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1745：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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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的狂风，皇储即便是身在冬宫深处的银月厅，也在呼啸声中展转难眠。

　　当然，之所以失眠也跟越发复杂的局势有关：这下，连女皇的首领大臣似乎也搅了进来。

　　彼得很清楚，沙俄时期的政治环境一直都极为糟糕；

　　他现在之所以能面对这么多的问题，其中最深层次的问题，就是中央集权还不够……连他高高在上的姨妈，也一样需要贵族的支持。

　　就拿眼下来说，假设连身为首领大臣的沃伦佐夫也跟自己对着干，那么——

　　想着想着，倦意涌上来彼得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隐约感觉围帐外天亮了，他感觉到有人轻声靠近。

　　“殿下……您醒了吗？”

　　安东尼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避光的天鹅绒围帐被轻轻拉开了一角，彼得睁开双眼一线，自己的亲卫队长蹑手蹑脚走近，轻声汇报着：“殿下，伊万回来了——”

　　彼得蹭地一下坐起，顾不得动作过猛引起的头晕，赶忙追问着：“怎么样，格雷克家族的人都带回来了？”

　　安东尼支支吾吾，彼得烦躁地穿鞋出门，迎面就看到灰头土脸的下属们。

　　“出什么事了？”

　　听到主子的反问，伊万咬了咬后牙上前道：“殿下，保罗要塞昨夜发生大火和爆炸，格雷克家族的人……全死了！”

　　彼得不由退了半步，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是让你们千万小心吗，怎么会这样！？”

　　伊万赶紧把事情经过一一与彼得汇报，听得他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对手太可怕了！步步为营，每一招都打在关键时刻关键位置，让身经百战的伊万都措手不及。

　　可正当彼得刚揉搓着太阳穴思索，安东尼又一次小跑过来，说是沃伦佐夫求见。

　　可恶的老狐狸，正还想找你呢，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彼得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让他进来！”

　　片刻后，沃伦佐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银月厅。

　　这位年过六旬的首席大臣依旧一丝不苟，银灰色的鬓角梳得整整齐齐，胸前佩戴着象征最高文官荣誉的金丝绶带。

　　他微微躬身行礼，却在抬眼的瞬间，捕捉到了彼得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殿下，老臣听闻保罗要塞——”

　　“你倒是消息灵通。”彼得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事情发生不到几个小时，连我都是刚刚得知，您却已经穿戴整齐来汇报了？“

　　沃伦佐夫面色不变，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今晨城门卫兵发现这份匿名信，老臣不敢耽搁。”

　　彼得火冒三丈地从他手中抢过那张纸，随后赫然看到上面写着：格雷克家族知道得太多了，该闭嘴了。

　　突然隐隐约约觉得这事情哪里有古怪，他心头的火气在同时一点点消散。

　　上面的字体，倒是很像之前写给叶卡捷琳娜的那封。

　　轻轻摩挲过这张纸，摸起来质地考究，边缘还有金箔暗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东西。

　　难道，自己和秘密警察头子，都想错方向了？压根不是这老狐狸干的？

　　那么到底是谁，居然还想把矛头直接引向俄罗斯帝国的首领大臣？

　　他忽然轻笑：“伯爵，您觉得，这会是谁的手笔？”

　　“这话……臣下不敢乱说。”沃伦佐夫微微低头，却借着这个动作掩饰眼中的精光，“不过……格雷克家族在圣彼得堡引起叛乱，或许有人担心他们供出同党？”

　　彼得踱步到窗前，晨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沃伦佐夫脚边，“那大臣认为，什么样身份的‘同党’，能有本事在帝国最森严的要塞里杀人灭口？而且这种事，还连着做了两次？”

　　他故意在“同党“二字上加重语气。

　　沃伦佐夫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听出了弦外之音——年轻的皇储分明开始怀疑自己。

　　是啊，自从半年前他反对农奴制改革，彼得看他的眼神就总带着刺。

　　“殿下，老臣以为，或许是军方的人。”

　　老狐狸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马上选择以退为进，“要塞的守备，还有能造成——”

　　“军方？”彼得突然转身，睡袍下摆带起一阵风，“科兹洛夫跟你的家族什么关系，以为我不知道吗！”

　　在彼得刻意亮出孔雀石纹章的同时，空气瞬间凝固。

　　这位三朝老臣终于变了脸色——皇储竟然连这层关系都查到了。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反而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原来殿下怀疑老臣？若老臣真要灭口，何必派个与家族有关的人去？这不明摆着把祸水引到我身上来？”

第250章 栽赃

　　彼得眯起眼睛：老狐狸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见皇储不说话了，沃伦佐夫连忙继续往下说着，口气更多了几分沉稳：“殿下，您再想一想，老臣有什么理由叛乱，有什么理由谋害皇嗣呢？”

　　彼得心中的迟疑并未消退，因为放眼整个俄罗斯帝国，能在圣彼得堡把手伸这么长的，除了女皇之外，也就……

　　他突然退了半步，但脑子里划过舒瓦洛夫提供的线索，竟是不断指向这位老臣。

　　他缓步逼近沃伦佐夫：“我也希望您坦诚，科兹洛夫跟谁来往过密？这些人，可都指向谋害皇嗣的嫌疑人身上！”

　　沃伦佐夫震惊。

　　“殿下派人监视我的人？”他声音发颤，这次是真的惊怒交加。

　　彼得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掸了掸沃伦佐夫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大臣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半年前御前会议上，你说过什么来着？‘改革当缓行，以免动摇国本’——这句话，身为皇储我可牢牢记记着。”

　　沃伦佐夫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在查案，这是在清算旧账！

　　他凝望这个已经不大认识的年轻人，多少有些痛心疾首：“老臣对陛下，对殿下，对整个俄罗斯都是忠心耿耿！若殿下因政见不同就要治我的罪，老臣……无话可说。”

　　说完这话，他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竟把前襟的勋章也解了下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彼得愣住。

　　他盯着老人花白的后脑勺，突然不确定了——沃伦佐夫若真有反心，怎会如此轻易认输？

　　难道真如他说想，有人在借刀杀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安东尼上前说道：“殿下，秘密办公厅有讯息汇报——说是找到了袭击保罗要塞的线索！”

　　彼得与沃伦佐夫同时抬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

　　…………

　　当舒瓦洛夫的心腹菲利克斯快步走进银月厅，皮靴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彼得注意到，他的鞋和裤腿满是泥点，显然是从城外赶回来的。

　　看到沃伦佐夫也在，这位心腹顿时面色凝重地看了彼得一眼。

　　在得到皇储的眼神确定后，他才将紧握的密封羊皮纸卷，双手上捧给彼得。

　　卷轴上面还盖着秘密警察厅的黑色火漆印，但看那纸张，显然是仓促准备的。

　　随后他迅速展开羊皮纸，上面是一幅潦草绘制的要塞平面图，几处关键位置被红墨水圈出。

　　“殿下！”菲利克斯再次看了一眼沃伦佐夫，上前快速汇报，“舒瓦洛夫大人命我紧急禀报——我们在要塞废墟中发现了刺客的线索！”

　　彼得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一闪：“说！”

　　“昨夜爆炸后，我们的密探在要塞西侧的地下通道里发现了这个。”菲利克斯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徽章，小心翼翼地递上。

　　彼得接过徽章，指腹摩挲着上面精细的纹路：那是一只展翅的鹰类大鸟，爪下踩着断裂的锁链。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就算是极为熟悉历史的他，也不曾见过类似的东西。

　　“这，不是白隼徽章吗？”沃伦佐夫低声喃喃，脸色瞬间苍白，“怎么可能？这东西怎么会——”

　　听到他甚是震惊的口气，彼得不免蹙起眉头把眼光转过去：“怎么，伯爵您认识这东西吗？”

　　他先是闷哼一下，紧接着甚是戒备地看了彼得一眼，才把声音压低说着：“这是……先前被剿灭的‘白隼兄弟会’的标识。

　　他们是一群极端贵族，主张恢复旧制，反对彼得大帝的改革……但是，他们早就被缅希科夫彻底清剿了啊！”

　　缅希科夫公爵还干过这买卖？

　　彼得倒是知道奥拉宁鲍姆原先的主人，就是凭借着战功发达起来的——

　　可三朝老臣的一句话让他有些吃惊：“您说彻底清剿？那这该死的鬼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保罗要塞？”

　　菲利克斯适时插话：“殿下，我们还在通道里发现了火药残留，和几具尸体——都是要塞守卫，但他们的制服被扒走了。更关键的是……”

　　他压低声音，“其中一具尸体的口袋里，藏着一封没烧完的信。除了经过我们破译，写了他们接头的地点和时间，另外还有些内容。”

　　彼得一把抓过那封焦黑的信纸，残页上只有寥寥几行模糊的字迹：

　　“……名单已确认，格雷克家族必须死。白隼终将归来，锁链终将断裂……”

　　“……接应地点：冬宫旧马厩，午夜……”

　　“冬宫旧马厩？”彼得的手指捏紧了信纸，一阵愕然。

　　那是皇室仆役和低级官员出入的地方，平日无人注意，却紧邻着女皇的私人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