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七,是个杀 第83节
一个戴着青铜狼首面具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林七安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面任务石碑上,空出来的一个位置。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新人。”
狼首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鬼手’张麻虽然只是个独行盗,但那家伙滑得跟泥鳅一样,一手‘鬼魅身法’,死在他手上的八品后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新人,怕是要把第一桶金,变成自己的买命钱了。”
他身边,另一个戴着简单黑铁面具的女人,发出一声轻笑。
“那不是正好吗?他死了,任务重新挂出来,我们就有机会了。”
“说的也是。”
狼首面具人点了点头,重新退回了阴影之中。
大厅里,再次恢复了那种死一般的寂静。
林七安走出“永安堂”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白事街上,依旧空无一人,只有早起的风,吹得那些纸钱哗哗作响。
他没有直接回三教巷。
而是在城西错综复杂的巷道里,足足绕了半个时辰,确认身后没有任何尾巴之后,才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钻进了“百蛛巷”。
回到那个破败的院落,他锁好院门,检查了自己布下的所有警戒。
门轴上的头发,完好无损。
窗台上的细沙,没有丝毫被触动的痕迹。
院墙上的铜铃,静静地挂在藤蔓的阴影里。
林七安走进屋子,将那缠着黑布的墨影剑解下,放在桌上。
他没有立刻查看情报,而是先盘膝坐下,运转《龟息诀》,将自己的气息,彻底调整到最平稳的状态。
一炷香后,他才睁开眼睛。
他拿起那个用火漆封口的黑色竹筒,用指甲划开封口,从里面倒出了一卷用特殊油纸包裹的纸卷。
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关于“鬼手”张麻的一切。
“姓名:张三,外号‘鬼手’。”
“年龄:约四十五岁上下。”
“相貌:中等身材,左脸颊有一道寸长刀疤,贯穿眉尾,左手天生六指。”
“境界:八品炼气后期,内力驳杂,根基不稳,疑似早年服用丹药强行突破。”
“功法:《混元功》(黄阶上品),残缺。”
“武技:《鬼影迷踪》(黄阶绝品身法,已至大成),《七杀刀法》(黄阶绝品,粗通皮毛)。”
“兵器:一柄淬毒的狭长短刀,藏于袖中。”
“战绩:曾于三月前,在黑风口连杀三名同境界镖师。”
“性格:生性多疑,狡诈,贪财好色,嗜酒如命。”
“弱点:饮酒之后,身法速度会大打折扣,反应迟钝。极好面子,受不得激。”
“近期活动规律:每逢单日夜晚,亥时至丑时,必在‘通运赌坊’三楼‘听风阁’豪赌。身边常带两名九品武者护卫,赌坊内有其相好,名‘红袖’。”
林七安的目光,在纸卷上逐字逐句地看过去,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尤其是看到“内力驳杂,根基不稳”,“饮酒后身法大打折扣”这几行字时,他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他将整卷情报,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直到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脑子里。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油灯,将纸卷凑到火苗上。
纸卷迅速燃烧,很快便化作一撮黑色的灰烬。
林七安伸出手指,将灰烬碾碎,吹散在风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一条缝隙。
第77章 一分钱一分货
窗外的天光,从一线鱼肚白,渐渐染上一层灰蒙蒙的亮色。
屋子里,依旧昏暗。
林七安坐在那张积满灰尘的床沿,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他的脑海里,那份刚刚被焚为灰烬的情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重新浮现。
“鬼手”张麻。
八品炼气后期。
功法残缺,根基不稳。
武技以身法见长,刀法粗通皮毛。
嗜酒,好赌,生性多疑。
林七安的指尖,在粗糙的床板上,无意识地划过。
这些情报,就像一份由官府存档的卷宗,记录了目标的所有“硬”信息,冰冷,客观,直接。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白云城。
那个月夜,在土地庙里,他花了五百两银子,从天机楼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手里,买来了关于王平的情报。
那份情报,不仅有王平的境界、功法、兵器。
甚至还记录了他痴迷烟雨楼头牌苏轻语的程度,记录了他身上那件护身宝兵的来历与极限,记录了他每隔三日,必然会独自一人,从王府密道前往烟雨楼的私密行踪。
天机楼的情报,更像是一份由顶尖私家侦探耗费心血写出的详尽报告,充满了细节,充满了人性的弱点,充满了可以被利用的缝隙。
而阎罗殿这份,五十两银子。
林七安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笑意。
一分钱,一分货。
这个道理,到哪里都一样。
阎罗殿的情报,给了你一把刀,告诉你敌人就在那里。
至于怎么捅进去,捅哪个位置,捅多深,需要你自己去判断,去寻找机会。
而天机楼,则是直接把敌人的心口位置,用朱砂给你标了出来,甚至还附赠了一份详尽的人体解剖图。
“不过……”
林七安缓缓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
“对我来说,够用了。”
这份情报,已经指明了目标最致命的弱点——酒。
也指明了目标必然会出现的地点——通运赌坊。
一个嗜酒如命的赌徒,在输光或赢钱之后,精神最是松懈。
只要把握好时机,就足够了。
林七安走到桌前,伸出手指,蘸了蘸杯中早已冰凉的隔夜茶水。
他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开始勾勒。
一条歪歪扭扭的街道,是通运赌坊所在的北城主街。
一个方块,代表赌坊。
情报里提了一句,张麻此人,生性多疑,每次离开赌坊,都喜欢抄近路。
可近路,是哪一条?
赌坊的后门,通往何处?
周围的巷道,哪一条最适合伏击,哪一条又最利于撤退?
这些,阎罗殿的情报上,没有写。
林七安画下的线条,在代表赌坊的方块后,戛然而止。
他停下手指,看着桌面上那个残缺的“地图”,陷入了沉默。
“安全第一。”
“情报为王。”
林七安将桌上的水渍抹去,转身走到门后,拿起一件挂在墙上,不知道是哪个租客留下的,满是补丁的灰色短褂换上。
他又对着水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肌肉。
原本那张蜡黄的“书生”面孔,变得更加憔悴,颧骨突出,眼窝深陷,眼神里透着一股输光了家底的麻木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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