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伏魔从倚天屠龙开始 第94节
故而赵敏句句带刺,激得长空心浮气躁。杂念丛生。
云长空听得出她心情甚是激动,却想到了别处,心想她刚才就装睡,这会又玩欲擒故纵,心思多变,你不是要学我武功吗?我就以不变应万变。随即上前几步,说道:“你不是要跟我学武功吗,我答应你了。”
赵敏嗔道:“谁稀罕吗?”又猛然一甩手,突然脚下一拌,“啊哟”一声,向前摔了下去。
她武功不弱,本在在地下一按,便能轻轻跃起,可此时却跪在了地上,
云长空本要伸手去拉,但离她约有半尺,却又缩回了手,说道:“我学的是佛门大法,练的是道门正统,想要修习,必然放下争竞之心,这心里保持空明清静。”
他说到这儿,深深看了赵敏一眼:“你聪慧无比,我认识的人中,以你为第一,但老是想着勾心斗角算计人,哪怕资质再好,神功再妙,强身健体有余,武功难入上乘!
你跟我只有找个清静幽僻的所在,才能得习我之神功!”
玄冥二老忽地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鹿杖客道:“难道达摩、王重阳,没有争竞之心吗?”
云长空冷笑道:“鹿老儿,去理解一下,老子说‘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佛门为何说‘诸相非相,云空不空!”
玄冥二老不禁一愣。
赵敏插口道:“既然要心中空明,那你为何要与殷天正争?为何要救俞岱岩?还不是心有恩仇!”
这话一出,玄冥二老暗暗唱彩。
云长空笑道:“赵姑娘,你自负聪明,实则就根本不理解,何谓空与不空只在转念之间,什么叫佛魔一念。”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生活里很多东西,看似实有,其实也在不断变化,没有永恒不变的形态。既不执于“有”,也不执于“空”,从而获得更通透的认知。
所以什么言而有信,什么胡汉两立,等等极为重要的东西,在云长空这里,本就不是一回事。
要知道他神功未成,本就不想理会什么五年之约,不愿出山,却又出山,不是自己本心,而是觉得自己欠云鹤,替他做了断,给一生划个句号罢了!
那面“晋阳镖局”镖旗是云鹤的一生,不是云长空的。却让自己险死还生,才有接过旗子,莫名之感。
只因这本就不是他一个修习空门大法之人,想要追求的。
赵敏站了起来,抬头向天,沉吟半晌,忽道:“云公子,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心地空明,悠然清静,不过人各有志,我是郡主,我爹是汝阳王,我还结识了你这样一个有本事的朋友,若是隐居避世,真是辜负了莫大造化!
你既然想为我做点什么,以求心安。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好意,误了你的修行,当然,也是为你自己成就好事。”
云长空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想带赵敏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让她渐渐定下心来,再也不理这争斗残杀,对谁都好!
可现在来看,赵敏做不到,同样,她对自己或有好奇或有好感,但还达不到对待张无忌那般可以抛下一切的层次!
云长空点头说道:“什么事!”
赵敏盯视了他半晌,一字一字道:“立刻成婚!”
云长空第二次听到了这话,心境又与之前,颇有苦涩:“跟你吗?”
“呸!”赵敏蛾眉一颤,说道:“小女子乃是蒙古蛮夷,怎配得上你云大侠?
令尊在晋陕甚有名望,交游广阔,否则也不敢起心造反。
你云大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名扬天下,固然遭人嫉恨,却也必让人心慕不已。
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或者名门大派的女侠都是翘首以待,只要你说句话,自然有人替你三媒六证,不用几天时间,就给你办置齐全了。届时你解决了终生大事,抱得美人归。
我呢,就用刀架脖子,逼我父王,估计也就不用嫁人了,你看可好?”
云长空霎时间,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一种无可名状的伤感涌了上来,
然而这种心情一出,陡地心头乱跳。
他本来心中认定,自己对这位举手要杀、动口即嗔的小女孩,没有男女之情!
替她担忧焦虑,也不过是人之恻隐心而已。
而赵敏爱他那也绝无可能,
但此刻这种心情,又是从何而来?
这种心情与之前自己想要杀尽魔教人的思想如出一辙,甚为突兀。
云长空此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想到前世扫地僧说过的话,以及石破天的经历,猛然悟及,自己不知不觉,又走上了走火入魔的路子,心知自己再在江湖上厮混,沉浸恩怨情仇之中,伏魔功力越深,越危险!
看来此间事了,自己必须得回山再修了。
云长空呆了半响,才发出一声长笑,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我以为懂得很多道理,花了多年苦功,才勉强小成。
可到了今天,我才明白,道理容易做来难,我还差的远啊!”
“你少信秃驴那些鬼话!”赵敏见他眼神明亮,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祥:“你究竟答不答应我啊?”
云长空微微一笑道:“郡主娘娘,这世间富贵权势,男女情爱,都是镜中月,水中花。
我此刻才明白我所练神功,伏的不是外魔,而是内魔。所以我一只脚早就出了家,而我却仍旧放不下俗事,南辕北辙,才有今日之事。我就该出家。”
赵敏气道:“你,你……你就是故意说这种话来讥刺我,来气我。”
云长空双手合十,说道:“此番只待俗事一了,我将遁入深山,苦修禅功,所以你刚才的话,我不答应,却也答应了。”
说着袍袖一拂,一股轻风过处,身影倏地飘闪,好似行云流水,瞬间无影无踪。
赵敏心潮翻涌,鼻酸眼热,眼中有如蒙了一层水光,突然叫道:“云长空,你不出家,我看不起你!”
云长空其时身子已在里许之外,声音悠悠传来:“郡主,成吉思汗、忽必烈权势煊赫,如今他们又在哪儿?天若有情天亦老,世间原只无情好,世上一切,最终都是虚妄。
你若真的放不下,只要多修善果,将来良缘美婿之望,还是有的。”
他这句话,竟然空林寂寂,更无回音。
赵敏木然听着,心中悲苦难抑,眼神渐渐凄楚起来。
良久,良久,眼泪突然决堤而出。
赵敏哇的一声,蹲了下来,抱膝痛哭。
鹤笔翁哪里懂男女之情,说道:“郡主,云长空不识抬举,你这样不是贬低了自己身份么?”
“闭嘴!”赵敏向来生性骄纵,虽在云长空面前是一个样,但她的性情如何便能改变?
鹤笔翁觉得没味,看了看师兄。
鹿杖客便向赵敏走去,说道:“郡主,你别生气,你知道云长空为何如此吗?”
赵敏收了哭声,抬头道:“你知道?”
鹿杖客笑道:“他刚才为了你,大显神功,使我们全都大开眼界,你看那颗树。”
赵敏转过头看了看,一抹泪,喜孜孜地道:“的确厉害,那你说说,他为何如此!”
鹿杖客道:“我也一直在想,他如此年岁,武功之高确是惊世骇俗,这是从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这是何原因。今日我才明白根由!”
赵敏道:“你说啊!”
鹿杖客道:“你见过金刚门的和尚,没见过少林寺的和尚,那些修为高深之人,或是慈和,或是严峻,或是狂放,或是憨态可掬,这皆因佛门武功与性相合,他们修持日久,自然而然成了这样。就是我与鹤兄弟看着也是冷冰冰的,实则一个道理,就是玄冥神掌练出的玄冥真气,至阴至寒。
但我们都是形态单一,云长空时如暖阳,时如秋冬肃杀,时而有雄霸,唯我独尊之气概,时而清风拂面,仿佛不在意一切。
这些不是他的本相,实则是他修炼内功所至!
他说如今只是小成,那就是小成,故而此神功他能放而不能收,能行而不能停,已经有了巨大隐患!”
“隐患?”赵敏听的面容苍白,仿佛不是听武功,而是什么邪法,疑惑道:“他神功未成,又怎么了,与他的行为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大明白!”
鹿杖客道:“佛门那些秃驴,都讲究什么以空明为旨,所以他内功深到如此境界,早就该如如不同,视美色如红粉骷髅。”
赵敏眉眼飞动,若有所悟。
鹿杖客接着道:“他明知我们带你去见王爷,于情于理,他都没资格阻拦,可他硬显神功,要逼走我们,实则就是因为心中在意你。”
说着一指眼睛:“我刚才一直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看能不能偷袭,只是适才对你关切之意天然流露,我才不敢妄动啊!”
“哈哈……”赵敏听到这里,开怀大笑,因为她知道云长空还有伤,却还如此关心自己,说道:“你说的隐患什么意思?”
鹿杖客见她笑了,知道带回家有门了,他总不敢真的将赵敏强行带回家,接着道:“这种事在别人身上也没什么,可他修习佛门神功本就未成,所以达不到那种可放可收,圆融自在的神妙之境。
他察觉出自己被你拨动了心弦,乱了定力,他意识到了厉害,若再与你纠缠不清,轻则功无所进,重则走火入魔,所以看似潇洒而去,实则是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赵敏笑得更是欢畅,笑到一半,蓦地里,想到长空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世上原只无情好,脸色忽地一沉,森然道:“那他真要当和尚了,是不是?”
鹿杖客见她声色俱厉,不禁一愕,忽地叹道:“也不是这么说,他神功未成,所以做不到空明之想,但要神功练成,如他所言,空与不空,出家在家,也就在他一念之间,怎会执着?”
赵敏细细品味着,觉得鹿杖客说的大有道理,但又心中不悦,秀眉一蹙道:“像他这样,看空一切,纵然练成一身盖世武功又有何用?既不能称雄武林,又不能平定天下,这岂不是最大的糟践?”
鹿杖客摇头道:“郡主还是没理解!佛道两者都看似出家,实则也都入世,只因修为不够者,才会以戒相持。但若修为够了……”
赵敏截口道:“明白了,昔日八思巴大喇嘛以佛法入世,却能辅佐世祖称帝,可他的后辈如今却成了一害,只因佛力不够,把持不住自己。”
“郡主聪慧!”赵敏哈哈大笑,飘然去了,玄冥二老也紧随其后。
他们说的对吗?
自然。
云长空修行“佛门大法”,遇上一切,都本当心地空明,如如不同!
可“罗汉伏魔功”变化繁复无比,威力无穷。即使是在睡眠之中,功力也绵绵增进。
自从他踏入江湖,经历各种一切,内力精进,几至于神融气合,但却也让他的七情六欲无法克制。
无论是对紫衫龙王的美,对于赵敏的患得患失。其实都是内心抵挡不住贪嗔痴三毒侵害。
尤其“紫衫龙王”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另类的美妙。这与前世男女之事,以及今世习武练功的乐趣截然不同,让他在终南山五年清修所练的定力,土崩瓦解,否则怎会和紫衫龙王有二次交流,实则就是没了定力,控制不住色欲。
云长空身如狂风,一口气奔出了一百余里,只觉得胸口疼痛,到了一条溪流边,才停了下来,看着水中倒影。
此刻月色正明,他的模糊样子在水波间晃来滚去,乍一瞧,竟有几分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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