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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协律郎 第261节

  张说听到这话后,便又面露笑容的说道,但很快他又沉声说道:“虽不知你小儿女私情结授到了哪一步,但此事欲成仍有几处难关。那位县主捐身入道乃是一难,你并不能悦其宗家亲长亦是一忧,她兄长河东王素无令誉、人事不通,日后相处也未必融洽……”

  “人事哪能十全十美、顺畅无阻,但有定计,矢志而行!”

  张岱又开口说道,这些问题他当然也有考虑,有的在他看来不成问题,有的虽然还没有什么好思路,但也不是什么重要问题。

  “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那我这里做的一些人事准备倒可以再稍作更改一下。”

  张说接着便又说道:“之前自郑州入朝之陇西李氏李成裕,与你耶本有旧谊,近年来家访问也勤。其人资历已经足够,可惜时运略欠,仍然困于选司。我本意近日将之举授五品,深作联谊,或能将其家女子列作给你婚配的备选。但既然你已有属意,你叔今仍诸事无成,可以为其访之。”

  在张说心目中,五姓之家才算是第一流的门第,哪怕杜暹身为宰相,终究也还是差了一点意思。所以他也乐得结好五姓家,以便门下男女婚配选择。

  唐代官员品阶进步虽然也需要熬资历,但三品、五品都是一个大坎儿,即便是资历够了,也需要别敕以授。如果没有当朝大臣提拔举荐,那就仍然只能困在原来的品阶当中不能进步。

  这也是朝廷限制中高级官员数量的一个手段,因此谁人肯作举荐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恩惠,自然值得结成儿女亲家以回报对方。

  “这、这……”

  张岱听到这话后顿时一愣,旋即便想起他老子之前的叮嘱,却没想到他爷爷也在打李家的主意,先是准备给他做媳妇,如今又想安排给他三叔张埱。

  “怎么了,你有意见?”

  张说见他支支吾吾,当即便皱眉询问道。

  “没有。”

  张岱干净利落的摇头,他才不会为他老子那异想天开的想法去触他爷爷霉头呢。

  李家的情况他也了解,李成裕倒是有几个女儿,但年龄最大的适龄女子还要比自己小上一岁,配他三叔倒还可以,这要由得张均娶进来给自己当后妈,那得多尴尬!

  不过这李家也是没赶上好时候,张说对待亲友向来大方得很。当年大权在握的时候,直接便给他小姑的公公安排了一个太子詹事的三品官职。而今想和李家结亲,却只能给安排一个五品官。

  商讨完这些事情,张岱便告退行出,听到客堂里仍然多有人语喧哗声,他也没有再返回去,径直回到自己的居室去,借着些许酒意登榻入睡。

  只不过这一晚他睡的却不怎么踏实,一连做了好几个梦,而且这些梦都和云阳县主有关。

  在这些梦境里,云阳县主或是化作飘然仙去的嫦娥,或是成为天河阻隔的织女,都是爱而不得的怨侣形象,搞得张岱在睡梦中都暗骂晦气,清早醒来时更是精神很差。

  因为睡的不是很好,尽管已经醒来了,张岱还是躺在床上没有立刻起床,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些昨夜梦境中模糊的画面。

  他对云阳县主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当年铜匦投书、夜闹皇城时在内医局初见那一幕,匆匆一瞥惊为天人。自此以后凡所见县主一颦一笑,全都在雕琢描绘脑海中那天人仙媛的形象,也让他心中情愫更深。

  或许是因得失心太重,加上昨日县主那言语神态中的凄怨,使得张岱夜有所梦。如今再想起那情意缠绵却难相厮守的梦境,他的心情便不免更恶劣几分。

  正在这时候,外间忽然又响起了喧哗争吵声,他披衣出门后,便见到丁青等几人正在院门外和几个豪奴大声叫嚷,对面那几人瞧着有些眼生。

  “怎么回事?”

  他迈步走到院门前,口中沉声问道。

  “阿郎,这些人太过分了!他们竟要拆除后院一排厢舍,把舍内存物都抛出来了。”

  丁青见张岱走来,当即便一脸愤慨的说道。

  “这一位想必便是六郎,仆等乃是公主府中奴仆。公主、驸马月内便要搬回府上居住,以便就近侍奉翁姑,仆等先行入府收拾庭院,需从宅东辟一门户,以便车驾出入,并不是有意冒犯六郎。”

  那几名张岱不认识的人当中行出一个,向着张岱便叉手解释道。

  张岱还未及开口,丁青便又怒声道:“放你娘的屁!东厢后居自有夹道可通永巷,永巷东西全都可以出街,凭什么要在我家屋后拆屋开门!”

  “你贱奴全无见识!那夹道宽不盈丈,哪容得公主车驾出入。况公主体居尊贵,岂可共尔等庶奴共用夹道门户。某等入宅时,燕公都交代可便宜行事,容尔刁奴于此反对!”

  那几名公主府奴仆闻言后,又忍不住大声怒喝道,一脸蔑视的望着丁青等几人,自有一种身为贵人家奴的骄横傲慢。

  张岱早就知道,只要张垍两口子搬回家来住那就没个好。但是张说要营造一个一家人聚居一宅、其乐融融的一个表象,他心里就算不爽,也不好直接表达抗议。

  张家这座宅邸虽然阔大,但核心区域也就这么多。张岱这一家人是占了宅邸东南这一片区域,倒不是张岱自己面子大,而是他老子张均虽然不在家,但也需要分得一座跨院。

  张垍一家看来是分到了宅邸东北的院落,张家大宅坐落在永乐坊十字街西,东北院落打通围墙便可以直接上街,不需要再从前院绕。

  但是这些公主府奴仆们不从东北院落里向外开门,却要来强拆南院后厢的一排厢房,显然是准备入宅伊始便给张均一家一个下马威。

  “公主出入为重,拆除几间闲舍又算得什么!你等不要喧哗,任由他们用工。”

  张岱抬手制止了丁青等人,旋即便对那些奴仆们摆手说道:“你等自去做工,不要误了公主迁入日期。”

  几名豪奴闻言后,又瞥了一眼愤慨的丁青几人,然后便直向后院而去。

  后厢这些房屋是当作库房来用,平日存放一些杂货,之前裴稹让人送来的那两万贯钱帛如今也存在其中。张岱吩咐丁青等人去将那些钱帛搬运出来,自己则溜达到拆屋的现场去看了看。

  “贼奴住手!谁人教你如此刨削我家梁柱!来人,给我将这几个狗贼拿下!”

  看着公主府这些家奴拆屋起劲,张岱突然大吼一声,旋即身后便冲出许多健卒来,直将那些公主府家奴按倒在尘埃中。

  张岱手提一根长杖走上前,挥起杖来便砸向那名刚才还在叫嚣的豪奴头顶上,口中怒骂道:“贼奴可知屋宇动土有风水命理说?不告主人便来动我宅屋,拆屋破家便遂尔愿?谁人指使你来我家宅用奸!”

第416章 只需说爱我

  张岱本就心情不好,又被公主府家奴狠狠惹了一把,这会儿自是不加收敛的发泄一通,将那些刁奴抽打的满脸血痕,然后又着令丁青等人押着他们绕宅游走一周、才从侧门里给丢出去。

  很快便有人将此事汇报给今日在家休沐的张说,张说在听完这事的时候,脸色顿时也变得异常难看,拍案怒喝道:“偌大宅院,竟容不得两户?两院之间再砌一墙,谁敢越界,打出家门!”

  清官难断家务事,饶是张说刚刚完成数千上万名朝士的考课审核,可是在面对这家事纷扰的时候,心中也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乃至于开始怀疑自己强将儿孙系于一宅到底对是不对?

  张岱作为一个晚辈,如此暴躁无礼固然不对,但张说却知道这小子在是非利弊的权衡取舍上要比自己这几个儿子都要精明且有见地的多。

  宁亲公主自恃尊贵,还没有进入这家门,便指使家奴来破坏原本的家事格局,要树立自己的一套规矩,乃至于纵容家奴欺侮晚辈,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想要好好相处的架势。

  张说作为一个大家长,他既不能任由旁人来欺压长子一家这少年儿女们,又不能用严厉的姿态去教训皇帝的女儿,便也只能用这看似公正、实则无奈的方式来处置问题。

  这会儿张说倒隐隐有些期待惠文之女能够入宅了,虽然公主、县主也有身份的差距,但毕竟也都是皇室的女子,相处起来要比民家女子更从容随意一些。

  退一步讲,就算以后争吵不断、家宅不安,那也不只是自家丢人,皇家一样也要丢人!

  不只是张说心存期待,张岱心里更是在期待着。他知道云阳县主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只要是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在殴打完公主府家奴稍作发泄之后,张岱心中的郁闷也消解不少,心平气和的洗漱用餐,然后便到书房去一边翻看时文,一边等待云阳县主派人送信过来。

  时间很快来到午后时分,家人来报有客来访,张岱这会儿已经是满怀焦虑,来不及细听便阔步向前庭迎了过去,可当其来到前堂看到来访几人,却有些傻眼:“吕阿姨,朱大家,颜大娘……你们来此何事?”

  来人乃是平康坊三曲伎馆的吕荷,以及其他几名比较出名的伎馆主事人,吕荷自是青春美艳,其他几位也都徐娘半老,站在府前等候,很是引人瞩目。

  “六郎还来问我等?日前还在馆中相会,都没听六郎说有这么雄大的图谋,不声不响做出好大事迹,真是吓得奴等心内直跳……”

  吕荷嘴里娇嗔着,一边款款走向张岱,一边掏出一份文书来两手呈献给张岱。

  张岱接过这文书略一打量,发现竟是一份买卖契约,要买下吕荷在平康坊的伎馆以及馆中一应伎女仆佣,作价足足有六万贯!

  其他几名伎馆主事人也都纷纷入前来,各自都献上一份买卖契约,价格有高有低。单单几座伎馆的购买价格,便足有二十几万贯之多!

  “六郎如此豪迈施舍,真令奴等受宠若惊,若再不应,奴等当真不识抬举!从此以后曲里馆堂并儿女仆僮,并奴等老丑一身,六郎若肯留用,尽属六郎!”

  这些伎馆主事人各自口称老丑,但其实也都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顾盼言笑之间媚态横生,就连左近的张家奴仆们看到这一幕,也都不免为之失神。

  “你们、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我哪有、哪有出钱购买你等产业啊!”

  张岱听到这话后更加大惑不解,他虽然有一笔钱款进项,也拿不出足足二十几万贯,更可况那些钱都安排用项了,更不可能用来购买伎馆啊!就算逛青楼很愉快,他也不至于阔气到直接把青楼买下来!

  “不是六郎?前来商谈买卖的为何自言六郎家奴?且还先付了钱,只让奴等今日便来府上请六郎签订契约、做成买卖!”

  吕荷等闻听此言,也都一愣,吕荷更从怀中掏出几张飞钱票券,面额正是契约中所说的六万贯!

  张岱原本还在怀疑莫非是窦锷等损友戏耍自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强买下这些伎馆,可当看到几人都掏出飞钱的票据来,一时间也都愣了一愣,谁会花这么多钱来戏弄自己?

  他这里还在诸多猜测,门外却又有访客到来,跟随在张家门子身后走入进来的,赫然是公孙大娘门下弟子、嫂夫人龚五娘子的同门师妹,杜云卿杜八娘子。

  “杜八娘子今日得暇来访?日前还听教坊群众说过娘子游于同州、大酺表演,正憾于未能于曲江会上一览英姿。”

  张岱见到杜云卿自外走来,便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连忙起身迎出。

  他对这位杜八娘子印象颇佳,之前在乐官院还特意为其翻制几部舞曲。而这杜八娘子在洛阳初次登台之后,近年间屡屡在两京之间登台献艺,如今艺名直追其师公孙大娘。

  “张公子有心了,日前确蒙同州陆使君所召,奔赴同州于上巳日大酺献艺,近日方始归京。”

  杜八娘子入堂后先向张岱欠身致意,旋即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两手呈交在张岱面前,同时一脸严肃的说道:“云卿多谢张公子厚爱垂青,使给重金赎买。

  然妾亦非家师奴仆,欲去则去,更不劳公子豪赠巨万来邀为妾。承蒙公子错爱,但艺成之日便已自誓要为恩师作艺十年,恩情未了,绝不别去,公子恩义,唯敬谢憾辞!”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岱接过杜云卿递来的锦囊,又从其中翻出足足五万贯钱的飞钱票据,旋即便明白了杜云卿所说的意思,这是有人拿这些钱来向公孙大娘给杜云卿赎身、然后给自己纳为妾室。

  杜云卿这里五万贯钱,加上平康坊各伎家所使之前,俨然已经是超过了三十万贯!

  张岱哪怕再怎么迟钝,这会儿也依稀明白了这是谁的手笔,整个长安城中敢在一日之内如此挥霍豪使、而且还能拿出来这么多现钱的,那也没有几个。

  他在堂中绕了一周,将各人手中飞钱都收了上来,对她们环施一揖,口中沉声道:“这是友人在戏耍作弄,却连累诸位受扰不轻,真是抱歉!此事至此为止,我今还有别事不暇分身,请诸位暂且自去,来日一定具礼登门致歉!”

  “可、可是,这契约都签下了!六郎若嫌价高,还可商量……”

  众人闻听此言,也都不免一愣,这就是顶级权贵的日常消遣、拿几万贯几十万贯出来开玩笑?有伎馆主事人更是忍不住入前央求起来。

  “唉,事情且容后再论,我今确有急事需要处置。对不住,对不住,请见谅!”

  张岱说完这些后,却没有心情再留下来细作解释,出门便着丁青等人牵来坐骑,然后便一起上马,直往城北而去。

  当一行人行至横街北面的胜业坊外时,正遇到张垍带着众家奴自坊中气势汹汹的行出。

  “阿六,你给我停下!谁让你……”

  张垍正准备回家问责,没想到在这里正好撞见张岱,当即便举手暴喝一声。

  “滚开!”

  张岱抛给他一个白眼,纵马一跃便冲了过去。他正急于给自己的爱情讨一个说法,哪有心情跟这货瞎掰饬。

  “你、竖子安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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