物。
纵然国公府邸,也未必能得一件。
偏偏这等重量级的鸣州战争诗篇文宝,
江行舟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写了一篇,随手送给了蒙国公的嫡系后裔,左羽林军校尉蒙湛!
江行舟负手而立,看着这些片刻前还眼高于顶的勋贵子弟。
他们此刻低垂的头颅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像极了秋收时沉甸甸的麦浪——只不过这次弯腰的,是大周这群最桀骜的将门虎子。
“起来吧。”
少年魁首指尖轻弹,那柄[鸣州]文宝剑突然自青石中跃出,稳稳落回蒙湛腰间剑鞘。
剑身入鞘的刹那,满堂勋贵随身兵器,同时发出清越鸣响,仿佛在为这柄新诞生的[鸣州]宝剑而雀跃。
第173章 文庙!大周十道解元!
“好!好一个十六岁的解元!”
秦国公突然拍案而起,声如洪钟,震得厅内烛火摇曳,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江行舟肩上,沙哑的嗓音里带着金戈铁马之气:“老夫十六岁时,还在军营里给战马钉蹄铁!
这魁首之位,非你莫属!
抬酒来!”
众仆从搬出一座焚香祭台,又抬来一尊青铜鼎,美酒翻涌,映照着众人肃穆的面容。
薛国公、秦国公等众国公、侯伯们,纷纷执刀划破掌心,将一滴殷红的血珠滴入青铜酒鼎中,在月下泛起妖异的血色涟漪。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
蒙国公双手捧起血酒,在祭台前,虎目含威:“今日立江行舟为我大周勋贵魁首,吾等薛国公、秦国公、蒙国公、长孙国公,四位国公甘为副魁。
共立盟约!
自今而后,朝堂之上同气连枝,官场之中互为唇齿。
必助魁首入主三省六部,重振我勋贵百年荣光!”
公孙国公接过酒樽,苍老的手指在青铜器上叩出清越回响:“若违此誓,有如此盏!”
说罢,一饮而尽,将酒器重重摔碎于地,飞溅的瓷片在青石板上划出凛冽寒光。
众多老茧累累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新裂的伤口渗出鲜血,在月光下凝成一道触目惊心的盟约。
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庭院,惊起满树寒鸦,在秦国公府上空盘旋。
夜色如墨,
江行舟和薛国公薛崇虎,结束完盟约仪式之后,便一起乘坐薛府马车离开秦国公府。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帘微卷,透进一缕冷月清辉,映在江行舟指间那块沉甸甸的魁首令上,暗纹流转间,隐有锋芒。
薛崇虎倚在软垫上,眯眼打量着这位年轻得近乎妖异的魁首,忽而笑道:“老夫原以为,那些桀骜的小崽子们少不得要闹一场,没想到——”他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叹服,“你连刀都没拔,他们便低了头。”
江行舟指尖轻叩令牌,闻言低笑:“薛伯父多虑了。”
他抬眸望向窗外,夜色深处似有寒星闪烁,“大势如潮,顺之者昌。他们不服,不过是没看清自己的实力.。”
薛崇虎抚掌大笑:“好一个‘大势如潮’!难怪秦国公也说,掌舵之人,非你莫属!”
马车碾过一道浅坑,令牌在江行舟掌心一旋。
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无甚波澜。
——长辈谋局,晚辈较力。
大周勋贵的年青一辈,连跟他较力的资格都没有,又谈何不服?
薛国公薛崇虎抬手掀开车帘,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轮廓,沉声道:“我大周勋贵一脉,二十国公府、百余侯伯府,有数万子弟遍布军中。
有南衙禁军,北衙禁军,神策军。
左右羽林卫戍守皇城宫门和寝宫,随驾护送皇帝出行!
禁军拱卫京师各处要地!
塞北、蓟北、漠南、岭南诸道边军,甚至各道、府的守城校尉,皆有我勋贵子弟,在执掌兵符。
按理说,大周勋贵子弟势力庞大,荣华无忧。”
他收回目光,指节在膝上重重一叩:“可叹啊!
武将不得干涉朝政!
纵有兵符在手,却连朝堂上一句谏言都递不进去。
除了兵部那几个虚职,我们那些提着脑袋打仗的将军,在那些三省六部官员的眼里,不过是会说话的刀剑罢了。
唯有我们的人,进入三省六部至少占据一个侍郎或是尚书之位,方能不为砧板上的鱼肉。”
江行舟默然,指尖轻抚着魁首令上的虎纹浮雕,忽而一笑。
刀剑虽不能在朝廷之上开口,却能在关键的时刻决定——让谁永远闭嘴。
月光掠过他清俊的侧脸,在车壁上投下一道锐利的剪影。
车轮碾过一块碎石,令牌上的虎目在颠簸中泛着冷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