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1745：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224节

　　随后，他恢复俄语，慢条斯理地问道：“既然您曾穿越马六甲海峡，与华夏人做过贸易，那么您认为——如果有一条比海运更快、更稳定的陆上通道，比如从俄罗斯直达华夏腹地，能否改变欧亚贸易的格局？”

　　中年人这才跟上彼得的思路：“陛下您的意思是——恰克图？”

　　彼得大笑：“哈，真不愧是跑过船的生意人！只要我大概一说，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就算是曾经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在听到一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对自己如此盛赞，也是表现出一副局促的神情：“陛下，据我估算，如果不走马六甲海峡，直接从陆上交易的话——最少能节约三分之一的成本！”

　　回望着彼得鼓舞的眼神，他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道，“而且在我的理解，走陆路的成本集中在维持治安，和陆上的补给等等，若是——”

　　彼得突然接话：“若是道路疏通，沿途的治安改善了呢？”

　　中年人突然激动起来：“如果道路疏通，沿途也相对安全的话，那么成本下降一半都是有可能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兴奋过了头，他赶忙换了副神情，调整着语气继续往下说，“成本一旦降低，我们在价格方面也会有优势……另外，利润空间也会加大的！”

　　彼得满意地对他点头，表示让安德烈记下他的名字，往后新的商务部建立起来，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此时叶卡捷琳娜已和这里唯一的女性安娜聊了一会儿，她是汉诺威小有名气的化学研究员，对于医药也有一定的涉猎。

　　“陛下，她的父亲，曾协助莱布尼茨先生改进过炼金术实验室的通风系统。”

　　叶卡捷琳娜愉悦地说着，“可以从矿石中提炼的硫磺酸，纯度比法国货高两成。”

　　跟这些汉诺威来的人才越聊越开心，彼得很快了解到这些人的专业……他心里已大概有数，往后该把这些人怎么安排出去。

　　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是打算让舒瓦洛夫去摸清他们的底细，另外再让他们留住一段时间，先观察观察他们的人品和性格。

　　然而在午宴的气氛越是热烈的同时，彼得注意到这群人里毋庸置疑的“首领”威廉，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也不主动接话，面对皇后的提问，也相对平淡……甚至连安德烈的熟络也有种莫名的疏离。

　　他是感觉我的俄罗斯帝国，不是什么好的容身之处吗？

　　彼得垂眸一笑，却也把注意力落到其他人身上了。

　　午宴结束后，沙皇叫来他的宫廷总管，告诉他将这些汉诺威的专家，全部先安置在圣彼得堡的会馆之内，要以外国使臣的标准。

　　他们皆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对沙皇表示由衷的感激。

　　而彼得则是大度地表示，对于外来的效忠人才，俄国自然要敞开大门，并且给予绝对优厚的待遇。

　　等把这些人送走，彼得单独留下了威廉。

　　让他先去银月厅休息，沙皇则是将妻子送回房后去更衣。

　　“陛下，我想他并不是有什么顾虑，而是，而是当着他的这些同僚们，没有太放得开吧！”

　　安德烈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站在他身后说着，“毕竟在他看来，对您过度主动，会被认为是马屁精。”

　　此时彼得正对着镜子照那些新长出来的胡子茬，听到他的话笑了起来：“他不说话，怎么反倒紧张的是你呢？再说了，他就是不喜欢在公共场合交流，也并不是什么罪过吧？”

　　安德烈一怔，彼得回身马上转开了话题：“他和你同在法国皇家军事学院进修，是有什么专长吗？”

　　话题如此急转如风，让他差点没跟上思路：“啊？啊是，陛下——威廉在学院一直是名列前茅，特别是对骑兵，有独到的见解。”

　　彼得眼睛亮了。

　　“骑兵，那真是太好了。”

　　沙皇陛下摩拳擦掌，旋即拍他的肩膀，“走我的兄弟，咱们势必得把这位人才拉拢到我帐下！”

　　两人并肩进门时，威廉端坐在丝绒扶手椅上，眼角的余光扫过墙边挂着的彼得大帝征战地图，神情依旧是午宴时的克制，甚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看你的同学，似乎还是很谨慎啊。”

　　彼得微笑，随后悄然进门径直在威廉对面坐下，挥手让侍从退下，开口时竟用了流利的法语：“法国皇家军事学院的优秀人才，我听说，你对骑兵有着独到的见解，是么？”

　　他刻意做出副愉悦的姿态，“我想这样的一个人，应该绝不会只满足于在午宴上沉默。”

第362章 骑兵！

　　威廉猛地抬眼，诧异的眼中顿时多了几分警惕。

　　“沙皇陛下，我——”

　　抬眼看了看安德烈，威廉刚开口就被彼得打断了：“其实你的事，根本用不着去刻意调查。在你们逃离汉诺威的路上，普鲁士始终对你们围追堵截，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显然，你们这些人里，有腓特烈想要的人材不是么？”

　　他把身子稍稍往前一探，脸上笑意更浓，“我想你也在担心，一个沙皇突然对汉诺威学者示好，是不是想把你们当棋子？”

　　他没有绕弯子，直接点破了威廉的心思，“但你该清楚，俄罗斯要的不是‘棋子’，是能和我一起把这片土地变强大的人。”

　　威廉终究还是没开口，但彼得看出他微微放松了些。

　　“骑兵的灵魂不在马刀，而在速度与冲击力，”彼得语气里带着真切的探讨，“但眼下俄军的骑兵，连最基本的‘速度’都做不到——战马要么是从蒙古部落换来的杂血马，要么是欧洲商人倒卖的老弱马，跑不了三十里就喘得抬不起蹄子。你说，这问题出在哪？”

　　这话精准戳中了威廉这些年的疑虑。

　　他终于开口道：“陛下看得透彻。但问题不止在战马本身，更在‘养’与‘选’。”

　　他与安德烈对视，后者的肯定令他很快语气热忱起来，“我在法国时曾考察过卢瓦尔河谷的马场，他们用三百年时间培育战马，从饲料配比到交配时机都有严格记录；

　　可俄罗斯呢，据我了解连一个像样的大型马场都没有，战马散养在贵族庄园里，良莠不齐，怎么能形成战斗力？”

　　彼得立刻命安德烈记录：“你是说，要先建直属内廷的马场？”

　　“不光是‘建’，还要做到‘体系化’。”威廉的眼神亮了起来，“第一，选址要选水草丰美的地方，伏尔加河下游的草原就很合适；第二，要从普鲁士和西班牙引进种马，与俄罗斯本地马杂交，培育出既耐寒又善跑的品种；

　　第三，得设专门的马医和饲养官，不能再让贵族们把马场当消遣的玩意儿。”

　　彼得示意幕僚赶快记录，一边不时扫向他奋笔疾书。

　　“对了，我听过东普鲁士有个说法，是‘阵型是骑兵的骨架’，眼下，除了苏沃洛夫的骑兵，我发现我的骑军，还是很难做到密集阵型和集结冲锋，这是不是应该改？”

　　“必须改！”威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样的冲锋，对付散兵还行，遇上敌方的方阵步兵和炮兵，就是送命。我认为应该分三种阵型：轻骑兵用‘散线阵’，负责侦查和骚扰，像撒出去的网；重骑兵用‘楔形阵’，找准敌方阵型的缺口猛冲，撕开防线；

　　龙骑兵则用‘纵队阵’，既能骑马机动，又能快速下马成步兵作战——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骑兵得绝对听从指挥，不能像现在这样，贵族军官想冲就冲。”

　　彼得的眼神：“你是说，要一支完全听我调遣的骑军？”

　　“正是！”威廉语气坚定，“眼下俄军的骑兵分属各个贵族领地，打仗时各自为战，陛下调遣还要看贵族的脸色。但一支直属于沙皇的骑军，既可以用来保卫圣彼得堡，又能快速驰援边境——他们的效忠对象只有陛下，才能把‘速度与冲击力’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支骑军不用多，三千就足够。但每一个士兵都要经过严格筛选，既要会骑马冲锋，也要会用燧发枪；

　　每一匹战马都要来自帝国的马场，打上皇家烙印。这样的骑军，才能成为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剑！”

　　彼得看着威廉眼中的光芒，突然笑了，而这个笑，顿时又让谨慎的对方紧张起来。

　　而沙皇却突然对其伸出了右手——这还是高高在上的他，第一次用这样平等的方式。

　　意识到这位一国之君居然想和自己握手，威廉简直像是屁股生了弹簧一样，瞬间弹了起来。

　　“陛下，这——”

　　不等他再说什么，彼得双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安德烈仓皇记录，显然思路和笔记是潦草的！威廉，我希望你明天你把你的想法写清楚，直接交给我。伏尔加河下游的马场，我授权你去规划——需要多少人手、多少经费，尽管提。”

　　威廉愣住了，脸上的怀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激动。

　　他猛地站起身，右手按在左胸，深深鞠躬：“陛下若信得过我，我定不辱命！”

　　彼得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从不信什么‘马屁精’，但信真正有本事的人。俄罗斯的骑兵能不能站起来，就看你了，威廉。”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个眼中是帝王的蓝图，一个眼中是将才的热忱。

　　银月厅里没有了初见时的试探，只剩下沉甸甸的信任，和即将破土而出的强军计划。

　　“还有，”

　　彼得松开他的手，转脸面对安德烈，“我的朋友，你这就下一道诏书，威廉的待遇等同于你——另外我还需要很多向你俩这样的人才，越多越好！”

　　他郑重其事地宣布，“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人，我除了老婆，什么都能给你们！”

　　说完这话，沙皇陛下发出爽利的笑声，竟还伸出双臂，将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揽住，“帝国的未来，是否能征服奥斯曼，是否能踹翻西欧那些傲慢者，就看你们的了！”

　　…………

　　次日一大早，彼得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安东尼便前来上禀，威廉已经准备好了上报的文件，就在回廊里等着召见。

　　其实今天是彼得每月一次面见使臣的日子，听到他居然来的这么早，沙皇陛下立刻披上睡衣亲吻过妻子起身。

　　“告诉我的首领大臣，让他把朝会的时刻推后两个小时。”

　　彼得蹬上拖鞋简单洗脸便走出卧室，紧接着对快步进门的威廉笑了，“还以为你要下午才过来！难不成整整一宿都没睡啊？”

第363章 形成规模

　　“回陛下，我等刚到圣彼得堡，您就如此信任，臣下自然不敢怠慢的！”

　　威廉弯腰鞠躬，随后跟在彼得身后走进书房。

　　此时几个宫女还在打扫卫生，彼得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随后示意威廉落座。

　　“陛下，除了一份可行性报告，我还根据地图划了一张大概的规划图。”

　　没多寒暄，威廉上前在彼得面前摊开那张大图……刚刚升起的晨光透过几净的玻璃，上面投下斑斓光斑。

　　看他如此用心，彼得不由一阵肃然起敬，连忙打起精神听他讲马场选址的思路。

　　位置还是在伏尔加河下游，他还详细准备了人员配置，占地面积，以及推进马场建设时所需的材料。

　　彼得不时微笑点头并给与赞许，很快又问道：“不错！这里的草原确实水草丰美，但冬季会被积雪覆盖三个月，你打算怎么解决战马越冬的问题？”

　　威廉早有准备，旋即又拿出一卷图纸：“陛下请看，我设计了半地下式马厩，墙体用双层松木夹羊毛毡隔热，厩内设置陶制火墙。参考《战骑》里‘冬牧必就暖谷’的记载，再搭配苜蓿与黑麦混合的青贮饲料，能让战马在严寒中保持体力。”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补充道，“是我在法国军校时读到的古籍抄本，据传源自东方的兵法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