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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协律郎 第86节

  与母亲独处时,阿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明艳的面容也变得有些黯淡:“往年阿母你们常自算计,若以后阿郎仍是无才艺、不受宠,便把我配给阿郎作妇,总要给阿郎延传一缕血脉!

  我那时也暗忖,给阿郎作新妇并不坏,只是要辛苦一些,白天要当家做事、教训庄人,到晚上还要怀抱着孩儿、当窗纺纱,补贴家用,只是不知昼夜纺织得来的钱物够不够阿郎斗鸡游戏?

  天幸阿郎生性了,不再像往年那么混沌,在外有名,在家有功,更不需要一个家生的奴子给阿郎生子产息……可是、我不怕受苦啊,阿母!谁知阿郎竟这么……”

  讲到这里,少女眼中已经涌出了泪水,她一边擦着滚落到腮间的清泪一边啜泣道:“任谁也不能说如今的好日子不比往年,我难道要埋怨阿郎不应太生性吗?

  如今不需勤做工,便有好饮食好穿戴,只是阿郎不再是我一人的阿郎……”

第135章 儿郎端庄,不解风情

  阿莹在惠训坊待到傍晚时分都不见阿郎过来,等到街鼓将要敲响时才离开这里,匆匆往康俗坊大宅而去。

  当她回到大宅中时,才被告知阿郎已经返回,于是便匆匆往集萃楼赶去,来到房间里时便见阿郎正端坐书案旁提笔书写。

  张岱抬眼看了看阿莹,旋即视线一扫案旁的砚台,示意她过来侍墨,自己则专心书写杂文题。

  他虽然时常在外浪荡,但是也没有因此而松懈备考,每天都会写上几道杂文题让他爷爷批阅,偶有学士登门来补课,也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听课。

  当然昨晚住在了外边是一个例外,所以下午回来后他便先把昨天落下的作业给补上,甚至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阿……”

  阿莹看到阿郎总算搁笔,刚要开口说话,张岱却快速起身离案走到书架旁去挑选文籍,然后又返回来抄写范文。

  他就这么勤恳用功,一直等到掌灯时分都仍然不见停下来休息。

  阿莹今天心情并不怎么好,早饭、午饭都没怎么吃,回来后便站在书案旁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小肚子都忍不住咕噜咕噜叫起来。

  她见阿郎仍是皱眉抄写范文,但却抄错了行都仍未觉,终于忍不住轻声道:“阿郎不饿?”

  张岱神情木然的摇摇头,少女见状后便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小声道:“我饿了,阿郎若真羞与说话,能不能让我先吃过晚饭,再来侍墨?”

  “羞与说话?我羞什么!”

  张岱闻言后当即一瞪眼,搁下笔后忿忿道:“王守贞此徒放浪形骸,强留我于其家做客,逼人饮酒,纵人乱性。我入其彀,朝来两伎泣请相随。我若不说这些,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贪色乱性、强夺人好吧?”

  “阿郎不好色,我今还是完璧呢!只是没想到,阿郎使性尽力起来这样凶猛。我还在心里感激阿郎过往的怜惜呢,哪有取笑埋怨!”

  少女瞧着阿郎瞪眼强辩的模样,鼻内先是一酸,片刻后忽然俯身下去噙住张岱的耳垂,齿舌摩擦一番后才又轻声道:“我今还有不忿呢,旧从阿母所嘱,恐怕阿郎血气浮亏,不敢强诱,却让阿郎有闲力往别处折花……”

  张岱闻听此言心头顿时一热,阔步冲出书案,抬手关闭了门窗,回首再望,只见阿莹身伏书案一旁,粉嫩脸颊如桃花一般,手指轻捏着灯罩压灭烛火。

  他循着脑海中的画面往前行去,扑通一声腿侧却撞在了横几上,吃痛下不由得闷哼一声。

  “阿郎撞到了哪里?”

  漆黑中传来阿莹紧张的问话声,张岱强忍着没有呼痛,循声继续摸索向前,直至一团香风袭面而来。

  第二天一早,张岱被饿醒时天色还未亮,听到外间有走动声,探头向帐外望去,便见阿莹提着食盒从外间走来,他这才穿衣起床。

  “阿郎起的这么早?”

  阿莹刚将饭食从食盒里拿出摆上,回头见到张岱走出来,有些意外的说道。

  早起又算是什么!

  张岱刚要开口,转又想到这少女起的比自己还要早,也没什么好炫耀的,于是便坐在了桌边吃起饭来,吃完饭再起身时却觉得后腰略有酸痛。

  “昨晚的首饰怎不佩用?你不是说喜爱?”

  他见阿莹仍是无着钗钿的朴素装扮,便又询问道。

  “现在全家用度都削减,我穿戴什么都是要让阿郎赏玩,何必要到外间去招摇显摆、给阿郎招家人怨!”

  阿莹待阿郎吃完后才坐下用餐,听到这话后便叹息道:“夫人管家,惜物不用,听说今冬各房柴炭都要削减,逼得各家都凑在公厨里饮食,老夫人几出私己做公厨里食本。今早我再去的晚些,这些饭食都拿不回!”

  张岱听到这话后也是直乐,之前郑氏求他跟他爷爷要封物补贴家用未遂,现在看来家里的财政状况越发恶劣了。

  “你稍后回别业去取百贯钱放在公厨里,秋冬牛马都要加料增重,族人们难道不用贴膘御寒?”

  张岱起身又自己倒了一碗酪浆浅啜着坐回阿莹身边,低头略一对比才发现少女虽然比自己要矮,但腿却更长几分,难怪昨晚将自己箍得腰到现在都有些酸痛。

  阿莹顺着他视线望下,俏脸顿时一红,旋即便连连摆手道:“不能了、真是不能了!阿郎原本睡觉都不起鼾,昨晚睡后鼾声不小……”

  张岱听到这话后也是老脸一红,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今天还要入拜惠妃并访他人,归未有时,你饭后自己安排。”

  他去入拜祖母,拿回他爷爷入朝前给他布置的作业,正逢郑氏前来请安,于是便借机离开了。

  十月的洛阳城已经变得日渐寒冷起来,张岱离家后率先来到温雒坊的邸店中,张义、魏林等人都被安排在这里统筹事务,因为要在短时间内筹措购买大批的物资并运出,工作绝不轻松,几人都是昼夜忙碌。

  “禀郎主,三万石谷米已经先行出发,抵达郑州后便先收储,彼处已经禁止民船入漕,需转陆运,郑州可差脚力助运,脚直可以明年春后再作结算……”

  见张岱到来后,张义匆匆上前汇报工作进程。他们这十万贯钱需要采买各种物料,但对灾区民众而言需求最急迫的自然就是粮食,只有先吃饱才能再讨论后计,所以粮食是优先运出的。

  听到郑州方面还能提供这样的人事方便,张岱也满意的点点头。

  他这老子留在家里的时候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今被外放之后居然还能废物利用一下,这也让张岱觉得有必要长期将他老子留在地方上、尽量不要回朝。

  黎洸也入前说道:“我耶已经衔命先出,会沿途告令州县配合行事,各州县会将治下妇孺先聚府下,只待粮物、织机等运入之后,织坊便可立造!明日仆便运两千织机先发,设起汴州织坊。”

  汴州地处南北漕运的核心点,汴州城即后世的开封城乃是南北人物汇聚所在,因此汴州织坊要先造起来,既做一个示范作用,也能就近采买生产原料、变现绢帛产品,作为继续向东拓展的中继站。

  “辛苦你们诸位了,今秋首要还在救灾,先将织坊框架铺起,生产事宜来年可以从容操持。”

  张岱又对黎洸说道:“既是救灾,就不要吝惜使物。你等且先就州维持,明春省试过后,我会再筹措一批人物东行济事!”

  温雒坊这里负责筹措物资并次第向外发运,这些物资入州之后同样也需要统筹使用,因此张义等人再过几天也要陆续东行。

  眼下张岱这个救灾班底主要还是由他们张氏族人门生处事,张岱留在洛阳既要准备省试,同时也准备趁着省试前后诸州乡贡和国学生徒们聚集洛阳之际,挑选一些能够助事的人才,等到明年省试结束后再进行更加细致的人事构架。

  宇文融许诺给他一个劝农判官的职位,张岱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不宜推荐他们张氏族人。一方面他对宇文融固然不怎么记仇,不代表其他张家族人也能这么看得开,对其全无怨念。

  另一方面宇文融也绝不是什么真善美的傻白甜,真要在赈灾过程中出现什么疏漏错误,也不排除他会直接把黑锅扣在张岱所选荐的劝农判官头上。

  还有一点那就是尽管武惠妃说是要他全权处置,但并不表示他就可以完全自行其是,还是需要有所沟通和不时汇报,因此这个劝农判官最好还是让武惠妃来进行挑选。

  宇文融把武惠妃的人收作幕僚、举荐为劝农判官,这等到未来某一个时间点怕是也不好说清楚。

  许多人和事都是要在微小、不起眼处开始串结,上来就歃血为盟、洛水为誓,不受背刺那才见了鬼呢!

  张岱倒不指望能够直接将宇文融拉上武惠妃的车,但政治上的很多人事牵连本来就不需要多么确凿的证据,有时候捕风捉影、蛛丝马迹反而更能引人遐想。

  离开温雒坊邸店之后,张岱先是着令丁青持自己名帖送往高承信在坊中的宅邸、告知一下其家人自己准备午后前去拜访,而自己则持着鱼符径直往大内去求见武惠妃。

  这一次入宫再见,张岱发现他这大姨仍是神采飞扬、干劲十足,也不由得感叹虽然从后世人看来武惠妃深受唐玄宗的把控,但就当事人而言,无疑是情绪价值拉满。

  武惠妃真的愿意相信她只要再努力一把、铲除掉一些人事障碍,就真的能做皇后!

  听完张岱汇报救灾计划进展一切顺利,武惠妃也一脸满意且不无欣慰的说道:“六郎做事当真有交代,我宫中听用之人也有不少,如儿郎般事才卓越者却没有一个!”

  “我也只是趁着亲长偏爱纵容,才做成一些小事罢了。”

  张岱讲到这里,又讲起宇文融的许诺,并又说道:“劝农判官品秩虽轻,执掌却重,非有才干之士不能居之。我不敢轻率举荐,只能求告姨母。”

  武惠妃闻言后便也皱眉说道:“我久居深宫,又哪处去寻才士就任啊!你且先在外挑选,若实在不能得人,可往我家寻你舅氏请教。只不过他们谨慎自处,少历人事,识人鉴才怕还不如六郎你呢!”

  听到武惠妃这么吐槽自家兄弟,张岱也是心中暗笑,略过此节他便又讲起飞钱的分成。

  “高大将军在宫中当直总是一副正直姿态,却没想到暗地里还有疾困扰于儿郎,这事着实可乐!”

  武惠妃听到这话后便笑起来,她对高力士虽然客客气气,甚至还亲切的称之阿兄,但并不意味着双方关系就亲密无间。

  能在这事上拿捏高力士一把,她是非常乐意的,于是便又笑语道:“这飞钱之利我纵使不贪据,也是儿郎献我的一份孝情。

  事情既归于我,高大将军想多据一分,只凭儿郎传话却是不可,他不来见我,我怎知他是真需要还是假需要?”

  讲到这里,她又望着张岱笑语道:“儿郎做事,当真给人诸多惊喜啊!六郎啊六郎,你要姨母怎么奖励你?你正青春年少、知慕少艾的年纪,观我宫中群婢可有姿色能悦你者,今便赐你!”

  张岱听到这话,后腰便是一紧,旋即便连连摇头。

  看他这窘迫模样,武惠妃又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儿郎这么端庄,怎解风情?”

第136章 忠王邀见

  离开武惠妃的宫室时,张岱越来越有一个将要成为一个无耻反派的感觉。

  他跟他大姨之间的来往越来越顺利、越来越自然,从一开始还有些小心谨慎,到现在都已经开始热心帮助武惠妃张罗声势了。按照这架势发展下去,未来诬陷三王的怕不得是他。

  但他内心仍是正直的,起码这段时间都在热心奔走、认真推动救灾事宜,而救济的物资也已经成批的发往灾区,不久后受灾的河南河北民众想必就能实实在在的获得这些物资的帮助。

  既然他是正直的,却偏往邪道上越走越远,那就只能说是这个时代一些关键元素是错的,容不得正直的人用正直的手法去达成一个正直且美好的结果!

  他这里刚刚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很快便又遇到了一个新的人事挑战。

  “前方行人请稍留步,我家郎主邀请叙话!”

  他这里刚从安宁门离开大内陶光园,准备循仓城夹城宫道出宫,道左忽然有青袍宦者高声呼喊道。

  张岱听到这话顿时心生警惕,他在大内也没多少熟人,而能在皇宫里被太监称作郎主的满打满算也就那些个,他跟哪个也不熟啊!

  “失礼了,某新奉惠妃命,有急事需外出布置,不暇顿足。请归告贵郎主,来日择时再听教令!”

  他非但没停下来,反而越走越快,而且不再往宫墙夹角去,直接走在阳光下北衙巡逻卫兵的视野中。

  那青袍宦者没把人留住,也是愣了愣,旋即后方有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阔步行出,眼见张岱又走出了十几丈,少年便大喊道:“张六郎、张六郎请留步,小王并无恶意!往日不暇拜访,今日道左相逢,有言致于六郎,还请六郎留步!”

  张岱看一眼距离已经不远的耀仪东门,想了想还是停下来。人家正主没现身,他跑了也就跑了,但今都追上来喊出目的,若再不管不顾的离开,无疑是结怨更深。

  他便站在宫墙下,等待对方阔步行上来,然后才作揖道:“未知大王见召,小民心有所系,未暇迎拜,还请大王见谅。”

  皇帝的儿子们虽然久处深宫,少与外人交际,但上半年岐王丧礼的时候也都有露面,张岱远远看过几眼,倒也认得出呼喊自己这一个正是忠王。

  忠王行至此间,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望着张岱说道:“张六郎都下名流,初见之时本应华轩相待,道左喝止确是失礼。不过因恐日前小事或令生疑,未敢冒昧相邀,请张六郎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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