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七,是个杀 第56节
林七安喃喃自语。
他将从铁匠铺取回的那个黑色金属护腕,放在桌上。
护腕入手沉重,表面是粗糙的磨砂质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充满了杨锻山那种简单粗暴的风格。
接着,林七安解下背后的长条,一层层剥开厚实的麻布。
通体漆黑的“墨影”剑,静静地躺在桌面上,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
然后是那截用布条包裹的“陨星”剑胚。
最后,是几个小巧的瓷瓶。
疗伤的,解毒的,还有一瓶能在关键时刻补充内气的青元丹。
桌面上,摆满了林七安此次行动的全部家当。
林七安倒了一杯凉水,小口慢饮,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彻底平复下来。
他拿起一块柔软的鹿皮,开始擦拭“墨影”的剑身。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柄来自老孙的赠礼,将是他今夜的战友。
擦拭完长剑,林七安将那只名为“逐风翎”的护腕,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护腕内侧的金属,紧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凉意。
他抬起手,拇指在护腕内侧一个微小的凸起上,轻轻拂过。
他又试了一次。
林七安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从生疏到熟练,再到化为本能。
他要确保,在需要它的那一刻,这个动作会像呼吸一样自然,不会有一息的迟疑。
做完这一切,林七安拿起那截沉重的“陨星”剑胚。
他解开布条,露出剑胚那暗沉的,带着细微裂纹的表面。
林七安没有犹豫,用坚韧的布条,将这截分量惊人的剑胚,一圈一圈,紧紧地缠绕在了自己的右前臂上。
布条勒进皮肉,一股沉甸甸的坠胀感,从右臂传来。
他试着挥了挥手臂。
空气中,响起一声沉闷的破风声。
林七安检查了怀中的丹药,将它们调整到最方便取用的位置。
林七安闭上眼睛。
回忆苏轻语给的地图中烟雨楼三楼的布局,每一根柱子,每一扇窗户,甚至哪块地板走上去可能会发出声响,都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浮现。
还有他自己勘定的三条逃生路线。
穿过王家后巷,翻墙进入西市。
从秦淮河的桥下游过去,混入漕运码头的贫民窟。
或者,直接冲向东门,利用苏轻语备下的小船。
每一条路线的细节,每一个转角,每一个可以藏身的阴影,都被他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直至再无任何滞涩。
当窗外响起第一声更夫的梆子声时,林七安将地图和所有装备,重新收好。
他没有点灯,进食。
刺客在行动前,要保持空腹,这能让身体的反应,达到最灵敏的状态。
林七安盘膝坐在床上。
《龟息诀》心法,缓缓运转。
他的呼吸,从悠长,变得微弱,最后几不可闻。
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王平,八品中期,怒涛诀,护身宝兵金丝羽衣。」
「灰衣护卫,八品圆满,威胁最大,必须引开。」
「苏轻语,动机可信,但不可全信。她给的路线,是最后的选择。」
「银狐,阎罗殿监考人,潜在的威胁,一个时辰内必须脱身。」
「王家,天罗地网。」
「十息,一击,远遁。」
所有情报,所有计划,所有可能的变数,在他心头一一流过。
时间,在黑暗中缓缓流逝。
“咚,咚咚……”
“亥时,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和喊声,遥遥传来。
那具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身体,眼睛,缓缓睁开。
林七安起身下床。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了一套早已备好的,能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紧身夜行衣。
将“墨影”剑负于身后,用黑布缠好。
左手戴上“逐风翎”,用袖口遮盖。
右臂上,缠着“陨星”剑胚。
怀里,是丹药。
一切,准备就绪。
林七安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
“王平啊王平。你的死期到了。”
一股带着水汽的夜风,吹了进来,撩动他额前的黑发。
窗外,是白云城沉睡的万家灯火,和无边无际的夜色。
林七安身体微躬,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悄无声息地,从二楼的窗户跃出。
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落入下方巷子的阴影里。
夜色,将他彻底吞没。
第53章 祸水东引
秦淮河上的画舫点亮了整排的灯笼,靡靡之音顺着水汽飘散,为白云城的夜添了几分醉意。
王家府邸,西侧,一处偏僻的院墙下。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移动。
他那张老树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眼睛里,也看不出半分情绪。
他停在一处库房的窗下,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杂物,是府内巡逻的死角。
福伯侧耳,听着远处主院传来的隐约喧哗。
那是二少爷王平,又在催促下人,准备出门寻欢作乐。
福伯不再迟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事,还有一枚火折子。
将那浸满了火油的布包,一点点塞进窗户的木质缝隙里,动作熟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与此同时,王家主院。
王平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宝蓝色锦袍,腰间挂着一串叮当作响的玉佩,脸上带着几分不耐。
“都死人了吗?快点!误了本公子的时辰,你们担待得起?”
几个丫鬟仆役战战兢兢地为他整理着衣冠,大气都不敢喘。
在他身后半步,那个身穿灰色劲装,气息沉凝如山岳的护卫,依旧像一尊雕塑,闭着眼睛,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王平整理好衣袍,不耐烦地一挥手。
他带着一众护卫,浩浩荡荡地朝着后门的方向走去,准备从那条他专属的密道,前往烟雨楼。
福伯拔开火折子的塞子,轻轻一晃,一豆橘黄色的火苗,在夜风中摇曳。
他将火苗凑近那散发着刺鼻火油味的布包。
火苗触及火油,瞬间蹿起。
干燥的木窗和里面堆积如山的绸缎,是最好的燃料。
不过眨眼功夫,火舌便舔舐着窗棂,钻进了库房内部。
福伯没有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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