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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文圣 第433节

  翰林院内众人皆心知肚明。

  江状元此来待上三日,不过是走个过场。

  因而诸般修书、纂史之务,自然也无人会真安排给他。

  江行舟在翰林院的这几日颇为清闲,偶尔与其他翰林学士品茶闲谈,或是翻阅几卷大周邸报,静观朝野动向。

  三日倏忽而过。

  他换上新授的正四品朝服,步入皇宫禁内。

  经过司礼太监的仔细查验后,放入宫内。

  御前女官南宫婉儿亲自前来,引他穿过重重宫廊,走向一座百花盛放的御花园。

  “状元郎这几日可是风光无限呐!”

  南宫婉儿声音轻柔,却隐隐透出一丝酸意,“金榜题名,洞房春暖,妻妾相伴……真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花’了呢!”

  说着,她指尖轻轻掐了江行舟手臂一下,似嗔似怨。

  江行舟听出她话中醋意,只得苦笑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婉儿……”

  “罢了!”

  “我不过一介深宫女官,哪里管得了你这位风流倜傥的六元及第状元郎。”

  “陛下每日皆会在此御花园静读一个时辰,稍作休憩。

  你既为侍读,只需在一旁,诵读案上卷轴内的文章即可。”

  南宫婉儿美眸微垂,声音渐低,似有幽怨流转其间。

  “若陛下未开口相询,切记莫要多言……陛下不喜旁人搅扰她的思绪。”

  南宫婉儿引江行舟步入御花园深处一座玲珑阁亭。

  只见女帝陛下正静卧于一张紫檀躺椅之上,双眸轻阖,气息匀长,也不知是真入了梦境,还是只在浅憩养神。

  四周五丈开外,数十位太监、宫女垂首侍立,屏息凝神,不敢有些微惊扰。

  江行舟敛衣近前,于御案十步外驻足。

  此刻,他抬头方见,

  女帝武明月的容貌极为年轻,低眸时羽睫如墨,抬目间眸光清冽。

  玉面朱唇,姿容绝世,若非那通身的帝王威仪,几乎教人以为她是哪位深居闺阁的年轻贵女。

  他依制微躬一礼,随后趋前两步,双手轻取案上那卷《天问》。

  玄色袖袂拂过紫檀案角,未出一丝声响。

  退至左侧半丈处的一方青玉团蒲,端坐,展卷朗声诵读。

  声如击玉,字字清晰,在这寂静深宫中荡开浅浅回音。

  那是春秋战国时期圣贤屈原所作的《天问》。

  “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他音韵清朗,字句如玉。

  江行舟正缓缓诵读间,

  忽见书页天头有一行极细的朱砂批注,墨迹犹新:“「荧惑守太微,圣人生东南——其象显于天授十五年冬。」”

  江行舟心头蓦然一震,

  如被无形之手攥住神魂,呼吸霎时停滞。

  这卷《天问》书页旁的一行朱批,字迹清瘦峭拔,墨色犹新,却瞬间刺入江行舟眼底——

  这句话……他分明见过。

  穿越至此方世界之初,他曾于江阴薛国公府的琅嬛阁中,在一卷孤本残谱的边隙,见过一模一样的批注笔迹。

  当时只觉玄奥难解,却未曾深究。

  此刻竟在这御前禁中、女帝案头再度得见!

  寒意倏然窜上脊背。

  这绝非巧合!

  女帝武明月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眸光清冽如寒潭,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在寂静的亭阁中荡开,“为何——不念下去?”

  这突然的发问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周遭凝滞的空气。

  江行舟感到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肺腑,握着书卷的指尖微微一滞。

  女帝眸光如深潭静水,不起波澜,却自有一股迫人威势。

  江行舟定了定神,起身执礼,声音沉稳中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陛下明鉴。

  臣去岁于江阴薛国公府琅嬛阁中,确曾见此卷《天问》,并睹此朱批。心中久有疑窦,萦绕难解。

  此书乃先秦以前的圣贤所著,距今已逾千载,岁月苍茫。

  然此行批注——‘荧惑守太微,圣人生东南,其象显于天授十五年冬’——所指,分明是去岁冬月天象。

  时空交错,臣愚钝,实难参透。不知……此乃何人所注,竟能预识天机?”

  他言语从容,陈述了事实,又将那惊世骇俗的疑问,恭敬地呈于御前。

  女帝武明月神色淡然,指尖轻轻掠过书页,道:

  “此乃国师李太师亲笔所注。

  占星卜兆,不过是一家之言。

  前几年,太师观星象有异,荧惑守于太微垣,遂断言有圣人降世东南,其象应于天授十五年冬。

  朕闻此言,曾遣人暗访东南各道,欲寻圣人踪迹。”

  她轻叹一声,似有倦意:“然江南、岭南、荆楚三道疆域万里,子民亿万。

  一年所生婴孩,何止千万之数?

  圣人不言,天命不显!

  这教朕从何寻起?

  纵使寻得,待其长成——亦需十五六载寒暑。

  按天授十五年冬月出生算,待十五年之后,大约……正该是你如今这般年纪,若有机缘,或已赴考登科,方能日渐名动天下。”

  她目光掠过江行舟,带着些许欣赏,旋即又归于沉静。

  若太师当年预言的是“天授元年,圣人生于东南”,她或许真会疑心眼前这惊才绝艳的状元郎,便是天兆圣人。

  可惜。

  十五年春秋相隔,终究对不上。

  江行舟心头蓦然一沉,面上却依旧从容。

  他听懂了。

  原来那“圣人生东南,天授十五年冬”的箴言,在陛下心中所指,乃是去年冬日降世的一名婴孩。

  她自然不会将这等玄奥天机,与自己这般早已长成的年轻臣子联系起来。

  可若以“新生”论——

  他穿越而来,于此世间睁开第一眼的那一刻,恰是天授十五年,寒冬飘雪的大寒时节。

  他垂眸掩去眼底波澜,继而抬首温然一笑,顺着女帝的话锋道:

  “陛下圣明。

  待十五六年过后,那位应运而生的圣人,必当崭露头角,名动天下。

  届时,微臣尚在朝中,能得以瞻仰圣人旷世风采,实乃三生之幸。”

  女帝武明月闻言,唇角轻扬,看向他的目光中赞赏之意更浓:“江郎何必过谦?

  以你之才学见识,莫说十五六年,便是眼下,也已初具气象。

  十五载后,你怕是早已入主内阁执宰,贵为殿阁大学士,甚至成为天下景仰的一代儒宗。

  距离那圣人境界……依朕看,也不过半步之遥!”

第225章 天命玄女!

  江行舟微微躬身,言辞谦逊而从容:“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

  圣境渺远,虽说半步,实则犹隔千山。纵穷尽毕生心血,亦未必能窥其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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