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七,是个杀 第78节
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必须突破!”
“必须尽快踏入先天,凝练出属于自己的武道真意!”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再遇到一个像鹰七这样的七品武者,将十死无生。
青阳城,白云城,都只是新手村。
真正的江湖,那些屹立于武道顶点的强者,远比他想象的要恐怖。
不入先天,终为蝼蚁。
林七安将短匕收起,重新盘膝坐下。
他不再去想其他,而是运转起《玄水诀》和《龟息诀》,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恢复伤势和内气之中。
那股强烈的危机感,像一根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神魂之上。
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强!
第72章 州府轮廓
山风卷过,带着草木的生涩与泥土的腥气。
林七安靠在一块被风雨侵蚀得斑驳的岩石后,将最后一口肉脯咽下。
他离开那片埋葬了鹰七的密林,已经整整七天。
胸口的伤势在丹药的作用下,已经结痂,但每一次深呼吸,断裂的肋骨依旧会传来隐隐的刺痛,提醒着他那场搏杀的惨烈。
他一路向南,白天在最深的山林中穿行,夜晚则潜伏在溪流边,借助水流抹去所有痕迹。
那张伪装过的蜡黄面孔,此刻更添了几分真实的风霜,身上的青色儒衫也已破旧不堪,沾满了尘土与草屑。
林七安从岩石后探出头,望向山坡下的远方。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烧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在那片橘红之下,一座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城池轮廓,如同一头匍匐于大地之上的远古巨兽,静静地卧在那里。
城墙高耸,几乎要与天边的云霞相接,绵延向两侧,看不到尽头。
青阳城与之相比,像是孩童用泥巴堆砌的院墙。
即便是白云城,在这座巨城面前,也渺小得如同一个富户的堡寨。
官道之上,人流如织,车马卷起的烟尘,在夕阳下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长龙。
林七安的目光扫过,心头微微一沉。
官道上的人群,几乎每走过十个人,便有一两个是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稳内敛的练家子。
这种武者的密度,骇人听闻。
林七安将《龟息诀》运转到极致,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如同一块路边的顽石,再无半分武者的锋芒。
他整理了一下背后用粗布包裹的墨影剑,使其看起来更像一卷赶考书生的画轴。
随后,他走下山坡,低着头,汇入了那股涌向城门的人潮之中。
排队的队伍很长,入城需要缴纳二十文钱。
林七安安静地排在队尾,耳朵却捕捉着前方传来的各种声音。
“他娘的,这趟镖真不好走,刚出金水河就撞上黑风盗那帮杂碎,差点折了两个兄弟。”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与后怕。
林七安眼角的余光瞥去,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刀客,左手少了一根小指,肩上扛着一把缠着布条的鬼头刀。
他身旁,一个背着长剑,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
“可不是嘛,钱哥。州府周围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咱们这趟能活着回来,就算烧高香了。”
年轻剑客叹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向往。
“对了,钱哥,你听说了吗?‘潜龙榜’下个月又要更新了。据说这次有好几个新人要冲榜,都是不到二十五岁的七品凝脉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潜龙榜?”
被称作钱哥的独指刀客嗤笑一声,吐了口唾沫。
“那是给那些大宗门、大世家的天才们玩的玩意儿。咱们这种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八品,在州府里算个什么?”
他顿了顿,自嘲地摇了摇头。
“就是个大头兵。能有口饭吃,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八品,大头兵。
这几个字,像几根无形的针,轻轻扎在林七安的耳膜上。
他刚刚才从七品凝脉境强者的追杀下,靠着假死和所有底牌才侥幸逃生。
他如今八品中期的修为,在青阳城足以横行,在白云城也能搅动风云。
可在这里,在这些走南闯北的佣兵口中,却只是一个“大头兵”。
而那些与自己年纪相仿,甚至更小的天才,已经踏入了七品凝脉。
林七安的面孔,依旧是那副落魄书生的麻木与疲惫,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内心,却没有半分畏惧或沮丧。
反而,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猎人进入了一片物产丰饶的原始森林般的兴奋感,从心底缓缓升起。
更多的强者,意味着更多的冲突,更多的恩怨。
那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委托”,更丰厚的“刺杀点”。
他下意识地,用指尖在背后那粗糙的布包上,轻轻划过,仿佛在摩挲着墨影剑冰冷的剑身。
“青阳城是池塘,白云城是湖泊……”
“而这里,才是真正的江海。”
“很好,鱼够多,也够大。”
"风浪越大鱼越贵。。。。"
轮到林七安了。
守城的兵甲,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身破旧的儒衫和蜡黄的脸,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二十文。”
林七安从怀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铜钱,递了过去。
兵甲接过钱,甚至没多看一眼,便让他过去了。
踏入城门的瞬间,一股喧嚣庞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宽阔得足以容纳八辆马车并行的青石街道,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商铺酒楼,以及摩肩接踵,来自天南地北的各色人群。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远超青阳、白云的恢弘与繁华。
林七安没有在主街上停留。
他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人海,拐进了旁边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林七安沿着小巷穿行,目光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半个时辰后,他在城南一处名为“鱼龙坊”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州府里三教九流混迹之地,到处都是简陋的院落和拥挤的巷道,人员构成复杂,流动性极大。
对于需要隐藏身份的林七安来说,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他很快便在一家挂着“平安客栈”招牌的小店前,租下了一间最便宜的柴房。
说是柴房,其实就是一个用木板隔出来的小隔间,里面除了一张硬板床,便再无他物。
但对林七安而言,足够了。
他付了三日的房钱,进入房间后,第一件事便是仔细检查。
门窗,墙壁,床板。
确认没有暗格或窥视的孔洞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些无色无味的药粉,在门口和窗口的缝隙处,洒下了一道细细的粉线。
这是他自己调配的警戒毒粉,一旦有人触碰,虽不致命,却会引发皮肤的剧烈瘙痒,足以让他在第一时间察觉。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背后的墨影剑解下,放在床头。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盘膝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将今天入城时听到的那段对话,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
不到二十五岁的七品凝脉。
第73章 落脚之地
这些名字与讯息,在林七安的脑海中沉淀,最终化为两个字。
他将碗里最后一口粗茶喝尽,放下几文钱,起身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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