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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协律郎 第231节

  “阿姨青春正好,谁敢嘲笑枯老?今日家人入京,首选便是于此招待,便因此间风物撩人,春宵一刻便抵千金!”

  张岱感受着臂肘处的丰腴温软,口中则笑语说道。

  这吕荷年纪也并不大,至今还未满三十岁,体态婀娜、凹凸有致,面容姣好且风情妖冶,瞧着比其收养的那些女儿还要更加美艳。本身正是当打之年,再加上高力士小姨子这一层身份,那就更加的魅惑动人了。

  张岱时常往来高力士家,倒是听说过这吕荷被放免时本要嫁做一位唐元功臣的继室,结果其人未娶而卒,于是婚姻便搁置下来。而吕荷也从一度有望成为高官夫人,到如今成为了平康坊的创业女强人,际遇流转让人唏嘘。

  吕荷听到张岱的夸奖,更是笑的花枝招展:“此中宾客往来,最能让人心悦者,唯是六郎!六郎每夕恩顾,都让人沉湎回甘、不思余味,恨不能身心俱予、相从而去!”

  虽然说欢场中自有一套交际法则,但这吕荷说起话来,眼波流转、似是真情无限,仿佛正吐露心扉,让人怦然心动、忍不住遐想无限。

  张岱也很享受这一番恭维,毕竟提供情绪价值也是服务行业的一项重要内容。

  待到吕荷转头去吩咐奴仆们继续布置厅堂的时候,他才凑近有些局促的裴稹身边,笑语说道:“裴郎既入此间,不妨放松一些。此中每一分动人的情意,可都要有相匹配的事物来换,你在这里如此肃正颜面,不异于在熔烧我的钱帛啊!”

  “我、我也羡慕六郎你这一份从容惬意,只是一想到那些女子欢声笑语、落力恭维全都是虚情假意,心中便倍感不适,忍不住厌恶她们。”

  裴稹低垂着头,口中小声说道。

  “你入得旗亭家,只要囊中有钱,便能换得一份酒食。入得风月场,只要囊中有钱,一样能换得无限情意。莫说此间买欢卖笑的男女,即便是人间的夫妻,有多少能矢志不渝的相守始终?”

  张岱也觉得这一番浪子心声以偏概全、过于偏激悲观,于是便又笑语说道:“人心似渊、深浅难探,所以才要认真磨练识辨真假的眼力。

  此中诸女子既能愉悦你的身心,又能增长你一份阅历,可谓善哉,有何可厌?你道她们强颜欢笑是心甘情愿?庙堂中笑里藏刀、动辄谋权害命,此中群姝只消略使钱帛,便能情意绵绵,实在可怜可爱。”

  裴稹听到张岱这一番话,顿时皱眉沉吟起来,脑海中掀起一番激烈的思辨。

  趁这家伙正消化之际,张岱又让伎馆奴仆奉来纸笔写上几份请帖。

  原本他只是想招待一下风尘仆仆的入京众人,但今裴稹主动凑上来了,于是便索性再邀请几个好友,凑在一起商讨一下包山种茶事宜。

  无论古今中外,只要人选对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顺理成章的去摘取成功的果实。

  张岱之前有在洛南包山的经历,对于流程也有一定的认识,那些荒山野岭看似荒无人烟,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纳为己有,过程中就会存在许多的阻滞。

  张家是洛阳老土著,自有许多亲友乡情的帮衬,再加上张岱也并不是要空手套白狼,他是真金白银的拿钱包山,所以事情进展顺利。

  可是这一套挪到了关中来就未必会顺畅,关陇老钱们彼此盘根错节,如果想绕过他们在近畿周边圈山占地几乎不可能。

  所以如果张岱想在关内建立起规模可观的茶园,最好是吸引一部分老钱子弟加入进来。

  同样考虑到未来茶园主要还是得通过边贸互市获利,那么军功勋贵这一群体也不容忽略,而且随着大唐边事拓取的步伐加快、动作变大,这一群体重要性也会越来越高。

  因此除了裴稹这个未来的宰相之子外,张岱还邀请了李峡、窦锷等几个狐朋狗友。

  李峡自不必说,石堡城一战让信安王威望激增、成为宗室中军功第一人。窦锷作为当今圣人的小表弟,同时窦家也是关陇老钱的代表家族,有其加入进来,对于事情筹备必也助益不小。

  军功勋贵与关陇老钱都有着各自稳固的利益基本盘,张岱也不奢望能凭着茶园一桩营生的利益就能笼络住他们。但有此一桩共同事业的存在,就给彼此提供了一个深入交流的渠道。

  而且老钱们内部利益分配也未必就极尽合理,张岱的茶园并不属于传统的耕织业,属于对财富新领域的探索,必然也能吸引一部分世族子弟加入进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同于裴稹家教严格且自身操守不俗,李峡等人都是闻腥则动的浪荡子弟,一俟接到张岱的请帖,便从城中各坊迅速涌来,然后便借着张岱的名头去邀请曲里各家名妓。

  张岱固然不属于长安城里权势最顶级的那一拨人,但他协律郎的身份却属于风月场的主管领导之一,凡其名帖所至,曲里各家伎女但凡不是有特殊贵客需要招待,也都尽量赶来吕荷家里出席。

  随着这几个家伙的一通折腾,待到华灯初上时,三曲半数伎女几乎都汇集于吕荷家中,包括那个让裴稹念念不忘的舞姬苏提嫫。

  一时间吕荷家这不大的院落变成了一座繁花似锦的花园,随同这些娇花们一起到来的,自然也少不了那些狂蜂浪蝶寻芳客。

  “张岱小子只顾自己堂中欢愉,却致旁处声色寡淡,其可乎?还不快速速出迎别处悻悻失意之客!”

  人声杂乱的庭院中再次走进来数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向着欢歌不断的阁楼大声呼喊道。

第365章 具钱万贯,可相共事

  吕荷家这座伎馆院落并不算大,前后占地数亩而已,院落中央一座阁楼拔地而起,是主要的会客与歌舞表演的场所,一楼接待散客并进行常规表演,二楼则款待贵宾,表演的内容也更加的精美华丽。

  两京伎馆在建筑格局上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长安青楼的从业者和表演内容要更加的丰富一些。

  吕荷本身是宜春院内人放免、歌舞俱精,而她所收纳的这些倡优除了秦川汉家女子,还包括有西域胡姬、新罗婢、南洋蛮女、蕃胡族类,也使得这座伎馆堪称中外合璧,是伎馆的一大卖点。

  待到众人在二楼厅堂落座,率先开场表演的便是欢腾热闹的胡旋舞。

  数名身着彩裙的艳丽胡姬在堂中旋绕起舞,宽大的裙摆随着她们的舞动如鲜花盛放,露出裙摆下方粉嫩如玉萼一般的修长美腿,看得人目眩神迷、连连叫好。

  胡女作舞通常裙下无裳、长腿袒露,这也是胡女膻淫的一个标志。

  她们往往随着商队往来迁徙,或是作为商品、或是作为附庸,如果不能直观的表现出自身的优势、勾动起同行之人的色欲,遇到困境时通常就会直接被抛弃。

  不过随着胡人歌舞逐渐的登堂入室,这些不甚雅观的故俗便也逐渐的改变,而今只有在这些青楼伎馆内才能欣赏到比较原汁原味的胡姬表演,色相露骨、媚态撩人。

  太常寺下辖的音声人当中也是不乏胡姬伶人,近年来胡人舞乐翻新变作燕乐也是一个流行的趋势,张岱因有职务之便,也欣赏了许多当世第一流的胡姬歌舞表演。

  但如今坐在伎馆厅堂中看着这些胡姬的表演,其中还不乏明显的抢拍错拍之类的错误,但张岱还是不得不感叹,跟雪白修长的大腿相比,技术巧不巧秒真的不是很重要。

  堂中众人也都在欣赏着歌舞表演,楼外呼喊声却打扰了楼上众人的兴致,张岱抬手示意守在楼梯口的银环下楼去看对方是谁。

  坐在窗边的圣人小表弟窦锷直接探头出去,向下大声喝骂道:“楼下哪个狗才在嚎闹!张六难道是你耶?若是相识,直来楼上,若不相识,速速滚出!”

  长安纨绔们的性情就是这么轻浮暴躁、朴实无华,窦锷这喝骂声一响起,楼下的喧哗顿时为之一肃,而之前喊话的中年人则顿时一脸羞恼,旋即便又怒声道:“张岱误结何处恶徒?待我登楼,定叫你知恭!”

  张岱见窦锷还要瞪眼回骂,便递给李峡一个眼神,李峡当即便入前捂住他嘴巴,而这时候银环也匆匆返回来,来到张岱面前低声道:“郎主,楼下来客是兵部裴员外并其数友。”

  张岱闻听此言后便也连忙站起身来,示意众人在楼上暂候,他叫上自己堂兄张峪一起下楼相迎。

  这时候中年人也来到楼前,脸上仍是怒气冲冲,张岱连忙阔步迎上前,抬手作揖道:“今日族兄自东都率徒入京,所以入此接风招待。不知裴座主竟在曲内,未能趋前问候,还劳座主移步入此,真是失礼失礼!”

  说话间,他又向堂兄介绍一下来人。来人便是前京兆府功曹参军裴敦复,旧年在洛阳加试张岱,取其为京兆府解头,故而张岱也称之为座主。

  虽然府试的座主较之省试座主意义要小得多,但也毕竟是一份情谊。而且张岱府试历程并不寻常,不只是临时的加试,裴敦复还顶着宰相的压力将张岱选为京兆府解头,因此彼此间情义也更深厚几分。

  裴敦复见张岱出迎态度还算恭敬有礼,脸色才好转一些,他先颔首回应张峪的见礼,然后才又对张岱说道:“我与诸友在曲里别院聚会,听闻宗之入曲游戏,所以其意来见。宗之你才志高远,交游亦需谨慎,不要误结下流,牵连自身。”

  “座主教诲,小子铭记。楼中相聚几人,倒也不是生客,除了几员家人之外,便是信安王、窦毕公、兵部裴侍郎等几家儿郎。群徒无状,失礼冒犯,容某再向座主致歉!”

  说话间,张岱又向裴敦复作揖笑语道。

  裴敦复近年宦途得意,京兆府秩满后进授光禄丞,没过多久便被选入尚书省,任职兵部员外郎,气性便也渐高。

  可当听到堂中几人家世都是他惹不起的,甚至还有他顶头上司裴光庭的儿子,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不再提刚才冒犯一事,一起笑语登楼。

  楼上众人见张岱引着裴敦复几个登楼,也都纷纷起身相迎,张岱也笑语道:“你等方才谁语出不恭?裴员外宽宏大量,自是笑释这一小错,但也要当面致歉。”

  窦锷虽是个混不吝,倒也不想给张岱惹麻烦,闻言后刚准备入前敷衍一下,旁边伎馆一管事扑通一声跪在裴敦复足前,一边扇着自己嘴巴一边连连作拜道:“是小民这个贱奴,馆中平日哪得如此多贵人登门恩顾?一时忘形失态,该死该死!”

  “刁奴可恼,滚下去!勿再留此侍宴!”

  张岱笑骂一声,从银环腰囊里掏出一枚几两重的金角子抛在这人肩头,摆手将之撵出,然后又邀请裴敦复上席落座,并又吩咐加设几席安排他那几个同伴。

  “原来裴员外就是旧年将张六选作解头的高士,张六于我等同流当中最是才壮,裴员外你慧眼识金,我敬重你!”

  等到张岱向众人介绍裴敦复身份与彼此渊源,那一直沉默不语的窦锷端着一大碗酒走上前一口闷了下去,瞧的裴敦复先是一愣,过后才略有所悟,也不再计较前事,端起酒杯来浅啜作陪。

  接下来欢宴继续,楼下群伎依次登楼献艺。吕荷家庭院依然喧哗,当下京中选人、贡士云集,而这些人也都是逛青楼的主力,三曲众多伎家来到吕荷家献艺,他们自然也都跟随到此。

  张岱得知这一情况后,一边安排打赏那些献艺完毕的伎女们、让她们尽快归家接客,一边又让人供给一些酒食给楼外那些聚集的时流,尽量不要招惹怨恨。

  这些文人士流笔墨如刀,真要让他们感觉压抑不公、憋出几首诗作来讥讽自己荒淫无度,那他可就百口莫辩了。就得让他们吃自己的嘴短,吃饱喝足后创作欲也会锐减。

  楼上表演仍在继续,总算是轮到让裴稹心心念念的苏提嫫登楼献舞,裴稹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来,瞪大两眼观察着这舞姬的一举一动。

  提嫫是战国时的舞女,由广延国献于燕昭王,擅长表演《萦尘》《集羽》《旋怀》之舞,听名字就是那种轻盈纤柔至极的舞蹈。而这位苏提嫫以此为名,显然也是擅长这种表演。

  这舞姬身量并不高,样貌也并不出众,然而当其舞蹈起来,整个人都仿佛化作一团柳絮般,周围的喝彩声仿佛或急或缓的春风。

  这一团柳絮在风声当中轻盈的跳跃旋舞、好像摆脱了重力的束缚,舞蹈的节奏虽然不快,但却能吸引的人目不转睛。

  这也让张岱不由得暗叹高超的舞艺终究还是胜出雪白的大腿,或者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观体验,怪不得能让裴稹念念不忘。

  这位苏提嫫一曲舞罢,众人仍觉意犹未尽,但见舞者已是香汗淋漓,可见这舞蹈看似轻盈灵动、实则对体力消耗甚巨,于是他们也不再勉强舞姬继续表演,由其下楼休息。

  接下来的表演便逐渐流于平庸,众人也从欣赏歌舞转为彼此交谈起来,张岱自然而然讲到他要和裴稹一起搞事业的计划,果然李峡等人在听到此事后都不免大为意动:“某等与张六相知年久,有此好事,怎可相弃!”

  “是不是好事,如今还言之过早。如果与事者心不在焉,不肯用心努力,再好的筹谋也免不了会落空。你等若想与事,须得先拿出一个能够专心于事的态度。裴郎已经具钱两万贯,也不要求你等出钱更多,起码也要各出万贯吧!”

  张岱看着态度踊跃的几人笑语说道。

  几人闻听此言,顿时面露难色,李峡更是一脸沮丧道:“你瞧我值不值万贯钱,寻个好去处发卖了吧!若是手中有钱,又何必辛苦谋事?”

  张岱当然清楚这几个家伙是什么尿性,虽然各自家世不俗,但是家里也是兄弟姐妹一大堆,尤其亲长还在管家,不会任由他们挥霍家产,除了几身还算光鲜的出门行头之外,各自兜囊里怕是比脸都干净,让他们拿出一万贯钱来简直就是做梦。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家伙才更好团结起来,大事不指望他们,一些奔走联络、沟通人情的事情交代给他们,基本上也都能够胜任。

  张岱之所以要求他们各自出资万贯,一方面自然是让裴稹心理平衡一些,另一方面则就是要增强这些人的参与感和责任心,不要做着做着感觉枯燥无味了就直接抛下了事。

  “我知你等各自无钱,可以帮你们作保于两市柜坊借贷出来,至于息钱则由来年的分利补给。你等如果愿意,来日便将事情办妥。”

  张岱自己虽然有钱,但也不会直接借给他们,这件事的投资周期起码以数年计才有可能见利,如果一开始连共事的信心和默契都没有,那就干脆不必共事了,以免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第366章 一诺千金

  堂中几人在听完张岱的话后,全都陷入了沉思当中,也无心再欣赏仍在继续的歌舞表演。

  大家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寻花问柳,偶尔搞点小恶作剧也就罢了,可要是真的拿出实实在在的上万贯钱帛来搞事业,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超出他们的心理预期,担心事情搞砸了不好收场。

  就算这上万贯钱帛并不需要他们拿出来,但债务也是实实在在需要面对的问题。且不说会不会有什么亏损,单单高昂的利息就不是他们各自能够负担得起的。

  虽然张岱说可以用未来的分红抵消利息,但谁又能保证事情一定会一本万利、绝不会产生亏损呢?

  “我、我听说日前源家源九所以致罪,也是和张六你有钱债相关,内情究竟如何,张六能不能详述一番?”

  正当众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时,有一人发声问道。

  众人闻听此言,也无不略显诧异的望向张岱,同在席中的李峡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那人便怒斥道:“你说什么?那源九自有取死之道,岂是张六陷害!某等相识数年,张六何人难道不知?他怎会欺诈谋害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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