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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 第225节

  叶白汀便又确定,蔡氏不管失没失忆,脑子是没问题的,逻辑在线。

  仇疑青拿出从书房墙角找到的步摇:“这个,你可认识?”

  蔡氏顿了下,缓缓摇头:“不认识,不过感觉很熟悉,是不是……我的东西?”

  她回头看丫鬟小杏,小杏排抬眼辨认了一下,冲主子点了点头,束手恭敬:“回指挥使大人的话,这是我家夫人的步摇,今日晨间梳妆后就戴在头上的。”

  “那我岂不是真的杀了……”

  蔡氏闭了闭眼,伸出双手往前:“虽我不知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可杀人偿命,我既做了这样的错事,万万不敢请求宽恕,请抓了我走吧。”

  证据确凿时,仇疑青不会心软偏袒任何人,证据不足时,他也不会随便抓人下狱:“案件尚在调查,你之嫌疑,锦衣卫会清查,在此期间,你需得配合锦衣卫问话,接受锦衣卫监视,无故不可离开此处。”

  蔡氏福身行礼:“是。”

  “先看病吧,”仇疑青点了个小兵,“去寻大夫过来。”

  “是!”

  蔡氏自觉接受监督,就没下去,站在一边,犹豫了片刻,问道:“死者……我能看看么?”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认为可行,便让开了路:“请。”

  尸体就停在门板上,蔡氏提着裙子,稍一往前,就能看到。

  叶白汀观察着她的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眼神看起来很陌生,也有些茫然:“可想起了什么?”

  “没有,”蔡氏微微蹙眉,“只是感觉……我应该不太喜欢这个人。”

  叶白汀:“你的丫鬟应该同你说了,死者是府里三老爷,应玉同,和你丈夫是兄弟,只不过他是庶出。”

  蔡氏眼底一片澄净,好奇又疑惑:“明明是亲人,我为什么不喜欢,甚至有种很讨厌他的感觉?”

  这边正说着话,院子里又走过来一个女人,不等叶白汀问,西厂厂公班和安再一次悄无声息的,及时冒出,轻声道:“这位便是死者的妻子,卢氏了。”

  叶白汀和仇疑青带着蔡氏转出门前,视线放在了这个卢氏身上。

  卢氏看起来二十出头,相貌明艳,身材纤秾,走路时裙角翻飞,环佩叮咚,她明显是个美人,不过和蔡氏的美不一样,要张扬很多。

  叶白汀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染的指甲,这个时代可没有现代品种丰富的指甲油,想染出漂亮均匀的颜色并不容易,可她的指甲染得很完美,发间钗环样式也很独特,非寻常妇人会选用的花朵形状,造型复杂别致,一眼根本辨别不出来,只这两点,就不难发现,卢氏应该是很爱美,也愿意花时间追求美的人。

  可她的衣服款式,颜色搭配却很普通,叶白汀才和申姜一起走过京城的店铺,了解过时下衣裙颜色流行的方向,卢氏身上的衣服搭配,非常符合她应恭侯府威夫人的身份,裁剪合身,挺阔端庄,足够稳重,穿在她身上不能说不好看,只是少了发饰的别致特殊感,也不如手上养护指甲的精心,稍微有些不协调。

  叶白汀大胆猜测,卢氏本人应该是不喜欢这种衣服搭配的,可能为了身份,可能为了其它,小细节上还到罢了,别人不会关注太多,衣服却不行,她只能这么穿。

  明明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听到丈夫死了,也没立刻脱下来,换上丧服……

  这个卢氏,性子很有些别扭啊。

  叶白汀快速和仇疑青交换了个眼色。

  卢氏走到近前,按规矩行礼:“妾身卢氏,乃是死者发妻,见过指挥使大人。”

  仇疑青刚叫起,她就看到了二人身侧不远的蔡氏:“哟,二嫂也在啊。”

  不管眼神还是声音,都稍显刻薄。

  蔡氏有些不知所措:“三……弟妹?”

  申姜看一眼就明白了:“你同她关系不好?”

  蔡氏:“……我不知道。”

  卢氏就冷笑了一声:“呵,都是千年狐狸,装什么纯?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低头不见抬头见,谁不知道谁?这位百户大人,您可别被人骗了,谁说妯娌间,关系就一定好了?”

  申姜:……

  这位夫人还挺有脾气的。

  卢氏扶了扶发:“寻我过来,不是说我男人死了么?不问问他?”

  叶白汀便道:“你丈夫今日,在书房午歇。”

  卢氏哼了一声:“莫说今日,他每一日午歇都在书房,晚上也是,回院子的时间少之又少。”

  “你们夫妻感情不好?”

  “感情?他配有这东西?”卢氏眸底浮起浓浓厌意,“他在外头什么名声,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但凡要点脸,都不可能同他过的好,所以你们也别问我为什么不伤心了,真哭不出来,他死他死的,我还松快了,我现在不拍掌叫好,都算是对得起他了。”

  申姜:……

  叶白汀又问:“你丈夫近来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有什么仇人?”

  卢氏哼了一声:“别说近来,就他活着的这些年,几时没仇人?贪花好色,招猫逗狗,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这样的人,仇家能少?哪个被他盯住的女人不恨他,父兄不恨他?”

  仇疑青沉目:“他们都能进你家来?”

  “这个……肯定是不能的。”

  卢氏立刻明白自己态度有些过了,当即收敛:“但妾身说的都是真的,外子没出息,还觉得自己厉害的很,脾气臭又执拗,家里人怎么说都不听,谁能看得顺眼?您要问同他发生口角争执,有怨恨的人,里里外外真不少,要说到底谁杀了他,妾身也真的不知道。”

  叶白汀:“你们今晨至刚刚,各自在哪里,做了什么,你总该知道。”

  卢氏点了点头:“他爱玩,乐子多,晚上总是很晚睡,上午一般不起床,也不会用早饭,我这边上头没有婆婆盯着,公爹爱清静,除了初一十五,没有晨昏定醒的规矩,早上便也起的迟,不过他睡书房,我睡院子里,并没有见到面,到了中午一起到主院吃饭,才看到了彼此。”

  “一起主院吃饭?你们所有人都在?”

  “是,今日大姐生辰,她那个身份,”卢氏顿了下,“你们都知道的,死了丈夫,婆家不体贴,娘家接回来的大姑姐,便是有喜事也不好大办,就早早安排好了,说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好,就是今天中午这顿饭了,家里所有人都在。”

  “这顿饭吃的可平顺?期间可发生了什么特殊之事?”

  “没有,”卢氏摇了摇头,声音里忍不住讽刺,“和以前一样,不说话的不说话,阴阳怪气的阴阳怪气,和稀泥的和稀泥,没什么特别。”

  “你丈夫当时精神状态如何?”

  “状态?”

  “比如精不精神,有没有生病难受?”

  “那可太精神了,一点病没有,还能挑世子的刺呢,指着桌子上的菜,说大哥有钱给接回家的姑奶奶用,没钱给他这个帮应家开枝散叶的男丁,差点挨了顿揍。”

  像是想起当时情境,卢氏帕子掩唇,笑了下:“吃完饭,大家就散了,我回房午歇,这一觉睡得挺沉,要不是下头来叫,还醒不了呢。”

  叶白汀想了想,又问:“你什么时候离开的主院?谁最先走的?”

  “家里有两个寡妇,很少一起吃饭,类似这种时候,大姐一定是最先走的,但今日她生辰,不合适,就我这二嫂,”卢氏下巴指了指蔡氏,“她先请的辞。”

  “她走没多久,估计还没出院门,我男人就走了,有她们俩开头,大姐也就顺便告辞离开,我赶紧扒了两口饭,也走了。当时公爹和世子正在说话,大嫂在旁边服侍,我不得有点眼色?万一说什么秘密呢?后面就不知道了。”

  叶白汀点了点头,又问:“你丈夫的书房,你可熟悉?都有什么规矩?”

  “不熟,”卢氏冷笑一声,“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书房能有什么大规矩,顶多是不能让女人随便进来。”

  “不让女人随便进去?”申姜就有点奇怪了,那房间里落的那支步摇是怎么回事?

  叶白汀却领会到,重点不是不让进去,而是不让‘随便’进去。

  果然,卢氏神情暧昧:“当然,万一他正在拉着小丫鬟办事,被瞧见了多尴尬?再不要脸,多少也要扯块遮羞布的。 ”

  说着话,卢氏素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完事了没有?这人死了,我得给他服丧,还得回去换衣服呢。”

  仇疑青:“你夫之死,你可有怀疑之人?”

  卢氏视线就落在了蔡氏身上:“这边上不就站着一个?”

  申姜没懂:“嗯?为什么?”

  卢氏冷笑:“你问她啊。”

  蔡氏一脸无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卢氏一怔:“不记得了?什么叫不记得了?”

  蔡氏轻轻摸了下额角,疼的嘶了一声:“我好像撞到了头,前尘往事,皆尽忘了。”

  顿了片刻,卢氏突然哈哈大笑:“忘了,哈哈哈忘了——你们可真会玩儿!不错,一个死一个伤,还挺般配。”

  申姜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有事?”

  卢氏正了正神色,收了笑:“我这人和别人不一样,不确定的话,不敢随便说,她整日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男人看着就是流口水,我绝没有捕风捉影,没错,我男人就是肖想她,但他得手没得手,我这二嫂又回没回应,中间有过几回……我可就不知道了。”

  话说的差不多,卢氏提了告辞:“……实在是时间紧迫,再不换衣服,怕要被人说了,妾身在这深宅大院里,又走不掉,诸位大人若有需要配合之处,随时来寻妾身便是。”

  叶白汀:“夫人请便。”

  卢氏走时,正好和走过来的世子擦肩,果然被训了——

  “老三离世,你因何不换孝服?”

  “大哥见谅,妾身这就去,刚才不是被叫过来问话么?”卢氏行了个礼,匆匆走了。

  世子走过来,拱手行礼:“我来迟了,还请指挥使见谅。”

  仇疑青看到了他脸上的汗:“世子这是走了很远的路?”

  世子就叹了口气:“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家里出了这种事,上下都很忙,都需要安抚,内子那边也走不开,我先去看过他们才过来的,指挥使有任何问题,问我便是,家里的事我都知道。”

  叶白汀看着这位世子。

  应昊荣,侯府嫡长子,生下来就是世子,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身材高大,面端目肃,气质成熟,是现在府里顶家之人,交际上看起来很有分寸感,不过分热情,也没有过多的距离感。

  总之,是一个处事成熟的成年人。

  仇疑青先问了时间线:“今日从晨间到现在,世子都在哪里,忙些什么?”

  世子:“今日公务繁忙,我一早就出了门,因姐姐生辰,一家人要一起吃个饭,早就定下的事,再忙我也得回来,中间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和吃饭小聚,之后午歇。不过不知为何,今日午歇睡的着实沉了些,我本该小睡半个时辰就得起来,出外公务,往常起的来,不需要人叫,今日竟是出了事,下人来喊,才醒了的。”

  叶白汀和仇疑青瞬间对视一眼,注意到了同样的信息:午歇,睡得特别沉,别人叫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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