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文圣 第82节
世人皆知,道行一点,约抵私塾蒙生伏案苦读一个时辰所得。
按此推算,万点道行,寻常蒙生需寒窗五载方能积攒。
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
有蒙生皓首穷经,终日不过攒得三五点。也有天资卓绝者,半日顿悟便抵旁人旬月之功。
得童生文位后,道行积累便可翻上十倍。昔日需苦读整日的典籍,如今不过一个时辰,便能融会贯通。
至于秀才,更是百倍于蒙生,真正是“读书如有神”。
“江兄这蜉蝣,真是稀世珍品!”
薛富盯着那抹蜉蝣金影,不由神色羡慕。
那可是金色极品蜉蝣,文虫中的极品,传闻能助文士顿悟玄机,增益道行。
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未必能得见一眼的稀世文宠,此刻在江行舟案头振翅。
薛富案前的玉笼中,传来促织清鸣,一只赤瞳蝈蝈振翅。
他这只促织也是金色中品,但是相比之下,依然要逊色两档。
“唉,父亲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恨我们两读书太少,罚我们府试之前,背诵这完几十本典籍!”
薛贵唉声叹气,从袖中文虫罐子掏出一只青碧色的文虫螽斯,小心翼翼地摆在书堆旁。
案几上,《论语》《春秋》等数十本典籍,堆得足有几尺高。
在江阴老宅时,他们何曾这般用功过?
如今到了江州府,父亲一纸令下,竟要他们在府试前背完这数十本典籍。
“世伯说的没错,你们读的书少了,好生读吧!
若是这次府试未中秀才,又得回去苦熬三年。”
江行舟笑道。
“孔子曰”
“之乎者也”
薛家兄弟两人寻思着也是,若这次没考中秀才,也是难熬。只能老实的苦着脸,脑袋随着诵经的节奏左右摇晃,活像两株晒蔫了的茄子。
那螽斯触须轻颤,鞘翅随着薛贵诵读声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经它这么一“振振有词”,那些拗口的圣贤文章,倒真如流水般顺畅起来,
有此文虫[倒背如流]天赋的辅助,薛贵背诵典籍,竟也快了许多。
道行金光浮现。
薛贵指尖轻点,十余点璀璨金芒如星子般没入指尖,令他不由大爽。
江行舟的青铜简牍内,不停的刷新着数据。
[薛贵诵读《论语·为政》,道行+15点!]
[薛贵金色下品文虫:螽斯儿,激活‘倒背如流’天赋,令人过目成诵+20%,记忆大增。]
[薛富诵读《春秋》,道行+25点!]
[薛富金色中品文虫:赤瞳促织(蝈蝈),激活‘洞观若火’天赋,令人察觉文章真谛,明察秋毫+20%,见微知著+20%。]
这三只文虫的鞘翅震动,鸣声在书房内,此起彼伏。
熹微时,那抹蜉蝣金影便飞向庭院。
文虫蜉蝣轻振薄翼,在沾露的兰草间流连。
待朝阳初现,它才衔着采集的朝露飞回竹筒,在竹筒巢边凝出一滴晶莹的[朝夕露]。
江行舟早已备好一个羊脂玉瓶,收集它吐出来的一滴【朝夕露】。
这露水十日成一剂,服之可[加速文术]约三成,乃是灵露珍品。
此效果,能与《急就章》疾书术的效果,进行叠加。
《急就章》的疾书术只有童生案首才能施展,而【朝夕露】却是文士都可以服用,自然显得弥足珍贵。
如此这般,江行舟和薛家兄弟二人在薛国公府小院内闭门苦读,倒也清闲。
文虫振翅,三人道行金光积攒,功底日渐大涨,颇有一日千里的感觉。
但是小半月之后,随着谷雨的临近,
江州府下辖的五县,除江阴县童生早早抵达之外,“暨阳县、梁丰县、昆山县、太仓县”童生们也纷纷乘坐楼船抵达府城,准备参加谷雨诗会。
再加上江州府的本府,一府五县二千童生赴考。
暨阳的鲈脍、梁丰的茶烟、昆山的吴语、太仓的锦帆,随着楼船一起涌入府城。
江州府内大大小小的文会诗宴,骤然增多。一夜之间,各色请帖如雨燕纷飞,极其热闹。
不过,按照出席之人身份贵贱、人数规模,这文会诗宴的档次各有不同。
数百人为大型文会,几十人小聚为诗宴。
“薛家兄弟,可一起去赴醉仙楼的诗宴?!”
薛国公府后院的青瓦,几名世家童生少年趴在院墙头,压低声呼唤。
薛贵正抄书,闻听院外世家子弟呼唤声,执笔的手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铜钱大的污痕。
不由心中痒痒,再也无法静心。
这半月的苦读,也着实让他颇为疲惫,想去聚宴放松一下。
“刘兄,何人做东,攒的诗宴?”
薛贵搁下狼毫,踱至院墙边,朝那些熟悉的少年问道,“若是寻常诗宴,档次太低,倒也没必要去,不如多临两页书帖!”
“薛兄弟,何时读书如此刻苦了?”
墙外少年们闻言哄笑。
为首者一展洒金折扇,“府城十大世家的赵家赵子禄兄,豪掷五千两,包下醉仙楼整座摘星阁,广邀各县世子、童生五甲以上赴宴。
听说还特意请了御厨后人掌勺,拿手的‘文火炖雪蛤'最是养心神!
特意请薛家兄弟,还有江阴童生案首江兄,同去赴诗宴!”
第72章 五县案首,暗潮汹涌!
“既是赵子禄兄攒的局,定去!”
薛贵闻言不由欢喜,当场应承下来。
赵府赵子禄此番一掷千金,耗银五千两在醉仙楼设宴,邀请一府五县的世子、童生五甲,这场诗宴的档次,在江州府内童生中堪称是数一数二。
此宴席有一府五县的案首、五甲在,席间必见真章,正可见识一番众案首、五甲的实力。
“今夜戌时!
醉仙楼摘星阁恭候!
告辞,我们还要去邀请暨阳县案首沈织云,太仓县案首林海洲。”
话音未落,几位世家少年已跃下薛国公府的青瓦墙头,衣袂翻飞,渐行渐远。
只余三份洒金诗帖,在墙上映着夕阳,熠熠生辉。
“这赵子禄是何人?”
江行舟搁下手中书卷,从书房雕花门缓步而出,眉梢微挑,有几分兴味。
“姐夫!”
薛贵赶忙上前,兴致勃勃地解释道:“这位赵子禄,乃是江州府漕运使赵淮的嫡孙,赵家主赵秉烛之嫡子,今年江州府的童生案首!
漕运之家向来是挥金如土,更与礼部侍郎有姻亲之谊,是江州十大世家之一。
就冲这五县案首齐聚,咱们今晚一起也该去凑个热闹!”
江行舟眸光微动,略一沉吟,颔首道:“也好。”
府试在即,在诗宴提前会一会这一府五县的童生案首,探探深浅,倒也不错。
大型文会童生众多,拜见前辈,反倒难寻切磋一番的机会。
待到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薛富、薛贵两兄弟早已换上新裁的锦衣华服,腰间玉佩叮咚,发冠束得一丝不苟。
二人轻车熟路,领着江行舟悄声摸到薛府后院的墙根下,要翻墙而出。
“既是正经诗宴,为何不走正门出府?”
江行舟蹙眉,诧异道。
薛世伯素来开明,断不会阻拦他们赴文会之约。
“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