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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朋克的超凡从暴食开始 第54节

  “呵,我也觉得很扯淡。”

  斯林齐直起身,制服金线滚边在晨雾中一闪,靴跟碾碎第二只甲虫,头也不回的向晨雾深处走去。

  “回见,阿克曼老板。”

  辛西娅大婶的脚步声从街角传来时,林恩仍脑袋发蒙的盯着地板上两滩甲虫残液,手里还捏着对方送他的一袋杏仁糖。

  ‘这家伙有病吧?’

  倒不是说林恩对斯林齐有什么恶感——对方既没查税也没刁难,又不是为了《恩赐之湖》来的,甚至还送了他一袋零食。

  可堂堂博伊家的大少爷,海关稽查处处长,大清早的堵在自己的小酒馆门口,就为了问老马克酒坊的蜂蜜桶是不是掺了海妖眼泪?

  啪——

  当辛西娅大婶的蒲扇大手忽然拍在肩头,才让林恩身子一颤回过神来。

  这位长辈的破锣嗓门震得他耳朵一阵嗡鸣:“我们的小阿克曼魂儿被哪个姑娘勾走啦,该不会是在想着老马克家的小闺女吧?”

  林恩苦笑着摇摇头:“辛西娅婶婶,您别拿我打趣了。”

  两人穿过挂着铜铃的酒馆门帘,橡木地板在辛西娅的鲸骨靴下吱呀作响。

  吧台黄铜包边映着晨光时,林恩突然开口:“我打算下个月把酒馆盘出去。”

  咚——

  腌鱼桶砸在石板地上,辛西娅的围裙带抽倒两把高脚凳:“你老爹的命都搭在这破店里了!”

  她蒲扇大的手掌拍得吧台剧烈震颤:“是刀片党那群蛆虫又逼债了?老娘这就去拆了他们老窝!”

  林恩按住她青筋暴起的手腕:“是我自己的决定,下个月,我就会移民去新大陆亚美利加联邦。”

  晨光穿过刚刚摔碎的酒杯,辛西娅突然瘫坐在木椅上,腌鱼腥味混着酒气堵住了所有质问。

  橡木门槛外的晨光被小施罗德瘦小的身影截断。

  报童缩回刚跨进门的左脚,大堂内腌鱼腥味与酒气凝成的压抑感让他缩起脖子。

  小施罗德踮着脚尖蹭过散落的玻璃渣,小手颤抖着抖开《琥珀晨报》的头版摊在吧台上。

  “阿克曼老板,今天有大新闻,塞缪尔市的‘齿轮与麦芽’啤酒馆昨晚发生大暴动......”

  林恩心下一跳,余光瞥过报纸后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掌心的《琥珀晨报》几乎被捏碎,粗体加黑的标题如淬毒匕首扎入视网膜。

  《塞缪尔市啤酒馆暴动——铁砧工人党占领市政厅克劳泽挟持市长叫嚣“剑指白兰”》

  配图一:一名叫克劳泽·格里高利的青年脚踏市政厅青铜鹰徽,染血的议会旗被他踩进啤酒残液里,暴徒将市长头颅按在泼满黑麦酒的《帝国宪法》上,背后横幅“血脉即螺栓”被火把舔舐卷边,焦痕恰好湮灭“所有民族”条款!

  配图二:铁砧工人党的齿轮断头台旗插穿议会穹顶,普尔思全境地图被泼满炼焦油,五道箭头如黑蟒撕咬帝国首都白兰周边的要塞群。

  报童的指甲掐进报纸边缘,油墨在颤抖中晕染开。

  “昨夜...昨夜十一点!那个克劳泽带五百个褐衣暴徒冲进市政厅!

  他们把市长铐在供暖管道上,逼他签什么《钢铁戒严令》,塞缪尔市的警署竟然对这一切都不闻不问......”

  报童的喉结痉挛般上下滚动:“疯了,疯了,都疯了,他们竟然敢将塞缪尔市的一群市政高官与社会上的名流软禁,还叫嚣着什么帝国革新已经开始了......”

  林恩的余光扫过配图角落——某个被褐衫暴徒架着的议员,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普尔思宪章》,扉页的“各族平等”条款正被火舌吞噬。

  不仅是他,瘫坐在木椅上的辛西娅大婶也被惊呆了,瞳孔里倒映着燃烧的《普尔思宪章》扉页。

  林恩指向报纸配图中烧焦的“各族平等”,声音沙哑道:“婶婶,这就是我想走的原因。”

第63章 《关我一个月500兹罗提什么事?》

  铛——

  铜钟敲响七下时,柜式摆钟时针也转过了七点。

  小施罗德木然的舀着土豆汤,勺柄在碗沿磕出凌乱声响。

  辛西娅大婶的背影在后厨门帘后摇晃,林恩望着她突然佝偻的肩线——平日里那副铸铁般的骨架仿佛虚弱了很多。

  “唉......”

  林恩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位如严母般的长辈,几乎把半辈子都熔铸在这间酒馆的橡木地板与黄铜吧台里。

  突然听到他要变卖酒馆的决定,一时难以接受也是自然的。

  但林恩心意已决,不愿继续留在正酝酿下一场全面战争的旧大陆。

  虽然新大陆的亚美利加联邦也未必就有多好,但至少未来旧大陆的战火很难烧到那里。

  再加上小施罗德送来‘啤酒馆暴动’的劲爆新闻,让他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即便未来极右翼在普尔思掌权,也不会伤及他这个普尔思裔——甚至短期内还能享受政策倾斜的甜头。

  可林恩不愿赌这份侥幸,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人性将被扭曲的地方。

  那些许诺给平民的短期福利,终究是要用未来几代人的血泪来偿还。

  橡木门轴在晨雾中嘶哑呻吟,退休法官克瑙斯挂着象牙烟斗踱进酒馆,羊绒大衣下摆扫过橡木门槛。

  “小阿克曼,”他坐下后,烟斗柄于木餐桌上叩响,“你那个跑堂的大学生呢?”

  “威尔在学校有事,”林恩擦拭吧台的手停顿半拍,“另外,建议您先买份报纸看看。”

  这时小施罗德也放下手中的瓷碗,小跑着过来从帆布包中抽出皱巴巴的《琥珀晨报》。

  “克瑙斯先生!塞缪尔...塞缪尔市被一群暴徒给占领了!”

  象牙烟斗在晨光中震颤,烟灰簌簌落在新闻配图中燃烧的《普尔思宪章》上。

  “这群疯狗!他们怎么敢践踏宪章?!”

  克瑙斯先生的胡须不住颤动,枯槁的手指胡乱摩挲着怀表链上的审判齿轮徽记。

  当林恩将苦杏仁酒推至他手边时,杯底磕碰桌面的脆响才惊醒了老法官的恍惚。

  “不过是帮政治雏鸟在扑腾翅膀,荒诞又可笑。”

  林恩擦拭着三文鱼盘沿的烟渍,余光瞥见报纸配图里燃烧的《普尔思宪章》,开口宽慰道。

  “等这群疯狂的家伙被抓进监狱,读完一本《铁血宰相回忆录》,才会明白权力的齿轮该怎么咬合。”

  克瑙斯先生听后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哼!你说的对,政治可不是幼童的过家家游戏!”

  林恩笑了笑,在二人看来这场暴动简直是充满了幼稚与荒诞,最多威风个一两天就会被镇压。

  为对方续上一杯酒后,他便回到了吧台继续擦拭酒杯,心中却在疯狂的吐槽。

  ‘那个克劳泽现在虽然搞政治搞得像大学生社团纳新,但等进了监狱进行一次龙场悟道后,怕是要直接超进化......

  好家伙,直接触发剧本《铁窗风云:我在普尔思的奋斗》!’

  摆钟转过十分钟后。

  克瑙斯先生已经离开了酒馆,临走前将餐巾折成法庭文书般的方正棱角,十几枚静静躺在吧台的硬币也被林恩收起。

  过了一会儿,橡木门再次被生锈铰链撕开呻吟。

  汉斯的军靴后跟撞击出普尔思正步的节奏,掌根拍在吧台时震得《琥珀晨报》滑落半寸。

  “你的那份,六十兹罗提。”染着枪油味的纸钞卷滚到林恩手边,退役军官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枪套的皮质裂纹。

  “最迟今天中午,毒蛇和灰狼就能重新恢复自由!”

  林恩点了点头将钱收起,忽然发现这位退役军官瞳孔在报纸头条上骤然收缩成瞄准镜的十字。

  汉斯的喉结滚动出一阵低笑:“干得漂亮!早该让国会那帮老爷们尝尝蒸汽战车履带的滋味!”

  他的手掌刚拍响吧台,门廊铜铃便被香根草气息撞得叮当作响。

  “什么喜事,让我们亲爱的汉斯长官笑得像刚炸了军火库一样高兴~”

  洛芙蕾的羊绒披肩淌着晨露,在门槛抖落一串钻石般的晶莹水珠。

  漆皮细高跟戳进橡木地板的声响,像极了狙击手校准准星时的脆响。

  今天交际花女士手中拿着把新换的雨伞,珍珠伞柄在晨光中折射出审讯室顶灯般的冷调。

  林恩的指节在吧台敲出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小施罗德如获军令般弹射起步:“洛芙蕾女士,今天有大新闻!”

  报纸在他手中抖出旗语般的频率:“头条照片里那群占领了塞缪尔市的疯子连帝国宪章都敢烧!”

  随手丢给小施罗德一枚银币后,洛芙蕾的蕾丝手套抚过报纸油墨,鸢尾香气的瞳孔在铅字上骤然收缩。

  “市政厅的青铜鹰徽都敢踩?真是群可爱的疯子呢~”

  “就该这么治治那群只会喝下午茶的绣花枕头议员!”

  汉斯的大笑震得酒杯阵列共振,口袋滑出的铜弹壳当啷滚至洛芙蕾的漆皮高跟鞋旁。

  而林恩抛接着酒保调杯,杯底折射出吧台上硬币的残影。

  “塞缪尔市被暴徒占领?关我这个月收入500兹罗提的小酒保什么事?

  该慌的是月入三千新帝国马克的市长大人啊!”

  洛芙蕾的珍珠伞尖挑起汉斯滚落的铜弹壳:“小阿克曼说得对,这群疯子绝对撑不过今晚——”

  她红唇抿出政客式的弧度:“但市长大人的三千新帝国马克可浇不灭灰烬里的火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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