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朋克的超凡从暴食开始 第166节

　　格雷戈瓦尔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嘶哑得可怕：“不...这是奥古斯特那个畜生...”

　　老人颤抖着指向水晶碎片上残留的灵魂痕迹，“他把南锡的灵魂...活生生炼成了机魂的核心！”

　　林恩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也就是说，被抓到圣安托万监狱中的那些贵族与社会名流......”

　　“没错，”于连的嗓音低沉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下一个被改造的，可能就是德·斯塔尔夫人，或者是罗兰议员...”

　　南锡主教生前不过是个普通职业阶，在见习阶时并未冲击人体极限。

　　可被改造成机魂后，实力直接飙升到了‘伪导师阶’。

　　眼下正值第六纪元末期，灵性潮汐退至最低点，整个世界都处于‘末法时代’。

　　超凡者的数量，就和现实第七纪元初期灵性刚刚涨潮时一样，稀少的可怜。

　　可圣安托万监狱里关押的，却是整个查理曼王国最精华的那批人——三级议会的代表们。

　　这些从全国教士、贵族、平民三大阶层无数人口中层层筛选出的精英，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这群人里的职业阶一定不会少，甚至导师阶都有可能存在！

　　只要一想到他们也可能被改造成了机魂，林恩就一阵头皮发麻。

　　只需要一百个伪导师阶机魂，再加上巧工军团原有的机械大军...

　　那样的钢铁洪流，碾碎拉法耶特他们的反抗军简直比压路机碾过蚂蚁窝还要轻松。

　　而格雷戈瓦尔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凝重的沉默：“不用担心...人类灵魂转化为机魂核心的过程极其复杂...”

　　此时修道院院长已经从挚友逝去的悲怆中恢复了过来。

　　他转向埃葵斯，目光中带着学者般的冷静。

　　“巧工军团的所有机魂，其实都是用高品质的灵魂结晶乃至于贤者之石培育的核心水晶驱动的。

　　而第一个用人类灵魂成功培育核心水晶的案例......”

　　格雷戈瓦尔的手指轻轻指向机械舞娘：“就是你！”

　　“沃康松在女儿病逝后，强行留住了她的灵魂。

　　他根据第五纪元的机魂残骸，耗费十年光阴才研究出这套工艺。”

　　埃葵斯瓷白的面容依旧平静，但那双紫水晶雕琢的眼眸中，光芒却在剧烈波动。

　　她的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边缘，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你的核心水晶里，至今还沉睡着那个女孩的灵魂碎片。”

　　格雷戈瓦尔轻声道：“这就是为什么你在玛丽王后身边时，就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因为你本质上，依然是人类。”

　　这时林恩忽然说道：“诸位，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去沃康松大师的马车上，那里绝对安静。”

　　远处金属的脚步声已经隐约可闻，显然又一批机魂正在逼近。

　　格雷戈瓦尔会意地点头，众人迅速撤离广场。

　　临走前于连对彩虹之友俱乐部内的一群人嘱咐了几句。

　　很快，四人登上了沃康松那辆造型古怪的机械马车，随着车门关闭，外界的嘈杂瞬间消失。

　　此刻，他们终于有了个绝对安全的谈话空间。

　　林恩率先开口问道：“也就是说巧工军团的低级机魂都是用灵魂结晶培育的核心水晶？”

　　格雷戈瓦尔点了点头：“不错，而那些职业阶的高级机魂，核心水晶的原材料是贤者之石。

　　至于像是南锡这种......”

　　提到挚友的名字，他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

　　而林恩也回忆起‘贤者之石’这个万金油材料的种种。

　　最高品质的灵魂结晶，市场兑率1克/4灵金币（折合920美元）。

　　不论是配置药剂，还是熔铸超凡物品，都能大幅度提升品质，甚至在布置仪式时还能逆转污染风险。

　　而且成品零灵性污染！

　　就算是直接生吃也能修复灵魂伤势。

　　格雷戈瓦尔这时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伪导师阶机魂’，不仅需要职业阶超凡者的完整灵魂，转化过程也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成功率...不足三成。

　　而传奇种子的灵魂，可以催生出导师阶机魂！”

　　“那就更要抓紧了！”于连猛地直起身道，“每耽搁一会儿，圣安托万监狱就可能就要多出一具恐怖的杀戮机器！”

　　“冷静，急也没用，”林恩平静的说道，“我们已经在全速赶往与拉法耶特汇合的路上了。”

　　他抬眼扫过车厢内每个人紧绷的面容，缓缓开口说道。

　　“圣安托万监狱不是普通地方，没有周密的计划就贸然进攻，只会让更多人的灵魂被塞进巧工军团的那些铁疙瘩里！”

　　“呼——”于连长呼一口气，声音也沉稳了许多，“你说的不错，必须冷静下来才能进行思考！”

　　林恩这时想到了什么，又向格雷戈瓦尔开口问道：“院长，院长，机魂封印卷轴对它们有效吗？”

　　格雷戈瓦尔苦笑着摇头。

　　“要是有用，我们刚才面对南锡...何必打得这么费力？

　　奥古斯特那家伙早防着这一点了，巧工军团的机魂核心水晶都经过特殊改造，与第五纪元的原生机魂完全是两码事！”

　　林恩皱眉问道：“那难道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我听说您与沃康松大师是挚友，同为贤者路径的炼金大师，经常彻夜讨论炼金机械，应该有所了解吧？”

　　格雷戈瓦尔脸上的苦笑更深了。

　　“死板、笨重、反应迟钝...这些谁都知道的缺陷我能说上三天三夜。

　　但真正的命门？

　　若存在的话，恐怕也只有沃康松这个发明者知道吧。”

　　一直沉默的埃葵斯突然抬头，紫水晶眼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那您知道沃康松大师...”

　　提到自己创造者的名字，机械舞娘的声音顿了顿，心中涌现出复杂的感情。

　　“他在哪里？”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而格雷戈瓦尔望向窗外巡逻而过的机魂，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在机魂暴动前一个月...他就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其他三人听后也只能跟着叹息一声，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马车厢内，只剩下了蒸汽核心运转的嗡鸣，和远处机魂巡逻的金属脚步声。

第162章 《广场主教》 拉瓦锡

　　冰冷的机械脚步声在街道上回荡，巧工军团的巡逻机魂如同提线木偶般迈着整齐的步伐。

　　沃康松的马车却毫不停歇，穿过一条条暗巷，向着圣黎曼区的蓝玫瑰咖啡馆疾驰——那里是与拉法耶特约定的汇合点。

　　车厢内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格雷戈瓦尔与于连这对老战友并肩而坐，眉头紧锁。

　　他们正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同一个难题：如何营救圣安托万监狱里那些那些三级会议代表们。

　　平日里，他们和其中很多人都是见面就会眼红，恨不得当场就打起来。

　　可现在，却是要绞尽脑汁去思考该如何营救这些政敌。

　　命运的讽刺让于连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埃葵斯静默如雕塑，紫水晶眼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

　　她纤细的瓷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边缘，那里刻着一行小字：“致我最爱的女儿——沃康松。”

　　唯有林恩执笔作画的沙沙声打破沉寂。

　　他正在完成一幅《广场主教》。

　　笔尖在纸面上沙沙游走，当林恩全神贯注的勾勒画作的最后一处细节。

　　炭笔轻轻一抹，画纸上顿时浮现出那个震撼人心的瞬间——

　　残破的广场中央，主教机魂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一道红袍虚影正从破碎的装甲中升起，南锡主教苍老的面容在消散前凝固成永恒的微笑。

　　那笑容里包含着太多：宽恕、慰藉，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

　　画面左侧，格雷戈瓦尔与于连的身影被描绘得尤为传神。

　　老院长手臂无力垂落，一滴浊泪正顺着皱纹蜿蜒而下。

　　于连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混血面容上的悲愤几乎要冲破纸面。

　　而在最右侧的阴影处，一个瓷白肌肤的少女静静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