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长生万古,苟到天荒地老 第537节
陈浔一手负背,一手拿着养生茶杯穿过巷子,周围路过的百姓都是热情的打着招呼:
“陈家大兄弟,可是没活做?给你张叔说一声,你还这么年轻,学门手艺啊!”
“哈哈..王大娘,不瞒你说,在下精通世间一百零八般手艺,这不还在考虑做什么吗!”
“哦...原来如此。”王大娘很是富态,一脸沉思模样,还真有点相信,“如果没想法,来找你大娘我,给你好生参谋参谋。”
“好勒!”
“哎哟,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还喝起茶来,装深沉呐?!”王大娘笑眯眯的,还瞥了一眼那养生茶杯,“这可不讨女儿家喜欢。”
“王大娘,我还有事,就不多聊了啊!”
“哎,陈家大兄弟,那我说的事你记着啊!”王大娘看着那道快速逃离的白衣身影喊了一声,“得找点正事做啊。”
“好!”
陈浔微笑转身拱手,还在倒着跑动,“记着了,多谢王大娘。”
“哟,这江湖中人的架势还学得有模有样的。”王大娘笑着摇头,又继续走起来,看向一位妇人,“周家娘子,又出去啊?”
“呵呵,给孩子置办些衣物,王大娘可有需要的?给您带回来。”妇人露出和善微笑,“这年纪,长高得太快。”
“可不嘛...”
王大娘又开始聊起来,那嘴好像根本就停不下来,弄得陈浔都有些头大,这世上竟然有比他还能聊的强者?!
巷子外。
一位老瞎子坐在一旁,点缀笔墨,他身躯消瘦,皱纹深深刻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
而他最为引人注目之处就在于那双眼乌黑如夜的眼睛,但却没有任何视觉。
奇异的是,他似乎仍然能凭借感知,看清这世界的细微之处。
老瞎子手指纤长瘦弱,但却灵巧地操控着画笔,舞动间宛若天地间的气流,流畅而富有韵律。
他以墨色为主,墨汁在纸上蔓延开来,化作山水、花鸟、人物等各种形态。
用浓淡相间的墨色勾勒出山峦起伏的轮廓,用疏密有致的笔触描绘出花叶摇曳的姿态,用简洁而准确的线条勾勒出人物的神态。
他的画作充满了生机和动感,山水画中的山峦起伏,水波荡漾,仿佛能听到山林中的鸟鸣和溪水的潺潺声。
花鸟画中的花朵娇艳欲滴,鸟儿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可以展翅飞舞。
但更令人惊叹的是老瞎子对细节的把握和表现能力。
他能用细微的笔触勾勒出一片叶子的脉络,描绘出花瓣的纹理,仿佛触手可及。
人物画更是栩栩如生,表情神态尽在其中,仿佛能听到人物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超凡脱俗的境界。
老瞎子总是静坐在街头巷尾,他沉默寡言,似乎与世界疏离,与人间疏离。
他虽然看不见这世间色彩,但却用心在点缀这方天地,给这片天地增添了别样色彩。
老瞎子卖画为生,一生孤独飘零,最后回到这‘双树巷’祖宅中,准备在此地渡过余生。
此时,他面前缓缓出现一道身影,微风吹动一幅幅画卷,其内山河景色仿佛要乘风而出,又随着这股清风的消逝而黯然沉寂。
老瞎子依然在挥动画笔,不为所动,旁边立有一个古旧的牌子:一顿饭,一壶酒,一张画,自可取之。
那道身影眼中透露出些欣赏与一丝如临大敌的凌厉,他在此时淡然开口:
“老先生,你所做之画已有我三分功力。”
第630章 道成
老瞎子画笔一顿,面无表情,眼神很是空洞的望向前方。
“听声音,约莫二十年纪,口中的自信似乎并不是凭空而来,但话语的吐露中却是带着一股沧桑,语龄与心龄差距过大,这样的情况,恐怕唯有是修仙者,”
老瞎子声音沙哑,沙哑而低沉,仿佛岁月的摩擦和风霜的侵蚀在他的嗓音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每个字都从他的喉咙中艰难地挤出,如同沙砾在嘶哑地摩擦。
这种沙哑的声音,带给人一种深沉而独特的感觉,让人不禁沉思和倾听。
陈浔眉头一挑,依旧是一副棋逢对手,如临大敌的姿态。
他并未开口回应,这位老瞎子也绝对不是修仙者,而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人。
老瞎子手中画笔依旧停顿在画上,哪怕是面对修仙者他眉宇间依旧淡然:“不如老夫为公子作画一幅,公子在我心中已有形象。”
“老先生,请。”陈浔神色很是沉静,眼中也很是好奇,他只是一手还在拿着养生茶杯,也不收起。
老瞎子继续提笔,并未拿出新画纸,而是点缀起原本的画面,寥寥几笔,这幅山水墨画下渐渐出现一个镇子,一个巷子...
陈浔心中不由为之一震,心神都不由为之被吸引,画中巷子外渐渐出现两道身影,一道轮廓渐渐出现,是陈浔的影子。
此人双眼充满一股漠视,毫无表情,但却是在微微仰头,似乎在仰视这片天地,又像是脱离此方天地之外只在画中,俯瞰一切,孤独而又平静。
而让他最感觉恐怖的是,此画像中的人竟然也捧着一个茶杯,神似养生茶杯,此人的洞察力早已细致入微,高手中的高手!
但陈浔微微皱眉,这并不像他,人影轮廓大片留白,唯有双眼最传神,不过,这并不是自己。
“公子,且看。”
“老先生,您曾经双眼能看见这山川大河?”
“不曾看见。”
“...厉害。”
陈浔深吸了一口气,凡人可没有神识,“那您是如何画出,不瞒老先生,我也善画道,有一幅风雪山川图,想请您鉴赏。”
“用脚去行走,用手去触摸,用心去描绘。”
老瞎子平静回应,哪怕是面对修仙者也是不卑不亢,“公子,鉴赏一说,老夫看不见,驳了雅致,莫要见怪。”
“老先生,我只知人是无法想象出从未见过的东西,尤其是画,您已画得栩栩如生,比我见过的记忆还要清晰。”
“呵呵,大地山川皆有脉络,老夫曾行走天下,与其说是画形画意,不如说是画脉,这并不需要用双眼去看。”
老瞎子空洞的眼神望向前方,已放下画笔,“不管是人与万物,皆有脉络,一点点勾勒,形意自成,并不需要凭空想象。”
陈浔眼眶微睁,目光渐渐从画中上抬,一脸惊骇模样,甚至有一种头皮发麻之感,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天地脉络..这样的感悟可是他突破炼虚期,开五行仙瞳才彻底发现,甚至还要靠着五行之力才能完整勾勒出一幅画。
老瞎子微微侧头,耳朵微动:“观公子神情,可是老夫画像不对?”
“...是。”
“那便不对,相由心生,如同山河大川,时刻改变,画中所作只能留作一时,并不能传承一世。”
“老先生,此话何意?”
“如若一幅画可随岁月变迁所改变,就如同这山河大川脉络一般,自主演化,老夫认为,画成。”
“这怎么可能...”
“呵呵,老夫看不见这片天地,只想无时无刻不在作画,用自身寿命以画技拙劣的演化,填满老夫心中那一片穹中空白,重新看一看这片天地。”
“老先生,你双眼或许可治。”
“公子,不必,仙者有仙道,凡者有凡道,老夫心中亦有道,飘零半生回归祖地,道成。”
“恭贺老先生。”
“呵呵。”
“我这就给您买酒去。”
“多谢公子。”
老瞎子空洞的眼神下抬,又开始提笔作画,苍劲有力,陈浔已经远去,眼中带着沉思,嘴里不知在低喃着什么。
这时候,旁边路过些街坊,都在微微摇头。
陈浔目光下的那些画作之景在这些街坊的视角中缓缓崩塌,原本起伏的山峦变得毫无层次,只剩下凌乱的线条,宛如一幅鬼画符,难以辨认。
水波荡漾的景象也失去了生气,宛若一滩死水,不再具备生动的波纹和流动的动态。
其中的花鸟千奇百怪,四不像,甚至看不出是生灵。
就连叶片的脉络与花瓣纹理都仿佛是他不经意间泼洒的墨汁,混乱无章,很是杂乱,缺乏秩序和美感。
清风拂过,那些本应挺拔壮丽的山川和江河,却显得虚无飘渺,它们失去了原本的雄伟和壮丽,变得苍白无力。
仿佛街坊们看见的画作与陈浔看见的画作完全不一样,现实世界也与老瞎子心中所想象的天地完全不一样,他的画从来都卖不出。
所以才会有一顿饭,一壶酒,一张画,自可取之,也自然无乡绅前来求取所谓的名画。
他只是一位看不见的老瞎子,并没有任何特殊地方。
这还是街坊们怕老瞎子饿死,才借着买画之故施舍他一些饭菜,毕竟一位瞎子怎么可能会画画?!
要是真画得好,那名声早已传遍四方,巷子外也早已门庭若市,那画台上自然不会堆积如此之多的画作,只能时而送与一些小孩子。
毕竟在小孩子的世界中,这样的鬼画符更符合他们的审美,甚至还能不要钱的拿回家自己在上面乱画。
巷子里小孩子们都很喜欢老瞎子,都说他画得好!
街坊们也是在一旁议论了几句:“看来今日又没有买画的人啊,这些笔墨宣纸不知都已花费了多少碎灵石,真是可惜。”
“他无儿无女的,咱们能照顾点还是照顾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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