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大时代 第1679节
“就是,就看现在上级的重视程度,还有廖主任借着机会,送过来这么多老干部来看,我看最少都是进卫生部,然后分管中医这块儿。”
陈副院长闻言,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嘴角撇了撇:
“进卫生部?那也太顺了吧?他才多大岁数?咱们医院多少老资格熬了一辈子,连个司长都没摸着边。”
古副院长往西医楼的方向瞥了眼,声音压得低了些:
“你当这些老首长是白来的?刚才那几位,哪个背后没连着几条线?他们在方言这儿看好了病,嘴里夸一句‘小方大夫靠谱’,比咱们写十份报告都管用。”
他顿了顿,又道:
“再说,你以为吸引侨商是小事?那是直接跟经济挂钩的硬政绩,上面早盯着呢。”
林副院长抱着胳膊,轻轻点头:
“老古说得在理。上次我去部里开会,听医政司的人提过一嘴,说要树个典型,既要懂中医精髓,又能跟国际接轨,你想想,全院上下,除了方言,还有谁能担这个名头?”
陈副院长哼了声:
“可他毕竟是中医出身,西医这边多少人不服气?上次心胸外科的张主任还跟我念叨,说有个冠心病患者放着搭桥手术不做,非要等方言开方子,这不是胡闹吗?”
“那患者后来怎么样了?”古副院长挑眉反问。
陈副院长顿了顿:
“额……听说喘得没那么厉害了,上周复查,心电图确实稳了些。”
陈副院长的声音弱了下去:“我就是觉得,这步子跨得太大,容易摔着。”
“摔不摔得着,得看脚下有没有根。”古副院长望着门外,语气里带了点感慨:“你没见他治病的样子,这本事,不是捧出来的。”
林副院长忽然笑了:
“其实啊,咱们也别操这份心。廖主任这步棋走得明白,让方言接这些活儿,既是给医院攒人脉,也是给这孩子铺路。真要是哪天他调去部里了,咱们协和还能少了关照?”
陈副院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也是。想当年我跟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延安医院住院部值夜班写病程呢……”他抬头看了看天,感慨:
“时代不一样咯……”
其实大家都知道陈副院长在想什么,就是怕方言抢了他的位置。
年轻人势头太猛了,院长罩着,廖主任罩着,现在还有这么多老领导也过来认脸,今天要是全都被他治好了,口碑就在上层传开了。
到时候医院里还有谁能够和这小子抗衡?
不过老陈发发闹骚也正常,毕竟他手里得力干将黄李都被抽去给方言帮忙了,这让他感觉自己手下被挖走了,地位受到了威胁。
不过和方言打交道的更多的古副院长和林副院长知道,方言这年轻人可从来没有透露过对院长位置的觊觎。
人家盯着的是更高的地方。
这次院长出去执行任务去了,根据以往经验,他回来后半年内可能要往上动一动,所以陈副院长心里就已经盯着院长那个位置了。
害怕冒出来个最年轻的院长,很显然大家认为他这是想多了。
担心方言还不如担心上头空降一个人过来呢。
PS:更完这章,还欠大家17000字。
下午还有哟。
第1213章 挑战,高龄肝硬化肝腹水
方言对三位副院长的讨论毫不知情,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本来他就对院长这个位置没啥想法。
现在他的政治觉悟还有手段都不适应这个地方,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了。
而且就在个小地方斗来斗去的,也不是方言的志向。
这时候他已经带着做完检查的人,回到中医门诊了。
眼前这位是个老同志,八十三岁了,姓刘。
之前检查就是小便少,肚子和腹部感觉涨,有高血压,并且大部分时间不能自己行走,需要坐轮椅或者被人搀扶才行。
今天西医检查出肝硬化,中高度肝腹水,目前还没告诉病人。
但是检查这边的西医和方言比较熟悉,以前经常在食堂讨论各种西医前沿的问题,见到方言后立马就给他说明了情况。
这在西医里面属于病情复杂且治疗难度较大的情况。
肝硬化是肝脏长期受损后的终末期病变,肝脏组织结构已发生不可逆的纤维化和结节形成,功能严重减退。
老爷子这种中高度肝腹水是肝硬化失代偿期的典型表现,意味着肝脏合成白蛋白的能力下降、门静脉高压等问题已较严重,腹腔内积液量多,可能伴随腹胀、食欲差、呼吸困难等症状。
83岁,属于高龄群体,身体各器官功能尤其是肝、肾、心等本就处于衰退状态,且合并高血压,治疗时需兼顾多系统问题,治疗方案的调整空间较有限。
顾得上一面,就顾不上另外一面。
而且肝硬化失代偿期可能引发上消化道出血、肝性脑病、自发性腹膜炎等严重并发症,而高龄患者对并发症的耐受能力更差,进一步增加了治疗难度和风险。
当然方言也知道这点,八十多岁的病人,能用的治疗手段相当有限,他能接触到这个年龄段的病人也不是太多。
一些家庭受“顺其自然”“安享晚年”等观念影响,认为高龄患者病情严重时,更应注重生活质量而不是强行干预,加上重症治疗往往需要长期住院、高额医疗费用及专人照顾,对普通家庭而言是沉重的负担,因此很多都会在现实压力下选择放弃积极治疗。
也就是一些个别的家庭条件比较好的,社会地位比较高的才会送到医院来。
不过方言还是打算接手。
第一今天这些人,都是廖主任叫过来的,自己没有理由推脱。
第二他们都是老革命老同志了,方言如果为了可能失败的治疗拒绝,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怎么说都该治一治试试。
第三,目前的情况虽然比较复杂,但是还没有到一定就治不好的程度,至少前世各种国医大师的在治疗肝病这块儿的高手就不少,方言可以借鉴的经验也是很多的。
方言这话开始给刘老爷子四诊。
肝肿肋下五指的样子,除了资料里写的情况,他还对着方言说道:
“最近我嘴唇还有些发麻,不知道这算不算?”
“算!”方言点头,然后说道:
“您张开嘴我看看舌头。”
老爷子张嘴,方言凝视着刘老爷子的舌象,心头对病情的判断又清晰了几分。
他舌面红得发暗,像被烈日烤过的土地,透着股焦灼的燥意,这是阴虚内热的典型表现。
肝硬化日久,肝阴被耗,虚火内生,就像炉膛里的柴快烧尽了,却还透着股灼人的余温。
而舌苔少得几乎看不见,局部甚至剥落得露出光滑的舌面,像斑驳脱落的墙皮,这在中医里叫“剥苔”,意味着脾胃之气已极度亏虚,无法运化水谷生成舌苔。
脾胃是“后天之本”,如今根基动摇,就像田里的土壤板结了,连草都长不出来,可见老爷子消化功能早已衰败,这也难怪他食欲差、身体日渐消瘦。
再看舌体,虽然没有明显的紫暗瘀斑,但舌边隐约泛着淡淡的青紫色,舌尖的红点细密如沙,这是阴虚血热、血脉不畅的信号。
肝主藏血,肝硬化后肝络瘀阻,加上阴虚火旺煎熬血液,就像河道因干旱变窄,水流又带着火气,既不通畅又易损伤脉络,这也能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嘴唇发麻的症状,气血亏虚、脉络失养,连最末梢的唇舌都得不到濡养。
方言一边收回目光,一边说道:
“手给我把一下脉。”
老爷子听话照做,同时对着方言问道:
“小方大夫,老头子我这情况大概还有多久时间?”
方言听到这话,装作不悦的说道:
“瞧您这话说的,不就是个肝肿嘛,搞的像是绝症似的,您是瞧不起我的医术?”
老爷子愣了愣,笑道:
“哈哈哈……那是老头子我失言了!”
方言指尖搭在刘老爷子的腕脉上,能清晰感觉到脉象细弦而数,像根绷紧的丝线,带着不易察觉的躁动。
他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放缓了呼吸,语气特意带着几分轻松:
“您这脉啊,看着虚,但底子还透着股韧劲呢。就像老槐树,看着树皮开裂、枝桠稀疏,可根扎得深,开春照样能冒出新芽。”
老爷子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嘴角的皱纹松了些:
“哦?我这老骨头,还能当老槐树?”
“怎么不能?”方言收回手指,顺手帮他理了理袖口,又对着他指了指右手,同时说道:
“您想想,当年爬雪山过草地,枪林弹雨里都没垮,这点肝上的毛病,比起那些硬仗,算得了什么?”他话锋一转,眼神诚恳起来,“病这东西,就怕您自己先怯了。您要是觉得熬不过去,它就敢得寸进尺;您要是想着‘还能再撑几年,看娃娃们过上好日子’,它反倒没那么嚣张了。”
刘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捏着轮椅扶手的手指用力了几分,看得出来他心情并不平静,不过想起廖主任推荐的方言,这人他还是信得过几分的。
见到方言眼神镇定,不像是骗人,他这才笑着说道:
“小方大夫说话倒像我当年的指导员,净拣鼓劲的话说……哈哈……”他嘴上这么说,眼底的沉郁却散了不少。
不过转过头他摸着肚子说道:
“不过……我这肚子是真胀得厉害,夜里躺不平,有时候觉得自己要熬不住了……”
“胀是因为水没排出去,躺不平是气不顺,这些都能调。”方言接过话头,语气笃定,“就像家里的水管堵了,总得先通一通、疏一疏,急不得。您啊,现在啥都别想,就把自己当棵老槐树,每天晒晒太阳,听点小曲,按时喝药……剩下的,交给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当年打仗,那不是也讲究个‘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养病也一样。心里得放宽,要自己觉得这病不算啥;但该喝药、该休息的时候,也得听话。咱们配合好了,别说让您舒服点,说不定过阵子,您还能自己拄着拐杖走两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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