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圣僧人设 第107节
晚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石桌上的素斋热气已微散,但那本《拙火金刚密续》却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温度,安静地躺在了因手中。
桑杰喇嘛不再多言,重新执起竹筷,夹起一枚已然微凉的素蒸饺,细细品尝,神情恢复了一派云淡风轻,仿佛刚才所述说的,并非一门惊世骇俗的艰深武学,而只是一段寻常的经文释义。
了因垂首凝视经卷上“拙火金刚密续“六个古字。
他心下雪亮:桑杰此举,明为赠经,实为回报。
种种念头在了因心中电闪而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经书轻轻合上,置于手边。
随即对着桑杰喇嘛微微一笑,执起茶壶,为对方徐徐斟满一杯温热的清茶。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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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青山寺山门前,晨雾尚未散尽。
方丈空明携药王院首座空澄、证道院首座空云等几位首座,以及了因,一同为桑杰喇嘛、空慧大师等人送行。
桑杰喇嘛双手合十,向着空明方丈及众人微微躬身:“多谢方丈大师及诸位几日来的盛情款待,此番论法交流,贫僧获益良多。”
空明方丈还礼:“喇嘛客气了。佛法无边,你我两派虽路径不同,然目标如一。望日后常有往来,互通有无。”
空慧大师也向了因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期许,却未再多言。
一番简单的告别后,桑杰喇嘛与空慧大师便领着随行弟子,转身沿着下山石阶缓缓而行,身影渐渐消失在氤氲的山岚与苍翠林木之中。
送走客人,山门前一时安静下来,只闻鸟鸣清脆。
空明方丈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因身上。
那目光深沉,带着一种了因一时难以完全读懂的复杂情绪,有审视,有考量,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无奈。
他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重量:“了因。”
“弟子在。”了因合十回应。
“你天资颖悟,机缘非凡,望……好自为之。”
空明方丈的话语简洁,甚至显得有些突兀,并无多少勉励或嘱咐,仿佛千言万语只浓缩为这意味深长的四个字。
说完,他不待了因回应,便对迈步走向寺内。
其余几位首座也纷纷跟上,无人再多言,只剩下了因以及空澄、空云两位老僧留在原地。
望着方丈离去的背影,了因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按理说,他刚刚在辩经法会上立下大功,为青山寺挣足了颜面,即便不大肆褒奖,也总该有所表示。
然而方丈却因之前的决定,直接让了因“好自为之”,这态度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了因甚至暗自怀疑,这老和尚莫非还在记挂着那日没让他吃上素斋的“旧怨”?
正当了因思绪纷飞之际,一旁的空澄首座打破了沉默。
他性情较为温和,看着了因,语气关切地问道:“了因,方丈之言,你需谨记。如今你已不再是寻常弟子,日后行事,当更有分寸。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了因收敛心神,略一思索,便回到:“回禀首座,弟子想先回家中一段时日,之后便前往碗子城。”
旁边的空云首座闻言,点了点头。他面容严肃,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了然与赞同:“嗯,是该回去看看。若老衲所料不差,不久之后你便须启程前往大无相寺。届时山高水长,再归来,不知是何年何月。”
随即他顿了顿,神色更显郑重,特意叮嘱道:“此外,空慧大师破例传授你的‘一苇渡江’身法,定要日日勤修不辍,悉心体悟其中三昧。此法若练得纯熟,于你将来有莫大裨益,危急时刻或可凭此脱困保身,千万轻视不得。”
空云首座语重心长,字字恳切,显是对此事极为看重。
“首座放心!”了因拍拍胸膛:“空慧大师临走前,特意留了一枚令牌给我,若是真遇到危险,只要我亮出令牌,想必没人敢得罪大无相寺!”
第3章 祥云镖局
桑杰喇嘛步履沉稳地走在青石阶上,山风吹动他暗红色的僧袍。
多吉跟在他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尊,弟子愚钝,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将《拙火金刚密续》赠予那个了因。”
他加快两步,与师傅并肩而行,语气中带着困惑:“若是赠予其他佛门弟子也就罢了,可这了因偏偏从《大般若经》中悟出了般若掌。如今再将密乘绝学相赠,岂不是将我们密乘佛宗的精髓都交予外人了?”
桑杰喇嘛脚步未停,目光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缓缓摇头。
“那了因师傅能从《大般若经》中悟出般若掌,不代表他就能参透拙火定。二者虽同属佛门,却是截然不同的路径,说不定,他只是对《大般若经》有特殊的感悟天赋罢了。”
他忽然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况且,若是真能从中领悟出拙火定的修行法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多吉仍是不解:“可是师尊...”
“好了!”桑杰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走吧,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耽误了。”
多吉注意到师傅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终究没有继续追问。
清远县,祥云镖局内一片愁云惨淡。
这座经营数代的老字号镖局,如今门庭冷落,镖师与镖头们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迷如秋霜打过的枯草。
这一切,皆源于大半年前从清平县传来的那个消息——刘府二公子刘铮成功突破至蜕凡境。
蜕凡境武者即便在落雨宗内也算中坚力量,刘铮因此备受宗门重视,连带着整个刘府都声势大涨,在清平县的权势如野火燎原般急剧膨胀。
原本这并不关祥云镖局的事,毕竟两家分属两县,井水不犯河水。
可偏偏一个多月前,了因的弟弟姜亮上街采买物资时,撞上了前呼后拥的刘府大少爷刘明,双方积怨再起,爆发冲突。
谁也没想到,此事竟成了灾祸的开端。
清远县中颇有势力的钱家、孙家、赵家等家族,突然开始明里暗里地针对祥云镖局。
先是走镖途中,官府盘查变得格外严苛刁难。
以往畅通无阻的关节,如今处处设卡,手续被刻意拖延,镖队屡屡错过时辰,赔付的违约金如流水般逝去。
接着是市场打压。
几家长期合作供应草料、车辆维修的商户,突然单方面终止合约,言语间透露出钱家施压的隐情。
就连镖局多年的老主顾,也以各种理由转投钱家关联的镖行。
更毒的是坊间流言。
不知从何时起,城里流传起祥云镖局“押镖失手”、“实力不济”的谣言。
尽管周行竭力辟谣,但镖局声誉仍如褪色的绸缎,再难恢复往日光彩。
气不过的周行直闯刘家理论,却正撞上归家的刘铮。
一番交手后,同去的镖师被尽数扔出大门,周行更被刘铮一掌打断胳膊。
至此镖局的生意一落千丈,处境日渐艰难,可谓处处受制,举步维艰。
更令人心寒的是,就连镖局内部也开始出现动摇。
几个跟随周行多年的老镖师,在目睹了镖局日渐萧条的惨状后,终于在一个沉闷的午后,敲开了周行书房的门。
“总镖头…”为首的老镖头张大山嗓音干涩,面露难色:“弟兄们…弟兄们知道这话不该说,但再这样下去,镖局…镖局怕是真要垮了。”
周行胳膊还吊着夹板,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些共患难多年的老兄弟。
另一名镖师李勇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接话:“总镖头,那刘家…那刘铮分明就是冲着姜家姐弟来的。钱、孙、赵那几家,不过是看刘家势大,趁机落井下石,讨好刘家罢了。根源…根源还在姜家姐弟身上。”
“是啊,总镖头。”
第三个镖师王汉重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压抑:“您重情重义,弟兄们都打心眼里佩服。可……可眼下这光景,为了他们三个,赌上整个镖局上下几十口人的生计,甚至……甚至是身家性命,值得吗?那刘铮已是蜕凡境的高手,背后还靠着落雨宗这棵大树,我们……我们实在招惹不起啊!”
张大山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最残酷的建议:“总镖头,要不…要不咱们…咱们把姜兰、姜阳、姜亮他们…请出去吧?对外划清界限,或许…”
书房外,恰好前来给周行送药的姜兰,将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端着药碗的手剧烈颤抖,碗中的药汁险些洒出。
一股冰冷的绝望夹杂着沉甸甸的愧疚瞬间攫紧了她的心脏,令她几乎窒息。
就在这时,书房内传来周行低沉却斩钉截铁的声音。
“闭嘴!”周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甚至因激动而牵动了伤处,让他咳嗽了几声,但他随即提高了音量。
“这种话,以后谁也不准再提!”
他目光扫过面前几位面色羞愧的镖师,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斩钉截铁:“我祥云镖局立足清远县数代,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信义’二字!了因师傅将他们托付于我,若是将他们推出去顶灾,我周行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此?祥云镖局的招牌,就算保下来,那也是臭的!以后谁还敢信任我们?”
他顿了顿,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刘家背后有落雨宗撑腰,是不假。但我们祥云镖局,也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几位镖师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总镖头,你是说……”
周行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沉声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送信了。用不了多久,自然会有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刘家想凭一个刚入蜕凡的子弟就压垮我祥云镖局,也没那么容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难关总会过去的!”
第4章 嚣张刘明
数日之后,正当镖局内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时,两匹骏马拉着一辆颇为气派的马车停在了祥云镖局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名身着淡金色劲装、神色倨傲的中年男子。
他们腰间悬挂的令牌,刻着“金石”二字。
周行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带着一众镖师迎出门外,态度恭敬。
“不必多礼。”其中一位面庞狭长、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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