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黄天,苍天已死什么鬼 第14节
‘这世道,怎么都只想着自己那一淌蝇营狗苟的事,就没有人忠心耿耿地匡扶汉室吗?!’
他强忍心头的怒火,站起身:“卢公,操忽感不适,先行告退。”
卢植哪里看不出这个小年轻对他不满,却不在意,“无妨,孟德自去吧。”
曹操迅速转身,大步出了屋,远远的,传来他的一声冷哼。
卢植面不改色,专心饮酒,唯独眉宇间忧愁难解。
董卓是个性情老练的人,压根不提刚才发生的事,也不谈仙神之事,只是专心陪卢植喝酒。
二人一杯又一杯,直到醉意朦胧,才宴散人去。
与此同时。
广宗城,城门大开。
身材挺拔的田丰坐在牛车上,远远望着出入城池的密密麻麻人群,城外农田,还有许多农夫抢种麦子,一派热闹场景。
田丰暗自诧异:“这广宗城怎么一点不像是在准备打仗,如此松懈,连城门也不关,还让人在外耕种?”
万余汉军就驻扎在离广宗不远的列人县,按道理来说,此时的广宗黄巾军应该游骑遍布乡野,人人紧张,气氛肃杀才对。
可是现在就像是天下太平时节,人人面上带笑,毫不担心有敌来犯。
田丰捋着短须,吩咐一声:“走,入城!”
赶车的夫子手心出汗,有些畏惧道:“郎君,广宗可全都是蛾贼,没一个好人,他们杀人如麻,您是千金之躯,还是别进去了吧?”
田丰笑了笑:“黄巾军在巨鹿各地张贴榜文,言称立下政院、科院,吸纳天下英才,自不可能将我这有意投靠之人打杀。”
田丰出身于巨鹿郡没落世家田氏,身份远称不上尊贵,但因孝顺双亲和自己出色的才略年少成名。
冀州邺城黄巾乱起时,田丰心中警惕,立刻带着族人暂避乡中庄园,结寨自保。
等到卢植率汉军将张角打得困守广宗,田丰心里大安,带着许多亲信族人前往邺城这个汉军重镇。
那时他以为要不了几个月,卢植就能平定冀州黄巾,届时他就能回到老家巨鹿,可谁都没想到,百战百胜的卢植竟然败了!
还把两万精锐全丢光了!
消息传回来,邺城上下人心惶惶,要不是卢植还待在列人县,以示仍在抵抗黄巾军,恐怕邺城的世家豪强早就移迁雒阳去了。
反正邺城离雒阳也不太远,又有最大的安全保障,毕竟你黄巾军再强,也不可能把雒阳给打下来吧?
田丰心惊之际,亦敏锐地关注到“黄天圣婴”的传言,他认为卢植的战败和其脱不了关系,不少人以为仙神是卢植编出来脱罪的谎言,他却觉得战事的关键就在于此。
怀着好奇,一向胆大心细的他坐着牛车前往列人县,在列人县他听说了更多关于黄天圣婴的传言,也见到了被神威惊慑惶恐的败军。
这让他对黄巾军和中黄太一神愈发好奇起来,心中也倾向于神灵真的存在,等到广宗黄巾张榜吸纳人才的消息传来,他彻夜辗转反侧,思虑再三,终于决定以化名入广宗应榜探探情况。
身为名族子弟,即便是愈发没落,甚至连一些大豪强家族也比不上的落魄世家子弟,孤身入贼营似乎很不理智,但田丰却明白,不知真假的仙神降临后,数万汉军大败,世道彻底变了!
若仙神为假,冀州此时也有浩浩荡荡十万黄巾军,还是有汉军精锐“加盟”的黄巾军,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足以蜕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强军。
而天下久经大旱,民不聊生,值此动荡之际,谁主沉浮亦是两说。
若仙神为真,大汉更是必亡,他必须提前为家族寻个好出路……
第19章 灵水救世
田丰目光坚毅:“入城!我入城后,你自可离去。”
车夫无可奈何,只好赶着牛车向广宗城门而去。
坐在牛车上,田丰仔细地观察着人群,发现大多是衣衫褴褛的黔首,他们瘦得皮包骨,精气神极差,唯独眼神中流露出希冀与渴望。
城门口,负责守卫城门的黄巾队率见田丰器宇轩昂,仪态端方,上前见礼:“敢问足下姓名?”
田丰下了牛车,和气道:“山中避居之人,田渊,字知源。”
身入虎穴,田丰自是不会报真名。
黄巾队率知晓此人未必报了真名,但他并不在意,笑道:“君也是因为招贤令而来的吗?”
“也?”田丰心头一跳。
黄巾队率笑着说:“这些天来,巨鹿、魏郡都有不少豪强子弟入我广宗,加入政院或科院,为我军效力。”
田丰头皮微微发麻。
好家伙,聪明人果然不只他一人。
好在自己深居浅出,尤其是为父母守孝期间,久不见外人,认识自己的人很少,否则在城里撞见了旧相识,或许会露馅泄露身份。
田丰神态自然,颔首道:“确是为招贤令而来。”
黄巾队率闻言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牛车,见上面没有兵械,便道:“君请入城,小五,你引先生往招贤署去。”
名为小五的是一名身材瘦削的黄巾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嘴唇上长着细小的绒毛。
他站出来对着田丰一礼,“先生随我来。”
“多谢。”
田丰道了声谢,重新坐回牛车,车夫鞭子一甩,牛车骨碌碌转动,跟在小五身后慢慢行驶。
一入城,便见街道纵横如棋盘,行人极多,有饿得头昏眼花的流民,有牵着牛、马的商贾,一仰头,就能看到城内最中心矗立的县署,威严肃穆。
小五引着田丰左转右走,田丰在路上看到了热闹非凡的西市,贩夫走卒高声吆喝着售卖布帛、陶器、酒食,这让他啧啧称奇。
他忍不住询问小五:“难道城中民众不忧虑战事吗,怎么一个个如太平时节般过活?”
小五笑容灿烂:“城内有圣尊,圣尊法力无边、神威如狱,区区汉军算得了什么,大伙儿当然不忧虑。”
田丰眼珠子一转,套话道:“听闻圣尊履凡时,为一婴儿相,后在天上行走五步,成了五岁童子,不知是真是假?”
“自是真的!”
小五显然对黄天圣尊无比崇敬,一说起圣尊的神迹来就滔滔不绝。
“圣尊降世第一日为五岁仙童,每过一日,就长一岁,直到成了一青年,才不复生长。”
“你看到过圣尊吗?”
“在战场上看到过一回,后来在施灵水时看过一回,以后就再没见到。”
“施灵水?”田丰一愣,“灵水何物也,符水吗?”
他知晓张角曾在天下大疫、大旱时布施符水,活命百姓,却不知符水和灵水有什么区别。
小五解释道:“符水是符水,乃大贤良师以米汤和符纸制成,而灵水是圣尊将法力灌注到清水中制成,有消解病痛、延年益寿之能,前些时日与汉军大战,不少人受了重伤,就是喝了灵水才活下来。”
其实这灵水,就是黄天将天地灵气引入水中,制作出来的极其简陋的“灵物”。
凡人喝下,可以稍微补充气血、提振精神,其他就没什么作用了。
但对于受伤的黄巾士卒来说,灵水却是救命稻草,他们深信喝下灵水后就能活命。
强烈的求生信念加上灵水本身有的一点作用,着实救了不少人。
田丰惊异道:“你喝过灵水吗?”
小五摇头:“我没受伤,为何要喝灵水?而且听圣尊说,灵水来之不易,还只能保存三个时辰,过了三个时辰,灵力就会消散,变成普通的清水。
我们康健之人都不允许喝,全留给入城的流民病患喝,他们许久食不饱腹,积病积痛,喝下灵水后往往能病痛消解,存活下来。”
说着他忽然停下,指着不远处挂了“灵水署”牌子的宽敞建筑道:“那儿就是施灵水的地方。”
田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灵水署外,有数十名黄巾士卒把守,数百蓬头垢面的流民拖儿带女地分列两队,目露渴望地看着一碗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水。
田丰出声道:“能稍作歇息看一看吗?”
小五没有拒绝,“当然可以。”
田丰走下牛车,行至灵水署外,两名黄巾士卒打量着他,倒也没驱赶,田丰就站在人群外围看去。
队伍最前面,一名嘴唇发白、昏迷发热的七、八岁的小姑娘被一名汉子抱在怀里,高瘦的黄巾士卒掰开她的嘴唇,慢慢喂下灵水。
小姑娘的嘴唇顷刻之间变得红润,干枯的满是泥垢的脸蛋逐渐有了些血色,她眼睫毛眨了眨,竟睁开了眼睛,将头缩在汉子怀里,低声道:“阿父,我好难受。”
抱着她的中年汉子见到此景满心欢喜,又哀求地看向高瘦士卒,“神使,神使,请再给一碗灵水,救救我女!”
说着忍不住跪下。
高瘦士卒拉起他,瞪眼道:“你急着跪什么,谁说不给了?快起来!”
中年汉子连忙起身,哈腰点头:“多谢神使,多谢神使!”
说话间,高瘦士卒又拿起一碗灵水凑过去,小姑娘嗅到清香,把头凑过去,咕噜噜喝下。
喝下后,她的精神明显更好一分,眼睛变得有神采。
高瘦士卒指着一边道:“去那儿,那儿有医匠,让医匠给她看看。”
“是是!”
中年汉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抱着小姑娘走到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前,老人抬手在小姑娘额上探了探,接着把脉,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热退了,没什么大碍。”
中年汉子惊喜万分,当即跪地给医匠磕头,又给高瘦士卒磕头,“多谢老先生,多谢神使!”
高瘦士卒摆摆手,“要谢你就谢圣尊,圣尊法力无边,仁慈救世。”
“是是!”中年汉子反应过来,面向县署方向磕了数个响头,神色虔诚。
看他模样,即便是为圣尊去死,也不会犹豫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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