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366节
和刚才的流程一样,先是苦主上台痛斥他的罪行。
不过,这次上来的却是一名衣服虽旧,却整齐得体,且举手投足都颇有教养的中年妇人,很明显是个贵族。
她狠狠瞪着身后的死囚,开始声泪俱下地说起后者是如何利用“延迟缴税”的陷阱,令自己的丈夫逐步背上了沉重债务,最终不得不变卖家族生意的事情。
甚至她那已经和年轻俊杰的律师订婚的女儿,也因家庭破落而被退婚。
最终,他们这个传承了上百年的小贵族家庭,只能搬去圣安东尼区的贫民窟里。屋子周围到处是难闻的污水。丈夫每天要给别人抄写10多个小时的文件,才能勉强维持生计,积劳成疾之下,每晚都会被腰痛折磨得呻吟到半夜。
这次,普通民众虽也是喊着“处死他”,但声音却比之前小了很多,毕竟这位夫人家里起码还能吃饱。
而在场的贵族们却陷入了巨大的愤怒之中——这些肮脏、无耻的包税人,竟然用卑鄙的手段将一个体面而传承久远的贵族迫害到如此惨境,陷入苦难的深渊!简直是该死!
他们顿时如其他平民一般,用最粗俗的语言咒骂着,拼命挥动双臂,激动得脸色涨红。
在那名征税人被砍掉脑袋之后,贵族们同样不顾形象地蹦跳欢呼起来。
接下来又是一名平民苦主上台……
就这样,当众述说包税人罪行的受害者在平民与贵族间来回切换着,很快,围观的人们便已忘记了各自的身份,开始一致声讨起包税人来。
随着一颗颗罪恶的头颅被砍下,广场上的人群显得愈发团结,甚至开始随着行刑的鼓点一起跳起舞来。
这就是约瑟夫的计划。让那些被包税人迫害已久的受害者当众控诉,引发人们的同情与愤怒,将此次清洗包税人的合理性直接拉满。
此时,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绝对不会再有人对包税人团体有一丝的同情。广场上激动而疯狂的人群就是证明。
往后,无论他如何对付包税人总会,必然都不会再有太大的阻力。不,应该说,眼下他将包税人总会清理得越干净,就越会受到所有人的支持与拥护!
直到临近黄昏,行刑现场才终于告一段落,两名刽子手疲惫地离场。由于控诉包税人的恶行耗费了很多时间,所以这一整天他们只砍了19个脑袋,血拉拉地堆在行刑台的角落里。
约瑟夫也在这里观看了一整天,好在他在战场上见过更为惨烈的场面,倒还能保持情绪的稳定。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决定不再参加之后的行刑了,毕竟这种原始的处决方式还是太过血腥了点儿,他可不是看这种东西会兴奋的变态——按照目前的行刑速度,这里可能会持续砍大半个月的脑袋。
……
两天后。
约瑟夫正在翻阅着税务局提交的获罪包税人的资产,以及核查出的违法所得的文件,却忽然间眉头微皱。
他赫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拉瓦锡。
文件上显示,这位大学者在承包巴黎烟草税的十几年间,一直在经手的烟草中兑水,以此获得了巨额的非法收益——大约每年在8到10万里弗之间。
约瑟夫不禁揉了揉额头,以前看到的历史资料上都说拉瓦锡被雅各宾派砍头是个巨大的错误,令法国的化学研究停滞了几十年等等。
现在看来,他被砍头虽然是有些量刑过重了,但也绝不是完全无辜。包税人这个大染缸,任何品德高尚的人进去了都难以洁身自好。
第533章 国王陛下的专利
约瑟夫继续看文件上关于巴黎高等法院对拉瓦锡的判决结果,这才呼了口气——还好,15年监禁,并没有像雅各宾派那样直接判死刑。
拉瓦锡的罪行也确实达不到砍头的标准。法国大格命那会儿是因为只有“无罪”和“死刑”两种判决方式,化学之父才倒霉地送了命。
约瑟夫为难地权衡起来,拉瓦锡现在可不能入狱,纯碱工厂和煤焦油提炼厂都还等着他主持工作,把他关进监狱这些项目都得停摆。
看来只能让他特例保释了。约瑟夫又看向判决的罚款金额,高达120万法郎。
他顿时皱眉,这罚完了之后拉瓦锡估计就拿不出足够的保释金了。这样的话,就只能去求老爹给他特赦了。
这位大学者家资超过百万,为啥还要再多贪这一点儿呢?
就在此时,埃芒在门外轻声道:“殿下,布勒特伊男爵求见。”
“请让他进来吧。”
随即,司法大臣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行礼之后,布勒特伊向同来的那人示意,为约瑟夫介绍道:
“殿下,这位是巴黎司法检察处的约瑟夫·伊尼亚斯·吉约坦。
“实际上,他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提高行刑的效率,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发明出这种新型的断头台。”
吉约坦闻言,忙上前几步,将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断头台模型,笑着对约瑟夫殷勤解释道:
“殿下,我们目前的斩刑非常麻烦,效率低下,罪犯也会受到很大的痛苦。同时,刽子手的薪水也非常高,甚至都接近市政专员了。
“于是,我找到一名在这方面有经验的德国工匠,和他一起发明了这台断头机。
“哦,这几天卢浮宫广场正在大量执行斩刑,正可以用上这部新机器。它能够令行刑效率提高好几倍。
“请允许我向您演示它是如何工作的。”
约瑟夫看着桌子上那台“门”字型框架,中间悬着一块锋利刀片的断头台,心中感叹,历史的惯性真是顽固,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过,他记得历史上吉约坦是将这台新发明进献给了路易十六,没想到这一世却送到了自己这儿来。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布勒特伊男爵是自己扶上来的,整个司法系统也是在自己的管理之下。司法系统有划时代的发明,自然是先来找自己。
是的,在这个全世界砍头都靠刽子手加一把刀的年代,一台全自动的断头机简直就相当于后世高精度数控机床的发明,属于是划时代的高精尖技术。必须得向“大老板”邀功才行。
吉约坦那边已熟练地提起了模型上的刀片,又将一根黄瓜放在了木枷的缺口处,来模拟人头。
随即,他拉动模型上的扳手,刀片应声而落,“咔”地切在了黄瓜上。
然而,尴尬的是,刀片卡在黄瓜的三分之二处,并没能砍断它。
吉约坦抹了把汗,慌忙将刀片再次拉起,向约瑟夫赔笑道:“啊!殿下,只是一点儿小意外,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约瑟夫瞥了眼那刀片,平口的,显然是还未改进过的版本,会“卡刀”不奇怪。
他正想提出那个经典的斜口刀片的改进方案,完成“大格命式断头台”,但话到嘴边却突然一怔。
这露脸的机会还是交给老爹来吧,毕竟本来就是他的专利,而且也能增加老爹对治理国家的参与感——他能参与的机会不多,自己就别抢了。
于是,他对吉约坦道:“国王陛下对机械设备有独到的研究,或许他能给您的机器一些有益的建议。”
正好也可以去向老爹要一份拉瓦锡的特赦令。
一个多小时后。
路易十六看着那个断头台模型,摩挲着下巴思索了好一阵,突然抓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经过几次修改,一副斜口断头台的图纸便出现在了吉约坦面前。
后者顿时满脸震惊之色,对国王陛下好一番吹捧与恭维。
其实也不能算是吹捧,他是真心实意地对国王陛下佩服不已。
这就相当于后世有个大牛第一次见到高精度数控车床,就直接给你修改出了新一代的版本。
不服不行啊。
吉约坦还得到了路易十六5万法郎的资助,用于制造几台改进型断头台的样机。
布勒特伊立刻表示,可以将样机拿去卢浮宫广场进行测试。
等司法大臣和吉约坦兴冲冲地离开,路易十六这边则拉着有日子没见的儿子聊了起来:
“约瑟夫,我听说你这一阵抓了很多违法的包税人?”
“是的,父亲。”约瑟夫倒是有点儿惊讶,整天泡在工坊里的老爹对时政还有所关注,“这些家伙十恶不赦,严重危害法兰西的发展与稳定。您从观看砍他们头的人群有多么兴奋,就知道他们干了多少坏事。”
他原本以为路易十六是要为那些大包税人求情,毕竟他这人心肠软,如果有包税人能求到他这里,他多半会难以拒绝。
谁料,路易十六却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非常自豪道:
“我的约瑟夫长大了。主持了税制改革这么大的事情,还处理了为恶的包税人,真是为国家和民众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我敢打赌,整个欧洲绝没有哪个王储能比你更加优秀。你真是我和你母亲的骄傲!感谢天主!”
他虽然不擅长处理政务,又比较贪玩,但不证明他是个笨人。恰恰相反,他很聪明,儿子做的事情对国家是否有益,他稍微想想就能明白。
他顿了一下,又接道:“嗯,我改进的断头台能帮你更有效的处理那些恶徒,所以这次税制改革的事情,我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约瑟夫忙微笑道:“是的,您的发明意义非常重大。”
他在心中暗道,只是可能不会起到历史上那么大的作用了。
说了会儿取消包税制的事情,路易十六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约瑟夫朝便自己的工坊走去,一面兴奋道:
“你之前说的那种线膛枪我已经制出了样品。现在,你总能告诉我如何能令它的射速提高一倍了吧?”
第534章 猎兵的神器
凡尔赛宫的豪华皇家工坊里。
路易十六将一支外形酷似沙勒维尔1776的步枪从墙壁的木架上取下,递给了儿子,颇为感慨道:
“你看,加工难度真的非常高,简直就像是在枪管里安装了十几个钟表。这东西足足花费了我近一年的时间。不过我敢打赌,全欧洲能这么快造出它的人,绝对不超过3个!”
约瑟夫心说,要不是您给老妈搞的那个鸟笼发饰的生日礼物,10月初就能完成了吧……
他小心地接过枪,先眯眼朝枪管里看去,就见凹凸有致的4条螺旋线整齐地排列在枪管内壁上。
老爹的手艺果然一如既往地精湛。要知道,这种膛线在18世纪末是靠手工用一种长杆钩刀,固定在略微倾斜的架子上,一点点拉出来的。
制造过程全凭手感,两条螺旋线之间的间距稍微差一点儿,整条枪管就得报废。
所以,只有十多年经验的老工匠才敢接手这种活儿,导致了线膛枪的成本达到普通燧发枪的十几倍以上,而且生产周期极长。
但为了研发过程的保密,约瑟夫却只能将新枪的制作交给老爹。而国王陛下也确实不负法兰西第一工匠的盛名,从一个新手开始,一年不到就制出了这支全新的线膛枪。
“您真的拥有法兰西最灵巧的双手,我亲爱的父亲,还有最聪慧的头脑。”
路易十六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而后又指了指那支新枪,期待地看向约瑟夫:“所以,它怎样大幅提高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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