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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344节

国际纵队的司令员是一名来自菲律宾的退役军人博尼法乔·马里亚诺,他参加过十几年前的美菲战争,曾经是一名大名鼎鼎的狙击手,在圣马特奥战役中一枪击毙了美国第八军第一师师长亨利·劳顿准将,因而名声大噪。

不过国际纵队真正的组织者和指挥者,则是由中革军委派来的红军将领何贯中。他在夏威夷生活过一段时间,除中文和英语以外,也会日语和西班牙语,因此成为国际纵队核心组织者的最佳人选,目前从雅加达奔赴广州的第二国际志愿者几乎都是由何贯中亲自安排生活起居和具体的训练工作。

何贯中每天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在广州码头附近接见这些来自海外的国际志愿者,一个一个同他们攀谈聊天,了解志愿者们的生活情况,同时也向他们简单介绍着中国这边正在发生的社会革命与捍卫和平的战争情况。

曾因十三行与驰名全球的广州,今天街道上又重新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外国面孔,有欧洲白人,也有来自中东世界的年轻革命者,有从缅甸、越南、菲律宾和古巴赶来的殖民地人民,也有从美国和加拿大远道而来的出身富足家庭的年轻人,这支军队大多数士兵都不是职业军人,有工人,农民,医生,学者,画家,作家,记者,演说家,评论家.……

这之中不乏很多著名人物,甚至包括了一些具有国际级声誉的知名学者和教授,可以说是聚集了各行各业的有着崇高理想的人,也聚集了各殖民地人民中革命者的精华。

中执委书记局的常任书记蔡绮洪以前就在南洋和印度生活,他对这些外国人颇有了解,也知道其中有些殖民地志愿者在当地甚至是一些具有极高威望的土著领袖。所以蔡绮洪在九月时就提出,应当尽快让国际纵队到山东参战,以扩大国际影响,在使日本军队投鼠忌器的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拉美国下水。

但何贯中用尽浑身解数,阻止了中央政府和军队各方面希望尽快调动国际纵队北上参战的要求,坚持让所有国际志愿者首先在广州接受至少为期一个月的基础训练。

何贯中没有把这些远道而来为人类大同而战的理想主义者,当成中国红军的筹码和棋子,他更不希望用国际志愿者的尸体和鲜血为红军赢得什么国际交涉上的有利地位,而是强烈希望这些理想主义者能够在完成初步军事训练以后再参战,也强烈希望国际纵队能够成为一支真正的军队

而且还是最强大的那种!

来自世界列国的理想之人们,在广州城内外的营房里脱去了他们的西装、吊带裤、工装和皮靴,穿上了和普通红军一模一样的黄色军装,也带上了中国士兵常用的那种白色布条绑腿,穿上了和中国红军战士一模一样的布鞋。

在犬儒主义笼罩的世界,在关心陌生人被视为懦弱和叛逆的时代,这群人正在向陷入战争狂热中的全世界宣誓——还有人永远年轻。

“正义不会失败,拥有勇气就必会有所获得,暴力是不能战胜自由的精神的……每一名社会主义者都是自由的!”

罗莎卢森堡刚刚从来自雅加达的客轮登上中国的土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天资聪颖的革命之鹰就已经掌握了不少足够日常问候使用的简单中文词汇,她还穿起了军装,成为了国际纵队中的第一名女性政委。

“我们自愿来到这里……为了拯救中国和全世界的和平与自由,如果需要,我将献出最后一滴血。”

国际纵队的入伍誓言被用包括中文、英文、法文、德文、俄文、西班牙文在内的多种文字,羞在了一面巨大的红色旗帜上,旗面上还有一颗金黄色的五角星,象征着来自寰球五大洲的全部革命者。

“同志!”

在此时广州的街头上,在这些来自相隔万里全世界各个角落的年轻革命者中间,再没有什么是比道一声同志更为珍重的问候了。

罗莎卢森堡也在军营、街道和码头上,不断见到了许许多多或曾经会面过、或只是书信往来过的老朋友,这之中许多人的名字都注定将在二十年后震动整个世界。

“何政委,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山东去?”

罗莎卢森堡向何贯中又一次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这位风姿绰约的女红军战士现在戴着一顶灰青色的红五星军帽,若非她高鼻深目的容颜,是绝难让人想到这竟然是一位来自欧洲的波兰人。

“直到斯巴达克团完成全部的初级军事训练为止!”何贯中对这些外国志愿者的问题,一直给出相同的答案,“我亲爱的同志,我不希望任何一位笃信马克思主义和林淮唐思想的社会主义革命者去白白送死。”

罗莎卢森堡听到何贯中口中所言的“林淮唐思想”时,脸上就漂浮起怪异的表情。她对中国革命抱有最崇高的热情,但对中国社会党人所崇拜的这位未曾谋面但已多知晓其大名的革命领袖林淮唐,则有些更为复杂的心情。

来自欧美世界的第二国际成员们,即便没有种族主义的思想,也多多少少对于一个亚洲人、一个中国人能否承担革命思想导师的责任感到相当怀疑,更别说热衷于在国际舆论场上打造自己革命明星形象的林淮唐本来就特别具有争议性了……

不过无论罗莎卢森堡对林淮唐和林淮唐思想有多少意见,她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任何准备参与进中国革命风暴的国际志愿者,都必须阅读林淮唐的书籍,通过林淮唐对中国革命的分析和指导,才能真正融入这片土地。

无形之中,来自世界各地的理想主义分子们,便自然而然成为了林淮唐思想向海外传播的一种途径。

何贯中说:“斯巴达克团已经是国际纵队所属的三个团——斯巴达克团、林肯团和巴黎公社团——中编制和受训练程度最高的一个团了,亲爱的罗莎同志,我想不出意外,斯巴达克团将在半个月内前往山东参加真正意义上的革命战争……我从未感到这个时刻来得太慢,而只想问你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国际纵队的战士不仅仅是欧洲各国社会党中的反战分子,也包括了各殖民地的民族独立运动领袖、拉丁美洲世界的革命者和北美的进步主义分子,这支志愿军甚至不能说是为了同一个共产主义的口号和旗帜而聚集在这面旗帜下,其中有的人只是单纯对中国感兴趣,也有不少人则是单纯厌恶欧洲正在发生的战争从而选择了一个逃避的地方而已。

工团分子、进步运动参与者、无政府主义者、社会民主主义者、共产主义者……像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巴黎公社团,一个正在组建中的团内就充斥了多达二十多种语言,绝对称得上是世界历史上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单一武装。

但这也导致了国际纵队战斗力上的良莠不齐,想把这样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理想主义者组织成一支实干的军队,绝非易事。

“你们之中,罗莎同志,纵队里现在有从俄罗斯来的神学院大学生,还有法国的矿工,爱丁堡的五金工人,剑桥大学的学生,旧金山的淘金客,跨洋铁路的职员,还有好多南美洲来的诗人……这些来自不同国家和不同社会阶层的同志,当然都是我们中国红军最可爱的朋友,但请让我说一句实话,要使这所有人都成为合格的战士是急不得的!”

除了红军以外,其实中央各部委机关都对这些国际志愿者有很强烈的需求。就拿最简单的语言方面来说,北京、南京和上海的不少学校,可就急着希望能“捞”几个志愿者过来当外教,更别提那些医生和工程师了,放到中央部委去,各个都是香饽饽一般的高级技术人才啊。

最令人眼红的,则无过于国际纵队里的大学教授和科学家们。这些人随便过来一个支教,说不定都能让北京那几个大学的科研水平提高好几个阶梯,把这样的高级人才牺牲在山东战场上,也确实浪费。

但社会党也不能改变志愿者们自己的想法,这些人可都是地球上最真诚的理想主义者,想搞科研和工程事业,他们若留在自己的本国岂非更加合适?正因为希冀着新的世界,国际纵队才来到中国,因此在山东的战争彻底结束以前,北京和徐州那些部委机关的小算盘大概还敲不响吧!

何贯中看着零乱的广州码头,外海上汽笛声响,又有一艘来自荷兰东印度殖民地的客轮靠岸,他的工作这才刚刚开始嘞。

第一百零八章 大雷雨

山东,青岛。

胶州湾上的海面上依稀可见破碎的金属浮浮沉沉,白色的浪花席卷而过,拍打在逐渐沉没的日本军舰舰体上,很快就又碎裂成了一大堆晶莹剔透的水珠。

阴霾的雷云之下,暴风越来越激烈,吹动东海震动,也吹得空中飘洒的雨水漫漫地落在日本海军一条条船只的甲板上。水兵们都用手挡在头顶,勉强抵住雨水的拍打,但在风暴中剧烈摇晃的舰炮还是失去准头,一炮轰炸在了遍布弹坑的荒凉滩涂上。

青岛上空那面德国军队的铁十字旗……还在屹立着。

日本海军,也包括了英国远东舰队一部分船只,他们对胶州湾的封锁虽然十分成功,但由于青岛日军军团背后的补给线已经被十几万排山倒海般扑来的中国红军所切断,所以大本营强硬勒令海军务必立刻配合青岛军团进行正面攻坚。

结果拥有巨大封锁优势的日本海军,不得不强行冲过胶州湾的水雷封锁网,进入胶州湾内抛锚再轰炸青岛要塞。

这一过程中,不管是强冲水雷网时付出的重大损失,还是在抛锚进行舰炮轰击过程中被德国军舰偷袭造成的伤亡,日本海军仅仅在胶州湾作战中的损失,竟然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整个日俄战争!

海军将官和水兵们,因此日日在甲板上都对陆地攻坚不利的陆军同僚咬牙切齿,若非这些陆军马鹿颟顸无能至此,光荣的帝国海军哪里需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而在青岛要塞对着陆地的一侧,陆军官兵们……同样也对海军的舰炮支援不利愤怒到了极点。

青岛要塞外围的各大炮台、隐蔽火力点、地下碉堡阵地和散兵坑,都已经被久留米师团为主的青岛派遣军清扫干净,但青岛市区的核心阵地,由于那支处在胶州湾内的德国东亚舰队的舰炮火力掩护,始终岿然不倒,成功抵御着日军的一次次冲击。

久留米师团的第五十六联队,由联队长加滕大佐亲自率领,再度发起所谓的“决死冲击”。但在德军强光探照灯的照射下,这些依靠重壕掘进前进的日本陆军士兵还是很快死伤惨重,机关枪的滴答响声,还有胶州湾内东亚舰队那些装甲巡洋舰的舰炮轰炸下,加藤联队很快就又陷入血腥的地狱之中。

舰炮的炮弹落在要塞外围的山体上,立刻溅射起成千上万的碎石,有的日本士兵面部被碎石击伤,马上满脸流血,仔细一看,不仅毁容,而且鼻梁骨都被打得粉碎,有些部分甚至隐约可见白骨。

这还是运气好的人,倒霉的日本士兵则被弹片直接击中,或是被德国人隐藏在山体内的机关枪打成肉酱,碎裂的断手断脚在火炮的轰隆巨响里抛满山谷,直到日军自己的攻城重炮联队重新开火以后,惨淡的加藤联队才获得了撤回后方休整的机会。

“工兵部队的作业怎么样了?”

第十八师团的师团长神尾光臣中将此时也不复刚刚在胶东半岛“上陆”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头发散乱,眼睛里也结满了血丝,他知道大本营已经正式向山东派遣了援军,自己在青岛作战中表现如此拙劣,政治生涯已然可以宣告结束,恐怕援军登陆的那一天,也就是自己将要退出现役转为预备役军人的那一天了。

所以神尾光臣更加气急败坏起来,他急于在援军抵达中国以前攻克青岛,所以才否定了部下们关于从青岛要塞前撤围的建议,在后路被中国红军彻底切断的情况下,竟然还在集中主力部队围攻青岛。

“工兵大队还在向中央堡垒一带掘进,他们很快就能拿下小湛山炮台了……到那时候,整个战局都会立刻扭转,最多两天,不,一天时间,皇国军队就能攻下青岛。”

神尾光臣愤怒的一拳把眼前这名分析战况的参谋打倒在地,厉声怒骂道:“八嘎呀路!今天夜里,到今天晚上为止,我们一定要攻入青岛!”

“工兵部队要同时对俾斯麦炮台和小湛山炮台一起进行掘进作业,然后集结所有炮兵火力压制德军的中央堡垒……步兵部队要不惜牺牲,用我们的肉弹对抗德军的火海,一定要在今晚攻入青岛,结束这场战事……”

神尾光臣说完这句话以后,好像全身就都丧失了力气,整人衰颓的滑坐到板凳上:“否则……我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直到这一刻,神尾光臣才算承认了红军切断青岛派遣军后勤线所带来的危险,也算承认了自己一意孤行不愿意放弃青岛攻坚而导致的灾难性后果。

只是越到了承认现实的时候,神尾光臣越是希望再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他喃喃道:“今天晚上如果攻坚失败,我们就立刻撤退,向莱州、龙口一线转战,等待本土援军的接应……”

“诸君……武运昌隆!”

在座的青岛派遣军将校和参谋军官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惨淡的神情,所有人都知道死亡将至。而在司令部的门外,太阳则从东海的海平面上缓缓坠落,血色的残阳被乌黑的雷云完全遮挡住了,最后一丝阳光也消逝在了这个雷霆大作的黑夜里。

长夜难眠,日军青岛派遣军的剩余部队开始了最后的总动员,所有士兵都将写有必死二字的白布条缠在额间,同时还纷纷写下遗书,藏在了军装内侧的小口袋里,可以说是全部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德国人好像也略略嗅到了日军将发起最后一波总攻的气味,在青岛作战中屡立殊功的福尔贝克中校很快就召集了市区内负责治安的武装侨民,并把这支民兵部队也投入防守之中。

华德克总督同样面色凝重,他和冯施佩伯爵坐在一起,两人互相碰了一下酒杯,轻饮雷司令葡萄酒后,默契地将高脚玻璃杯砸碎在了地板上。

“中国政府是怎样说的?”

冯施佩伯爵也意识到青岛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德军虽然无数次挫败了日本人的进攻,还使得日军在青岛城下留下了超过四千具的尸体,伤亡者更是倍数于此,但德国人自己的损失同样惨重,全城守军几乎无人不带伤,战死者也已经有两千多人。

更为糟糕的,则是守军的武器弹药已到极限。虽然德军在战前紧急向青岛运输囤积了一大批军用物资,可防御作战的激烈程度还是大大超出德军的预料,原本以为可供使用半年之久的弹药,现在才不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消耗殆尽。

华德克总督回答说:“政府已经同意将青岛转交给中国……这一举措说不定能让中国人参战,成为我们的盟友。我们只要坚持最后几天时间,等待中国军队来为我们解围就好了。”

冯施佩伯爵却面带忧色,他不像华德克如此乐观,德军能够支撑到红军解围吗?而且假使打败了日本人,帝国又真的就能够让中国参战吗?

如果赶走日本人,反而来了一个更强大的中国人,帝国或许从此将再也无法回到青岛这片热土。

“我们……或许正在见证独属于欧洲的那份荣光是如何谢幕。”

第一百零九章 雨中落幕

日俄战争时,日本军队为了攻下二零三高地,曾组织过一支叫做白襷队的敢死特攻队。“白襷”是什么?在日本这是一种把宽袍大袖固定起来的白布带子,通常会在身背后绑个交叉,方便劳动、打猎和祭祀等用。

日军发动第三回旅顺总攻击,开始之际由第1师团特别步兵第25连队二个大队、第12、第35连队各一个大队、工兵第9大队一个小队、及第7师团卫生队总计3100余名兵员成立敢死队,队员右臂缠上白布作标志,取名白襷队,进行松树山第四炮台之奇袭作战任务。

他们的口嗨就是不期生还,决死战斗;临阵脱逃,斩杀不赦。

时隔近十年的岁月,此刻青岛城下的日军士兵又一次在身前身后捆绑起了那象征决死的白色布条,师团长神尾光臣亲自在白襷队的出发阵地前接见了每一位队员,他握着日本陆军士兵的双手,泪流满面,哽咽道:“皇国兴废,在此一战,诸君勿要磨灭白襷决死队的光荣声誉!”

其实,日俄战争时白襷决死队的突击完全是以失败告终,除了平白无故付出大量伤亡以外,又何曾留下什么光辉的战绩和历史呢?

但在日本军国主义的宣传下,白襷队已经成为了敢死者的同义词,这些身缠十字交叉白布带的年轻军人们,脸上还带着稚嫩的热情,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神尾光臣挽回自己仕途的一枚筹码而已!

夜色完全覆盖了大地,乌云集结,雷鸣不断,很快雨水就侵湿了道路,攻坚的山道又变得湿滑且泥泞不堪起来。这样的天气本来就极端不适合进行强行攻坚作战,但神尾光臣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在援军登陆以前拿下青岛,才能挽救自己被转入预备役的命运,所以哪怕天时地利都很不利于日军,神尾光臣还是决心冒险一试。

年轻的士兵们冒着大雨,开始成群结队地跨越出战壕,同时攻城重炮联队也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压制。作为回应,德军的机枪火力点和炮台火力也展开反击,狭窄的山路上炮火轰鸣,不断有碎石跌落至白襷队的突击队列里,砸死砸伤许多人。

因为山道湿滑,还有不少日军士兵在冲锋时失足跌落谷底,摔了个粉身碎骨。

德军中央堡垒前还布置着密集的地雷阵,日军在前几天的战斗中虽然进行了好几次扫雷作战,但依旧还有一些白襷队队员误触地雷,突然间炸裂的火光又带走了不少日本军人的性命。

德军的重机枪全力开火,守在散兵壕之间的德国士兵、奥匈帝国士兵和临时武装起来的侨民民兵,也都拼命使用手中的各式步枪猛烈射击。

一道道强光探照灯打出的巨型光束,穿过厚厚的雨幕打在日军攻坚必经的山路上,随即跟到的炮火立刻就把这些为皇国荣光起而扑、扑而起的军人,蹂躏成了一团破碎的残肢,血肉盈满道路,和污浊的雨水混合成黑紫色的泥浆,最后又被暴雨冲刷到了山谷之下。

但德军士兵的弹药也逐渐告罄,青岛市区内的所有侨民都露出凝重的神情,任谁都知道战争已经来到了最后的时刻。

暴雨也是越下越大,青岛上空那一道弯弯的新月都被黑云完全遮挡住了。整个战场上除了守军打出的探照灯光束以外,就只剩下炮火在空中造成的扭曲的橘红色光线,还有地面上不断轰隆炸开的火花,成为这极暗长夜之中唯一能够照亮道路的光点。

“小日本人冲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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