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经:骗子住手 第166节
“老崔等等我!”
崔一渡推开木门,屋内家具摆放整齐,却蒙上一层薄灰,显然许久无人居住。“小江,这就是我的家。”
江斯南四下打量,屋子虽然简陋,却透着一股静谧的安稳。“没想到老崔的屋子竟如此清雅。我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莫非你对医道也有研究?我没见过你给人治病啊?”
他想:老崔骗人倒是见得多。
崔一渡说道:“我现在是术士,是道长,还是要干老本行才行,医道是副业,懂点毛皮应应急。”
“多才不压身!你看这草环,关键时刻挺管用。”江斯南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风裹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老崔,你这屋子真是个宝地,这里翠竹环绕,又如此僻静,他们很难找过来,你好好养一养,研究一下药物,说不定还能配合着寒冰玉把身上的毒给解了。”
“但愿如此。”崔一渡点点头,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只是跟着师父学习了一些药理知识,并不擅长制作解毒药物,何况这非一朝一夕能做到,除了要有何神医那样的医术,还需更多机缘。
此时此刻,自己更擅长收拾屋子、做点好吃的。
二人忙活一阵,把屋子收拾一番,崔一渡又到附近村民家买了一些食材。
江斯南坐在灶台边添柴,看着崔一渡熟练地翻炒菜肴,忍不住说道:“老崔,你这手艺,不去开饭馆真是可惜了。”
崔一渡淡然道:“闲来无事,多练练手罢了。”
饭菜上桌,香气扑鼻,二人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多日绷紧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了。
江斯南夹起一口菜,忽然停住筷子:“老崔,咱们在这里住几日,等风声过去后就回济州,尘无垢是何神医的弟子,他现在家中医治小河,我想请他给你看看。”
“这样也好。”崔一渡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
夜色渐浓,屋内烛光摇曳,映出桌边两道人影。月光洒在竹林间,清辉如水,风轻轻拂过翠竹,发出沙沙的声响。
翌日午后,江斯南在床上打坐调息,他缓缓运转内力,感受着体内气息的流转。他察觉到丹田处一股温和的力量缓缓向四周蔓延,逐渐扩散到四肢,不禁嘴角上扬。
院子里,崔一渡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竹林的宁静。
“这么快就来了?”崔一渡睁开眼,神色微凝。他缓缓起身,望向远处扬起的尘烟。
片刻后,一队快马冲破林间小道,领头之人正是仇野。只见仇野翻身下马,几个箭步走上前,厉声道:“臭道士,你还挺会享受啊!今日你落到仇爷爷我的手里,可别再想着逃。”
“仇野!萧林风怎么说都是我的师侄辈,你在这里充爷爷,那我算什么!”薛从寒在后面冷着脸。
“不敢,属下冒失了。”仇野把崔一渡的胳膊扭住,朝薛从寒低头示意。
崔一渡没有挣扎,淡淡地说道:“我这小院清风朗日,的确难得,哎哟,轻一点行吗?”
仇野挺直了腰杆,“终于知道你仇爷爷,不,仇哥的厉害了吧,哈哈哈!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愿闻其详。”
“那日把你抓住放马背上的时候,我在你后背衣服上涂抹了‘追魂散’粉末,这东西由七种野兽的血液炼制,添置了名贵药材,人无法察觉,但是我老大的‘追魂蝇’可以在方圆二十里把腥味给嗅出来。”仇野掏出一个镂空的铜盒,里面有几只虫子在嗡嗡飞舞。
他看了看崔一渡的手腕,得意地一笑:“我在城里城外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追魂蝇’感应到‘追踪散’,便能找到你的行踪。之前它们没找到你,想必是城里人口密集,还有你手上的那些草药在作祟。
“现在你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又摘下了草药,很快就被放在乡道路口的神蝇找到。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智谋?嘿嘿,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崔一渡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轻轻一叹:“难怪我总觉得耳边有苍蝇在飞,原来是这样。你果然有本事,佩服,佩服!”他无奈摇头,眼中却未见半分慌乱,只是淡淡地看着仇野得意的模样。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突然从院子侧面闪出,瞬间掠至仇野面前,宝剑寒光一闪,直逼仇野咽喉。仇野未料有此突袭,仓促间放下崔一渡向后急退。
这是江斯南听到外面动静后,发现崔一渡被困,选择从侧门突袭而出,瞬息逼退仇野,把崔一渡救下,拦在身后。
“好小子,有一手!”薛从寒手一挥,“给我拿人!”
第291章 朔风怒吼:天罗地网3
七八个杀手飞身下马,挥着长刀劈向江斯南和崔一渡,刀光凛冽,杀气腾腾。
江斯南毫不慌乱,剑势轻旋,流云回风般将逼来的数人尽数挡下。崔一渡趁机后退到墙边,江斯南则在前方和杀手们激斗。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江斯南剑法灵动,每一招都精准点在敌手的破绽之处,令对方难以近身。然而,杀手人数众多,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江斯南使出披云剑法,剑气把杀手击倒在地。
杀手们滚在地上惨叫,众人稍一愣神,江斯南已旋身而来,欲将杀手尽数歼灭。薛从寒见状,拔剑亲自迎战,挑开江斯南的剑锋,二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你学了披云剑法?不过欠些火候,还有内伤吧?”薛从寒边打边说,招招紧逼。
江斯南见过薛从寒和薛楚嫣之战,知道他功力深厚,剑法精妙,当下不敢大意,只能凝神应对,转攻为守。
薛从寒剑势如电,招式愈发迅捷凌厉,江斯南则以静制动,招招化解对方攻势。两人交手数十招,未分胜负。
“避重就轻,注意脚步!”崔一渡在旁边不时提醒,江斯南心领神会,脚步微移,剑势顺势左偏,恰好避开薛从寒迅猛一击。
趁着江斯南无法分身之际,仇野如猛虎扑食般朝崔一渡袭来,崔一渡几经躲闪,被仇野用刀架在脖子上,得意洋洋道:“呵呵,臭道士,终于让你爷爷,不,你哥哥我逮住了!”
仇野朝江斯南大喝道:“小子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江斯南赫然一惊,躲开薛从寒的剑锋,身形疾闪,直扑仇野。仇野把刀横在崔一渡颈前,狞笑道:“你再进一步,我就割断他的喉咙!”
薛从寒剑锋一引,逼向江斯南胸口,逼得他不得不回身自救。仇野趁机将崔一渡往身后一拽,狞笑道:“现在你们两个都得听我的!”
江斯南心急如焚,却强自镇定,目光一扫,发现崔一渡虽被制住,但神色并不慌乱,似乎仍有后招。
江斯南心念电转,忽见崔一渡眼神微动,似在示意什么。他强压怒意,故意后退两步,装作妥协。
仇野得意狞笑,手上刀刃松开些许。就在此时,崔一渡身形微侧,袖中寒光一闪,匕首直刺仇野大腿。
仇野赶紧用刀子格挡,手中刀锋偏移。江斯南如离弦之箭,欺身而上,一掌拍在仇野手腕上,长刀飞起,旋即落地。
他拉起崔一渡,跳出了圈外,冷眼旁观的薛从寒忽然鼓掌笑道:“妙啊,果真有两下子。”
江斯南未及喘息,便听他淡淡道:“不过,戏也该落幕了。”
话音未落,剑锋已如狂风骤雨般袭来。江斯南咬牙迎战,心中却暗自警觉,原来薛从寒先前未曾尽全力,如今才是真正生死考验。剑气激荡间,江斯南猛然察觉,薛从寒每一招都暗藏余劲,似江河汇海,越战越强。
他想起方才仇野的突袭,不禁担心起崔一渡,一不留神,被薛从寒一剑削断了袖口,寒意透肤,冷得他一个激灵。江斯南正要转身挥剑,却被薛从寒以闪电般的步伐绕到身后,迅速点住了他的穴位。
江斯南只觉体内真气似乎跟凝固一般,浑身使不出力气来,憋红了脸,也没有办法挣脱束缚。
薛从寒轻蔑一笑:“这里只有我的功力能解开穴位,小子,束手就擒吧。”
江斯南眼睛通红,却咬牙不肯屈服:“你想得美!”
话音未落,薛从寒的紫色剑鞘忽然飞来,把江斯南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小江!”崔一渡大惊失色,急忙扶住江斯南,只见他面色苍白,嘴角血迹未干,却仍咬紧牙关不作声。
薛从寒看着这一幕,手中长剑轻颤,剑尖直指崔一渡咽喉。“你们两个,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崔一渡缓缓起身,神色镇定:“薛从寒,你可以杀我,断然不能杀江家少爷!”
“为何?”薛从寒轻蔑一笑,“你以为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这些时日,我们经过一些郡县,你是知道的,江家的生意网遍布全国,我沿途让一些商铺老板送信到济州江家,透露具体行踪。这些老板,哪个不想跟江家攀上关系?如今江家的大军恐怕已经往这边赶来,你若杀了江少爷,只怕整个江家,还有受过江家恩惠的武林门派,都会与你不死不休。”
薛从寒神色微变,显然未料到这一层。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崔一渡,“你拿江家来压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江少爷的性命远比你想象得更重要。你若杀了他,便是与整个江湖为敌。”
江斯南听闻,心想:老崔一直和我在一起,所有的行动都有商量,从未提过向济州传信这些事,莫非他早已暗中安排?
哦,我明白了,真有你的!哈哈!
薛从寒目光阴沉,手中长剑微微颤动,似在权衡利害。他冷哼一声,剑锋缓缓收回,语气森然:“我和这小子无冤无仇,只要他不再捣乱,我可以不杀他,但你们也别想全身而退。”
说罢,薛从寒拉起江斯南,一掌击在他的右肩头,劲力直透骨髓,却未下杀招。江斯南瞬间闷哼一声,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小江!”崔一渡急忙扶住江斯南,却见他脸色煞白,嘴唇紧抿,额上冷汗直冒。
“他的经脉已经被我封住,使不出任何内力,若强行运气,必定伤及根基,非死即残。三个月内,他体内的经脉若无法解开,这条胳膊恐怕就废了。”薛从寒看着崔一渡,试探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你若真有本事,就试试能不能救他。”
崔一渡长叹一口气:“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让他走吧,我任由你处置。”
“老崔!”江斯南喉咙发紧,“要走一起走,我现在跟他拼了!”说着,他猛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崔一渡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别动!”崔一渡低声喝道,语气却柔和下来,“小江,你听我说,你还这么年轻,有大好前程,不能死在这里。倘若你因我而丧命,我恐怕一生难安。”
“我……”江斯南眼中含泪,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292章 朔风怒吼:保命之法
崔一渡抬眼望着薛从寒,沉声道:“薛从寒,你到底想怎样?”
薛从寒冷冷地说道:“我想要的,你知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除了这半条命,一无所有。”
“你上次给了仇野半张假地图,我现在要真图。”薛从寒脸色沉郁,“给我真图,我会看在嫣儿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
“楚嫣……”崔一渡神色一震,眼里透出痛楚,他脸色苍白,拳头紧紧握了起来,“那半张图,我已经毁了,你也知道,它本就不是完整的。”
“你当我傻?既然你不愿交出真图,那就别怪我无情。”说罢,薛从寒挥剑一闪,江斯南的胳膊上顿时有了一道血痕。
江斯南闷哼一声,咬紧牙关,血珠顺着手臂滑落,染红了衣袖。
“小江!”崔一渡立马蹲下,撕下一块衣袍布料为江斯南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却迅速。
“不用担心,这点伤,权当挠痒痒。”江斯南忍着痛,朝薛从寒怒目而视,“姓薛的,有种你就杀了我!”
“我不杀你,但可以一点点伤你,看他到底如何选择?”薛从寒手中剑锋一转,寒光再次闪过,长剑停在江斯南头顶。
“住手!”崔一渡厉声道,“不就是一张看不懂的地图,我给你就是!”
薛从寒收回长剑,伸出手:“拿来。”
崔一渡缓缓解下腰带,用匕首一刀一刀挑破上面的绣线,动作缓慢,小心翼翼。薛从寒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