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第14节
就在林墨几乎要下定决心,冒险走一遭私盐之路,或是硬着头皮再探黑石寨时——
隘口的瞭望哨发出了急促的警讯!
但不是敌袭的讯号,而是……发现陌生人大规模接近的讯号!
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王五立刻集结力士冲向隘口,林墨紧随其后。
透过隘口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山下远处的山道上,黑压压地来了一群人!人数远超上次官兵,粗略看去,竟有近百之众!衣衫褴褛,扶老携幼,如同逃难的流民,但其中却夹杂着不少手持兵刃、神色凶悍的青壮!
他们不像官兵,也不像寻常流民。
队伍前方,打着一面歪歪扭扭的旗帜,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染料(像是血)画着一个模糊的、难以辨认的图案。
那图案……隐约像是一个变形的“黃”字?!
林墨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队伍在距离隘口一箭之地停下。一个头领模样、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走出队伍,朝着隘口方向,用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
“山里的朋友!莫要放箭!我等乃‘地公将军’张宝麾下,‘渡厄真人’座前先锋!听闻此地有豪杰聚义,特来相投!共襄黄天盛举!”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震得林墨耳膜嗡嗡作响!
张宝!地公将军!黄巾军!
他们竟然找上门来了?!
是巧合?还是……那卜者预言中的“外患”,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应验了?
王五的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眼神凶狠地看向林墨,等待命令。
所有力士都屏住了呼吸。
林墨看着山下那支鱼龙混杂、却明显带着煞气的队伍,又回头看了看谷中那些面带菜色、眼神惶恐的谷民。
接纳?引狼入室?
拒绝?火并?他们有能力挡住这近百人吗?其中还有不少看起来能战之辈!
他感到喉咙发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那面歪斜的“黃”字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的问号。
黄天谷的“黄天”,与张宝的“黄天”,终究要面对面了吗?
林墨缓缓抬起手,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下令:
“戒备……问清来意。”
第19章 黄巾北上迫抉择
隘口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山风卷着那面歪斜的“黃”字旗,发出噗啦啦的声响,更像是一种不祥的呜咽。
山下那自称黄巾先锋的队伍,虽然队形散乱,衣衫褴褛,但其中那些持刀握枪的青壮,眼神中的凶悍和历经厮杀留下的戾气却是实实在在的。近百人的规模,对于刚刚经历血战、损失了精锐力士的黄天谷而言,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
“地公将军张宝麾下?渡厄真人?”林墨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大脑飞速运转。张宝是张角的弟弟,在黄巾军中地位崇高。这“渡厄真人”又是何方神圣?竟能自成一部,还派出了“先锋”?
“仙师,怎么办?”王五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手始终按在刀柄上,“看样子不是善茬。若放进来,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林墨何尝不知。但这伙人打着“共襄黄天”的旗号,若断然拒绝,立刻就是刀兵相见。黄天谷能挡得住吗?
他深吸一口气,向前几步,走到隘口显眼处,沉声向山下喊道:“下方的朋友!我等亦是避祸山野的苦命人,在此结寨自保,只求一口吃食,并无意参与外界纷争!诸位好意心领,然寨小粮寡,恐难接待诸位豪杰,还请另寻他处吧!”
他话说得客气,但拒绝之意明确。
山下那刀疤头领闻言,哈哈大笑,声音带着几分嘲弄:“寨小粮寡?朋友何必过谦!我等一路行来,早已听闻此间‘符水仙师’的善名!既能广施符水,救济流民,岂会缺我等兄弟几口饭吃?莫非是瞧不起我等地公将军的部下?还是说……尔等这‘黄天’,是假的不成?”
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挑衅和威胁意味!
林墨心中一沉。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连“符水仙师”的名号都打听到了!这是咬死了他们,非要进来不可!
王五眼中凶光毕露,低吼道:“仙师,他们这是要强闯!”
林墨按住他,脑中急转。硬拼是下下策。或许……可以拖延?
他再次开口,语气放缓:“诸位兄弟误会了!非是不愿,实是不能!近日寨中染了恶疾,恐传染诸位,这才闭门谢客。不如诸位先在寨外歇息,我等送上些‘符水’聊表心意,待疫病过去,再议相聚之事,如何?”
他试图用“瘟疫”吓阻对方,这是乱世中最令人恐惧的事情之一。
山下队伍果然出现了一阵骚动,不少人面露惧色,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但那刀疤头领却似乎不为所动,反而冷笑道:“恶疾?巧得很!我家‘渡厄真人’乃地公将军亲封,精通符水医术,专治百病!正好可为尔等祛病禳灾!快快打开寨门,迎我等进去,莫非尔等这恶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几乎图穷匕见!
林墨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对方软硬不吃,铁了心要入谷!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身影悄悄来到林墨身后,是王胥。他伤势未愈,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醒。
“仙师,”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不可力敌,亦不可放任其入谷核心。观其队形,虽号称先锋,实则更像溃兵与流民混杂,其首脑亦未必能完全掌控。或可……准其部分人入内,‘观摩’符水,其余人暂驻寨外。期间或可寻机分化、探查其虚实……”
林墨眼中精光一闪!王胥此计,虽仍是冒险,但却是在绝境中争取主动的一线机会!将风险控制在隘口附近,避免其直入腹地,同时试探其底细!
“好!”林墨当机立断,对山下扬声道,“既然真人神通广大,我等也不敢再推辞。然寨内狭小,难以容纳所有兄弟。请头领与部分随从入内观摩符水,其余兄弟可在寨外歇息,我等自会奉上饮食,如何?”
山下沉默了片刻。那刀疤头领与身边几人低声商议了几句,似乎觉得此方案可行——既能进去查看虚实,大部分人马留在外面也可随时应变。
“好!就依你所言!”刀疤头领大声应道,“不过我至少要带二十人进去!”
“可!”林墨咬牙应下。二十人,还在可控范围内。
沉重的隘口大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隙。
刀疤头领带着二十名最为精悍的手下,警惕地走了进来。一入谷,他们的目光便如同鹰隼般四处扫视,打量着谷内的地形、防御、以及那些面带惊恐却又带着好奇围观的谷民。
王五带着力士们紧随其后,寸步不离,气氛依旧紧张。
林墨站在溪边大石旁,面无表情。孙老汉、李郎中等人站在他身后,惴惴不安。
刀疤头领走到林墨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你就是那位符水仙师?看着倒不像有三头六臂。”
林墨淡淡道:“乱世求生,些许微末伎俩,不足挂齿。不知头领如何称呼?那位‘渡厄真人’又是哪位高人?”
“某家姓胡,兄弟们给面子,叫声胡疤脸!”头领拍了拍脸上的刀疤,“至于渡厄真人,乃地公将军座下首席法师,神通广大,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如今正率大军北上,广纳豪杰!你等在此小打小闹,能有甚出息?不如随我等共投真人,搏个封侯拜将!”
他话语粗豪,却带着明显的招揽和炫耀之意。
林墨不置可否,示意孙老汉端来几碗“符水”(白粥)。
胡疤脸等人接过碗,狐疑地看了看,又嗅了嗅,显然对这名不副实的“符水”有些失望,但终究是食物,还是狼吞虎咽起来。
趁他们吃东西,林墨仔细观察。这二十人虽然凶悍,但吃相狼狈,显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装备更是杂乱,刀枪锈蚀,皮甲破损,与正规官兵相去甚远,更像是裹挟了大量流民的乌合之众。
王胥的判断可能是对的,这更像是一股溃兵或地方性的黄巾分支,打着张宝的旗号扩张势力。
“仙师这符水,果然能饱肚。”胡疤脸抹了把嘴,嘿嘿笑道,“不过,光靠这个,可养不起太多人吧?我看你这谷里,也没多少存粮的样子。”
他话里有话,试探着谷中的虚实。
林墨心中冷笑,面上却叹息道:“胡头领明鉴,确是艰难。所以才闭门自守,不敢招惹是非。”
“嘿,乱世之中,想独善其身?做梦!”胡疤脸嗤笑一声,“要么被人吞了,要么就得出去吞别人!我看你这地方不错,易守难攻。不如这样,你我就此合为一家!你负责弄粮弄符水,我带兄弟们负责打杀!有渡厄真人做靠山,占了这方圆百里,岂不快活?”
他终于图穷匕见,不再是投靠,而是想要吞并!
王五等人脸色骤变,手再次按向兵刃。
林墨瞳孔微缩,心念急转。直接翻脸,门外还有七八十人。虚与委蛇?……
就在这时,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惊呼!
一个守在隘口的力士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仙师!五哥!外面……外面又来了好多人!打……打着官军的旗号!已经把山下那帮人围住了!”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
官兵?!在这个时候出现?!
胡疤脸猛地扔掉粥碗,抽出刀,惊怒交加:“妈的!有埋伏?!是你勾结官府?!”他凶狠地瞪向林墨!
“放屁!”王五立刻拔刀护在林墨身前,“我们若勾结官府,还会让你们进来?!”
话音未落,就听见山下传来激烈的喊杀声、惨叫声和兵器碰撞声!官兵显然已经和留在外面的黄巾溃兵交上手了!
混乱中,一个岩部落的向导如同猿猴般从隘口侧面峭壁滑下,急促地对林墨道:“仙师!看清楚了!是郡里的官兵!人数不少,至少两百人!带队的像是……像是那个黑石寨的寨主赵黑石!”
赵黑石?!他竟然勾结了官兵,尾随这伙黄巾,杀过来了?!他是想来个一石二鸟?!既能剿灭“黄巾余孽”,又能顺便报复黄天谷?!
局势瞬间失控,变得无比复杂和险恶!
胡疤脸和他手下也慌了神,外面是官兵,里面是态度不明的黄天谷,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好个赵黑石!好个毒计!”林墨瞬间明白了所有关窍,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现在怎么办?
帮着黄巾打官兵?那是坐实了造反,与整个朝廷为敌!
帮着官兵打黄巾?赵黑石会放过他们吗?只怕清算完黄巾,下一个就是黄天谷!
坐山观虎斗?无论哪边胜出,下一个目标都是黄天谷!
那卜者的“大凶”预言,以这种最糟糕的方式,彻底应验了!
内外皆敌!真正的绝境!
