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1745：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154节

　　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安东尼小跑进门：“殿下！地牢里有个叛军招供了！他说格雷克伯爵，上个月秘密见过普鲁士大使！”

　　“很好，看来……地牢那边也有突破口了。”

　　…………

　　皇储踩着军靴踏着青石拾阶而下，火把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成一道锋利的剪影。

　　审讯官躬身迎上前，铁链的碰撞声在拱顶下回荡：“殿下，犯人自称大卫，是格雷克伯爵的贴身卫队长。他说……伯爵与普鲁士人的密会不止一次，但他宣称有些事涉及宫廷秘闻，只能亲口告知殿下您。”

　　“带路吧。”安静地听他说完，彼得的指节在剑柄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最深处的刑讯室里，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被铁链吊成十字形。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肿胀的眼皮，喉咙里发出类似求救的呼喊声：“是，是您吗殿下？求求您，求您让我活下去，求——”

　　彼得抬手示意两个审讯官，让他们退到听不见对话的距离。

　　当铁门重重闭合后，他突然掐住犯人下巴，拇指按进对方锁骨处的烙伤：“你最好真有值得我弯腰的秘密。”

　　大卫疼得再次惨叫一声，这软骨头竟是一下子晕了过去。

　　待他再次被夹杂着冰块的水泼醒，浑身抽搐着开始恍惚地环顾四下，最终在注意到彼得正冷冰冰注视自己后，赶忙慌乱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了。

　　原来，约翰娜每个礼拜日，都会和格雷克的夫人喝下午茶，然后把冬宫的一些秘闻的抄文交给她。

　　当然因为她被害的缘故，格雷克夫人的“情报下午茶”就彻底泡汤了。

　　可普鲁士方面却认为，多半是皇室发现了约翰娜在做间谍工作，所以就把她杀害了。

　　“那么，是谁向你们透露，约翰娜死在克拉克的庄园里的？”

　　听到皇储的问话，大卫短暂思考了几秒钟，看他的样子，是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有用，能提供更多的有用信息。

　　可思来想去也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殿下，这事我并不知道……我，我只是，只是个卫队长罢了，很多机密我也不可能知道的。”

　　他盯着大卫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低沉如冰：“所以，你今天交代的这些秘闻，只是想把我骗过来，然后让我留你一条命是吗？”

　　大卫颤抖着点头，血水混着冷汗从额头滑落：“是——我只是个卫队长，真的不清楚太多内情……殿下，求您，求您！我还有三个孩子，我母亲还双目失明，圣母啊，只要您让我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彼得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但很快又恢复冷静。

　　“呵，既然你愿意老老实实招供，我自然没什么必要非得取你性命。”

　　彼得森然冷笑一声，扭脸对安东尼道，“叫人把他放下来，给他吃喝医疗，然后送去奥拉宁鲍姆……然后你们几个，把我的话都带到整个地牢里，说是大卫提供了关键线索，我愿意饶他一命。”

　　他这话，等于是亲口告诉大家，皇储下令了，只要能招供并且提供有用信息，那么性命就能保住。

　　听着大卫连续圣母，上帝之类地感谢皇储和整个皇室，彼得冷笑一声走出牢门。

　　“殿下，这个大卫的话能信么？”

　　安东尼压低声音发问，“尽管有些话对得上，但……不排除这混蛋是为了活下去。”

　　彼得笑笑：“不重要。”

　　说完后，他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审讯官厉声道：“立刻带人去格雷克的牢房，我要亲自——”

　　话音未落，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狱卒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长官！不好了！格雷克伯爵……他，他死了！”

　　“什么？！”

　　几人异口同声，尤其是安东尼最为震惊。

　　死了？

　　这么重要的人证，怎么突然就……

　　“就在刚才，狱卒发现他突然不动了——等我们仔细查看，才，才发现他鼻子嘴巴都是血……”

　　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直视皇储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彼得沉默了一瞬，随即冷笑出声：“好，真是好极了……我刚查到线索，人就死了？”

　　他大步走向门口，军靴踏地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带我去看。”

　　最深的牢房内，尸体还用铁链吊挂在墙上；只是他面色青紫，口鼻尽是残留的黑血，双眼圆睁，仿佛死前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把他放下来！我要细细检查——”

　　对着身后几个已经吓傻的狱卒和军官低吼，“再去拿几盏灯来！”

　　待整个牢房一片亮堂时，彼得和审讯官们再三检查，确定他身上的外伤，不足以造成内脏破裂的口鼻出血。

　　“难道，是中毒？”

　　审讯官狠狠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对着彼得轻声说着，“可整个审讯过程是我们进行的，给他喝过两次水，那水也是没问题的。”

第247章 “真凶”

　　“给他喝水了？也是……总不能在他什么都没交待之前，要了他的命。”

　　彼得蹙眉，顺着审讯官目光所指，看到了一只盛放了清水的小木桶在桌上。

　　彼得俯身凑近木桶，鼻翼微动间骤然绷直了脊背——苦杏仁的刺鼻气味像刀锋般割过鼻腔。

　　“居然，有毒！？”

　　皇储倒抽了一口凉气，抬手制止了众人慌乱。

　　冷冷转过头，对墙角瑟瑟发抖的狱卒竖起三根手指：“听着，我要你们做三件事：第一，去找条饿狗来。第二，我要地牢今日出勤人员的名单，特别是经手此牢房的所有人；第三……”

　　说着他走上前去，以居高临下的眼光死死盯着对方，“你们去准备裹尸袋，防腐的香料——尸体我要带走！还有，都给我听好，今天的事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待狱卒们唯唯诺诺地退出，审讯官带着满面的慌乱走上前来：“殿下，今天这事太奇怪了！臣下前去迎接您，跟您一块前去大卫的牢房，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怎么就……”

　　彼得回脸，却没有接他的话，反而上下审视他一番：“你是舒瓦洛夫的人？”

　　对方一听立刻点头哈腰：“是！为了尽快查清叛乱还有没有同党，陛下要求秘密办公厅审查。”

　　假设狱卒们难以排查出问题来，这些鹰犬反而是嫌疑最大。

　　彼得必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于是快速问了他几个问题——

　　这个名叫贝隆的审讯官虽然慌张，可对答如流彼得也没听出他话里有什么问题。

　　很快狱卒带着杂役进门，还牵着一条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野狗。

　　安东尼得到主子的命令后，开始收敛格雷克的尸体。

　　而没等贝隆反应过来，彼得已经舀起半瓢水放在那条狗面前……生怕它不喝，彼得还让人往里扔了块生肉。

　　在那畜生欢快的舔舐声里，审讯官们不约而同后退半步，唯有皇储的佩剑纹丝不动地悬在桶沿，剑尖折射的火光在墙面投下冷光。

　　“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待那些笨手笨脚已经把格雷克的尸体抬出去，安东尼盯着那条安然无恙的狗，脸上略显疑惑。

　　“别急，毒药发作，也要一点时——”

　　皇储的话还没说完，那条倒霉的野狗便有了异常……后爪疯狂抓挠咽喉，不断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很快，它挣扎着想要扯开那条捆绑脖颈的皮绳，但很快抽搐着呕出带泡沫的黑血；

　　随着脊椎断裂般的剧烈痉挛，狗眼凸出成两颗混浊的玻璃球。

　　彼得踢了踢很快不动了的狗尸，抬脸环顾那些呆若木鸡的下属：“好了，第一件第三件事你们做的都不错……现在，该去为我做好第二件事了。”

　　“殿下，我是否能把今天的事，上禀给舒瓦洛夫大人和女皇？毕竟……”审讯官惊愕地开口。

　　“他们可以，但消息要封锁。”彼得打断他，“对外宣称，格雷克是畏罪自尽，但暗中查清楚——今天有谁进过这间牢房，碰过什么东西，哪怕是送饭的狱卒，一个都不准放过。”

　　他攥紧了孔雀石纹章，“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

　　彼得气急败坏地回到秘密办公厅，靴跟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在幽长的走廊里回荡。

　　推开门时，舒瓦洛夫正攥着一份皱巴巴的名单在窗前踱步，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竟散了几绺在额前。

　　见彼得进门，他夹杂着惶恐，忐忑，还有对未来极端不安的神情溢于言表。

　　“呵。”

　　看着这位向来运筹帷幄的秘密警察头子，第一次从阴沉神情转为慌张，彼得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殿下，您要的地牢的——”舒瓦洛夫刚开口就被打断。

　　彼得径直掠过他，军装下摆带起的风掀翻了茶几上的墨水瓶。

　　他重重跌进办公桌后属于对方的高背椅，沾着泥渍血迹的军靴“砰”地砸上镶有皇室徽章的橡木桌，震得羽毛笔从笔架滚落。

　　半挑起下巴，皇储灰蓝色的眸子，此时充斥着令所有人恐惧的杀气。

　　光头厂公不自觉屏息退了半步，低着头老半天才想起调整呼吸。

　　“你的审讯官贝隆出门，前前后后一共半个小时左右……”彼得有节奏地叩击佩剑柄端的孔雀石，“然后，从格雷克咽气到你的人封锁现场，足够凶手把证据嚼碎了咽下去。”

　　他猛地抓起桌上镀金的拆信刀，低垂眉头把玩着，“您说呢？我亲爱的办公厅长？”

　　舒瓦洛夫额角渗出细汗。

　　“能够深入冬宫的地牢并且打通整个狱卒，到最高安保规则的地牢，这是什么人能够做到的？伯爵，这个人已经不仅仅是在挑战你我，而是在挑衅整个帝国的权威！”

　　直至到了现在，舒瓦洛夫才小心地把名单放在他面前，斟酌措辞：“是啊殿下，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是什么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