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朋克的超凡从暴食开始 第188节

　　而林恩、桑切斯等主力则再次跟随约克展开侦查。

　　在这空间规则混乱的蒙昧时代，相邻地块往往朝夕变幻，整的跟黑暗森林一样。

　　频繁侦查会大大影响狩猎效率，但为了安全，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三天过去，约克村地块依旧沐浴在永恒的春日暖阳中。

　　这里没有昼夜更替，气候恒定如初。

　　林恩与桑切斯等一行三十几人，正护送着满载的驮兽队伍行走在乡间土路上。

　　板车上堆砌的战利品在阳光下闪烁着各色光芒。

　　据观察，蓝色丛林还能与村落接壤四天，今日正轮到他们运送物资顺便回村休整一天。

　　当林恩一行人穿过闸门时，整个约克村正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

　　炊烟从每户石屋的烟囱里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烤蕨麦饼和炖肉的香气。

　　中央广场上，妇女们正忙着将新猎获的兽皮铺展在木架上晾晒，孩子们围着满载而归的驮兽又蹦又跳。

　　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几个无面者正在打造新的储物箱。

　　几名草药师的家门前排起了长队，村民们捧着刚分到的灵性材料等待加工。

　　就连平日冷清的【母亲】雕塑下，也摆满了村民们自发送来的新鲜花环。

　　当看到林恩等人的队伍又运回了一批战利品时，整个村子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

　　他的目光则是被【母亲】雕塑下的景象吸引，除了村民们自发送来的新鲜花环之外。

　　那里还布置着座仪式法阵，分别是【新生】与【圣血】。

　　左侧的【圣血】仪式银坑中，堆积如山的兽肉正被血色旋涡吞噬，一名无面猫人祭司双手交叠，吟诵着古老咒文。

　　旋涡每转动一圈，就有血精石结晶在坑底生成。

　　右侧的【新生】法阵前，蓝肤人尸体整齐排列着，四具蓝肤萨满的尸首被单独安放。

　　它们都将在仪式中转化为无面者。

　　这种将敌人血肉转化为血精石、将敌人尸骸转化为无面者的生存策略。

　　就像一台精密的永动机，让整个无面城邦在资源循环中不断壮大。

　　五万多个聚居地，每个都是这样在血腥中建立起的生存堡垒。

　　而林恩突然注意到一个异常，村中的无面者数量明显超出了常理。

　　光是这三天的战利品就有一千多具蓝肤人尸体等待转化，再加上原有的眷属，总数竟突破五千之数。

　　这已经超出了村子里的无面者家长能够直接统御的极限。

　　“桑切斯大叔，”林恩压低声音，指向正在转化的尸群，“村里的眷属数量是不是...太多了些？”

　　林恩的《狩之舞》密传中讲述的非常清楚，超出统御极限的无面者眷属就像定时炸弹。

　　虽然能在家长注视下暂时服从。

　　可一旦失去监管，这些意识混沌的无面者就会像饥饿的婴儿般，本能地猎杀视线内一切非无面者活物。

　　桑切斯听了他的问题后笑着回道：“你是流浪儿，并不知道，城邦的每一个聚居地中树立的【母亲】雕塑，统御上限是十个四阶，三百个三阶，一万个二阶。

　　看见那些在田里乖乖干活的家伙没？

　　只要在雕塑范围内，就能当乖宝宝。”

　　老猎人突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声音道：“但要是离开了村子...这些没有家长统御的家伙立刻就会变回野兽。”

　　林恩恍然大悟——原来雕塑是统御增幅器。

　　难怪村里能维持这么多生产型无面者，专门负责打铁、耕种这些精细活计。

　　他望向正在锻造农具的无面者铁匠，那娴熟的动作哪还有半点混沌模样。

　　每一下锤击的力度、角度都分毫不差，简直像是被编程好的生物型自律机械。

　　它甚至会在淬火时调整节奏来控制火焰温度，这种精细操作与寻常眷属的混沌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一声悲切的呼喊突然划破村落的喧嚣：“老纳尔逊不行了！”

　　整个山谷瞬间陷入死寂。

　　桑切斯沉默地低下头，似是在默哀。

　　而正在主持【圣血】仪式的无面猫人突然转向林恩：“林恩...我的仪式不能中断，纳尔逊的葬礼就拜托你了。”

　　‘葬礼？’

　　林恩有些迷惑，不过还是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我这就去。”

第179章 亡灵军团的异动

　　老纳尔逊是寿终正寝的妖精老者。

　　经过桑切斯的解释，林恩明白了葬礼流程。

　　在【母亲】雕塑前，逝者将被转化为无面者，再由亲属通过祈祷获得统御权。

　　“村里很多无面者都是这么来的，”桑切斯的声音带着某种慰藉，“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死后继续守护家人。”

　　老猎人指了指远处，一名女性猫人正牵着一只猫人无面者的手散步，那无面者的动作间依稀能看出生前的习惯。

　　很快，葬礼开始了。

　　老纳尔逊的遗体被安放在【母亲】雕塑前特制的【新生】仪式阵中央，周身铺满红色鲜花，这是无面城邦对逝者的礼仪。

　　林恩无面的脸庞在雕塑散发的淡红光芒下显得格外肃穆，低沉的安魂咒文从他体内共鸣而出，在广场上回荡。

　　村民们排着长队依次上前。

　　最先走来的是老纳尔逊的孙子，那个前几天曾向林恩请教过符文的妖精少年。

　　她颤抖的手指将一枚妖精鳞片放在祖父胸口，鳞片立刻融化成蓝色光点渗入躯体。

　　随后是狩猎队的老友们，他们献上磨损的猎刀、染血的箭囊。

　　这些物件在【母亲】的红光中渐渐消融，将会成为新生无面者的记忆锚点。

　　林恩不久前才了解到，通过这种特殊葬礼仪式转化的无面者，觉醒自我意识的概率比普通转化高出十倍。

　　虽然这只不过是从千万分之一提升到百万分之一的变化......

　　他注视着逐渐被红光笼罩的遗体，突然理解了这种仪式的意义。

　　即便希望渺茫，生者仍愿倾尽所有，只为换取逝者归来时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那些消融的遗物，那些虔诚的祈祷，都是生者为逝者保留的最后一丝希望。

　　待三个小时后，最后一名村民完成礼节，林恩正式开始念诵仪式咒文。

　　“羔羊于母亲的注视下新生——”

　　猩红雾气骤然翻涌，将遗体包裹成血色胎盘。

　　而他的孙子跪在法阵边缘正对【母亲】雕塑，双手交叠成祈祷手势，轻声念诵着转御咒文。

　　祈祷声与胎盘的脉动逐渐同步。

　　整个转化过程与林恩以前转化其他无面者都没有任何区别。

　　老纳尔逊的一段段记忆碎片如溪流汇入林恩意识。

　　老妖精第一次施展术法时的笨拙，狩猎时与雪狼的生死搏斗，带领村民穿越地块大迁徙的惊险，在无面主城见证的奇迹，以及抱着新生孙儿时指尖的温暖......

　　这些珍贵的片段在林恩脑海中流转。

　　三分钟后，红雾散去，新生的无面者缓缓站起。

　　动作间依稀还带着老妖精特有的、微微右倾的行走习惯。

　　一切都好似和以前他使用【新生】仪式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林恩却察觉到统御权已经传到了纳尔逊孙子手中。

　　他还注意到，当无面妖精接过孙子递来的烟斗时，它光滑的面部浮现出几道波纹。

　　这是蒙昧时代无面城邦的特殊告别礼仪，逝者以另一种形态，继续守护着珍视的一切。

　　葬礼的余韵渐渐消散。

　　老纳尔逊被孙子牵着手缓步离去，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

　　新生无面者的步伐仍带着老人生前特有的蹒跚。

　　村民们三三两两散去，丰收的喜悦里掺进了一丝哀伤的底色。

　　而林恩转头看见阿提库斯呆立在广场边缘，牛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走近打量，发现这头牛三天不见竟气息沉稳了许多，肌肉线条间流动着隐晦的灵光。

　　艾米婆婆的调教显然卓有成效，连牛角上都新刻了几道增强感知的妖精符文。

　　这时阿提库斯牛眼中蒙上了一层忧郁。

　　“老板...”他的声音罕见的低沉了下来，“要是老纳尔逊真能觉醒，那他还是原来那个人吗？”

　　林恩望向远处牵着无面者散步的孙子，淡淡的开口道：“这取决于他自己，若他认定自己是纳尔逊，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