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世子,当皇帝哪有当大侠爽 第5节
少年不知愁滋味,往后退了两步道:“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当了大侠就不要娘了,你个没良心的。”
沈舟知道妇人不是真生气,但还是安慰道:“那怎么会,娘永远是娘。”
说罢,他便往自己的小院走去,消灭了半只鸭子后,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个香汤浴,盖上裘皮褥子,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
皇宫中宴席已散,沈凛特意留下了部分肱骨老臣,几人围坐在含元殿内。
沈凛波弄着盆内的炭火,他身体还行,但这些老家伙可受不了深秋夜里的寒风。
“今日之事,是朕临时起意,弄得有些糙了,让诸位爱卿看笑话了。”
作为朝中唯一的正二品,尚书令江左晦手捧热茶道:“是臣等催促的急了,立储之事本就关系重大,是该让陛下好好思量的。”
沈凛摇头道:“不怪你们,朕也急,天下大定十年,苍梧还未立太子,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对于三位皇子,朕是满意的,至于皇孙辈,毕竟他们还未真正参与政事,看不出深浅,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江左晦道:“陛下有心了。”
沈凛看向一旁的中书令问道:“今天不会怪朕刻意刁难刘禹吧?”
秦观年抚须而笑:“身为先生,臣只管教人,至于良木最终是否能成材,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这几年户部确实有些出格,是该敲打,臣能保他一次,绝不会保他第二次。”
这些人年事已高,用不了多久便会离开朝堂中枢,更是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说起话来不用避讳。
况且沈凛心中还是很敬重他们的,偌大的王朝,没有他们的鼎力相助,不可能有今日这般景象。
“朕就不绕弯子了,你们几位的心思朕的清楚,朕的心思你们也清楚,直说吧,怎么看今日的奏对?”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三省的大佬,真正的庙堂中枢,虽然想让皇帝立太子,但心中并没有明确的支持者,或者说只要朝堂稳固,是谁都行。
也没有哪位皇子会拉拢他们,且不说他们已经位极人臣,再无上进的可能,更何况皇帝还在,如果想安度晚年,给子孙后代留个好结局,就得牢记“忠君”二字。
别看沈凛现在一副“文皇帝”的明君做派,可在国战时,是出了名的心思诡谲,出手狠辣,灭国屠城也是常有的事。
不然怎么可能只用了三十年就收拾了旧山河,靠的就是以战养战的雷霆手段。
一直没有说话的门下省侍中程砚农拱手道:“只说今天,齐王世子表现确实出彩,拉开其他两位世子不止一个档次,尤其是‘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这两句,臣感触颇深,老夫跟诸位同僚不一样,出身布衣,本是田间一农户,得陛下赏识,才能高居宰辅。正因如此,臣才能体会到,即便是朝廷好心颁布的政令,也可能会损害百姓的利益,政之一途,终点在民。”
尚书省左仆射陆观潮接话道:“不错,观历朝历代,得民心者得天下,失天下也是因为失了民心,齐王世子的言论,于官者,在‘清’字,于将者,在“公”字,于民者,在‘爱’字,与圣人所言并无二致。”
沈凛干笑了两声,这是在点他呢,随即转口问道:“其余两位世子呢?”
江左晦如实回道:“暂无讨论必要,两位殿下还需在国事上下苦功夫。”
“既然如此,那诸位的想法与朕差不多,可还有什么话说?”沈凛问道。
尚书省右仆射姜望溪,思索再三,起身道:“齐王世子在三皇子的刻意放任下,浪荡形骸,品行有亏…”
“这怎么了,老夫小时候比他还过分,不依旧是群臣之首。”见皇帝有明确的表态,尚书令江左晦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纹身道:“殿下年纪尚小,还有足够的时间改正。”
姜望溪懒得看这混不吝,继续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按照齐王世子所言,他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还请陛下速速阻拦。”
沈凛冷笑一声,“那醉鬼还未曾离开皇宫,朕就已经让人封了城门,车能过,马能过,寻常百姓,文武百官皆能过,唯独世子沈舟不能过。”
“陛下圣明。”众人起身行礼道。
沈凛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
就在众人即将离开含元殿时,背后又有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感情,“替朕看好六部。”
“臣等领命。”
…
此时回到王府的沈承煜刚刚脱下外袍,就听见王妃林欣的责怪声:“你也不拦着舟儿,好歹等他行了及冠礼再出门闯荡。”
沈承煜无奈道:“当时臭小子喝得酩酊大醉,在大殿内口若悬河,为夫哪能拦得住。”
“我不管这个,舟儿明日就要离京,我已经飞鸽林家,你这边也得安排好,不能让儿子在外让人欺负了。”
见妻子一脸怒容,沈承煜上前扶住其肩膀笑道:“放心吧,他走不了。”
“不是说陛下已经答应了吗?”
“我一直在殿上,可从未听见父皇允诺什么。”
这一说可引起了林欣的好奇心,连忙询问今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承煜简单将当时情景描述了出来,说他也没有想到沈舟能说出那番话。
林欣虽然出身商贾,但也明白皇储之争中的危险,一想到儿子将来要面临的各种意外,泪水湿润了眼眶,“就不能让舟儿按照自己想法开心的活一辈子吗?”
“人算不如天算。”沈承煜看着桌上的半只鸭子,安慰道:“放心吧,还有我,总会有办法的。”
第8章 被耍了
因为皇家的宴席,尚书省顺带把多年的宵禁取消了。
所以今夜的京城,极为热闹,稚童手捧花灯,文人登高咏唱,女子结伴而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一辆马车穿街而过,停在了晋王府前。
一身着华贵的男子率先下车,脸色阴沉,双手负后。
有一中年蟒袍男子随后而出,低声道:“甩脸子给谁看呢,回家。”
二人慢慢走进晋王府。
沈承璟坐在大堂上位,并未开口说话。
沈弈盯着端茶而来的侍女,眼色不善。
可能是被压抑的气氛吓着了,侍女在放下茶碗时,手腕有些抖动,弄出了声响。
沈弈一脚将其踹倒,厉声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来人,拖下去仗杀。”
立马有护卫走了进来,将侍女拖走。
“王爷!世子!饶命啊!奴婢只是…”
女子惨叫声渐小,直至完全平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很快就被熏香掩盖,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沈承璟沉声道:“出完气了?”
沈弈冷哼一声,“今日若不是我没有准备,怎么会让沈舟出尽风头。”
“你不服?”
“皇爷爷怕是也将沈舟纳入了备选。”沈弈答非所问道。
沈承璟摇了摇头,“输不可怕,本王也多次输过你二叔三叔,但怕的是你的心乱了。”
沈弈一惊,将烦躁的情绪压下去,行礼道:“请父王教我。”
“还不算无药可救,如果你一直如刚才那般,本王膝下还有几位儿子,这晋王世子可以换人当。”
“我是一时气急,还请父王不要责怪。”沈弈被吓的一身冷汗。
诚如沈承璟所言,除了齐王沈承煜之外,其他两位王爷都有不少子嗣。
“本王问你,今日沈舟言论,是否胜你?”
沈弈黑着脸,不情愿道:“是。”
“知耻而后勇。本王再问你,你两位王叔在朝中势力如何?”
沈弈答道:“秦王叔一脉有众多武将支持,可现在苍梧四海升平,唯边境有小规模摩擦,可也用不着他们出手,各道节度使就能摆平,武将势微,已成定局。”
“齐王叔极少涉及政事,偶尔在三省帮忙,至于其他官员,似乎没有交集。”
沈承璟点头道:“没错,六部加上九寺五监的官员则多倾向本王,毕竟他们有些脏事,还是晋王府帮忙铲的。”
“可今日刑,礼两部明显偏袒沈舟。”
沈承璟摆手道:“与夺嫡无关,他们只想为自己赚取更多的权利罢了。”
“按父王所言,还是我的赢面更大?”
“哼,你想的美,三省呢?”
沈弈愕然,“父王不是不让我接触吗?说他们没几年就会离开,而且三省官员位置清贵,从不参与夺嫡,不如从六部尚书中选人栽培,将其扶上相位。”
沈承璟叹气道:“那是之前你皇爷爷没有表态,今夜过后,三省怕是要下场了。”
“沈舟有他们相助,那儿子岂不是输定了?”
沈承璟深吸一口气道:“再想想。”
沈弈呢喃自语道:“三省大佬年纪颇大,用不了几年便会换人,也就是说他们助力沈舟的时间不会很长,再加上皇爷爷春秋鼎盛,时间上,我们更占优势,而且就舟弟那个性子,即便今夜策论惊人,但为人跳脱,不服管教,未必能获得三省五位高官的全部支持。”
“为父这些年没有白教你,三省确实地位尊贵,按理来说只输帝王与太子二人,但时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父王是想让我忍耐几年,再谋大业?”
“刚才夸你,尾巴又露出来了?”
沈弈低头道:“儿子愚笨,思绪赶不上父王万一。”
沈承璟低头喝了一口茶道:“沈舟今日之言论,确实吓了本王一跳,也得到了你皇爷爷的认可,但不代表我们不能补救,这世间万千规则,说到底都是人与人的游戏,只要捏住了他的人,就不怕他跳出手心,所以你将来,要帮他。”
“帮他?”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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