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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文匪 第374节

第四百八十八章 劝说

亚历山大·伊·波克雷什金,这个是个名人。虽然这个时候他还不出名,但是在原本的时空里,他是二战时期苏联乃至盟国方面的第二王牌飞行员,一共有59个击落,仅次于同样是苏联飞行员的有62个击落记录的阔日杜布。不过在战争初期因为某些原因,他所在的部队的资料被烧了,导致他的不少击落没了证据不作数了。再加上这位经常把自己的击落数算成僚机的,所以不少人相信,波克雷什金的真实记录数远不止59个,当然,阔日杜布也有一些击落没有被算进他的击落成绩里面,比如说他在柏林上空击落的两架P-51野马。

不过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位大佬并没有参加过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不过在这个时空里,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的规模扩大了不少,大概也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这位现在出现在了这里吧。

不过这个时候,波克雷什金还是个新手,再加上日军这个时候对延安还不够重视,所以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获得任何空战的机会。不过也许正因为延安这边暂时没有空战的压力,所以苏联人才会将比较年轻一些的飞行员放在这里先进行临战培训,和有经验的老飞行员学习,并且适应一下在中国的生活,然后再转向武汉或者其他方向。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波克雷什金便表示,到了他起飞训练的时间了。一行人又在这里休息了一下,等鲁迅先生稍微恢复了一点,大家才从机场里出来。

人民党中央这个时候并没有装备汽车,至少是没有装备乘用车。以前李谦都是和大家一起骑马的,不过鲁迅先生却并不会骑马。好在苏联同志们是有汽车的,所以大家在苏联同志这边借了一辆汽车,让鲁迅和许广平还有瞿霜坐上。至于李谦,他这会儿麻利地上了马,和同样骑着马的伍豪并辔而行,顺带着聊聊天。

陕北的马路基本上都是黄土路,坑坑洼洼的,汽车也开不快,所以骑着马也完全跟得上。一行人便先往延安艺术学校去了。

延安艺术学校是以一座曾经的天主教堂为基础改建的。红军在夺取了延安之后,驱逐了在那里的外国传教士,这座空出来的教堂当然就成为了兴办学校最好的位置了。

如今,教堂的主体——大礼拜堂成了学校的礼堂,很多时候,新排练的戏剧也在这里上演。如今大礼堂上面的十字架已经被拿下来了,天主教堂门口则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延安艺术学校”。看落款,这字是董必武先生题写的写。他也是这座学校的创建者之一。

在距离大礼堂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排窑洞,这就是教工和学生的住宿区了。

鲁迅先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一路奔波下来也早就疲惫不堪了,所以到了这里之后不久就去休息了,但是李谦可不一样,李谦身强体壮,精力充沛,这点路程对他来说,根本就没多大影响,所以他就拉上伍豪,打听起了人民党中央全会的事情。

“正式的会议会在明天召开。主要的内容首先是刚从苏联回国的任培国同志传达共产国际方面对于中国的革命斗争的情况的判断,以及给我党的一些指示。”伍豪介绍道。

李谦很清楚任培国带回来的“指示”的内容是怎么样的,但是听到“指示”这个词,他还是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仗着自己还是“党外人士”的优势,直接开口道:“共产国际对中国的情况有多少了解?他们负责远东事务的才多点人?中国这么大,这么复杂,他们那点人了结到点东西,说是盲人摸象都是抬举他们了。我们搞自然科学的都知道,连基本情况都不知道,连关键数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凭借经验,哪怕是最顶尖的科学家的经验,说出来的话,都只能叫‘建议’。比如说爱因斯坦,在科学方面的成就就不用说了,那是仅次于牛顿的人物。但是在涉及到量子力学的问题的时候,他在和我还有波尔的争论中,因为对数学不够熟悉,加上自己思考不够全面,不够深入,出的错误不要太多。还有希尔伯特先生……共产国际的那些人,在革命这个领域取得的成绩,对应到自然科学方面的话,和爱因斯坦以及希尔伯特不知道差多少。他们拿什么来指示?”

“涉川,你也知道,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要团结,无产阶级革命党派都是共产国际的分部。”伍豪说。

“那季米特洛夫能给斯大林下指示吗?共产国际能给苏共下指示吗?别的不说,季米特洛夫自己在保加利亚把革命弄得怎么样了?他来下指示,这不就像是让德布罗意在数学问题上来指导我一样吗?”李谦却撇了撇嘴。

伍豪也熟悉李谦的这个脾气了,所以只是笑笑,并不多说话。

李谦却不肯停下:“要我说,中国革命要成功,第一就要明白,自己的事情,归根到底,是要靠自己解决的。从老师那里可以学知识学方法,但是用是要靠自己用的。什么事情都要等着老师来指示,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学有所成的,我的学生里面要有这样的,我早就清理门户,一脚把他踢飞了。”

伍兄。中国革命这些年的挫败,很多都是共产国际那边乱下指示弄出来的。每次弄出了乱子,就让你们党的同志去顶缸。右倾投降的真的是陈独秀先生?左倾盲动的真的是李博山和瞿霜?

前一段时间,我去探望过陈独秀先生。陈先生到现在都不愿意说共产国际的不是,但是他心里有冤屈,这我看得出来。这一次贵党的中央大会,我作为党外的朋友,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贵党的朋友们能够真正自己运用革命理论、革命方法, 自己主导中国的革命事业。伍兄,什么都听老师的,并不是好学生,而只是懒学生。我也希望你能够在这件事情上起到积极的作用。”

第四百八十九章 自度

李谦的这个说法已经是非常的直接,非常的激烈了。这也让伍豪也不能继续装没听到了。只是李谦至少表面上还是个“党外人士”,而且是一个对人民党非常友好的,为人民党作出了很多贡献的“党外人士”。他的这话虽然过头了一点,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值得团结,甚至是必须团结的对象。

所以伍豪想了想,然后说:“涉川,你说的是自然科学方面的事情,而社会革命要比这个复杂多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对人民党来说,纪律性是何等重要。对于上级或者中央的决定,党员是必须服从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党的战斗力。”

“但是从理论上来说,党内应该是先民主然后再集中。我赞同要保持高度的纪律性,事实上,我的研究团队在做研究的时候,也有非常严格甚至是苛刻的纪律。但是在做方案讨论的时候,我们却是非常民主的,哪怕是一个还没拿到硕士的本科生,只要是在团队中,他就可以在方案讨论或者是每周的研究碰头会上平等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虽然最终他的建议是否被接纳并不一定,但至少他的观点可以提出来,并且得到讨论。我想贵党马上就要召开的大会,也应该兼有我们的方案讨论和阶段性总结的作用,在这种会议上,也应该要有一个党内民主的过程吧?我认为这也正是通过民主,让人民党真正团结起来,避免内部消耗的,并且让你们的党走上正确的道路的机会。”李谦说。

“涉川,我觉得你还是对共产国际的同志有太多的偏见了。”伍豪也正色说,“不可否认,在我们的革命的过程中,共产国际的同志,有些事情是犯了错误的。比如罗易把共产国际的信件给汪兆铭看,再比如说李德同志在军事上也的确犯了很多的错误。这些错误的确也给我们的革命带来了很大的损失。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是涉川,如果没有共产国际的帮助,你能想象一下我们的党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吗?”

“这……”李谦一下子愣住了。就情感上来说,李谦很想说“没这帮子人乱搞,情况要好得多”,但是李谦自己也知道,情况并不是这样子的。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按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基本原理,在这个经济基础上产生出来的革命党同样也是一种上层建筑,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如果得不到外来的引导,能够产生的革命党按照道理,应该也就是农民起义领袖的水平,或者说,顶了天也就是刘邦或者朱元璋元的队伍的水平。

无论是刘邦,还是朱元璋,就他们所在的时代而言,那个水平已经不是一般的高了。但是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在这个时代,如果还只有刘邦和朱元璋的水平,那绝对不会是那些已经完成了工业化了的帝国主义的对手的。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堕落成帝国主义的代理人,要么就是《茶馆》里面崔久峰先生评价秦二爷的那一句话:“外国人伸出一个小指头,就把他推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而中国人自己去外国学习,然后回来闹革命的,整体水平倒是能高一点,比如说童萌会什么的至少是有了个革命纲领了,但是那个组织度,以及革命的效果,都实在是……

甚至于,如果没有共产国际的支持,当初的那些共产主义小组,最后是会发展成一个无产阶级的战斗组织,还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的无政府主义者的俱乐部都很成问题。比如说曾琦他们的那个青年党,最后弄成个什么样子了?虽然李谦一直不太看得起蒋介石的国民党的组织能力,但是真的要比的话,蒋介石的国民党比起曾琦的青年党以及其他的民主人士的那些这个党那个会的,还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说起来,国民党之所以比这些政治派别都强,很大一个原因还真就是,他们也是共产国际手把手地教出来列宁式的政党。虽然在背叛革命之后,他们的组织度什么的退化得一塌糊涂,但是遗存下来的一点东西,都已经让他们的水平远高于传统的反动派了。综合来说,共产国际对于中国革命地影响的确是功大于过的。”李谦忍不住这样想道,同时也认识到自己以前对共产国际的看法的确是有不少的成见在里面。

“伍兄,你说的不错,也许,不是也许,我的确是因为过于骄傲,所以对共产国际有一些偏见。”李谦想了想,这样说道,“从热力学的角度来说,如果没有从共产国际那里引入的负熵,在中国的系统内,出现人民党这样高度有序化的组织,概率会低很多。甚至于作为帝国主义最弱的一环的俄罗斯,如果不是来自欧洲的共产主义的渗透,也不太可能首先建立起苏联。共产国际在中国的革命中,的确是到了非常正面的作用的。没有他们,多半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对于这些的确是在为全世界的无产者的解放而努力的人,我的确不应该这样苛刻。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犯下的错误只可能更多。我以前在看待他们的时候,的确是太过骄傲了。”

听到李谦这么说,伍豪倒也有点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李谦这家伙可不是一个肯轻易承认自己错了的人。这家伙在很多事情上相当顽固,再加上这家伙实在是太能干了,干什么事情都比别人强,都是他在正确,他就越发地顽固了。如今他能这样想,真的是有点出乎伍豪的预料了。不过对他的这个表现,伍豪还是很高兴的。

“涉川,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伍豪说,“前一段时间,我看过你写的那个小说,有一句话很有意思——‘弱小和无知从来不是生存的障碍,但是傲慢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肯定能发现并且改正自己的错误。”

“你说得对。”李谦说,“不过,你知道弘忍和尚送慧能的故事吗?共产国际对于世界各国的无产阶级的革命都是非常重要的老师,但是,‘迷时师度,悟了自度。’归根到底,革命还是要靠自己的。不能什么都指望老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学生的成功,正是从怀疑老师,否定老师开始的。”

第四百九十章 邀请

对于李谦的“迷时师度,悟了自度”的看法,伍豪也是赞同的。他现在只是担心,中国人民党是不是真的已经做到了“悟了”的地步。毕竟,学渣的一大特点就是,根本就没学到什么东西,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就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懂了,什么都会了。而这种学渣,在中国革命中,还真的很不少。

“就怕我们自己觉得自己‘悟了’,其实却连门都没进,就像薛谭学讴,嗯,这个故事涉川你读过没有?”伍豪说。

薛谭学讴的故事出自列子,这本书不是专门研究道家学说的人,还真未必就看过。伍豪知道李谦的科学上的学问那是相当的成体系的,但是在国学方面,李谦虽然似乎涉猎不少,但他真的是什么都只看了一点点的。他可能连《论语》这样用于启蒙的东西都没有完整的看完过,甚至于就连最基本的《三字经》、《千字文》,他可能也就会开头的两三句。但是另一方面,可能因为记性好,很多时候,一些相当生僻的典故他却知道。

“我不但读过,甚至还做过和它相关的阅读训练的呢。”李谦这样想着,便回答道:“读过,不过那个薛谭要是是我的学生,我早就把他开除掉了。一个学生,学了一辈子,结果弄出个‘终身不敢言归’——他这是学了个啥?学了个寂寞呀!人民党难道也要成为一个永远都出不了师的薛谭?

伍兄,我们中国有四万万人民,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在历史上,我们为人类文明的进步是做出了不少的伟大的贡献的。但是自从进入近代以来,我们严重的落后了,近百年来,我们对人类文明的贡献是非常有限的,甚至是很容易就可以被忽略掉的。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它必须得到纠正。

在中国推翻封建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压迫,建立起一个包括四万万人的独立的、民主的、平等而自由的国家,为全世界渴望砸碎自己身上的殖民锁链的民族做出一个光辉的榜样,在全世界殖民体系的锁链中砸开一个口子,并成为全世界各民族获得自由独立的开始——这就是如今我们能够为世界文明做出的最大的贡献。

而要做到这一点,依靠国民党可能吗?他们自己就是封建地主和帝国主义在中国相互勾结的象征。至于其他的党派,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他们连国民党都T不如呢。至少目前,我觉得只有人民党才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但是要承担起这样的责任,至少要有敢于放下拐棍,自己走路的勇气。要是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那怎么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那还不如早点洗洗睡了的好。”

听到这话,伍豪哈哈笑了起来:“好你个李涉川呀,以前我还以为你是对共产国际有意见,现在才知道,你不是对共产国际有意见,你其实是对我们有意见呀。你是在嫌我们不长进呀!”

李谦也笑了起来:“这也算是‘人莫知其苗之硕’了。我其实也知道,人民党为中国革命已经做得很不错了。甚至于我觉得你们比很多欧美国家的无产阶级政党都表现得出色了。但是,人总是不知足的。虽然你们已经很出色了,但是我,还有包括我在内的中国人民,永远期待你们能更优秀。”

伍豪便道:“涉川,放下拐棍,自己走路这一天肯定会有的,要不然我们怎么期待革命胜利?对了,涉川,其实在中国未来的道路的问题上,你一直是我们的同路人;在革命的理念上,你也是我们这边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党?当然,是以秘密身份。”

李谦一下子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说:“这个事情,我还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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