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圣僧人设 第101节
空明方丈眼中笑意更深,缓缓道出那两段禅语:“凡心若动,处处皆是红尘万丈;凡心不动,处处皆是山门。”
他指尖佛珠微顿:“还有那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单是这两句偈语,便可见你对佛法领悟已非凡俗。”
了因垂眸不语,指尖缓缓拨动腕间佛珠。
殿内烛火在他长睫上投下细碎金光,竟是将这默认的姿态化作无声的机锋。
“你倒是毫不谦逊。”空明方丈忽然轻笑:“老衲还听说,你自称琴棋书画、医武茶道无一不精,连素斋都敢称天下第一?”
他目光扫过诸位首座,嘴角含笑:“没想到我青山寺寺中,竟藏着这般奇才。”
了因袖中指尖微微蜷曲,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方丈谬赞,不过是修行之余,略有涉及罢了。”
他语气平和如常,仿佛说的真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实则心中暗爽不已。
“略涉?”达摩院首座突然冷笑出声:“好个略涉!”
他袖中碎木屑又簌簌落下几许,却在空明方丈淡淡一瞥中骤然收声。
了因恍若未闻,眼皮又垂下几分。
大殿之中,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空明方丈指尖佛珠轻转,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说来惭愧,老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置你。”
他目光落在了因身上,深邃难测,“若论寺规,杀害同门当废去武功,逐出山门。”
殿内烛火忽地一跳,映得诸位首座神色明暗不定。
空明方丈话锋微转:“可了树背弃同门,又残杀无辜,若非要论个是非,倒真是罪有应得。而你……”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几分感慨:“这舍利子能归我青山寺,你其中功劳不小……”
戒律院首座忍不住插话:“可他毕竟杀了同门...”
话音未落便被空明方丈抬手止住。
“说来有趣。”空明方丈眼中闪过微妙神色:“你虽行事狂放不羁,偏偏将童子功练至大成,还整日埋首经卷,若论持戒之精严,寺中少有人及。”
他忽然转向众首座:“诸位师弟,以为该如何处置?”
达摩院首座冷哼一声,正要开口,身旁的般若堂首座却轻咳一声,似有提醒之意。
“全凭方丈做主!”他当即醒悟,急忙改口。
其他首座也都纷纷附和:“全凭方丈做主!”
空明方丈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在了因身上,缓缓道:“你应当知晓,今日为何寺中诸位首座齐聚于此。”
了因双手合十,垂首不语。
空明指尖佛珠轻转,声音平和却带着深意:“你既能从佛经中领悟武学真谛,佛法造诣必定非同凡响。既然如此,老衲便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七日后恰逢佛教盂兰盆节,届时你登坛讲经。若能以佛法折服众僧,便算你证明了般若掌确由经中悟得,寺中将不再过多处罚你。”
烛火摇曳中,空明方丈的声音陡然转沉:“只是你终究犯杀害同门,纵使众僧满意,事后也需离开青山寺。”
话音未落,药王院首座立即起身:“方丈三思!了因精通药理,若是稍加培养,自然……”
他话还没说完,证道院首座也站了起来:“此子悟性非凡,实乃可造之才……。”
另一侧,达摩院首座冷哼一声:“区区讲经便能抵过杀戒,未免太过儿戏!”
般若堂首座捻着长须摇头:“不错,若是不重重惩处他,寺规何存?”
众首座各执一词,争执声渐起。
空明方丈却闭目不语,指间佛珠流转不定,任由众人争论。
片刻后,殿内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终于察觉方丈的沉默非同寻常,连忙齐齐躬身:“我等失态,请方丈恕罪。”
第44章 法会1
入夜,珈蓝院内烛火摇曳。
了兴、了静、了圆三人围坐在木桌前,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
“怎么还没消息?”静第三次发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了兴叹了口气:“戒律院行事向来严谨,打探消息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蝉闪身而入,脸上带着凝重之色。三人立即围了上去。
“怎么样?见到了因了吗?”了兴急切地问道。
了蝉摇头,压低声音:“戒律院的师兄说了因师兄现在是戴罪之身,任何人都不让见。我塞了些银钱,但他们坚决不收,说这是首座亲自下的令。”
了兴皱眉:“就不能想想办法?哪怕只是简单说两句话。”
“没办法。”了蝉无奈道:“你们可知道今天审判了因的是谁?”
三人摇头的同时了静下意识地答到:“不是戒律院的首座吗?”
了蝉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不止戒律院首座,各院首座和方丈都亲临了!”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了圆手中的佛珠差点掉落。
了静倒吸一口凉气:“了因这事情闹的也太大了吧?所有首座亲临?”
了兴和了圆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了兴沉吟道:“寺内都在传了因杀死了同门,但仅此一条罪,绝不至于让这么多首座齐聚。”
了圆接话道:“想来还是因为了因以下克上,力挫元丹境之事。这等越境胜敌的壮举,在我寺百年未有了。”
四人一时无言,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们复杂的表情。
了静喃喃道:“还记得刚入门时,了因与我们一同练功,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他竟已达到如此境界。”
了兴苦笑:“是啊,我们还在开窍境徘徊,了因却已是蜕凡境,甚至能越阶战胜元丹境。这等天赋,实在令人望尘莫及。”
四人再次陷入沉默,各怀心事。窗外月光如水,寺钟悠扬,却抚不平他们心中的波澜。
了因倚靠在禁闭室的墙边,身侧是放的正是黑衣人给的那卷《圆觉经》。
从《圆觉经》到手已有不短时日,可不知为何,纵是了因日夜诵读,这进度却始终卡在百分之零。
纵是他有三部佛经在手,对佛法的理解远超他人,可看这《圆觉经》始终如雾里看花,不甚理解。
随着他轻叹一声,收回注意力,喧嚣的声响也传入了禁闭室内。
盂兰盆节,乃是佛门重大节日之一。
起初两日,只是沙弥们提着水桶,清洗地面石阶。
而进来几日便开始有武僧们合力搬运巨木与石材,搭建法会所需的高台与经幢,有时沉重的木材落地发出闷响,震得禁闭室的地面都微微颤动。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也一日浓过一日,想必是寺内库存的上好檀香被大量取出,预备法会之日焚烧。
偶尔,一阵甜腻的素油和面粉的香气会随风潜入,那是斋堂日夜赶制盂兰盆节供养用的精美糕点与斋食。
而当合诵《盂兰盆经》的宏大音浪传入了因耳中之时,他便知道——盂兰盆法会,开始了。
果然,不多时禁闭室的大门被轻轻推开。
本以为开门的是戒律院弟子,却见门外站着的竟是药王院首座空澄大师。
他一身杏黄僧袍,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色,见了因仍在禁闭室中不紧不慢地练着罗汉拳,不禁摇头苦笑:“你倒是沉得住气,法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有心思在这里练拳。”
了因收势而立,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双手合十行礼,唇角扬起一抹淡然笑意:“首座放心,弟子心中有数。佛法真谛早已融入血脉,讲经说法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你呀……”空澄首座无奈摇头,随意示意一旁的戒律院弟子给了因解开镣铐。
“去沐浴更衣吧。”
话才出口,他便瞥见一旁弟子手中捧着的玄色僧袍。
“且慢!”空澄首座突然抬手制止。
他略作沉吟,目光在了因身上流转片刻,开口道:“去取一件白色袈裟来!”
弟子讶然抬头:“首座,他可是……”
“去吧。”空澄首座挥了挥手,目光仍驻留于了因身上,若有所思。
待了因沐浴完毕,换上那件洁白如雪的僧袍,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清水净面后的他面泛玉光,气质澄明出尘。
白色僧袍不染纤尘,宽大衣袖随风轻扬,恍惚间竟似菩萨低眉,宝相慈悲。
空澄首座眼中掠过一丝惊艳,不由抚掌赞叹:“好一个佛门龙象!”
他心中暗忖:这白衣果然选对了,这般风采,至少能让众僧先存三分好感。
众人穿过长廊时,空澄首座忽然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你加入那队伍。”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那日上元寺弟子传回信件,寺中本欲将你押回,是我一力拦阻。之后恰逢遗迹出世,原想令你积些善功,也好将功赎过,却不料……哎……”
了因脚步微顿,侧首望向空澄首座。
至此,他才真正明白此间曲折。
“首座无需自责,红尘万象,自有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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