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天师到帝师 第71节

难道张异的意思，是让他们去造谣。

还有，如果一个人，咱们形容他相貌堂堂容易让百姓记住，还是形容他龅牙眼凸，鞋拔子脸好记？”

张异继续说：

一听张异说，他想要讲的东西来自未来，大家都不困了。

娘的，那个叫张翰的造谣者皇帝还没抓到呢，回头一定要让高见贤加把劲，将那个造谣者找出来！

朱元璋听得入神，不由自主回答了张异的问题。

张异闻言也不生气，不过他那张嘴也不会服输就是：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张异嘿嘿笑。

但陛下将地点选择在扬州之后，只盯着一地官府，就不用怕下边乱来！”

扬州，在华夏历史上谁人不知？

“为什么是扬州？”

“问题解决之后，就可以看看陛下的期望了……”

想要完成这个目标，这件事处理得必须快，必须卓有成效！

曾经的全球第一都市，

无他，坐落在大运河边上的扬州城，本就是交通枢纽，其中更有一个不可言喻的理由。

其二、种痘法本身的理念，很难被百姓接受；

这次陛下在出事的州府选择扬州，一是想利用扬州的名声给这件事打响名头，第二件事，扬州本身就是交通枢纽，客商云集……陛下想利用扬州的便利，将消息传遍天下！

众人面面相觑，张异这话让人听着迷糊。

扬州城，就是明末元初天下的缩影，朱元璋从元朝手中接过的天下，真的就只能用烂摊子来形容。

“既然知道了痛点，那就看陛下怎么解决，还有看他期望达成什么效果？”

朱元璋十年前从青衣军手中接过的扬州，曾经数十万人口的扬州城，已经被杀得只剩下十八户人家，

张异有条有理，将他的目的梳理出来，确实不错，可是这家伙说能做得比自己更好，

“因为陛下一直迁徙百姓，扬州城出现瘟疫也就见怪不怪！

张异提出这个问题，让众人跟着思考。

朱元璋得张异提醒，如醍醐灌顶！

“兵法！”

“后者！”

张异将事情抽丝剥茧，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梳理皇帝决定背后的思路。

“哪句话，什么意思？”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扬州，在如今已经逐渐没落。

朱元璋忍不住追问，张异道：

张异给了所有人都猜不到的答案，谣言是什么鬼东西？

其三、陛下怕推行下去，官员执政不利，政令难行，弄虚作假；

“我在天书中，看过未来有一门学科，叫做传播学……其中的内容不细说，但有一条关于信息流传的知识，却让小子给记住了！”

所以陛下选择扬州……”

张异一一列举推行种痘法的难处，其他人纷纷点头。

治理好扬州，也算是给天下一个表率。

“没错！”

“皇上行王道，但小子我是小人呀，但话又说回来，如今的陛下，真有那个威望行王道？

“第一点和第二点的问题，陛下将解决方法压在我龙虎山身上，既然百姓缺乏教化，就用神仙之道来引导他们，龙虎山在民间有威望，这件事很好解决！

“既然将陛下的目的都梳理过了，所以陛下的目的咱们也了解了，关于如何处理种痘法的事，这小子插不上手，可是如何将种痘法的传播，小子以为可以加点戏……”

那座扬州城，也曾是见证汉家人历史变迁的名城。

但朱元璋接管扬州之后，一直陆续往扬州迁徙百姓，壮大扬州。

“加戏？”

写野史那些人，不就是在造谣吗，可是您看在市井中，是演义的谣言有市场，还是正经的史料有市场？

朱元璋选择扬州，未必没有这层意思。

“叔叔可知道这世界上传播最快，流传最广的东西是什么吗？”

这些东西都是刘伯温给分析过的，他们也十分认可。

第三点和第四点，问题出在朝廷身上，地方官执政不力，欺上瞒下乃是历朝历代官场通病，如果陛下真的将种痘法全面铺开，就如刘夫子说的一样，欺上瞒下，为了考核而让百姓涉险这种事几乎肯定会发生，

老朱一下子想起某段尘封的记忆！

“你们可莫小看谣言的力量，就如咱们读史，正史有野史有意思？

他没了好心情，对张异也没了好脸色：

突然，他脸色难看起来，鞋拔子脸？

那他想如何做？

叔叔觉得这手段下作，可却不曾想到，这些手段是从何处演化而来？陛下又不是没用过，只是他没想过这些手段可以用在百姓和宣传之上！”

其四：陛下怕因为官员乱来，导致好事变坏事，反而伤了官府的威望！”

“陛下的期望，一、推广种痘法，让百姓免于天花之苦，而他希望得到的，首先是能施恩于民，快速收拢民心，其次是陛下希望能将此作为他未来留名青史的一笔重要政绩……

所以扬州这一行，朝廷推广种痘法的事必须干得漂亮，只要干得好，随着客商将消息传出去，后边再推行种痘法，阻力会小许多……”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人口流动……

“什么？”

朱标忍不住附和，旋即看了一眼朱元璋，朱元璋也是微微颌首。

朱标作为大明的太子，他是受益最多的人，其他人也许只是听个热闹，张异却让他明白父亲时政的思路，

第83章 手把手教老朱造谣

兵者，诡道也！

皇帝是从战场下来的人，自然对这套东西很熟悉。

对付敌人，无所谓不用其极，散播谣言本身就是非常正常的行为。

可是张异将这种手段用在“百姓”身上，是老朱的思维盲区。

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君王想要行一个命令，放着堂皇大道不走何必走诡道？

可是话又说回来，大明如今在天下百姓眼中，哪怕是在老朱治下多年的吴地百姓眼中，都不算是一个彻底站稳脚跟的王朝。

只要太原的扩廓帖木儿大军还在，元朝的大都还屹立在北方。

不管这个王朝给汉家百姓带来多少苦难，习惯性上大家还是将它当成正统。

老朱起码要证明自己不会像红巾军、陈友谅、张士诚一样昙花一现，再去想着树立自己的君王权威。

“如此说来，原来朕在天下百姓眼中，还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君王……”

张异对所有人提出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却把众人问住了。

张异反驳！

所以如果换成是我，我会继续削弱传播成本，让消息变得更有趣，或者更焦虑……”

朱标被张异这套歪理邪说搞得迷糊：“难道知道真相不好吗？”

“你这些故事狗屁不通，毫无逻辑，智者不取！”

“还可以编其他小故事，比如……”

是因为，谣言是百姓自己愿意相信的言语……”

只看老朱神色阴沉，

“所以说百姓愿意听的，让事情变得有趣，其实比真相更重要。说百姓百姓愿意相信的话，就是谣言比真相更有传播性的原因，而除了有趣，还有一种东西也可以让流言传播，那就是焦虑性……”

但现实的问题也放在这里，目前的大明，确实还不足以让百姓相信它是未来的正统。

张异一口气给众人说了十几个故事大纲，说得老朱都惊呆了。

“皇帝准备利用龙虎山，其实就是一种浅层次的造谣，真相不重要，加上龙虎山的神仙元素，是制造话题的一个点，但皇帝毕竟还是皇帝，他的手段不方便做得太过，所以虽然利用了龙虎山，但朝廷的做法，基本还在说教的范凑！

过了一会，他们看张异的目光都不对了，这货要是出去散播谣言，或者当个造反头目绝对合格。

鞋拔子脸这事咱们能过去吗？

老朱再看张异，百感交集。

朱元璋的额头已经冒青筋了，众人为张异捏把冷汗，他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