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修仙世界练武长生 第16节
哪怕已经满是岁月斑驳的痕迹,但那种优雅、特殊的气度,却依旧不减。
这便是教了他十六年阴戏的师父,玉振声。
整个清谷县的百姓都称其为玉大夫,称赞他待人宽厚,儒雅温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医。
但只有周生知道,师父在私下里的嘴巴有多毒,教戏时更是严谨认真到可怕。
能得他夸一句有进步,当真是不容易。
“师父,刚才您是在……”
“制药。”
“有病人被阴气侵蚀,正好用公鸡血和朱砂、雄黄等物来做药丸,你回来的正好,等会儿再去帮我杀一只公鸡取血。”
周生点点头,但脑海中却想起了那只猩红的瞳孔,以及刚才那一枪如撞金石的手感。
师父一定在说谎,只是……
想起师父用他的性命做抵押,只为了帮自己这个徒弟多争取三年的时间,周生便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丹山,别忘了老规矩。”
“徒弟都记得。”
周生放下蛇矛,拿出火盆生起火后置于门口,在火势最旺时抬脚跨过。
当他跨火时,那汹涌的火焰居然瞬间缩小了许多。
玉振声冷笑一声,道:“好重的阴气,看来这一次,你招惹的脏东西可不简单。”
周生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玉振声打断了。
“唱戏回来后,先跨火盆,再拜祖师,这是规矩,有什么话,拜完了祖师再说。”
“是,师父。”
周生进入内室,轻车熟路地来到中堂供奉的那尊神像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阴戏一脉弟子周生拜见华光祖师!”
他将三炷香插进炉中,透过那升起的淡淡香雾,注视着华光大帝的神像。
民间大多数戏班供奉的祖师爷是老郎神,相传是唐玄宗李隆基,李隆基喜欢唱戏,还扮过丑角,因此丑角的地位很特殊。
比如除了鼓师外,戏班中就只有丑角能坐九龙口。
而阴戏一脉主要供奉的祖师,便是眼前这位华光大帝,又称灵官马元帅、三眼灵光、华光天王。
祂在民间有个非常响亮的名字——马王爷!
而此刻周生所拜的神像,约有一尺多高,金甲红袍,威武轩昂,眉心有着一道竖痕,那是闭合的天眼。
最引人瞩目的是其手中那杆被龙蛇缠绕的金枪,似乎真是纯金锻造,闪烁着黄金所独有的光泽。
据师父说,这尊祖师爷的神像已经有了近千年的历史,极为神异和灵验,是他们阴戏一脉的至宝。
从六岁开始,周生每日晨昏都要来拜见这位祖师爷,直到十八岁后才停止,改成每月一拜。
按照师父的说法,学阴戏的孩子更容易夭折,他能安然长大,少不了祖师爷的庇护。
以前他对这种说法将信将疑,因为从小到大,这尊神像从未对他展现过什么灵异,但此刻道行精进后,他已发现了端倪。
灵觉之中,他感觉自己面对的好像不是一尊泥胎石像,而是一个……活人?
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是惊鸿一闪,但周生知道这绝非错觉。
恭恭敬敬地叩拜行礼后,周生正打算起身,但一抬头心中大震,只见华光帝君眉心的那道竖痕不知何时睁开了。
刹那间,他看到了一轮缭绕着熊熊金焰的……太阳!
周生的精神一阵恍惚,耳畔似是听到了一道闷哼,紧接着一股可怕的阴气散去,似是被那熊熊烈焰烧成了灰烬。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周围的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神像眉心的天眼再次闭上,只有一道浅浅竖痕。
但周生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道被阴阳路上的凶神所划出的细小伤痕,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干干净净,连疤痕都没有。
“臭小子,被人下了暗手都不知道,你一回来我就瞧着不对,阴气太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女鬼附身了呢。”
“哼,能惊动祖师爷开法眼,看来这脏东西道行不浅!”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生深吸一口气,将阳城的事娓娓道来,包括和陆秉渊的一年之约,以及阴阳路上的遭遇。
他其实想过隐瞒一些事情,因为不想让已经金盆洗手的师父再卷入其中。
可这件事的水实在是太深,从目前的遭遇来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
若是再隐瞒,就不是所谓的孝顺,而是愚蠢。
“还行,懂得和家里人透个底,你倒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玉振声听完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嘴中却发出冷笑。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纸递给周生。
“看看吧,你当别人的马前卒,别人反手就把你卖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想学杨七郎,被那潘仁美万箭穿心?”
……
第17章 过六关
周生看着手中的这张纸,读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内心并不平静。
这上面写的,赫然便是他在阳城所经历的一切。
包括神仙服云母方、包公惊堂木,以及那所谓的一年之约,记载的内容直到他踏上阴阳路为止。
落款人是……陆秉渊!
“陆秉渊就是一个几百年的老狐狸,真会被你这个毛头小子几句话就给打动?”
“你刚走,他就另派鬼差加急赶路,将此信送给了我,还盛赞你天资聪慧,正直孝顺,呵呵……”
玉振声摇头嘲笑道:“他就是想告诉我,我的徒弟已经卷入了这淌浑水,所以我这个糟老头子,也别想袖手旁观了。”
“甚至整个阴戏一脉,都要下场!”
“师父……陆秉渊,是为帮百姓断后而战死,您是不是误会了?”
周生有些失神,师父口中的陆秉渊,和他先前所钦佩的那个陆公,似乎不太一样。
玉振声眸光深邃,语锋犀利如刀。
“不要把一个几百年的老狐狸,当什么圣人君子,就算当年的他一腔热血,可在那个位子坐久了,一样会变。”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半路上遭遇凶神,其实就是陆秉渊想要看到的?”
周生一愣。
“他能把你的消息传给我,就未必不能给其他人。”
“用你做诱饵,把幕后真凶钓出来,这是其一,至于其二嘛……”
“臭小子,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想明白了。”
周生露出一丝苦笑,道:“如果我能活下来,会感谢其提醒与赠轿之恩,如果我死了,师父就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复仇,彻底没有了后路。”
比起送一个药方,仇恨,无疑才是驱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不错,你确实聪慧,但江湖经验还太少,与鬼神打交道,就好比赤脚走刀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沈金花这个案子,苦主重要吗?”
玉振声冷笑道:“咱们唱戏的,就算成了角,也不过是一颗大点的棋子,陆秉渊追查此案,或许有三分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但余下的七分……”
他伸手指了指地。
“是下面的人,在斗。”
“他陆秉渊,也不过是这场交锋中的马前卒。”
周生心中一震,久久没有说话。
按照师父所说,沈金花的案子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幕后博弈者,是地府中的大人物。
看来这个所谓的地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神圣威严,井然有序,而是暗潮汹涌。
“现在看来,他之所以会将包公的惊堂木送给你,恐怕也是觉得,他陆秉渊早已不配再持此物!”
玉振声把玩了一下包公的惊堂木,而后随手抛给周生。
“这个老狐狸,当年我向他求过此物,却死活不松口,现在还不是落到了我徒弟手中?”
“师父,那就给你——”
“我又不唱阴戏了,要它做什么?”
“此物你好好留着,以后唱包公戏,能帮你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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