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经:骗子住手 第95节
第158章 真假画师:我要查案
萧林风看了攸蒻一眼,朝王县令行了一个礼:“大人,今晚这个攸蒻和我共饮了几杯酒,她在酒里下了迷药,企图对我无礼,幸好我及早发现,用内力逼出了迷药,否则恐怕被她所害。”
攸蒻立马喊冤:“回大人,万万没有这样的事!萧公子是一名剑客,又是我聘请的画师,我怎会加害于他?”
王县令看了萧林风和攸蒻一眼,咳嗽一声:“这个攸蒻怎么看都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你的雇主,她为何给你下迷药?”
“她想……”萧林风脸红了,为难至极,“她想迷倒我,然后……”
“然后如何?”王县令两眼冒光。
萧林风深吸一口气,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勇气:“逼婚。”
王县令又咳嗽一声,目光在两人间游移,露出戏谑神色:“逼婚?这也只能说明她对你有意,并不能证明她有害你之心,这跟攸莲的人命案子又有何干系呢?”
萧林风气闷不已,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暗骂,什么县令,男人的贞洁就不是贞洁了吗?岂有此理!何况自己今后是要和楚嫣共度一生的,岂能容这等肮脏事污了清白。
一个捕快看着旁边的捕快,撇撇嘴,意思是: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没碰到?
另一个捕快挤了一下眼睛,会意着:小雏鸡遇到骚娘们,有意思。
王县令见萧林风愣在下面生闷气,也不再搭理。他转向攸蒻:“攸蒻,你妹妹攸莲是何时出门的?”
“回大人,是昨日早上。”
“她要去何处?”
“我妹妹是一名画师,就是大名鼎鼎的‘静禾’。她说最近作画没感觉,要四处走走,在外面采风找灵感,至于要去何处,我不得而知。她每次外出都不会告诉我具体地址,只说走到哪里便是哪里,随心所欲。”
萧林风心里一震,原来这个画技了得的“静禾”大师,竟是攸蒻的妹妹攸莲!看这个女人的种种异状,死的必定是攸蒻,凶手是眼前这个假扮之人,静禾攸莲!
王县令点头,若有所思:“采风找灵感?根据仵作的验尸报告,攸莲姑娘是在昨日晚上被害,她身上的财物不见踪影,初步判断是遇到贼人抢劫,她在挣扎中头部撞上了石头致死,然后被贼人扔下桥洞。”
攸蒻听闻又哭了起来:“请大人抓住贼人,为我妹妹申冤报仇!”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丝绢擦眼泪。
萧林风看到那丝绢,上面还留着没有洗干净的淡淡的墨迹,他不禁一愣,为何是这样,莫非自己弄错了?
他了解静禾的画,流畅的群山轮廓一笔构成,墨迹从右往左逐渐淡去,每一幅画都是这样的手法,静禾攸莲是左撇子。
孪生姐妹,另一个自然也是左撇子。
如果死的是姐姐攸蒻,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攸莲,这个对她下迷药不择手段之人,而且,她这两日装扮风格也与前几日大有不同,实在可疑。
但是,刚才这个攸蒻使用右手拿丝绢擦脸,动作娴熟自然,毫无破绽,这不像是左撇子,况且,这些时日攸蒻在和他一起作画的时候,也是用右手执笔。
眼前之人,是真攸蒻?死去的是静禾攸莲?
萧林风开始蒙了,杵在一旁默不作声,暗自揣摩着其中的蹊跷。
王县令以为萧林风这个少年被女人的热情吓呆了,也懒得再理会他,便继续审问:“攸蒻,你们可有仇家?”
“我们父母已亡,姐妹相依为命,从不与人结怨。我妹妹性格孤僻,除了外出采风,几乎不出门,她整日关在阁楼里作画,除了我和家里的仆人,几乎没有人认识他。她不喜欢热闹,就算画作被客人们争先抢购,也不愿意出来向这些客人表示谢意。”
攸蒻哽咽着:“她唯一的爱好就是作画,从不与人争执,没想到……竟遭此横祸!”
王县令问:“攸莲姑娘昨日出门,何人可以证明?”
攸蒻说道:“是我和云杉给妹妹送行的。当时天刚亮,刘阿勇是个半大的孩子,我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就没有叫他。”
王县令看向堂下的云杉和刘阿勇。
云杉回答:“正是这样。”
刘阿勇点点头:“我睡到辰时三刻才醒过来,后来才知道二小姐出门了。”
王县令又问:“事发当日,你们都做了什么,有何人可以证明?”
攸蒻答道:“我在家中整理画稿,萧公子一个白日都在我画楼作画,我们可以互相作证。”
萧林风哼了一声:“我从上午巳时到傍晚申时在叠翠楼,我只能证明这个时间段你在那里。我收工后直接回了好运客栈,那里的店小二可以做证,我食宿都是他在安排。”
“你们呢?”王县令看向云杉。
“我整日都在叠翠楼,攸老板可以证明。”云杉说道。
“那日下午我肚子痛,到了傍晚,攸老板给我银子,让我去李郎中那里诊治,李郎中给我喂了药,还给我扎针,后来我在医馆睡着了,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刘阿勇有些不好意思,“我半日没干活,回去也没做饭,确实有些对不住攸老板。”
云杉补充道:“攸老板心善,从未责怪过我们,待我们两个下人跟家人一样。”
“是啊,真的是好老板。”
王县令把在场的人逐一询问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于是惊堂木一响:“各位,经过本府调查取证,初步判定攸莲为遇到贼人打劫致死,衙门将发出通告,悬赏目击证人,如果没有其他要禀告的,就退堂吧。”
攸蒻等人纷纷作揖谢恩,攸蒻还说要把攸莲尸身领回去埋葬,王县令不同意,按照规定要存放到殓房,七日后没有新的线索才能领回。攸蒻无奈,只得含泪带着两个仆人离开衙门。
萧林风心有不甘,迟迟不愿离开公堂。他对这个攸蒻既反感又怀疑,但是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是凶手,甚至她到底是攸蒻还是攸莲,自己都无法确定。
萧林风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他垂头丧气,如同木桩子立在堂中央。王县令也懒得理会他,忙着整理案卷。
“萧公子,还在为那个女人轻薄你的事情苦恼?”王县令抿了抿嘴,看到这个少年,不觉有些好笑,“你看我这么忙,这种非礼未遂之事,就不要在意了。”
“王大人,我要查案!”
萧林风这个神情在王县令眼中,却只是少年意气。王县令摇摇头:“查案是衙门的事,你一个少年如何查案?回家吧,免得爹娘牵挂。”
“王大人,我要验尸!”
“哦,请便!但是不要乱动,不能把尸身碰坏。”王县令一脸好奇地望着萧林风,他想知道这个稚嫩又倔强的少年到底能发现什么。
“是!”萧林风跟随捕快又朝着敛房走去。
他缓缓走向遗体,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目光在每一寸肌肤上游移。他眉头紧锁,不时低声自语,似乎在默默推理。
半个时辰后,萧林风又回到了大堂,王县令还在写案卷,他见萧林风回来,脸上挂着笑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似乎看完了一场有趣的戏,“好了吧,你可以走了。”
“王大人,那个刘阿勇可疑,他待在医馆里时间过长,我就从医馆开始查!”
萧林风说完,行了个礼,昂首阔步走出衙门,让王县令一震:“这小子来真的?”
第159章 真假画师:两探叠翠楼
夜已深,萧林风没有回客栈,而是直奔叠翠楼。夜幕下,叠翠楼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他轻手轻脚立在门外,隐约听到攸蒻在和云杉刘阿勇商量如何处理攸莲的后事,不时听到攸蒻和刘阿勇的哭泣声。
萧林风想:装模作样!
半个时辰后,众人熄灯离开前厅,回到各自休息的地方。平日里,云杉和刘阿勇住前院的偏房,攸蒻住在后院。
萧林风来叠翠楼数日,从未踏入后院,他作画和用膳都在前院的东厢房,如今,这后院显得幽深而神秘。
他游目四顾,见周围没有人,便腾空而起,在屋顶悄然疾行,瓦片无声,很快就跃到了后院。
后院很大,中央有一个方圆七八丈的大花园,花园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两层高的小楼。攸蒻住的西侧小楼亮着灯,她还没有歇息。
萧林风轻落地面,朝着东侧小楼潜行而去,脚步轻盈如猫,心跳却如擂鼓。他不是怕被发现,而是担心真相被掩埋。
只为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小楼木门已经上了锁,萧林风见二楼窗户半开,便灵巧地飞跃而上,悄无声息地翻入窗内。窗内昏暗,萧林风索性把窗户全部打开,借着月色,扫视屋内每一处角落。
只见屋内陈设简陋,一张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一把椅子,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落款为“静禾”,这是攸莲的画室无疑。他在画室中细细寻觅一番,推开门,走进了攸莲的卧室。
卧室里布置雅致,收拾得井井有条,床榻上铺着被褥,案几上摆放着几本书籍。房中光线暗淡,萧林风不能点灯,很难发现细微的线索,但月光正好照在墙上一幅画上,他被怔住了。
画上一名男子正在伏案作画,神情专注,身姿挺拔,面容温和,白玉面具闪闪发光。
萧林风心中一震,画笔细腻,墨色鲜活,仿佛镜中倒影如此逼真。
他不禁伸手轻触画上的自己,心中疑云重重:为何攸莲会画自己?她什么时候见过我?
萧林风来到楼下,看室内布置,应该是攸莲用膳之处,桌上的茶壶茶杯摆放整齐,两张凳子齐整地靠墙而立。
萧林风在楼里滞留,等待西楼那边的攸蒻熄灯睡觉,然后过去找线索。谁知那边一直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倦意。萧林风等到快天亮了,攸蒻都没有灭灯,窗口偶尔还能透出她走动的影子。萧林风心中焦躁,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打算另外找机会。
翌日,叠翠楼没有开张,门口冷清。
萧林风早早在远处观察叠翠楼的动静,只见攸蒻和云杉乘着马车离开,刘阿勇在门口扫地。萧林风极其厌恶这个地方,但为了查案子,不得不装出前来开工的模样。
“萧公子早,攸老板说这几日不开张,萧公子可以休息,放松放松。”刘阿勇朝迎面而来的萧林风行了一个礼,他对萧林风依旧恭敬有礼。
萧林风在画室坐了下来,问:“攸蒻老板呢?”
“她和云杉出门了。”
“她说要给二小姐选一块墓地,等衙门那边通知家属可以领回遗体,就把二小姐落葬。”
“哦。”萧林风心中狐疑,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问,“她何时回来?”
“不清楚。选墓地要耗费不少工夫,我想最快都要花一整日时间。”
萧林风点点头,心中暗自思忖:剩下时间足够探查更多线索,我就从刘阿勇这里入手。
刘阿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平日对萧林风恭敬有加,在他眼里,一个男人就要活成萧公子这般,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能文能武。
“阿勇,我来这里多日,你们也真是的,不把我向攸莲姑娘引荐一下,这样显得我很没有礼貌,没有及时拜见二主人,现在她人没了,真是遗憾啊。”萧林风觉得有些紧张,语气却尽量平和,透出一丝惋惜,还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说谎话下套子,心里忐忑,头皮发麻。
“萧公子,是这样的,我家二小姐性格内向,从不见外人,所以我们都没有向您提起她。”
“现在攸莲姑娘出事了,王县令让我帮着协助衙门调查案情,你也要配合衙门才是。我代表官府做事,问你什么,你要如实回答。”
“好,好,我一定配合,如果能抓到残害二小姐的凶手,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萧林风松了一口气,原来谎话多说几句,心跳就能变得平稳。不要在意,全是为了大义,大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