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世子,当皇帝哪有当大侠爽 第159节
他声音渐渐放低,怕吵到熟睡的小姑娘,“您比任何人都清楚,‘锻奴’是刻在突厥骨头上的耻辱。”
“你们的工匠,用生命和汗水铸造的刀剑,大部分都归了柔然。”
“他们用铁骑踏碎草原,斩杀所有敢于反抗的部落,这其中,就没有突厥吗?”
“换句话说,是你们在帮柔然屠杀自己的族人!”
一条白皙的胳膊,慢慢环住男子的脖颈,骤然发力,“我们也不想!”
沈舟早就习惯了女子的偷袭,伸出右手,随意将萨仁图雅拎到身前。
老妇人的眼神变得浑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炉火照着她脸上的皱纹,像是干涸的河床,沉默片刻,开口道:“柔然是头狼,依附强者,是草原的生存法则,任何敢于背叛的孤狼,都会被撕碎,我的族人,经不起又一次的…清洗。”
沈舟将萨仁图雅按在椅子上,语气更加诚恳,“法则并非永恒!老王妃,柔然已经不是当年的雄主。”
“您想必也见过木末城不伦不类的宫殿,还有那可笑的龙袍!虚伪的繁华和奢靡,就像是蛆虫一般,早已将他们的骨头蛀空。”
“柔然的强大,更多是依靠像突厥这样忠诚的部落!”
沈舟不屑拍马屁,但不代表他不会,最后一句感情饱满,掷地有声!
话说的不错,但又有什么用呢?老妇人掩饰下心中的动摇,冷哼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柔然的骑兵依旧能踏平我族的草场。中原的承诺,如同风中的驼铃,好听却抓不住。我凭什么相信?不过是想利用突厥人的刀,去砍柔然人的脖子,等我们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罢了,沈氏一族对草原的野心,从未熄灭过。”
沈舟没有反驳,真诚才是打动人的第一要素,狡辩不如直接开价,“此战若胜,木末城以西,金山以北,所有水草丰美之地,尽归突厥!”
“柔然所掠夺的工匠和财富,由你部优先挑选,突厥不再是附庸,而是跟苍梧缔结同盟的‘兄弟之国’!”
“您只需点点头,我立马遣人送国书来。”
草原上一百多万的军队,对于中原来说略感吃力,沈舟必须先分化出去一部分。
至于今后的苍梧皇帝会不会向“盟友”捅刀子,他一个闲王管不着。
谋中有谋,才是国与国之间的相处之道。
老妇人紧紧盯着男子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灵魂,“画出来的草场,喂不饱饥饿的牛羊。柔然倒下,你们中原的铁蹄,会不会立刻就踏上突厥的土地?”
碰见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沈舟一咬牙,“苍梧没有和亲与遣送质子的先例。”
老妇人反问道:“那你凭什么取信于我?”
沈舟叹息道:“库兰,柔然视突厥为奴,榨取你们的汗和血,却从未给予真正的尊重与自由!别以为住在僻静处就听不见打铁声!长生天能赐予阿史那的机会不多,苍梧并非不能胜,只是想少付出点代价而已!”
“威胁?”
“是忠告!”沈舟纠正道。
萨仁图雅扣住男子手腕,慢慢从头顶移下,一口咬了上去。
沈舟收拢气机,没有反抗,三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等牛羊回圈的声音响起,老妇人缓缓道:“空手套白狼?这么抠?”
沈舟摇摇头,没有接话,他的确拿不出实质性的筹码,只寄希望于突厥的反抗之心没有熄灭。
反正赌赢血赚,输了不亏!
老妇人轻敲桌面,帐内突然多了个卷轴,她慢慢打开,有条不紊道:“苍梧人不老实。”
沈舟心脏一沉,单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在下并非雾隐司三等供奉。”
等了会儿后,他继续道:“其实是二等供奉,过几年还有望晋升!”
老妇人笑容诡异,“不都说齐王世子沈舟巧舌如簧,最擅长颠倒是非黑白吗?空口许诺,别说质子,就算将传国玉玺压在我这儿又有何妨?”
男子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不仅身份被拆穿,还让人嘲讽几句,挠头道:“我倒是不介意,但长辈那边不好说,您要是喜欢,我可以帮着雕刻一个一模一样的。”
一枚玉玺换三十万大军,值!
第102章 责任划分
沈舟完全没有身处险境的感觉,卷轴是阿史那·库兰让人送来的,说明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齐王世子。
如果当真死忠于柔然,没必要聊这么多惹人猜疑的话题。
萨仁图雅松开口,质问道:“你不说你叫沈船吗?”
沈舟脸上不见半分羞愧,“一样的意思。”
萨仁图雅怒气冲冲,感觉受到了深深的背叛,她从小便能看穿人心,懂得言语里的真假,不曾想被个小男人哄骗了一路!
沈舟摊摊手,“我们当时都不熟悉彼此,理应谨慎些。”
萨仁图雅往前一步,二人几乎贴在一起,“但你昨天还自称船某!”
沈舟无奈后撤,“习惯成自然。”
库兰将画像放在桌子上,阴森道:“汗庭愿用七百里草场买齐王世子的项上人头,你不害怕?”
土地对任何一个部族来说都是最珍贵的财产,萨仁图雅整张脸煞如白纸,但又不知该怎么帮沈舟求得一线生机,急忙跪下道:“奶奶,这人曾救过我!”
老妇人用手背试了一下茶碗的温度,“以后在战场上少杀几个苍梧人就是了,算不得大事。”
萨仁图雅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将男子护在身后,“我…我中了他的七日断肠散,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沈舟将头瞥向一旁,正好瞧见一只小羊羔从门口走过,串成串味道应该不错。
“七日啊…”老妇人笑问道,“好吃吗?”
世上就没有等这么长时间才能发作的毒药,若是慢性之毒,得日积月累方见成效。
萨仁图雅的眼泪被憋了回去,数着手指道:“甜的,里面有金银花,薄荷…”
老妇人面无表情道:“我也想尝尝。”
沈舟拎着女子的后脖领将她提起,回话道:“不好意思,被某个馋嘴的半路吃光了,一颗不剩。”
“你还有空取笑!”萨仁图雅一把抱住男子的腰,鬼鬼祟祟道:“挟持我!”
继而大喊道:“奶奶你不要轻举妄动,孙女的命就在他手上!”
老妇人简直没眼看。
沈舟将女子的小脑袋推开一些,“逗你的。”
然后马上补充了个“都”字。
萨仁图雅诶了一下,刹那间泪水奔涌而出。
沈舟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手掌捏拳,“收!”
啼哭声戛然而止,萨仁图雅抽动着鼻子,抿起嘴,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老妇人不可置信道:“这么管用?”
沈舟伸了个懒腰,肩膀及腰部咔咔作响,“我也是头顺毛驴。”
老妇人对此大开眼界,怀念道:“图雅小时候,闹得很,总喜欢跟牲畜一起玩耍,常常被公羊一头撞翻,怎么都哄不好…”
女子呼吸变得急促,捂着耳朵道:“你们快聊正事!”
老妇人笑了笑,问道:“如何猜到我不会对你下手?整整七百里草场呢。”
沈舟找了个空位坐下,学着对方敲了敲桌面,果然多了杯清茶,“正是因为地盘不小,所以除了突厥外,任何一部都会将齐王世子视为盘中餐。”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猜忌。”沈舟简单道,跟聪明人聊天,不用把每句话都解释清楚。
突厥的领地已经是柔然能忍受的极限,继续扩张只会引来木末城的屠刀。
“第二问,为什么要北上?”
沈舟决定继续施展一下恭维人的本事,“苍梧若能得突厥助力,再大的风险也值得我走上一趟。”
老妇人的笑容饱含深意,“看来你爷爷什么都没跟你说,我想听实话。”
“这个…”沈舟的脚趾在鞋底不断扣动,“恕难从命。”
回乡一事,他打算烂在肚子里,遂转移话题道:“看来突厥早就跟苍梧有过盟约,是我多此一举。”
“自然。”老王妃整个人气质一变,端庄威严道:“京城许下的诺言,可比你实在得多!”
沈舟身体一颤,猛拍桌面,账内顿时多了一道烤羊排,但他完全顾不上,“那群老东西,难不成想将长乐公主嫁到突厥?我才离开几天,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等我回去的!”
老妇人摇摇头,“不是送姑娘来和亲。”
沈舟脖子微微后仰,“难不成送个皇孙?晋秦两王能同意?礼部尚书不得当场吊死在太极殿门口?宗人府最少也得被气死一两个。”
老妇人心中有些狐疑,沈凛真的会将皇位传给眼前的年轻人?信上写得言之凿凿,不会哄骗她一个寡妇吧?
不行,得派人去中原打听一番!
萨仁图雅大眼睛眨啊眨,时不时点点头。
沈舟挑眉道:“装?”
女子白眼一翻,“你管我。”
沈舟看向突厥王妃,“能把孩子养这么大,您也挺不容易。”
老妇人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样,“四五岁时还好,可爱听话,但随着年纪增长,那股子调皮劲儿一上来,狗都嫌!”
萨仁图雅瞳孔巨震,扑到奶奶怀里,委屈求饶道:“不说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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