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长生,不死的我终将无敌 第97节
这下子就轮到陈观楼脑子突突突,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叫你多嘴,叫你多嘴!谁能想到人家就顺杆子爬上来了。
这下可怎么办。
他张张嘴,试探着问道:“大伯不是开玩笑?你那小儿子,那个,你最宝贝的小儿子,到天牢干狱卒这活,这不合适吧。天天吃香喝辣穿绸缎衣衫的少爷,跑到天牢干贱业穿粗麻衣服伺候犯官,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他就差摆手直接拒绝了。
带个小少爷在身边,他脑子又没进水,他疯了才干这事。他只是随口激一激,谁想到人家当真啊。
现在好了,只能努力找补。
族中大伯似笑非笑地看着陈观楼,和他耍心眼,还嫩着。
他捋着胡须,郑重其事地说道:“老太爷还活着那会,我们都是吃过苦的。趴泥地打滚,躲阴沟里藏身,血水里面装死逃命,三天吃一顿……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孩子,就是太幸福了,没吃过苦,不懂珍惜。
家中幼子,被宠溺坏了,染上了一堆坏毛病。之前也给他找个几个差事,一个都干不长,脾气反而越来越臭。左思右想,天牢或许真是个改造人的地方。小楼,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学学怎么伺候人,怎么伏低做小,得先学会当孙子,才能当爷。
你也不用惯着他,更不用给我面子,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用特殊关照。只是,能否换个名字当差?陈氏一族,好歹也是京城的名门望族,总不能出两个狱卒,你说对吧。”
陈观楼张口结舌。
不愧是族中大伯,这能屈能伸的本事,难怪这些年,能从侯府管事的手中抢到两个田庄的管事权。
管着两个田庄,手里不差钱,家中奴仆伺候,随便都能给小儿子安排个差事。何必跑天牢惦记那点三瓜两枣。
“不瞒大伯,如今的天牢不比往年。朝堂上的动静,你们多少都听说了,户部没钱,各个衙门都欠着饥荒。我们天牢更是重灾区,今年一整年的钱粮都没拨下来不说,还调高了上交的钱财比例,天牢上下怨声载道,苦于没钱久矣。”陈观楼开始哭穷。
不是惦记钱嘛,那就上点真料。现在天牢是真没钱啊!没见两位范大人都变得抠抠搜搜,尤其是小范大人时不时就想从狱卒身上搜刮油水。
“小楼,你这话有点不尽不实。”族中大伯面目平静,显然早有准备,“老夫听说,你在天牢开展套餐活动,大大缓解了天牢财务紧张的局面。有这回事吧。”
陈观楼苦笑连连,暗道族中大伯果然是个老狐狸,连这事都打听出来了。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犯官们纵然有钱,也得紧着用。毕竟后面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再说了,过分大手大脚的用钱,容易遭人记恨。万一被捅出去,说不定就是罪加一等。大伯啊,侄儿真不瞒你,现在的天牢不比往年,钱不好挣。”
哎!
族中大伯跟着叹气,“我也不瞒你,你看这天时,多长时间没下雨了。我就和你们说实话吧,今年的田庄,八成都是亏钱,剩下两成保个本。明年,看这样子,说不定比今年更难。侯府已经考虑过了年就派人南下,去水源充足的南方置办田庄,不能死守着京城一亩三分地。
别看老夫当着田庄管事,看着威风,这几年是真没钱啊!天天顾着忙差事,也忽略了家中孩子的管教,以至于养成了恶习,还欠了饥荒。小楼,大伯给你陶一句心窝子的话,我不求那个臭小子能挣钱,只求他不亏钱,不花家里的钱,能养活自己就行。你帮帮大伯,带带他,顺便看能不能改了他好赌的毛病。”
陈观楼:……
天牢就是个大赌窝,怎么改?
真要进了天牢,那就是如鱼得水。挣的钱全填进去都不够,还得继续欠饥荒。
不过,这张苦情牌打出来,陈观楼还真不好直接拒绝。
都姓陈,别管出没出五服,都是一个家族的人。面子情要给。尤其是,当一个长辈低声下气打苦情牌,又是当着大家伙的面,他也不能将事情做绝。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大伯,天牢那地你是没去过,不知道里面有多腌臜。一般人真吃不了那苦。”陈观楼也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光是天牢的味道,就够冲的。
“而且,天牢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没点功夫傍身,时间长了身体肯定受不住。你们看我,自从进了天牢后,天天都要打熬身体,就想多活几年。赚的钱也基本上贴了进去。大伯,你家小子能吃天牢的苦,还能吃练武打熬身体的苦吗?可别钱没挣到,身体给弄坏了。还没成亲,还没留后,不可冒险啊。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们家就我一个,绝了就绝了。”
陈观楼不哭穷,哭穷不管用啊,没人信他。于是他果断改变策略,也开始打起了苦情牌,道一道真心话。
他说的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没有丝毫夸大的成分。
族中大伯家的小儿子,要是真能吃练武打熬身体的苦,也犯不着跟着他到天牢混,早就跟随大老爷上战场挣军功搏前程去了。那就是个四五不着六,拈轻怕重的少爷。
他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也该知难而退。
可他万万没想到,人家对钱财的追求是何等的执着,岂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改变主意。
“无妨!老夫膝下五个儿子,小儿子要是真不能生,从他几个哥那里过继一个就行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族中大伯这豪爽,这洒脱,陈观楼叹为观止,佩服不已。心里头偷偷骂了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
人家亮明了旗帜,就是惦记天牢的好处。
陈观楼咬咬牙,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该拿出个章程。
“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天牢一切都得听我的,钱多钱少都别说闲话。要是不满意,随时可以离开。可以只先记名,账从内部走。届时,若是发生了龌龊,还请大伯莫要为难我,我一个晚辈混点饭吃不容易。”
挑明了,以后别拿长辈身份刁难他,他给了一次面子不会再给第二次。以后大家就是亲叔侄,明算账,别打感情牌。
第150章 大孝子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族中大伯当即拍板,将小儿子叫到跟前,让他给陈观楼敬酒。
“以后你就跟在楼哥儿身边做事,凡事都要听楼哥儿,他让你往东你就必须往东,别扯蛋。楼哥儿教训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服气,不用楼哥儿动手,老子先将你打服气。记住了吗?”
陈观新只比陈观楼小一岁,小时候还在家族私塾一起读过书,前后桌的关系。
陈观新一直看不惯陈观楼,他对对方的印象还停留在读书那会,迂腐穷酸不懂变通。他眼睛长在头顶上,“爹,我不想去天牢。”
“不去天牢,你想去哪里?混账小子,你再敢说个不字,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亲爹一发威,陈观新腿肚子就跟着打哆嗦,早就形成了应激反应
但他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可是,你不是说天牢是贱业,陈观楼自甘堕落……”
“你给老子闭嘴。”族中大伯气坏了,脸色铁青。不过他身怀川剧变脸的精髓,上一秒还在严父教子,下一秒春风满面,歉意道:“小楼,你别听臭小子胡说。早前,大伯不了解天牢的状况,的确说了些胡话。不过现在大伯知道了你的本事,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你说是不是?”
陈观楼心中了然,抿着唇一笑,“大伯客气了。不了解天牢状况的人不止大伯一个,我懂,我都懂,我从不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年轻人就该跟你学习,大肚能撑船,将来肯定能干大事。”
“他就一天牢狱卒,能干什么大事啊!”陈观新插刀本事,属实了不起。直接背刺他亲爹。
族中大伯再也忍受不了这个蠢儿子,跳起来就拿拳头揍。
大家赶忙劝解,将两父子拉开,“息怒,息怒。”
“大哥何必同新哥儿一般见识。”
“新哥儿还小,等他历练个三五年懂事了就好。”
“上了年纪,千万别和年轻人置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族中大伯一边听着乱糟糟的劝解声,一边悲从中来,指着小儿子,怒吼道:“陈观新,老子问你最后一次,你听不听话?要不要跟着楼哥儿干?”
陈观新这会是真的被吓住了,他从未见过亲爹这般又伤又痛的模样,平白老了十岁。他很是心虚,下意识就给跪下了,“爹,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你让我跟着陈观楼干,没问题。不就是当狱卒,我吃得了这个苦。爹,你可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啊,儿子背不起气死你的骂名啊!爹,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好歹撑个十天半月的……”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新一轮的父子大战再次开启。
今儿这席面,真是值了。不仅吃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厨子祖上还是御厨,还见证了一场父子天伦之乐。
酒酣耳热,族中自有人积极主动张罗着,要去给老太太,二老爷,还有两位夫人请安。
族中大伯拍板,“就让小一辈的去,都去都去。小一辈的,大部分都没见过老太太和两位夫人,趁着这个机会,露个面也好。”
陈观楼本不想去,但他现在俨然是同辈中最有钱的一个。比他有钱的家庭肯定有,而且不少。但是年轻一辈自个手里头的钱比他多的,真找不出。
年轻人没个营生,每个月都指望着家里的月例银子开销。一个月纵然有五两银子的月例,加上过年多一点,一年撑死也就七八十两而已。
陈观楼一个月的收入都不止这点钱。
他要是不去,年轻一辈中,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能拿得出手的年轻人,都跟随大老爷上了前线挣军功。
所以,他必须去,还要带头。
族中大伯拍着他的肩膀,“勉强说起来,你也是在官面上混饭吃的人。到了老太太跟前,多说说吉祥话没坏处。 ”
陈观楼点点头。
既然决定去请安,他肯定会将事情办好。他不是那种,勉为其难做某件事还怀揣怨气故意把事情办砸的人。
他属于要么不做,既然决定做某件事,就会放下一切偏见怨气,好好办事的人。
做事情嘛,不能落个两面不讨好的地步。
“大伯放心,不就是请安。我在衙门,给上官们请过无数次安,分寸我懂。”
“这样我就放心了。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回来后我们再继续喝。”
陈观楼和同辈的十几个年轻人,跟随领头的管事,前往侯府后院请安。
侯府的前院,显得大气端庄厚重。进了后院,才发现别有洞天,两个字:豪奢!
大冬天,花园里面的花朵正在盛开。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用琉璃建了花房,只为冬天赏花。
光是这一项的开销,一个冬天,至少也是几千两银子。
更别提一路上的装饰布置,将锦缎丝绸用作回廊幔帐。就好似锦缎丝绸不要钱似的。
“这是南锦,一匹至少二十两银子。这里至少用了几十匹上百匹。妈呀,这得多少银子。”陈观新听他爹的话,一直跟在陈观楼身边。小少爷,从小养出的眼力见,一个劲的啧啧称叹。
还没叹完,又惊呼一声,“那个插花的瓶子分明是前朝官窖出产,拿到外面至少能卖三五百两银子。如此贵重的瓶子,竟然就摆在外面插花,也不怕摔碎了。”
一路走,一路叹。
陈观新粗略算了算,这一路上的布置,少说花费了七八千两银子。这仅仅只是材料费,还不包括人工赏钱,以及中间的损耗。一场家宴,耗费上万两,何至于如此。
太过豪奢。
他啧了一声,“侯府果然奢侈。同样姓陈,瞧瞧这差距。楼哥儿,你就没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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